第兩百六十二章:決戰開啟,王級先鋒!
urqqqqq山坡上,突然響起了歌聲,是小阮在吟唱。
旋律簡單。似乎是兒歌,語言奇怪,似乎是土語,唱的奇渣。因為某個傻丫頭五音不全。
但在那無盡且絕望的廝殺中,這首歌竟彷彿天籟一般,哪怕嗓音沙啞,哪怕帶着哭腔。
很多變異體都扭回了頭,我不知道它們中有多少是人類變的,可能只有幾隻,也可能全部都是,我只看到。它們那迷惘的目光中,似乎浮現出了幾許感動。
小阮是個好女孩,一個能在絕望中吟唱兒歌。一個能讓怪物都心生感動的好女孩。
我真想護着她,不要受到一絲傷害。一定要撐下去,活下去。
可我已站不起來了,雙腿齊膝而斷,拚命往口中塞着內核,那恢復的速度依舊緩慢。
小阮也站不起來了,背靠在一塊岩石上,女孩已昏昏欲睡,那歌聲只是本能,又宛如夢境,夢中的她似乎回到了家,見到了久違且親切的爸媽爺奶。
"爸媽......"昏迷中的小阮突然張開雙臂,似乎想抱住什麼,小臉上洋溢的微笑。
我不顧一切的爬了過去,摟住了她。
那小身子顫抖的厲害,背脊上滿是裂痕,那小身子還熱得發燙,似乎發高燒了。
"沒事的,一定能撐下去的!"我機械式的說著,那連自己都不相信的謊言。
山坡上,又有金屬種沖了上來,王行健彷彿遊魂般擋在了我身後,曹軒咬牙切齒的撲上,卻又一頭栽倒,那粗重的喘息聲。
將小阮放下,我扭回了頭,眼神里早已沒有了戰鬥初期的振奮,甚至連憤怒和不甘都沒有,有的只是麻木,我勉強舉起了手臂。
手臂是金屬的,但手臂只剩下半截了,我不知道要怎樣才能將金屬磨去一半,只知道那半截手臂凝結出的武器,就像把玩具小刀般可笑。
金屬種近身,王行健不顧一切的抱了上去,哪怕那金屬種已變得像個刺蝟。
後仰,抱摔!
摔倒那金屬種的剎那,王行健就暈了過去,渾身滿是血洞,他死了么?
我沒時間管,只是咬牙撲在了那金屬種的身上,玩具小刀一下接一下的捅着,刺着。
金屬種也在刺我,用渾身的尖刺,用手中凝出的長矛,那矛身陡然灌入我小腹,那狂噴的鮮血,飛速消散的生命力。
眼神昏暗,我已看不清它的模樣了,只是身軀機械式的拼殺,突然,我手中的武器似乎變長了,似乎是我的操控更完美了,突然,我揮出的刀光更熾熱了,似乎......
有一個詞,叫迴光返照,生物在瀕死狀態下,總能發揮出更強的力量,哪怕只有一瞬。
一隻手抓住了我的衣領,倒拖,一隻腳猛地踹在金屬種身上,滾下山坡。
曹軒抱住了我,又一齊摔倒,他已耗盡最後了一絲力量,至於我,已連動都動不了。
"如果我死了,你就切開我的手臂吧。"我微笑望着他。
"那裏面有沸金屬的核心,可以變得更強,你和王行健一人一顆好了。"
"閉嘴,你這傻缺!你信不信老子現在就切了你!"曹軒沙啞着嗓音吼道。
我知道他是開玩笑的,雖然我笑不出來。
"小子,我信你了!"曹軒突然澀聲道。
"沒有人,會為了一個謊言,拼到這一步的......"
是啊,沒有人會這麼蠢,更何況我本就是個實誠人,上學時經常被同學笑是老好人。
曹軒的終於信任,讓我很是激動,畢竟這世界就我們幾個人了,幻想着以後能三個人肩並肩殺敵,當然,還有小阮,當然,前提是我們能夠活下去。
山坡上,已沒有幾個變異體還能站着了,我幾近枯萎的躺在那,體會着絕望一層層剝開自己的心,但曹軒的一句話,讓我突然想要掙扎坐起。
"似乎,那些怪物變少了?"私腸找技。
他說的不是變異體,而是金屬種,如果金屬種依舊能維持初期的攻勢,現在的我們連一秒都撐不下去了,可我們在消耗,變異體在犧牲,金屬種也同樣在死傷。
"快去!看看還有多少怪物......"我聲嘶力竭的呼喊道。
曹軒是爬過去的,爬到山坡邊緣的剎那,這傢伙就猛地蹦了起來,雖然又立刻栽倒。
"沒了,就快沒了,就剩百多隻了!"
戰鬥到此刻,竟還剩百多隻?可想而知之前的數量,但百多隻和初期的潮水相比,簡直不值一提,我激動的渾身發抖,想要撐起身形,但眼前那些亂冒的金星。
別說百多隻,哪怕再上來一隻,我都會死無葬生之地吧?
但我撐不住了,有人能撐得住!
一個身影陡然躍上了山坡,那漆黑的目光掃視着全場,看不出喜怒。
又一個身影緊隨其後,那手臂上的十字傷痕......
只剩百多隻的情況下,金屬種就再也無法分兵去引誘他們了,這兩個變異體中的王,世上最強的雙子星。
真空刀刃風暴,再一次席捲開來,我痴痴的看着,眼眶微紅。
"艾倫......"我呼喊着他的名字,他似乎聽到了,身形微微一顫。
只可惜,他無法給我回應,甚至都沒有扭頭看我一眼。
"你是艾倫李,別忘了,你是這世上最了不起的外科醫生,只是有些變︶態!"
這句曾經答應過的話,我說出來了,而且我每見他一次就說一次,無論是否有回應。
說完我就躺在了地上,看着那真空刀刃風暴逐漸展開,逐漸遠去,瘋狂屠戮着最後的百多隻金屬種,這似乎意味着......我們撐過去了!?
我說過,我早已沒有眼淚了,所以只是眼眶熱到無法想像,卻什麼也流不出來。
小阮哭了,女孩蘇醒的時候,茫然問了句自己為何還沒死,然後就哭了個稀里嘩啦。
王行健也哭了,他說自己經歷了無數場生死,卻沒有一次如這次般難熬,更難忘。
只有曹軒,皺眉思考着什麼。
"陳蕭,我始終在想,變異體為何要守着我們的出生點?"
"守在這裏,就意味着它們想搶奪我們這些,時不時就會出現的放逐者,就像我們剛踏入這裏時,兩方發狂般爭奪的場面。"
"但你又說過,變異體沒有思維,你那個曾經的同伴,哪怕你喊他名字都無動於衷。"
"沒有思維的怪物,又怎會懂得守株待兔?"
"另外,它們這兩方的戰爭,究竟是從何時開始的?是從放逐者第一次出現開始?還是在更早以前?如果更早的話,守住這出生點的想法就根本不成立了。"
"所以,我覺得你是思維走進誤區了,你別當這裏是我們的出生點,考慮下別的因素。"
曹軒似乎很聰明,哪怕他對這世界的了解並不多,哪怕他可能不如艾倫李。
可不是出生點的話,這座山坡還有什麼特殊之處呢?山上連棵草都沒有。
曹軒說的沒錯,我確實走進誤區了,我只是用人類的角度來看待變異體和金屬種之間的矛盾問題,但如果拋開我們的話!
突然......
"你們說,我們是怎麼來的?"我澀聲道,曹軒微怔,剛醒來的王行健也怔住了。
我和小阮都不知道的問題,他們又如何回答?
其實關鍵,不是我們如何來的,而是只要能來,就意味着有通道,有某種門的存在。
金屬種不是在搶奪我們,變異體也不是在爭奪兵力,它們的戰爭,完全是圍繞着某個門而展開的,雖然我們瞪視着天空,掃視着大地,卻根本不知道門在哪裏。
那個門是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座門後面,通往我們的世界......
"陳蕭你是說,那些金屬怪物,想去我們的世界?"王行健的聲音滿是顫抖。
"所以變異體的拚死守護,是不想讓它們過去?所以變異體真正想要守護的,是我們的世界?"曹軒長大了嘴巴,表情愕然。
我不知道,我拚命揉着太陽穴,想整理下思維,可腦海中太混亂了。
我只知道,如果讓金屬種踏足我們的世界,那裏沒有內核,沒有可以對抗沸金屬的強大生物,那裏所有的科技武器,對金屬種統統無效。
那將意味着,世界毀滅,末日降臨!
變異體,竟是在保護我們,用它們的命,來保護我們整個世界的安危......?
當然,這只是一個構想,但我一定會去查清楚的,還要查清楚那些送我們來這裏的黑衣人,他們知道這裏發生的事么?
或許不,如果知道的話,那派來的就不是我們這些放逐者,而是軍隊了!
被人保護着,卻不知道,反而殺死這些保護者,反而企圖入侵這些保護者。
這簡直讓人崩潰,更諷刺的......我不知道芙蘿拉的死是因為什麼了,因為不作死就不會死?因為我們從一開始就弄錯了敵人?不明白這放逐世界存在的真正原因?
對了,還有艾倫李它們想守護的那個巢穴,那個山洞,那裏面會不會隱藏着另一些秘密?又或者所有的秘密都緊密相聯,只要解開一個,就能明白一切?
我一定要去查查那座山洞,雖然......
山坡上,寂靜了下來,廝殺聲消失了,談話聲也消失了,彷彿所有人都死了,又或者僅僅只是睡著了,因為戰後的疲憊。
那粗重的喘息聲,訴說著這一戰的艱辛,和終於活下來的慶幸。
那滿地的鮮血和屍骸,代表着變異體為了守住那門,所付出的一切。
戰前,山上有兩百隻變異體,戰後,可能連四分之一都不到了,下一戰怎麼辦?
我不知道變異體最初有多少,也不知道它們究竟守了多久,但它們已快全軍覆沒了。
已經,沒有下一戰可言了。
又或者,下一戰就該由我們這些放逐者,來守住一切了!
可我們只有四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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