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NO.100

第100章 NO.100

衛錦煊以為張思寧真的看開了,並不十分為老爺子的去世感到難過。可沒想到,當天晚上妻子竟連發噩夢,兩次都是哭醒的,還有一次是嚇醒的。

這情況有些嚴重,衛先生出去把曹嬸叫了起來,讓她把還在熟睡中的兒子抱走。妻子這一驚一乍的,把孩子吵醒就不好了。

張思寧捧着杯子喝了兩口水,看着老公有些不安的說,“你說我是不是遇到髒東西了?”畢竟一連做三個夢,還都夢到老爺子,實在不正常。前兩個夢還好,夢到爺爺跟她告別,讓她和衛錦煊好好過日子,照顧好土豆兒什麼的,最後一個卻是噩夢,夢到了爺爺變成了吸血殭屍,穿着清朝的官服,長着尖尖的牙齒,一蹦一蹦的追着要咬她,把她給嚇的,到現在心臟還噗噗亂跳呢!

衛先生聞言有些無奈,拍拍她的頭,“你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爺爺突然去世,所以一時不能接受,思寧,別胡思亂想,一切都會好的。”

張思寧反駁說,“那也不該一連做三個夢都夢到爺爺,老公~我有點害怕,都不敢睡了。”

衛先生把她抱進懷裏,安撫說,“別怕,有我陪着你呢,爺爺已經去了,人死燈滅,哪有那麼多神神鬼鬼的,再說就算世上有鬼,爺爺那麼疼你,也不會用這種方式嚇你。”

張思寧覺得他說得有道理,爺爺那麼疼她,不會嚇她的,前兩個夢倒像是爺爺來找她告別,交代些遺言什麼的。最後一個夢,應該純屬腦抽了。不過丈夫不信鬼神,張思寧也就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心裏到底有些驚懼,對睡覺就有點兒排斥了。

現在才凌晨三點多,愛老婆疼老婆的衛先生當然不能讓妻子傻乎乎的睜着眼睛到天亮。白天哭那麼多,天亮后還有一堆事,不好好休息,哪裏熬得住?

於是他一下一下的拍她的背,像哄衛小胖睡覺似的,動作特別輕柔,也特別有耐心,張思寧的意識也就跟着丈夫手上的節奏慢慢變得朦朧起來,最後什麼時候睡着的都不知道。睜開眼時,已經是上午九點了。

她揉着眼睛從床上坐了起來,窗帘已經拉開,外面陰沉沉的,天光並不是很明亮。張思寧聽到了外面傳來的兒子笑聲,咯咯咯的,清脆又悅耳。她的嘴角忍不住就帶了笑,急忙忙的穿上拖鞋,走出去,一眼就看到外面卧室的小廳里,兒子坐在厚厚的地毯上追着小火車爬來爬去。丈夫坐在一旁的沙發上,看看文件,再看看他,明顯的一心兩用。

張思寧把兒子一抄手抱了起來,問丈夫,“曹嬸呢?”他既然忙工作,就該讓曹嬸看着小胖子。

衛錦煊放下文件,拉着妻子讓她抱着衛小胖坐在自己身邊,解釋說,“我讓她去買點兒東西,”又問妻子,“睡得好不好,又做夢了嗎?”

張思寧說沒有,見小胖子不老實,一直啊啊的要下地繼續追火車,她拍了下他的小屁股,在兒子臉上親了兩口,這才把他重新放回地毯上。

“哪兒來的火車?”盤山小火車,家裏倒是有一個,不過她記得自己沒帶到閩州,而且這個是藍色的。

衛錦煊握着妻子的手,見她臉色還好,放了心,回答說,“俞萬里送的。”

“俞經理挺有心的。”

衛錦煊不置可否,只說,“他是個聰明人。”

張思寧看了會兒蠢兒子追着火車爬,不時的給他搗搗亂,或是伸個腿讓他急得爬不過去,或是抬個手推倒他,衛小胖被親媽欺負了也不哭不鬧,還一直咯咯咯笑,讓衛太太更加樂此不疲。

衛先生有些無語,在妻子又一次把兒子推倒時,敲了下她的額頭,“快去刷牙洗臉,我讓酒店送早餐過來。”

張思寧撇撇嘴,“就知道你只心疼兒子。”傾身在老公嘴巴上用力吸了一口,還特善解人意的解釋說,“這是對你的懲罰!我沒刷牙喲!”她狡黠一笑,說不出的靈動可愛。

衛錦煊看着妻子輕盈的回了房間,有些好氣又好笑,看着蠢萌的兒子衝著自己張了手求抱,他眼神柔了柔,俯身把衛小胖抱了起來。

曹嬸回來時,身後跟着小鄭,小鄭手裏提着兩大袋食材。

總統套里東西齊全,廚具什麼的樣樣不缺,就是缺食材。他們在閩州還要停留幾天,大人倒沒什麼,小孩子在吃上卻不能隨便對付,衛先生想的周到,衛太太酸溜溜的說,“兒子果然才是你真愛。”這醋勁兒,讓衛錦煊哭笑不得,撫着她略顯蒼白的臉嘆息,“你啊~”

張家昨天就搭起了靈堂,閩州這邊有條件的人家,一般會把親人的遺體接回家裏,停靈七天後再入土為安。昨天張家的那出鬧劇最後還是警察出面調停才得以結束,人家裏遇了白事,警察也不好做出拘留什麼的,就是警告警告完事兒。

老爺子遺體已經接回張家,張思寧是出嫁的孫女,晚上不用守靈,但白天論理,應該去磕頭燒紙,連續七天不能斷。

衛錦煊昨天已經從俞萬里那裏得知閩州的風俗,早上時就讓助理小趙和俞萬里的一個秘書一塊兒去了張家,找張迎華談了談,所以吃過遲來的早飯,張思寧就抱著兒子跟着老公,帶着浩浩蕩蕩的人去了張家。

遇上白事,當然不能再穿紅掛綠,好在她這次拿的衣服都是深色,連同兒子的也都是不太鮮艷的衣服。現在想想,也許那個時候心裏就有了不好的預感。

老爺子的靈堂擺在張迎華的自建別墅里,大門那兒掛着楹聯,院子裏擺着數不清的花圈,人來人往的,離得還遠,就可聽到從屋裏傳來的哭聲。

張思寧一行十幾輛車,三四十號人,這陣仗一擺出,張家人的反應挺淡定的,不提昨天,之前老爺子做手術時,張思寧也是這排場,他們都習慣了。可其他人卻被嚇了一跳,這麼多黑衣大漢的,乍一瞧還以為是黑|社會尋仇。不過等看到前面抱着孩子的年輕少|婦,就明白這不是找事的了,誰家找事還抱着孩子?

張思寧父母的事,在閩州,至少是在張迎華這一圈子裏,根本不是秘密,聽張家親戚說這是張老闆的閨女,那些過來祭拜的人就都露出個恍然大悟的表情。

原來是原配的女兒,那個被趕出家門的姑娘?

因為張思寧在張迎華迎娶小三的時候,去了外地,所以眾人分分猜測,這女孩兒被后媽容不下,就被趕到外地自生自滅去了,要不張家這麼大家業,閨女正當年,本該留下幫老子打理生意才對,去外地?給人打工嗎?哪裏比得上自己當家做主,做皇女!

張洋在老媽的示意下,尷尷尬尬的過來給姐姐一家送了麻布還有黑袖章過來,她是孫女,理應帶孝。

“姐……”

張思寧不想為難弟弟,應了一聲。突然就想起前幾天丈夫和她討論曹嬸和她孫女的事時說的那些話話,是啊,別人也有至親家人,憑什麼把她放在首位,堂弟也只是更偏向父母罷了,人之常情。可再讓她和從前一樣沒有芥蒂,不可能了。

把兒子遞給曹嬸,張思寧先幫衛錦煊戴好黑紗袖章,穿上孝衣,戴上孝帽,在腰上系根粗布繩。等自己也穿好了,又幫兒子在頭上勒了根麻布條,她是孫女,不是孝子賢孫,不用系麻繩,她兒子也不用穿重孝。

老爺子的遺體擺在客廳的正中央,放在有冷藏功能的水晶棺里。張思寧給爺爺上了香,燒了紙,衛錦煊即使腿不方便,也在妻子的幫助下,磕頭燒紙一樣不落。衛懿也在媽媽的強勢下,趴在墊子上磕了個不倫不類的頭,只是屋裏煙霧繚繞,哭聲震天,這種氣氛小孩子受不住,沒一會兒就哇哇哭了起來。

曹嬸給老爺子匆匆的鞠了躬,燒了紙,就抱着孩子出去了。閩州有規矩,遇上人家裏有白事,無論是什麼關係,只要進了這家的門,都要燒紙。所以他們那幾十個跟班一個沒落下,都進來似摸似樣的祭拜了。

老爺子臉上蓋着白布,透過水晶棺只能看到他的身子,張思寧哭得傷心,最後還是張洋硬着頭皮過來勸慰,他現在尷尬死了,大伯他們都不出頭,只在兩側跪着哭靈,卻讓他出面來招呼堂姐,想到昨天那個樣子,他就覺得臉紅。

其實哪用他來勸,衛先生自己就能搞定妻子,他在她耳邊說,“想想兒子,他還在外頭哭呢,曹嬸哄不住。”

張思寧是個很有些迷信的人,至少信鬼神。昨晚的夢,讓她一直心裏不踏實,想到兒子年紀小,聽那些年紀大的人說,小孩子眼睛乾淨,容易看到那些不該看到的東西。

這裏是靈堂,可不最容易碰到髒東西?

她想到兒子,只好忍了哭,最後給爺爺又磕了頭,就和丈夫一起離開了靈堂。

衛土豆確實在哭,而且哭的很凄慘,曹嬸怎麼哦哦的哄都不行。張思寧用手抹抹臉,趕忙上前去把兒子接到了懷裏。衛土豆到了親媽懷裏,哭聲小了些,但還是不時的抽咽,衛先生在一旁看得也怪心疼的,“這裏氣氛太壓抑,孩子可能受不住。”

小孩子其實最敏感。

張思寧不用守靈,她和張家人也就那樣了,繼續留下也沒意思,兩邊都不自在。她嗯了一聲,“那先回酒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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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寵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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