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夢不願醒,只因情在。

【番外一】——夢不願醒,只因情在。

那一年,杏花微雨,秋意寒爽,我初入大學校園,遇見了他。

那時候的他,我記得十分的清楚,身着一身乾淨素白的襯衫,整個人筆直挺拔,健碩精幹的身子,有着絕世的容顏,只一眼,我的心,就認定,他就是我要共度餘生的人。

只那一眼,便註定了我的沉淪。

以後,不管他在哪裏,我的眼睛,都會不由自主的轉向他,帶着嬌羞,帶着膽怯,帶着小女兒的雀躍和歡喜。

只要他似有若無的看我一眼,我便覺得,整個世界,都鮮活了,都敞亮了,就連最討人厭的法律,在我的眼睛裏,也變成了世界上最美好的東西。

後來,他問我,我為什麼喜歡法律,我淡淡一笑,輕聲告訴他,我不知道。

其實,我內心的深處,真正想的告訴他的是,我喜歡他,然後,才喜歡上了法律。

那些天,我每天,像是打了雞血一樣,整個人,充滿歡喜。

每天,都會按時上課,積极參加學校的各種活動,也為了能時常見到他,和他說話,我毛遂自薦,當上了班裏的班幹部,只為了在佈置任務的時候,聽他迷人的喉嚨里,發出一句磁性的“嗯”,或者看他不屑的拒絕。

即使是他的拒絕,都是帶着光的。

我承認,那個時候,自己被這個少年,迷住了。

後來,爸爸看出了我的鬱鬱寡歡,患得患失,他鼓勵我,讓我勇敢的去追求,我搖頭,堅決的像是撥浪鼓。

他說,你想,如果你的人生,沒有過他的參與,你會不會後悔,我點頭如搗蒜,最終,我鼓起勇氣,開始向他表白。

第一次表白,是幸福又開心的,同樣,是緊張又害怕的,我記得,表白前的一個晚上,我沒有睡覺,我的腦海里,都是想着,他會說什麼樣的話,會給我什麼樣的答覆,會有什麼樣俊美的表情。

在早晨的時候,我迷迷糊糊的進入了夢鄉,夢到他唇角揚起淺淺的笑意,好看的唇,吻上了我的唇,他是那麼的完美,那麼的帥氣,那麼的讓我着迷。

我記得,夢裏的我,死掉了,不過,是幸福的死掉的,即使是那樣,我還是不願意想來,因為夢裏有情,有他,有他吻過我的痕迹。

都說夢是反的,果不其然,第一次表白,小心翼翼,卻最終,只被他淡淡的說了一句,“不好意思,我喜歡的是章雲慕。”然後,結束。

“既然你是彎的,那我就要將你扳直。”我逞強着,在全校人的面前信誓旦旦,得到了所有人的喝彩,可是,沒有人知道,我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哭的有多肝腸寸斷。

我知道,蕭然說,他喜歡章雲慕只是一個託詞,他們之間,只是關係好,我知道,我的初戀失敗了,我的天,塌了。

回到家裏,我將自己蒙在被子裏,一個星期沒有去上課,爸爸替我請了假,急得焦頭爛額。

我的爸爸,是天底下最好的爸爸。

他輕聲地撫慰我,告訴我,他當年喜歡媽媽的情形,然後還告訴我,他是追了好多年,才抱得美人歸的,他說,愛情,就是要有磕磕碰碰,才會有美麗,如果你一追他,他就答應了,那他多隨便?

爸爸總是這樣溫柔,這樣美好的開導着我,一個禮拜之後,我信心滿滿,恢復了之前的元氣少女,不停地給他用各種方式暗示和表白,可是,他都不理我。

我不知道別人是怎麼樣的,對於我而言,沒有他的下半輩子,斷然是無味的,所以,我變成了每天糾纏着他的“磨人精”,不知悔倦。

我發現,在他的身邊呆的越久,我越是難以自拔,他實在是太完美,就連他在我面前,狠狠地蹙眉生氣,都變成了我心裏的美好。

思念的糾纏,一百多次明着的暗着的試探。

四年裏,似乎變成了我的習慣,曾經在無數個夜裏,彷徨哭泣,可是,只要想到他有一天會將我擁入懷的美好,所有的,都變成了期待和憧憬。

心,起起落落,現在的我,都佩服當年的勇氣,現在想想,如果遇見蕭然的時機,早一點,晚一點,我都不會堅持那麼久,我都不會那麼瘋狂,瘋狂到,連我自己都不敢想像。

四年的追求,郎心似鐵,我終究,還是沒有捂熱,最後一次告白,是在畢業典禮上,我作為畢業生優秀代表上場,我知道,那是我最後一次機會,也是自己給自己的最後一次機會,如果蕭然還是那樣堅持,我決定,放手。

累了,四年的追逐,如果一個人,不喜歡你,不愛你,他的心,絕對是比石頭還硬的。

這次,和以往的不同是,打斷我的,不是我的蕭然,而是校方。

他們取消了我優秀畢業生的資格,更取消了我畢業生的資格,可是,那時候的我,好似沒有認識到,這件事情的嚴重性,因為,我覺得,爸爸會幫我搞定一切的,無論我闖下什麼大禍,他都會幫我收拾爛攤子。

可是,我沒想到的是,等我回家之後,家裏來了些逼債的。

爸爸為了我的安全,將我捆在一個角落,用毛巾塞着我的嘴。

我在角落裏肝腸寸斷的看着他們逼迫爸爸,最後,爸爸為了保護我,選擇了自殺。

在他們所有人都要撤離的時候,我看到了又出現了一個人,後來,我知道,那個人,是蕭然的父親。

畢業舞會上,我傷心買醉,不僅僅是為了蕭然,也是為了我自己,為了我的父親,為了我突然遭遇到的,可笑的一切。

更可笑諷刺的是,那一天的蕭然,竟然告訴我,他要讓我做他的女朋友。

那一刻,我的眼角,流出了眼淚,可是,我的心裏,卻在發笑,四年了,四年的時間,我都在捂一塊石頭,終於捂熱了,可是,我卻突然不想要了。

看着他桀驁不馴的樣子,看着他清揚的唇角,看着他俊秀的臉龐,我卻突然沒有了力氣,沒有了任何感覺。

憑什麼他說愛,就愛,憑什麼他說不愛就不愛,憑什麼他可以仗着我喜歡他,就可以高冷的在我的生活里,攪弄風雲,他說愛,就必須愛?

我承認,那一刻,我的心裏,是很扭曲的,可是,我的心裏更是無助的。

爸爸都去世了,我還能去和逼他自殺的兒子,談戀愛嗎?

我不允許自己那麼無情,我更不允許自己在爸爸的心裏,變得無情,所以,蕭然約定的遊樂場,我沒有去。

不,確切的說,我去了,只是,我沒有出現。

看着我心裏,最完美的少年,像是一頭暴躁的獸,在那裏狂吼,一向平靜的他,變得不再平靜,我的心裏,更多的是無助,是難過。

愛了這麼多年,誰的心裏,不會痛?

就像是剜了一塊肉一樣,我記得,那天的我,是踉蹌着離開的,我打了個車子,去商量父親上訴的事宜,可是,還沒等我到了監獄,就打來電話,爸爸,自殺了。

那一刻,我的世界,幾近崩塌,在昏昏沉沉的幾天之後,我決定,丟下這裏的一切,藉助陳叔叔的力量,遠走他鄉。

他是爸爸最好的朋友,應着爸爸的面子,他答應,讓任何人都找不到我,他為我改了戶籍,改了名字,讓我去了法國。

是的,我就是不要任何人找到我,尤其是蕭然。

愛了那麼多年,任性了那麼多年,我知道,他並非是我的最佳選擇,他不是我要度過餘生的那個人,想到這些,我的心裏,會細細碎碎的疼,這也是每天,午夜夢回的時候,我受的折磨。

為了養活自己,我沒有時間自怨自艾,我更沒有時間,讓自己悲觀,我每天泡在圖書館裏學習的時間除外,剩下的,我都用來兼職賺錢。

一過,過了六年,說不上難過,說不上喜歡,我就是這樣昏昏沉沉的過了六年,沒有心的日子,也都快要忘記的差不多了。

陳伯伯有個獨子,他叫陳昂之,在這六年裏,他很是照顧我,對我很是關注,陳伯伯有心讓我和他結合,我是沒有意見的,我知道,他也沒有。

我們之間的情感,確切的說,可以歸咎於兄妹,我知道,他心裏有別人,他知道,我的心裏,也有別人,所以,我們這樣的結合,真的算是完美,我不想用全力去愛一個人,他也是。

清淡的日子裏,更多的是兩個人的守望相助,我相信,我和陳昂之在這方面,能做得很好的,我更相信,我們,會一輩子,相互扶持着,走下去。

六年了,該忘記的,早就忘記了吧?

在答應和陳昂之訂婚的那天晚上,我夢到了他,六年來唯一的一次,他還是那麼的帥氣,那麼的俊朗,還是一如既往的冰冷,我記得,那一天早上醒來,我的枕邊,濕了一大塊。

然後,我在臉上掛着笑容的情況下,和昂之哥哥訂婚了,所有人都誇我們郎才女貌,我挽着他的胳膊,看上去很高興,有一瞬間,我看向陳昂之的側臉,卻在恍然間,好像看到了蕭然。

不想了,一切,都不可能了,我的未婚夫,變成了陳昂之,一個溫文爾雅的男子,他有着蕭然不曾有過的溫柔,雖然我知道,他的這些溫柔,只是他的禮節。

訂婚之後,我們的生活回歸了日常,我回到了學校,陳昂之回到了s市,那個我再也不敢觸及的地方。

……

一晃兩年,我畢業了,到了陳伯伯口中的,我們結婚的年齡。

陳昂之堅決的說,要去s市舉辦,我的心裏是害怕的,是忐忑的。

因為我知道,蕭然就在s市,最近的雜誌報道上,有說,他為了蕭氏企業,又創造了多少百分點的利潤。

儘管害怕,我還是答應了他,沒有反對,看着雜誌上,風光無線的他,我想,在他的心裏,我已經沒有了絲毫的地位了吧?

風過留痕,雁過留鳴,可惜我在他的心裏,什麼也沒有留下,我又何必在這裏自作多情?他六年都沒有來找我,怎麼會在現在,記得我?

就這樣,時隔六年,我在我結婚的前夕,回到了s市,這個讓我不會再愛的地方。

陳昂之將我們要結婚的消息散播給了媒體,瞬間,消息佈滿s市的大街小巷,人們有讚歎的,有歡喜的,有傷心難過的,可是,這些,都不是我的關心範圍。

我一直在猜想,如果蕭然,得到我結婚的消息,會怎麼樣?她會厭惡的丟棄在一邊,還是隨意的掃兩眼?

無論哪種,都可以讓我的心,再死一次。

可是,他是怎麼想的,什麼感覺,我是不會知道的,因為我們此生,無緣再見,在我披上婚紗的那一瞬間,我流過一滴淚,算是徹底的告別過去,告別我心裏,那個曾經美好的少年,和那段勇敢的時光。

再見,蕭然,再也不見。

我不後悔遇見你,可是,如果有下輩子,我希望不要再遇見你,實在是愛一個人,真的太痛,太痛。

在我走上婚禮殿堂的那一瞬間,我的眼角,有些濕潤,我感動於陳昂之會這麼細心的給我一個如此盛大完美的婚禮,我在心裏,暗暗地發誓,自己會做好一個好妻子的。

可是,就在我們交換戒指,要完成最後一道儀式的時候,他清冷磁性的聲音,從我們的身後傳來,那個時候,我的腦袋,一片空白,我的心裏,緊張萬分。

我不知道,他來的目的何在,我不知道,我是該喜該悲?

被他牽着,我不自覺的移動着腳步,被他拉着,我還是和他走出了教堂,在他遇到危險的時候,我還是講自己的身子,擋在他的面前。

我承認,我是愛他的,可是,那個時候的我,不敢承認。

他囚禁了我,卻沒有虐待我,為難我,對我很好。

我強制自己的心裏結起的寒冰,一直被他化解,我承認在他霸道的無理取鬧中,我又淪陷了,不,確切的說,我一直淪陷着,從來沒有出來過。

在我慢慢的要接受他的時候,我又遇到了他的父親,前程往事勾起的所有沒讓我的心裏,痛苦害怕,所以,我決定,再一次,做個逃兵,逃得遠遠地,逃到沒有他的地方。

可是,他卻霸道的用了一種極致的方法,將我囚禁在他的身邊,甚至,他還偷偷地拿了我的身份證,將我們倆,登記在了一起。

那個時候的我想,索性就留下來,查查父親當年的真相,我在嘴上是怨恨他的,可是,我的心裏,竟然有些許的高興,他,也許是真的在乎我的。

後來,我在偶爾一次的催眠中,知道了他心底的秘密。

知道了他的傷痛,我決定,為了他勇敢一次,放下前塵所有,包括父親的事情,後來我才知道,也許,自己所說的,要為父親翻案,只是一個牽強的安慰自己的理由,一個可以名正言順的呆在他身邊的借口。

我終究,還是放不下他的溫柔。

一切的糾結,一切的折磨,都變成了我自己內心的糾葛,他不知道,我也不忍心將這一切,都告訴他,我不要蕭然在我的面前,覺得,自己有虧欠到我。

這一切,直到歐洲的那次旅行,我徹底的放下了心結。

蕭然在事故來臨的那一剎那,他死命的護着我。

那些堅實的碎片打在他的身上,疼在我的心裏。

在空中任由風吹的我,曾經哭着求他放開我,因為如果沒有我,他一定會平安着陸的。

我清醒地記得,那一刻的他落淚了,他告訴我,沒有我,他活着毫無意義,要死一起死,他陪着我。

在落地的那一瞬間,他為了不讓我受到傷害,強行將他的身子扭轉,讓我掉在他的身上。

身體的慣性,那麼強烈,我身子給他帶來的衝擊,讓他深深地吐了一口血。

那一刻,他滿身是傷,可我,毫髮無損。

因為我的身子本來就很虛弱,即使沒有受傷,我也寸步難行。

他為了讓我早點得到醫療救治,他憑着意念一直撐了兩天兩夜。

在思宇找到我們的那一刻,在他確定我安全了的那一刻,他倒下了。

那一瞬間,我的心,就像是電擊一樣,劇烈的痛,我的心裏,從未有過的慌張,但是,也有了從未有過的篤定。

人,總是要往前看的,不是嗎?

後來,我好像隱約聽到一個消息,當年蕭叔叔是來救爸爸的,逼迫爸爸的另有其人。

可是,我不想知道那個人是誰了。

我曾經清楚地記得,爸爸在倒下的最後一句話是讓我去找陳叔叔,他說,他會幫我的,讓我好好地幸福,不要記恨任何人。

我想,爸爸也不願意看見我一直耿耿於懷吧?

現在的我,只需要知道,有蕭然的呵護,有我很幸福,就好了,畢竟,這才是爸爸最希望看到的。

哦,不說了,我得去給蕭然做早飯了。

他今天還要去蕭氏企業,和思遠交接工作呢,因為,他答應,會在家裏,陪我。

陪我,待產。

初小米輕輕的合上了筆記本,她絕色的小臉上,氤氳出一陣笑意,她的小手,輕輕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臉上,氤氳出一陣的美好和幸福。

對了,還有一件喜事,忘記了說,紫夏的預產期,和她的差不多,他們,都商量好了,如果兩個孩子性別不一樣,就定娃娃親呢,初小米大腹便便的向著廚房走去。

哦,對了,還差點忘記另外一件事情。

思遠也有了自己的女朋友,還帶回家來過一次,那個小女生,長得白凈好看着呢。

哎,孕婦果然會忘東往西的,初小米無奈的搖搖頭,這下,蕭然又有嫌棄他的資本了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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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小姐請束手就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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