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和好

第79章 和好

聶南朔去了天寂總公司,一個人在辦公室里看着電腦里的文件,思緒卻不在這些文件上。景斷夏說他把他當成了祁夏的替身,聶南朔很清楚,這不可能。如果他要的只是一個替身,寧濼絕對比他有優勢。可是斷夏和祁夏那些相似的小習慣究竟是怎麼回事?難道是祁夏回魂了?

想到這裏,聶南朔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真是魔怔了,這種事情怎麼可能!退一萬步講,就算是祁夏回魂了,他一直和景斷夏在一起,景斷夏明明還是那個嘻嘻哈哈鬧鬧騰騰的景斷夏,並沒有變化。

百思不得其解,聶南朔乾脆不再多想,先把工作做完,晚上找顧西揚去聊聊。

中午的時候,聶南朔下意識地盯着辦公室的門口,想着那個鬧彆扭的傢伙會不會給他送午飯來。結果也就是想想,景斷夏並沒有來。

景斷夏在家裏也下意識地看着門口,看看聶南朔中午會不會回來。結果也就是看看,聶南朔並沒有回來。

草草地下了碗面吃了幾口,景斷夏心裏堵了一個上午了,難受得很,特別是聶南朔還不回來,讓他心裏又是生氣又是委屈又是不安的。

下午,景斷夏在卧室抽屜里翻出了對門的鑰匙,心想着去聶南朔和祁夏的小窩看看,但是拿着那把鑰匙猶豫了將近一個小時,最終還是把鑰匙放回去了。陰氣太重,他才不想去找死!

一個人坐在客廳里默默地等待,時不時地看看門口,一次又一次地失望,景斷夏的眼睛紅一次就強硬地忍下眼淚,連默默地趴在他腿上的小丟丟都不忍心翻一下身打擾他。

實在受不了這種煎熬的感覺,但是早上明明是自己在無理取鬧,他也拉不下臉去打聶南朔的電話,於是就拿出手機翻出菜譜,一個人默默地在廚房裏準備晚餐。

晚上,一家酒吧里,聶南朔約了顧西揚喝酒。

顧西揚是難得看到好友這麼無奈迷茫的樣子,就連祁夏去世他那麼難過也沒有約他出來喝酒。

“你那位怎麼樣了?”聶南朔拿着酒杯微微地抿了一口,昨晚喝醉了惹得景斷夏不開心,他今天不想多喝。

顧西揚倒是和他碰了下杯子,一口喝盡。

“吃了葯,昨晚就退燒了。你怎麼了,景斷夏那鬧騰傢伙又怎麼你了?”

聶南朔聞言撫了撫額,看着酒杯里的酒,煩躁地一口灌進了胃裏,然後把自己最近的煩惱告訴了顧西揚。

顧西揚挑了挑眉,在他看來,這並不是什麼問題,不知道好友為什麼煩惱成這個樣子。

“祁夏周圍的圈子小,要說小習慣,也只有你對他了如指掌了,就算是北凌和伯母也不可能清楚這些小事,你覺得誰又有可能這麼詳盡地教給斷夏?”

聶南朔皺了皺眉,摸着酒杯,沒有再喝。顧西揚說的沒錯,除了自己,沒有人會這麼清楚祁夏的小習慣,說是別人告訴斷夏的根本不可能。

“可能是我想多了,不過這的確很困擾我,我有時候會把斷夏看成祁夏,他以為我把他當祁夏的替身,今天早上鬧騰了好久。”

“你太庸人自擾了,南朔,你有沒有想過,或許這只是一種巧合,也正是因為這種巧合,斷夏更適合你,這就好比是命中注定一樣。你應該慶幸,你愛上斷夏的時候並沒有注意到他的小習慣,所以你愛斷夏是純粹地愛斷夏這個人,而不是因為他有某些地方像祁夏。”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顧西揚這麼一說,聶南朔就覺得清醒很多,沒錯,這些小習慣並不代表什麼,何苦總是聯想到祁夏,困擾了自己又傷了那個傻瓜。

“你說的對。”點了點頭,聶南朔和顧西揚碰了下杯,輕抿一口。

顧西揚笑笑,又說:“不過,既然斷夏想搬,你就依了他,省得他心裏有塊疙瘩。要我說,你把你們的家安在前任對門,任誰都不會高興的。而且,說不定就是因為住的近了,你才會總是聯想到祁夏,這樣對斷夏不公平。”

聶南朔看着酒杯,緩緩地點了點頭。其實他並沒有不想搬,只是今天景斷夏鬧得太突然,他根本來不及多想。現在想想,他想搬就搬吧,不過是換一個地方住,聶家不缺這點錢。

難得一起喝個酒,兩人又聊了點別的事。

這個時候的景斷夏正對着一桌已經涼透的菜,紅着眼睛,心裏比那些菜更涼。虧他花了那麼多時間做了一桌的菜,本來想了一天了,也想好好平靜下來,等聶南朔回來好好談談的,沒想到都這麼晚了還沒回來!

景斷夏心裏是生氣的,但是內心深處,更多的是不安。他沒忘記今天早上是自己讓他離開了就別回來的,但是聶南朔真的不回來了,他就慌了。

抽了抽鼻子,景斷夏拿了手機,躊躇了一會兒,沒敢打電話,他怕聽見他的聲音就忍不住想哭,最後只發了條短訊:

你說過我心裏不舒服就獃著等你來找我,我沒有出去亂跑。

發完短訊,景斷夏坐回沙發上,默默等待聶南朔的迴音。

然而,一個小時過去后,手機依然一點提示音都沒有。

景斷夏此時心裏已經不安暴躁到了極致,蹭地站起來就把手機往地上摔,小丟丟嚇得連忙回到自己的窩裏躲着。

景斷夏沒理它,摔了手機后心裏還是不解氣,就跑去書房,之前網上曝出祁夏的照片,景斷夏點開保存了,現在正好用來出氣。用打印機把照片彩印了出來,兩張照片都印了好幾張,然後拿着打印出來的照片回到客廳,翻找出剪刀一張張地泄恨般地剪!

聶南朔開門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地的碎紙片,景斷夏手裏還拿着剪刀剪着什麼。

看到聶南朔進來,景斷夏嚇了一跳,騰地站了起來,手裏的剪刀猝不及防地落在地上。

聶南朔關了門走進來,看着那一地的碎紙片,茶几上還有幾張沒剪的,一看就知道景斷夏做了什麼。聶南朔心裏像是被針扎了一樣,一陣陣刺痛蔓延在心上,但是他並沒有去責怪景斷夏,而是沉默地離開了客廳,也沒上樓,反倒是去了客房,關上了門。

景斷夏愣愣地看着地上的碎紙片和剪刀,再僵硬地扭頭看看被關上的客房門,心裏又冷又疼。他把碎紙片都撿到茶几上,看着邊上那幾張完整的祁夏的照片,眼淚忽然就落了下來。

他做了什麼?明明一開始和聶南朔說好了一起懷念祁夏珍惜祁夏,也曾對着祁夏的照片許諾過不會取代他在聶南朔心裏的位置,怎麼現在的自己變得這麼善妒,這麼小心眼。

聶南朔這次是真的生氣了吧,自己居然把他珍惜的祁夏糟踐成這個樣子了。

景斷夏看着那些碎片許久,心裏陰陰寒寒的,一種害怕的感覺席捲全身,他情願聶南朔指責自己,也不想這樣各分兩地,不再交流。

再想想自己早上那麼無理取鬧,噼里啪啦地罵他,景斷夏真的害怕聶南朔會受不了這樣的自己。

愣了許久后,景斷夏去書房拿了一張a4紙和膠水,回到客廳,把剪成碎片的照片一一拼湊完整,貼在a4紙上。

聶南朔此時躺在客房裏的床上,心裏久久無法平靜。他從沒想過景斷夏會做出這樣的事來,儘管那只是彩印出來的照片,但是他心裏就是疼。他想指責景斷夏,但是他做不到,景斷夏紅着的眼睛他並不是沒有看到。他可以為祁夏生氣,卻也心疼景斷夏。而且他始終記得景斷夏說過不許和他吵架,要讓着他。

所以聶南朔忍住了,他想讓自己冷靜冷靜,這一切都要歸結於自己太在意他和祁夏相似的小習慣了,才讓景斷夏沒有安全感,聶南朔覺得自己沒有立場也沒有資格去責怪景斷夏。他需要先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後才能去安撫景斷夏。

躺了許久后,聶南朔拿出手機想看看幾點了,這才注意到景斷夏八點多發來的短訊。

聶南朔心頭一跳,點開短訊,看到那句——你說過我心裏不舒服就獃著等你來找我,我沒有出去亂跑。

瞬間,心頭的怒氣全都消散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心疼。聶南朔開始反思自己,就算再煩惱,也該找時間哪怕是發個短訊告訴他今晚和顧西揚去喝酒,而不是放任他不安地胡思亂想。聶南朔覺得自己不是個合格的愛人。

此時已經是十二點了,很晚了。外面一直沒有動靜,聶南朔有點擔心,看了短訊就更沉不住心了,連忙起身出去看看。

這個時候,客廳里已經沒人了,茶几上整整齊齊地放着幾張紙。

聶南朔走過去一看,那是幾張a4紙,之前被景斷夏剪成碎片的照片已經一片一片地貼在了a4紙上,拼成了原來的樣子。

聶南朔數了數,一共五張,這麼一片片貼回去很不容易。每張下面都有一句用黑筆寫的“對不起”。他不清楚這是對祁夏說的還是對他說的,但是這三個字就像是重物一樣,一下又一下地敲擊在他心上,生疼生疼的。

抬頭一看,飯桌上也擺了滿滿一桌菜,讓聶南朔的心不由自主地更疼更軟了。

放下那幾張紙,聶南朔上了樓,輕輕地打開卧室的門。裏面開着燈,景斷夏蜷着身子背對着門側躺在床上。

不敢肯定他有沒有睡着,聶南朔輕手輕腳地走過去坐到床沿看他。

景斷夏應該是睡著了,眼睛有點腫,懷裏緊緊地抱着一個檔案袋。這個檔案袋聶南朔認得,是那個放着他們結婚證書的檔案袋,一時間心裏又是忍不住地心疼,這個傢伙是沒安全感了。

卧室里還開着空調,聶南朔輕輕地摸了摸景斷夏的額頭,然後拿來空調被,小心地蓋到他身上。被子蓋到他胸部的時候,聶南朔想把那個檔案袋抽走。沒想到只輕輕地抽了一下,景斷夏立馬就睜開了通紅的眼睛,死死地抓着不放手。

“我的。”景斷夏說完就咬着唇,眼睛開始霧蒙蒙起來。

可能是因為哭過,也可能是因為剛睡醒,聲音啞啞的低低的,聽上去特別委屈,聶南朔心疼地不行,忍不住彎下身子在他額上親了一口,柔聲道:“是我們的。”

聽聶南朔這樣說,景斷夏忽然就鬆開了檔案袋,雙手環住聶南朔俯下身來的脖子,把頭埋在他的頸側無聲地哭了起來。

聶南朔吻着他的側臉安撫他,把他摟着坐起來抱在懷裏,聲音放得格外輕柔,“傻瓜,哭什麼,早上不是罵我罵得挺威風的?”

見他這麼取笑自己,景斷夏心裏的不安反而淡了下去,緊緊地抱着他的脖子,哇的一聲就嚎啕大哭起來。

“壞人!”

聽他這樣像孩子般地哭而不是默默流淚,聶南朔心裏也放心了一點,耐心地拍着他的背,親着他的臉安撫道:“我是壞人,是我不好,乖,不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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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命里有時終須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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