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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此處沒什麼人,可到底在外邊兒。被瞧見了總歸不大好。
陸琮恢復理智,很快便將人鬆開。卻見她低着腦袋,一雙小手固執的捂在他的懷裏取暖。陸琮知她素來怕冷,就這麼巴巴的在外頭等了半天,當真是難為她了。
陸琮一雙眸子靜靜凝視着她,這才緩緩,問道:“鬧脾氣了?”
雖說他倆將要成親,陸琮對她存着也不像小時候那般單純的心思,可在他的眼裏,的確還是將她當成一個孩子。他比她年長六歲,心思又成熟許多,除卻男女之間的相處,有時候還會夾雜着一些對小輩的疼愛。她平日裏活潑,卻也不會這般由着性子,一個人就跑出來了。如今正過年,晉城熱鬧,人一多,壞人也多,她一個年輕輕的小姑娘,打扮富貴又生得好看,若是被人盯上了,那可是後悔都來不及的。她年紀小,做錯事情他可以包容她,悉心教導她,可有些事情確實不一樣的。在這種事情上,陸琮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好好教育她,省得日後再胡鬧。
聽着陸琮的語氣,姜令菀便知他又將自己當成小孩子了。她搖搖頭說不是,之後才抬頭看着陸琮面若冰霜的模樣,不滿的嘟囔了一句:“來看看你還不成嗎?”
陸琮聽了有些想笑。
他的確是該開心的,可這會兒大年初二,按理說她應該去安王府拜年才是。他見她不願意說,也不再問,只握着她的手,道:“我送你回去。”
姜令菀點點頭,“嗯”了一聲。
好在榮王府離安王府不遠,一會兒工夫便到了。
方才姜令菀只是見着宋妙儀的下場心下有感觸,如今靜下心來,倒是覺得自己當真是太魯莽了。待會兒回去,也不知該怎麼同爹娘解釋。她一個小姑娘家家,卻單獨跑出去找陸琮了,說出去那可是有損閨譽的。而且她娘親肯定會好好教訓她一番。
姜令菀坐在馬車裏,當真是快抓耳撓腮了,簡直愁死了。
一回了安王府,周氏果真氣得想擰女兒的耳朵,可到底還是心疼,見她只往陸琮的身後躲,便氣急敗壞道:“我看的確應該給你打條鏈子,牢牢拴在房裏才成,省得你再到處亂跑。”
姜令菀有些委屈的努了努嘴。
娘也忒狠心了,她又不是狗狗。
這廂在秀屏居,宋妙儀自榻上醒來。
宋妙儀睜眼,入目的便是女兒精緻嬌美的小臉,她又朝着四處望了望,並未看到想看到的人,一時垂了垂眼,面上滿是失落。
當真是狠心,連她的死活都不顧了。
周琳琅看着自家娘親,頓時鬆了一口氣。
方才她已聽大夫說娘親無礙,不過是一些輕微的皮外傷,算是極幸運了。目下周琳琅一見自家娘親的表情,便知道她心裏頭想什麼,忍不住勸道:“娘,女兒送你回去吧。”
宋妙儀有些心灰意冷,可心下到底有些不甘心。只是她是個心高氣傲之人,三十多年來,性子一貫如此。先前對安王說得那些話,已經放下她所有的傲骨了,她就算再如何的難受、不舍,也斷斷不會做出什麼死乞白賴的事情來。
想着那姿容平平的林氏,宋妙儀又想罵安王眼瞎。她同他夫妻二十載,對着她這張國色天香的臉看了二十年,如今看着林氏那盤清粥小菜,也難為他啃得下嘴。
宋妙儀氣惱的起身,準備回去。
周琳琅見娘親不鬧事,倒是鬆了一口氣。畢竟若是鬧起來,她這個當女兒的,臉上也不好看。她可不想丟臉。
周琳琅同金釧一道扶着宋妙儀出去。陸禮正站在外頭,瞧着宋妙儀,便謙和有禮的喚了一聲“岳母”。宋妙儀看着斯斯文文的女婿,越看越滿意,不過今日情緒低落,也就敷衍的點了點頭,而後走了出去。
陸禮眉眼冰冷,緩步跟上。
宋妙儀一路走着,發覺曾經滿是茶花的院子裏,如今不見一盆茶花的蹤影,而是移來了一些紅梅,如今正開得絢爛。宋妙儀心下一疼,覺得酸楚難當,路過前院的時候,便看着不遠處的梅花樹下,安王和林氏站在一起。安王笑容溫和,抬手替身側之人折了一枝紅梅。林氏笑得歡喜,微微抬頭,面上羞赧,眼裏滿是面前這個男人。
宋妙儀登時就愣住了。
她不得不承認,雖然林氏容貌不過清秀,可如今笑起來,當真是令人羨慕。
這個男人,愛了她整整二十多年,如今卻娶了另外一個女人,對另外一個女人疼寵有加。
宋妙儀不願多看一眼,只加快步子,趁着眼淚未湧出來之前,滿身狼狽的走出安王府。吾家妻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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