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三章
顧峘看着鏡子中的那隻白色人形兔子,扯了扯兩隻半耷拉的兔耳朵,這套兔子裝做得很合身,不知道岳藏舟是讓誰定做的,才讓他活脫脫地變成了一隻白兔子,特別是肚子的部分還有一叢米白色的軟毛。
岳藏舟捏了捏顧峘背後的那團兔子尾巴,軟軟的手感讓人有些愛不釋手。岳藏舟從背後抱住了顧峘,鏡子裏面映出了岳藏舟帶着小興奮的笑容,他湊在顧峘耳邊說,“顧哥這樣正是太可愛了,真是一隻想讓人吃掉的兔子,恩,口誤是一隻英俊的兔子。”
顧峘看到鏡中的自己被岳藏舟摸着肚子部位的那些軟毛,他的耳根慢慢紅了起來,這真是恥度有些大。他是真的想問岳藏舟怎麼會有這樣的嗜好。
岳藏舟彷彿是看穿了顧峘心中的疑問,一點也不害羞地說出了他的靈感來源,“我第一次去斯斯尼的時候,看到了兔八哥,就想着如果你變成一隻人形兔子會是什麼樣子。當然了不是兔八哥那種有些傻的樣子,而是穿着現在這種萌萌的兔子裝。也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顧哥一定很合適這套衣服,果然我的眼光很正確。”
這能叫好眼光?分明就是滿足了他奇怪的愛好。
顧峘沒有回頭,只是看着鏡子瞪了一眼抱着他的岳藏舟,卻反而惹來岳藏舟彈了彈他頭上的一隻長長兔耳朵。
“我們走吧。”岳藏舟的下限比顧峘想像的要低多了,他好不容易哄了顧峘穿上了兔子裝,自然不光是希望在房間中把這隻兔子給吃了。
岳藏舟自己換上了一身英倫風的騎射服,扶正了頭上的帽子。今天在這個庄園裏面他與顧峘要拍攝結婚照的一部分。
在藍天下的庄園裏,獵人與兔子才是最搭的。
顧峘被岳藏舟拉了出來,看着他臉上期待的神情,也升起了一股奇妙的認同感,也許這樣的結婚照也是獨一無二了。
這個被岳藏舟買下的莊園,在一處山谷中,主要是種植薰衣草,五月的時候已經迎來了它的花期。整個天是藍色的,偶爾飄過一兩朵白雲,今天岳藏舟給莊園上的人放假,田埂上也不見多餘的人。放眼望去滿目都是紫色,當一陣風吹來,就輕輕地翻起了一片紫色的波浪,層層疊疊地隨風搖曳着。
身處在這樣的花海中,吸一口氣,都是帶着濃濃的花草香,把心裏所有的煩惱都吹散了。
除了岳藏舟與顧峘之外,只留下了一個拍照的攝影師。巴頓明顯是個浪漫主義者,他對於顧峘與岳藏舟這套裝束打了高分,一個好的攝影師不是讓你擺造型,而是善於捕捉那些充滿靈氣的鏡頭。
所以,他跟在一位獵人與白兔子的後面,把獵人牽着白兔子的手,在紫色薰衣草花叢間一步一跳的場景都拍了下來。
岳藏舟牽着顧峘,已經散步到了馬棚處,這片薰衣草莊園很大,光是靠步行要走很久,既然如此,那不如就也體驗一把在薰衣草田埂間騎馬的感覺。
“顧哥,今天與我騎一匹吧。”岳藏舟想像了一下顧峘這隻白兔子單獨騎在馬上的場景,總覺得有些莫名的喜意,如果被人看到了定會以為是兔子成精了。
顧峘不知岳藏舟腦補了一些什麼,總之一定與他有關。但難道一個獵人一隻兔子騎在一匹馬上就不奇怪了?顧峘覺得這才是更加好笑的場面。
會不會引人發笑並不重要,兩人已經騎上了一匹白馬,並沒有策馬奔騰,而是緩緩地在田間踱步。
岳藏舟在顧峘身後說起了從前聽到的笑話,“有人說騎着白馬的不一定是王子,也會是唐僧。今天,我們給出了第三種可能,騎着白馬的也會是一隻白兔子。”
能不能不要再提醒他現在的裝扮,顧峘伸出右手在岳藏舟的腰側輕捏了一把,讓岳藏舟的身體一顫,同時微微他側頭對岳藏舟說,“你不要得寸進尺了。”
雖然話是如此,但是語氣中卻聽不出顧峘有任何不開心,反而顧峘回頭的時候,毛毛的兔耳朵掃過了岳藏舟的側臉,讓他覺得更癢了。兩人在馬背上貼得這麼近,讓岳藏舟心裏竄出了一股火。如果不是背後還有一個巴頓在跟着拍照,岳藏舟表示他已經喪失下限地想要嘗試一下馬.震了。
顧峘感覺到了身後岳藏舟的變化,很想狠狠地再捏一下他的臉,這人發.情也不看地點。“別鬧了,不然下次不陪你玩了。”
岳藏舟只能壓下了心裏的火,已經有了兔子裝福利,其他的福利以後慢慢來。“好吧,我不鬧,顧哥給我講故事吧,要和兔子有關的。”
顧峘被岳藏舟偶爾冒出的幼稚弄得哭笑不得,但他卻知道像是岳藏舟這樣的人只有在極其親近的人面前才會露出這樣的一面。只要想到這裏,顧峘的心也就軟了下來。
可惜,他不知道什麼與兔子有關的故事,難道要說龜兔賽跑?看着莊園的景色,顧峘腦中冒出了那些黑暗童謠,其中個與兔子有關的故事。“以前有十隻兔子,但是有天大兔子病了……”
岳藏舟聽着顧峘慢慢念出了那首十隻兔子的童謠,一點也沒有覺得這樣一個關於謀殺的故事在這樣的氣氛中被顧峘緩緩道來有什麼不好。也順勢分析起了兇手是誰,這樣也把心裏剛才冒起的那股火消去了。
當然了,今天晚上白兔子顧峘沒有逃過岳藏舟的爪子,被裏裡外外的吃了一頓。
而他們兩人,一隻白兔子捧着一叢薰衣草,與一個獵人站在一起的照片,被選作了放大款,掛在了京城的卧室中。
這次來歐洲還有一件舊事,就是把歐陽隆與王朝這兩個當初逃到海外的人給抓回去。去年唐樓事發后,對於南邊的走私進行了嚴打。當初逃走的這兩個人當然也在追捕的名單上,海外追捕總有各種困難,不過岳藏舟這些年與歐洲這邊也搭上了線,除了贊助電影節這類事情外,自然也有各種生意上的往來。
要把歐陽隆與王朝弄回去,自然有人願意賣這個好。
岳藏舟心裏的小本本記得很清楚,當初爆發出的照片事件,就是歐陽隆做的。都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現在抓住他也是便宜了他,都讓他逍遙自在了這麼久。這兩個人身上都是背着人命的,必須弄回去判刑。
同樣在歐洲散心的還有白文年與翁少陽。在兩年前清宮格格一部戲紅遍了亞洲后,白文年再次回歸了影視圈,這次他參演了《拾光》這部片子,也是復出后的又一次大熒幕作品。
只是經過了沉沉浮浮,白文年與翁少陽反而不再畏懼外界的眼神了。同類之間總能有感知,也看出了岳藏舟與顧峘之間的關係,所以四個人算是朋友,偶爾會一起吃飯。
“影視圈的壓力大,你們多出來散散心也好。”岳藏舟從不壓榨員工,在他手下做的人福利都不是一般的好。因為白文年當初由岳藏舟被帶入了影視圈,加上歐陽隆的報復牽扯到了白文年與翁少陽,所以岳藏舟總是多關照了一些。
“接下來有什麼打算?我聽小姜導演說,他下一部還是科幻片,到時候必然還是要請你做男主角的。不過,現在劇本還在天上飄着。”
白文年也很感謝岳藏舟,他能在影視圈安穩地發展,確實與岳藏舟的照拂有關。“下半年會有一部電視劇,來年開春的時候,與港島的榮哥有次合作,一起拍電影。我想要嘗試一下驚悚片。”
“驚悚片?”岳藏舟好像是想起了什麼,他才想起來港島的張榮貌似就是這一兩年患上了抑鬱症,與這個驚悚片有無直接關係卻也不得而知了。他也不關心娛樂圈,但也知道抑鬱症不一定是心理疾病,也有是大腦分泌物失調。“你怎麼會接到港島的邀請?這類片子在大陸也不能上映吧。”
白文年解釋了一下,“這兩年已經不一樣了,岳哥手下的那個電影特效公司很出名,港島那裏都是找那家做的特效。說起來兩邊的影視合作越來越多,這是私人邀請,去年我在港島那裏拍過戲,榮哥人很好,大概是我和少陽的關係讓他也多照拂了一些。這次算是私人推薦,加上我想要試試不同的類型,內地這類片子少,所以就答應了。”
“這樣啊。”岳藏舟想起令眾人惋惜的關於張榮的自殺,而現在他這個外人也做不了什麼。而白文年與對方的關係不錯也不是不能理解,畢竟像是同性戀情之類的事情在娛樂圈敢公開的不多,而因為當初的刺殺事件,白文年與翁少陽的關係就算是半公開了。對於張榮,作為朋友的朋友,岳藏舟並不希望他出事,如果真有問題,也能幫忙一二。
可現在只能對白文年說,“那就好好演吧,不過這樣壓抑的片子最需要心裏調解,等演完之後,好好放鬆一下。”
但是01年的春天,岳藏舟沒有想到接到了鼎兕公司上報的一個消息,公司裏面有十二個人患了高熱入院,但是七日之後都沒有能搶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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