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會診結論待玄機
洪洲市人民醫院門口,來來往往的人特別多,救護車鳴笛拉着病人入院,包聯敬聽到都川軍與許秀蘋之間的解釋,擔心他們別為此事產生隔閡,立即做補充修正:“秀蘋,你別誤會,魯政清是我們隊文武雙全的優秀偵察員,此次發生昏厥的確出乎意料,他的意思是讓你用真愛呵護喚醒他,防止他承擔不了心理負擔走到另一個極端,並不是懷疑他怕群眾路線,他是個普通民警,做事光明磊落,在大隊沒任職務,不涉及經濟和其他方面的問題,經辦案子也是兩個人一起辦公,重要環節都有領導把關,你更沒有什麼好擔心的,現在的主要任務是好他的病。”
許秀蘋借題發揮:“就是,包大隊,我是口直心快的人,只是借今天這個機會介紹一下我們的羅曼史,並沒有懷疑都教導的話,我家買這一套房子,是魯政清父母多年的積蓄,老爺子承包了一個水庫賺了點錢,老母親搞養殖業落了點錢,再加之我們的積蓄,湊在一起支付的房款,這套房子是我們報社的集資建房,價格不貴,一共才24萬,裝修房子的錢是娘家給的,這些經得起查證。我們結婚也是請示公安局紀委、報社紀檢組同意的,一共辦了15桌,參加我們婚禮除了親戚就是他和我的同事,沒有其他人。群眾路線對照檢查每個職工都要公開財產,這就是我們家的經濟情況。娘家也沒有經商,只是我爸收學武功的徒弟,這些都是經過批准,收徒弟收的費用都是報物價局批准的收費標準。”
都川軍立即表態制止她:“許記者,你越說越遠了,魯政清到
大隊就跟我一起辦案,他的根底我非常清楚,今天我們一是給你們拜年,二是祝你們喜結良緣,現下是商量如何治他的病,你可不要把我們的好心當成驢肝肺,小魯是一個正義感很強,是一個很有培養價值的青年警察,你還是上去安排一下,把婚紗換了吧,如果你再凍壞了,他的事誰管,我們有事要辦,以後有時間再交流!”
許秀蘋也藉此機會打住,再次主動與送走的客人們握手:“好吧,我也是實話實說,請各位領導大量些,別生小女子的氣,我現在心裏像一團熊熊燃燒的烈火,巴不得把魯政清燒醒,我得上去看看情況。”目送包大隊他們一行走後,急急忙忙地回到醫院急診室門口。
倪功碧看到兒媳上樓便勸她:“許秀蘋,你還是找個地方把婚紗換了,別凍感冒了。”
淡素娟也勸她:“女兒,聽話,把衣服換了,別凍感冒了,你們的衣服我們都帶來了的,換衣服耽誤不了多長時間。”
一位圍觀的老太婆也勸她:“要得,聽大人的話,把衣服換了,這個天這麼冷,穿這麼少很容易感冒。”
許秀蘋旗幟鮮明地搖頭:“要換我也要等到政清從急診室出來后和他一起換,我們是心連着心,他不換我換了對不起他,我冷點算什麼,總比他昏迷不醒強。”
四個老人看到許秀蘋穿這麼少都要等魯政清,不好再勸,唯有甘清華仍然堅持勸她:“秀蘋,你是一位有學問之人,不能這麼愚昧啊,換衣服是防凍,才有一個健康的自由體操去護理他啊,換衣服並沒影響和干擾你對政清這份赤膽忠心之情。並且衣服帶來了的,隨便在那個醫生、護士的辦公室就換了,還不換如果醫生檢查之後要開處方取葯,事情多得很,我建議還是換了吧。”
陽玉蓮可沒有那麼好的心腸,她內心巴不得把她凍死,讓自己來護理魯政清,把他護理醒后,就能捷足先登,獲得他的愛:“老人是出於關心後人,你們其他人根本就不懂姑娘的心,如果真正愛一個人,結婚後換婚紗和新郎的服裝應該是同時,這才顯示出夫妻同心,其力斷金。姐姐,我支持你,如果你照看政清覺得太累,就把他交給我們一起來照顧他。”
許秀蘋早就看出甘清華對自己有暗戀之情,今天他的關心是帶着醉翁之意不在酒,陽玉蓮對魯政清特別有好感,沒朝其他方面去想,他們各自發表自己的觀點,充分看出他們的用意,當著四位老人的面,他們各有用意,只好含沙射影地再次借婚紗表明態度:“我穿婚紗和政清穿西裝就有約定,要在客人走完后再換,現在遇到這種特殊情況,如果我失約就是對他不忠,我們山東人不會做這種事,寧願凍死也不能提前換。”
一位滿頭白髮住院的老太太聽到她表態,竟然刮目相看:“只有我們老古板的人才是一定鍾情,現在有的年青人遇到這種情況躲都躲不贏,誰還會這麼痴情,真是難得遇到這種性格的人,真是可喜可賀!”
陽玉蓮還想狡辯:“對,就是要信守承諾,我支持姐姐,如果遇到是我也會這樣。”
正在他們爭論時,三樓急救中心門前的燈光熄滅了,只見兩個護士推着一架移動的升降單架睡着昏厥的魯政清穿着新郎的西裝,蓋上一床醫院統一制的白被褥。後面跟着幾個醫生,其中有位戴眼鏡的老醫生,許秀蘋立即走上前去朝魯政清喊:“政清,我是秀蘋。醫生,我老公的病查出來沒有?”情不自禁地潸然淚下。
倪功碧,淡素娟及魯玉山、許平華及陽玉蓮圍了過去,期盼着醫生的答覆。
其他幾位醫生沒表態,胸前戴着主治醫師周政福用左手推了一下眼鏡:“你是他剛過門的新娘子嗎?”
許秀蘋毫不猶豫地回答:“我們辦結婚證一年多,今天正式舉辦婚禮,我老公的病查出來沒有?”
周政福告訴她:“剛才我們在給你老公做檢查會診的時候,院長給我發短訊,說你老公是優秀刑警,要我們細緻地檢查,提出治療方案,鑒於他目前這種情況,需要安排在十二樓重症室進一步觀察,這份檢驗報告要48小時后才能出結果,先要幫他換衣服,穿住院病人的衣服,麻煩你來把他的衣服換了,再到辦公室給你們說他的相關情況,我的辦公室在住院部十一樓,門前有醫生的名字。”
許秀蘋當機立斷地表態:“周醫師,一切尊重醫生的治療安排,我陪同你們去給他換衣服。”
淡素娟把一包衣服拿給她:“女兒,給他換衣服的同時,把你的衣服也換了吧。”他們四個老人和這兩個特殊的朋友也跟着推送移動床送魯政清乘電梯到十二樓。
周政福給他們介紹情況:“到重症室只能一個人進去,重症室
防護特別嚴,主要是預防細菌進入,影響病人的身體,請各位一定理解,親人和朋友可以到醫生辦公室,我將檢查的情況和住院治療的方案和你們商量,需要病人的親屬商量簽字。”
許秀蘋客觀地接受現實:“好吧,我是他的妻子,去給他換衣服,同時,換這件婚紗。換了衣服后就去醫生辦公室向你請教。爸、媽,您們要看就在這裏看一下,行不?”
倪功碧看到兒子這麼昏迷不醒,再也控制不住眼中的淚珠:“兒子,我是媽媽,你醒醒啊,今天是大年初一,又是你結婚的大喜之日,你為什麼會發生這種病啊,從小到大你都沒有打針,一病就成了這樣,懷你的時候我沒有吃亂七八糟的東西啊,為什麼這種事會發生在我家?”
淡素娟呼喚他:“政清,你是師傅和師娘的好徒弟,是秀蘋的好丈夫,你可不能耍賴逃脫做兒子、女婿、丈夫的責任哦。”
周政福看到兩個父親也將到病榻前去訴說,便招呼他們:“你們幾位別耽誤把他送到重症室的時間,在走欄里細菌多,不利於治療他的病。”
老人們只好鬆開手,讓護士推着移動病床朝電梯間走去,他們緊跟在移動病床後面,生怕親人如此飛逝,倪功碧拉着許秀蘋的手叮囑:“秀蘋,魯政清昏迷不醒,你換衣服時手腳輕點,別傷着他。”
許秀蘋虔誠地安慰她:“媽,政清現在是我的男人,我要和他過一輩子,把他交給我您就放心吧,我把他抱起換,不會傷到。”
陽玉蓮好奇地問她:“秀蘋姐,需不需要我幫忙?”
許秀蘋遲疑地看了她一眼輕輕地笑道:“玉蓮妹,你還沒找到心愛的人,這些你不懂,夫妻之間的事不需要別人幫忙!”
畢竟都是有較高文化素質的人,陽玉蓮是有意對魯政清的情誼,警示許秀蘋,如果趁人之危離開,她會迎難而上,只好謙虛謹慎,帶着雙關語笑道:“秀蘋姐,我們是好朋友,如果你照料政清疲倦了,隨時跟我說,我都會來代替你照顧好他。”
魯玉山聽不懂她的含意迅速接過她的話:“姑娘的好意我們領情,政清是我的兒子,許秀蘋如果照顧累了,我們會接管,不會讓我們的兒子沒有人照顧。”
許平華接過他的話題:“政清是我的徒弟,又是我女婿,我們隨時都會照顧他,關心他,直到他蘇醒。”
許秀蘋聽得出她是挑戰,毫不猶豫地應戰:“玉蓮,你的好意我們全家都領情,爸,您們的好心我更明白,政清是我的老公,我和他是心連心,根連根,命連命,照顧他的責任我不會推給任何人,為了讓他蘇醒再苦再累我都毫不動搖。”
周政福聽到他們對病人如此關愛,為病人感到自豪:“沒想到,病人的親友會這麼關心體貼他,我見過這種病人,他們把病人送到我們醫院就找借口跑了,把照顧病人像踢皮球似的,一個踢給一個,害得我們醫院都不曉得怎麼辦,只要精心照料,他恢復健康很有倚望,不過,你們要有思想準備,有例病人昏迷了三個月才蘇醒,像他這種病症,短時間蘇醒的可能性極少。”
倪功碧第一個表態:“我們既然把他生出來帶大,就是時間再長也不會放棄,就是傾家蕩產都要把他治好,小醫院不行就送大醫院,中國醫不好就送到外國去醫。”
許秀蘋積極支持母親的觀點:“媽,你放心,醫治政清的事不由您們操心,您們最重要的事就是保重身體,我是政清的妻子,既然我為了他能從山東考到洪洲來工作,就是遇到再大的困難我都會把他治好,還您一個活蹦亂跳的兒子。”
當推送病人的移動病的升降單架推到重症室門口時,周醫生就招呼跟着送病人的人:“除了這位女同志去給病人換衣服,其他人都到十一樓我辦公室去等到,她下來時我才跟你們講一治療的初步方案。”
當魯玉山,倪功碧,許平華,淡素娟一行人,看到許秀蘋送魯政清進了重症室,才戀戀不捨地跟着周醫生朝十一樓走去。
許秀蘋跟着護送魯政清的移動升降單架進入重症室,室內的燈光有些暗淡,看上去密封得很好,很潔凈,室內只有住的地方和醫護人員擺放藥品的柜子,護士把病人套上輸氧、輸液等急救設備,許秀蘋喃喃自語:“政清,你聽到了嗎,這麼多親人關心罩着你,那麼多領導和同事關心你,還有美女爭着來給你換衣服,我沒把你看出來啊,你娃娃蘇醒的時候還有點昧力耶,他們想錯了,你是我的人誰也別想搶走,你可要爭氣早點蘇醒喲。”
戴着口罩的護士笑許秀蘋:“姐姐,他現在昏迷有可能是慪氣導致,盡量少說些和他鬥氣的話,免得加重他的病。”
許秀蘋坦然自若地笑道:“他是我的師兄,又是我的老公,我
是新聞記者,什麼時候都是用事實說話,他娃娃蘇醒前就是不老實才招惹別人喜歡,我可不會對他客氣。”
護士聽她說的是普通話,有些質疑:“你不是本地人,怎麼會和他是兄妹?”
許秀蘋從提的包里取出羊毛衫,接過護士遞的病人服裝,從魯政清的背後把他扶起,脫下西裝和白襯衫,換上超薄羊毛衫,外套病人服裝,按照同樣方法換上套裝,她正面回答她的提問,同時提出一個問題:“他在山東當兵來跟我爸學武功我們認識的,按照學武功的歷史我是他師姐,他的年齡比我大,武功比我強,我們私下確定他是我師兄。晚上我能不能來陪他?我們那裏有個風俗習慣,就是結婚後七天之內必須在一起,不知道你們這裏有沒有這種說法。”
護士苦惱地搖頭:“結婚七天夫妻不分開,我們這裏也是這麼再說,我沒結婚,這些只是聽老人說過。病人家屬陪以前沒有先例,這事你只有跟醫生提,我們不敢做主。姐姐,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漂亮的記者,姐姐,你好了不起啊,能為嫁給他離鄉背井地到這麼遠來工作,你是記者,以後有機會把我們寫一版登報。”
另一個護士勸她:“姐姐,外面天氣這麼冷,你把婚紗換了吧。”
許秀蘋胸有成竹地告訴她們:“把我老公的新郎服換了我就換婚紗,我以後來照顧他時,把你們的故事講給我聽,我把你們的事迹寫出來,讓全社會都尊重你們的工作。”
兩個護士把換下來的衣服疊好放到她提的包里,順便提醒她:“姐姐,你最好把他包里的東西收出來保管好,洗衣時不要洗了。”
許秀蘋接受她們的建議,清理他包里的東西,發現除了手機、
錢包、鑰匙、還有紙巾、一支筆、一個小本子,發現他的包里有一封信,她把這些物品放到包里,向護士問了一個題外話:“這位周醫生醫術如何?”
一個護士神秘地告訴她:“記者姐姐,你有時間寫一寫他吧,他畢業於重慶醫科大學,是我們醫院最有名的醫生,他的醫術高超,為人很低調,正派,醫治過許多疑難雜症。好多大醫院治不好的病人送到我們醫院來治好了,有一位作家患面癱,他只用了不到伍百元在一個半月時間就治好,為此,他還寫了一篇散文刊發在洪洲新報上。”
許秀蘋看到兩個護士就像兩個天真活潑的小姑娘為人這麼熱情,提着包臨走時叮囑她們:“麻煩二位小妹妹照顧好我老公,等他蘇醒出院時我請你們吃飯。”
一個護士熱心地答應:“姐姐別客氣,照顧好病人是我們的職責,你有什麼要求去跟周老師說,只要他同意我們義務為你服務都行,用不着那麼客氣。”
許秀蘋提着裝衣服的包走出重症室,來到十一樓醫生辦公室,周政福看她到后,把剛才與他同路的幾個醫生招呼到辦公桌前,跟他們講檢查情況分析原因:“這種昏厥有兩種可能性,一是腦動脈缺血發作,我們採取腦部多普勒檢查,頸部血管彩超檢查;第二種情況是癲癇引起,我們採用腦電圖檢查,腦電地形圖檢查。這些檢查情況必須在四十八小時以後才能出結論,只有查出結論我們才能對症下藥,這種突發性強的疾病,能否治好不能確定,我們曾經治癒過,每例病不一樣。在沒有得出結論之前,我們只能輸一些維持生存的一些常規葯,需要你們留一個打得通,主要負責照料他的手機號碼,我們有事隨時跟你們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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