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更衣
那天夜裏,安寧便歇在了良妃的房裏。
臨入睡前,她還在關心另一個事情:“碧荷哪裏去了,今兒怎麼不見她在我身邊侍候?難道知道事情鬧大了,逃跑了不成?”
良妃摸着女兒略顯稀疏的額發,柔聲道:“沒有,她昨日不是到湖邊吹了風嘛,我讓她在屋裏休息,等病好了再好。”
碧荷算是女兒的心腹,此刻還不必告訴她這丫頭的下場。良妃確實沒殺碧荷,不過沒讓她在自己屋裏待着,借口她有病關進了後頭的柴房裏,一碗葯下去能讓她睡過去好幾天。
如今人人都當那天叫走沈知薇的是安陽身邊的碧蓮,她人又沒了死無對證,暫時還不會有人懷疑到碧荷身上。
也是天助她也,這幾日她正在安排新一批出宮的宮女。碧荷年紀不小了,也到了出去的時候,她便準備將她放進名單里,在年前就將她們都放出去。
皇宮畢竟小,算是個封裝的空間,要做點什麼都不方便。可這人一旦出了紫禁城,是死是活還不是憑她一句話。碧荷是必須要死的,但得死得神不知鬼不覺。
所以出宮是個機會。良妃已託人知會在宮外的兄長,到時候碧荷前腳剛出宮門,後腳就會有人送她去見閻王。哥哥自有辦法處理屍首,保管她從此人間蒸發,再不會出現在人前。
唯有這樣,良妃才能睡個安穩覺。女兒捅了這麼大的簍子,她能做到這樣已是拼盡全力。好在有安陽這個替死鬼。現在皇帝那邊恐怕已經得到消息,不管他會不會找安陽過去問話。
以她對皇帝的了解,這事兒應該會悄無聲息的過去。安陽是先皇后的嫡女,皇帝對皇后再沒感情,可那一份敬重還是有的。她的女兒他不會隨意亂動。
這也是良妃走的一步險棋。想要撇清延禧宮是不可能的,也只有像現在這樣,讓皇帝鬧不清是哪個孩子所為。這事情便能不了了之。
那一夜良妃摟着女兒睡得不太踏實,好幾次都從夢中驚醒。醒着的時候她便睜着眼睛看着漆黑的帷幔,滿腦子都是沈知薇的影子。
養虎為患,她算是明白這個道理了。早知道當初她在落月軒的時候,就該想個辦法讓她暴斃才是。現在讓她有機會坐大,倒叫她頗為頭痛。
可皇帝到底打的什麼算盤,明明看上去已經動了心,怎麼又不封她個位份什麼的,就讓她一直以奴婢的身份待在身邊,就不怕對方心裏有怨恨?
良妃哪裏知道,她一心嚮往的身份地位,在知薇眼裏還不如一碗三鮮芙蓉蛋來得吸引人。不是皇帝不想封她個妃啊嬪啊的,根本就是她一個勁兒地拒絕,搞得皇帝有那麼點挫敗感。
平生頭一回想送東西沒送出去,皇帝自己也覺得好笑。不過知薇越是這樣,他越是放不下,總想着讓她離自己更近一些,待哪天她想通了,放下防備,一切也就水到渠成了。
昨兒個夜裏,知薇還是歇在燕禧堂,皇帝則在旁邊的體順堂睡。皇帝是早起之人,離開養心殿的時候知薇還在睡夢裏。待她醒來后皇帝已下完朝回來,叫人擺了早膳讓她出去吃。
皇帝是親自去叫她的,進去的時候沒敲門,直接推門就進了。知薇那會子剛起,正絞着帕子在擦臉,一見皇帝進來愣了一下,隨即“哎呀”一聲,緊緊捂着胸口。
這中衣是皇帝昨天特意讓人送來的,她覺得他根本就是故意的。這哪裏叫中衣,根本就是布片子。遮得住這裏遮不住那裏,胸前是露着的,兩個膀子也大半露在外頭,不是褲裝是裙裝,長長的裙擺裏面,她下半身幾乎沒穿什麼。
關鍵是布料太透,將裏頭的風光全都印了出來,知薇遮得住前胸卻遮不住大小腿,一時間羞得滿臉通紅,沖皇帝惱道:“我這還沒換好衣裳呢,您先出去吧。”
她那樣子像極了嬌羞的小媳婦,而那一刻皇帝也不像皇帝,只像一個尋常的丈夫。被“妻子”嗔怪之後非但不惱,反倒露出了笑意。
“趕緊出來,陪朕用早膳。”
知薇待皇帝走後,風風火火洗漱乾淨,又換了新送來的衣裳,到外頭侍候皇帝用膳。原本馬德福等人都在,旁邊還有一溜兒宮女候着,結果知薇一來,皇帝就把他們全都趕了出去,殿裏只剩下他們兩人。
皇帝便沖她道:“坐下。”
聖旨難為,知薇知道他的脾氣,也就沒推辭。更何況她確實餓了,一連兩天沒好好吃東西,這會兒滿桌的美食擺在面前,她也有些忍不住。
於是他們兩個便各自動筷,各吃各的。知薇吃了兩口才想起來嘗菜這個事兒,便沖皇帝道:“要不要奴婢先給皇上嘗嘗菜?”
“早有人嘗過了,你吃你的,喜歡什麼若這上面沒有,再讓人上。”
知薇訕笑兩下,埋頭吃飯。皇帝對她真是越來越好,同桌而席已經是家常便飯的事情,各方面的表現也相當體貼。請她吃飯,把自己的床讓給她睡,聽說還叫了傅玉和來給她診脈。當真是高規格的待遇,害她整天提着一顆心,生怕哪天皇帝覺得吃虧了,到時候她的生命也就走到了盡頭。
相比於知薇的誠惶誠恐,皇帝的心情倒是不錯。和她這麼一道吃飯,令他有種成家的感覺。他雖是妻妾成群的人,膝下兒女也有不少,但從未有過普通人對於家庭的那種感覺。
從前父皇同他說過,皇帝是不需要有感情的,後宮的女人只是棋子和生育的工具。彼此之間只有利用與被利用的關係。
一直以來皇帝也是這麼做的,他在那些嬪妃身上確實體會不到尋常夫妻間的情誼,人人臉上都戴着偽裝,不光是她們,他也同樣如此。
但遇上知薇之後,他覺得自己的這層偽裝正在慢慢被揭下。從一開始和她在重華殿相見起,他便一直不像原來的自己。他變成另一個人的模樣,不願將君王的那一面擺在她面前。像現在這樣,兩人面對面坐着吃東西,好似丈夫與妻子一般,沒有那些繁複的規矩,也沒有不相干的人在旁邊看着。
這樣的感覺令皇帝感到放鬆,也有些迷戀。不需要端着架子隨時維護那一份至尊的氣勢,也能像小的時候那樣,偶爾跳出那些規矩的框框,隨心所欲一些。
皇帝最近真的是相當隨興。
吃過飯後,知薇站在那裏不知道該去哪裏。皇帝的寢宮她是真的不敢再住了,可若說要走吧,看他也不像要放過她的模樣,於是變得進退兩難。
皇帝打量她兩眼,目光落到了她左側臉頰的一條細微的紅痕上。
“那是怎麼回事兒,兩天了都沒退?”
知薇摸摸臉頰,想不起來是什麼時候受的傷。但肯定是在鏡月湖附近的時候傷着的。
“大概是摔倒的時候讓樹枝勾着了,沒事兒的。”
皇帝卻已經走到她面前,伸手去撫那傷痕。看起來不深,但在她白皙的臉上留下一條總覺得遺憾。想了想他拉起知薇的手,將她拉進了寢宮,找了面西洋玻璃鏡給她,讓她自己看。
知薇拿着鏡子左右看了看,除了這一條似乎沒別的。傷口像是划傷又結了痂,過兩天應該會掉痂,只是不知道會不會留疤。
女人都愛美,臉上留這麼一條總不好看。但當著皇帝的面知薇顯得很無所謂,自嘲地笑笑:“應該沒事兒,過兩天就會好吧。”
皇帝卻已經轉身,從某個抽屜里拿出個熟悉的罐子,放到了知薇面前:“這東西你那兒應該也有,不知用完沒有。先用這個看看,想來應該有用。”
這是冷芳膏,知薇那裏還有用剩的小半罐。自打知道他是皇帝之後,她就沒怎麼用過,每次看到這罐子心口就堵得慌。沒想到今兒個居然又見着了。
她打開罐子剛準備用,卻意外發現這罐是用過的。雖只用了一點兒,但痕迹還是很明顯。這應該是皇帝的東西,並不是尋常留着賞賜人的,而是貼身使用的。
現在他把自個兒的東西借她用,知薇真是怕得厲害。她越來越擔心皇帝對她能不能輕易放手了。照目前的局勢看,兩年後她真的能順利走出宮門?
皇帝見她愣怔,便自己抹了把葯往她的傷口上塗。涼涼的葯刺激了知薇一下,她趕緊撇過頭去,假裝抹葯實則掩飾心虛的情緒。
皇帝本就有話要說,藉著這罐葯便順理成章提起了話頭:“這東西朕就用過一回。有一回朕傷了手,馬德福就開了這一罐。效用還不錯,朕手上現在一點疤不留,你的臉應該也會如此。”
“這東西當真很好。皇上的手怎麼傷着了?”
皇帝把手遞到她面前,骨節分明的手指直扎眼睛。皇帝指了指手背的部分,在那個地方畫了個圈兒:“朕這兒曾讓人傷過。傷朕的東西是一柄扇子,上面還綉了兩隻胖乎乎的兔子。不知你可曾見過那樣的東西?”
-------------------------------------------------------------------------------
知薇驚訝得說不出話來,下巴差點掉在地上。
怎麼可能會是皇帝呢?那天的事情發生之後,她設想過無數的可能性,腦中似乎偶爾也閃過皇帝這個答案。但因為當時此人離她生活還太遠,所以她幾乎立馬就把這個可能性給否定了。
想不到兜了半天,竟真的是皇帝。
看着那隻近在眼前的充滿力量的手,知薇沒想太多就握住看了起來。手前上皮膚光滑,看不出一點瑕疵。她又用指腹輕輕摸了摸,平坦細膩,沒有任何異樣。
誰能想到這隻手就是當初救她的那隻。
皇帝讓她摸得有點呼吸不勻,強壓着心頭的衝動道:“你這是在勾/引朕嗎?”
這女人當真大膽,這麼親密的事情招呼不打一個想做便做了。要知道即便是嬪妃們,侍寢的時候他都不許她們亂摸亂碰,通常完事之後人就被扛走了,很多時候還比不上現在他們兩人這樣的親呢。
知薇身子一抖,趕緊把皇帝的手放下,小聲道:“奴婢逾矩了,皇上勿怪。”
“朕不怪,朕就想知道,那一日拿扇柄戳朕的人,是不是你?”
都到這個份上了,再耍賴也沒意義,知薇認命地點點頭,算是承認了。
皇帝失笑:“朕好心救你,你倒是恩將仇報。”
“不是的,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當時是被嚇着了,本也想報答您的恩情來着,可您的手不小心……”
這話要怎麼說出口呢。難道要她說,皇上啊,你碰了我的胸,打你一下已經算輕了。擱我們現代,登徒子是要吃巴掌的。
“朕的手怎麼了?”皇帝湊近了一些,氣息噴在知薇的臉上,兩人的唇離了不過兩寸遠,當真是一探頭便能親到的距離。
知薇臉上直發燒,抿唇不語。可皇帝哪裏肯輕易放過她,她既不說便由他來說。
他伸出手來,輕輕撫了撫她的胸口,用滿是磁性的聲音開口道:“朕當時不小心,碰着了你身子。本是無心之過,你卻不依不饒,當真有些過分。”
皇帝的手和知薇的又不同,她是養尊處優的小姐手,干粗活沒幾天,手指頭還沒磨粗。皇帝卻是自打提劍練武的手,也在馬背上打過仗,雖保養得宜終究落下一層薄繭。
所以他的手指撫過知薇胸前時,有種更強烈的摩擦感。知薇是少女身子,受不得這樣的挑/逗,當下整個人站在那裏,面色僵硬而蒼白,不經意間還透露出點意亂情迷。
原來男人摸女人是這樣的感覺,愉悅的感覺幾乎壓制不住。她微張着嘴深吸兩口氣,發出的聲音竟帶着微微的顫抖。
身體像不是自己的,完全被那股感覺掌控。皇帝的手有一種男性的魔力,不經意間就能打開知薇身體裏隱藏最深的欲/望。再這麼下去,她就該對這個男人舉手投降了。
皇帝也被這細微的舉動攪亂了一池湖水。知薇小小的身子瑟縮着,帶着害怕也帶着無助,像嬌艷的花即將開放,那濃烈的香味直衝鼻翼,如野獸般將人瞬間吞沒。
他忍不住一伸手,撫在了她的腰上,手腕重重用了下力,瞬間將她整個人摟進懷裏。當彼此的身子緊貼在一起是,他們都感受到了對方火熱的氣息。
知薇害怕極了,用僅剩的一點理智哀求道:“皇上,不……您別這樣。”
這是在拒絕他。皇帝心裏有些失落,卻也沒想過強迫她。他心上的女人不能用權勢逼她就範,終有一天要她心甘情願臣服在自己的身下才行。
可就這麼放開她又心有不甘,皇帝唯有僅僅抱住她,將頭埋在她的頸窩間,用力剋制着自己的情緒。
可情緒能控制,身體的某個部位卻是控制不住。當兩人貼在一起時,知薇很快就感覺到了異樣。她是現代人,沒吃過豬肉卻見過豬跑,知道男人動情時會有怎樣的生理反應。當那硬物有打招呼頂上她的身體時,她嚇得幾乎暈過去。
可她不能掙扎,因為剛動了一下皇帝便開口道:“你別動,讓朕緩一緩。你若亂動,朕當真保證不了會發生什麼。”
這是在威脅她,若亂動便要就地陣法。可憐知薇又驚又怕,卻只能任由他抱着,聽着他粗重而略顯凌亂的呼吸在耳邊回蕩,最後終於漸漸輕了下去。
然後皇帝放開她,臉色平靜道:“你出去吧。”
不知怎麼的,他的聲音聽起來再正常不過,可知薇臨走時還是有些擔心,竟一步三回頭盯着他瞧。
皇帝就這麼站在那裏,像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又像是蟄伏不動的猛獸。即便現在平靜如波,下一秒可能也會洶湧澎湃。
這樣的男人真叫人害怕,知薇走到門口,掀起帘子快步走了出去,再不敢多逗留一刻。
待她一走,皇帝面色一變,轉身進了旁邊的凈室。大約一刻鐘后,皇帝出來叫了馬德福進來,讓他準備熱水沐浴。
馬德福看他臉色微紅,大約猜到了什麼,卻是什麼也不敢說,貓着腰兒辦事兒去的。只是忙活的時候心裏總忍不住嘀咕,自家主子真是個怪人。放着滿後宮的美女不用,偏偏喜歡自己解決。
皇上這都多久沒翻牌子了,得有大半年了吧。不算不知道,一算嚇一跳。古往今來哪個皇帝大半年不承幸妃子的,簡直是千古奇譚。
到底是從哪天開始的呢?
馬德福仔細算了算,突然眼睛就亮了。好像就是從見着知薇開始吧,皇帝便一直叫去,到後來敬事房的太監都犯懶,幾次差點忘了拿綠頭牌過來。用他的話來說,反正皇上也不翻,我來了有什麼意思。天天吃閉門羹,叫人心頭好鬱悶。
想明白這一點后,馬德福連連搖頭。都說帝王無情,他卻碰上個痴情種子。皇帝對知薇這般上心,若以後當真封點什麼,待她生下一兒半女,搞不好真要封后了。
知薇的這根大粗腿,馬德福突然很想抱住。
皇帝舒舒服服泡了個澡,待穿好衣裳后整個人神清氣爽,那點子污濁的想法已然沒了。他進了正殿批摺子,忙天晌午一個人用了午膳,又歇了回午覺,起床的時候才想起知薇來。
於是他又讓人把她叫過來。
知薇那時候都回自個兒屋裏了,一連走了兩天,雪容看她的臉色明顯不一樣。若換了是從前的錦繡,一定會立馬湊上來打趣她:“是不是要封娘娘了?皇上待你好不好?”
其實他們真的什麼都沒發生啊。
她進燕禧堂的時候,皇帝還沒穿好衣服,只穿了中衣坐那裏翻本詩集。知薇也不知道叫她來幹什麼,站在門口小心翼翼往裏探頭。皇帝這是剛起啊還是要睡啊,穿這麼少多不好意思,看了回頭得長針眼了。
皇帝知道她來了,頭也沒抬便道:“進來吧,杵在門口做什麼?”
知薇只能慢吞吞往裏挪,邊挪邊勸:“皇上添件衣服吧,如今天氣涼,當心凍着。”
“正等你來侍候朕穿衣。”皇帝放下那本詩集站起來,身上的蜀錦暗紋中衣輕飄飄抖了兩下,露出極好的垂墜感。
皇帝的東西果真都是好的。
知薇還算機靈,拿起擱在矮几上疊好的常服捧了過來,正準備拿最上面那件給他穿,便聽皇帝又道:“你沏茶不會,這穿衣服的活兒總會吧。”
“這個奴婢會。”誰還不會穿衣服啊。
可她想錯了,皇帝的衣服和她們穿的不一樣,繁複不說還極考究,內里有很多暗扣,手腳笨一點還真不行。要穿得挺刮漂亮講究點門道。知薇不知道這衣服穿着的順序,憑直覺瞎弄一氣,結果最後還得皇帝自己動手,才算把這衣服穿出型來了。
知薇挺不好意思的:“奴婢頭一回侍候萬歲爺更衣,讓您見笑了。”
“是有點想笑。往後多多練習,總會好的。”
這意思是常要她干這個活兒啦。知薇趕緊道:“奴婢只是侍弄花草的,笨手笨腳怕皇上不高興,還是找專門侍候您的姐姐們來做吧。”
“大冬天的哪兒來的花草,我看你平日裏也閑得很。要不這樣朕調你到跟前來,專事司衣如何?”
“不好不好。”知薇口快說了出來,一抬頭卻對上皇帝的眼睛。
她仔細瞧了瞧,生怕他生氣,卻見他如曜石般的眼睛裏藏了點笑意,這才明白他剛才就是逗她玩的。
皇帝不是不想把她弄身邊來近身侍候,只是她不願意他碰她,若整日裏這般穿衣脫衣摸來摸去的,難免擦槍走火。
到時候他控制不住強要了她,她固然成了他的人一輩子逃不掉,可心裏那個結也打下了。總要叫她心悅誠服才好。
穿完了衣裳皇帝又道:“白日裏你走得急,倒有樁事情忘了問你。你從前傷了朕的手,可該補償一二?”
“皇上想要什麼補償,奴婢沒什麼值錢的東西,入不得您的眼。”
“沒說要你的東西,要的是你的心意。”
“心意?”知薇皺眉想着,“那您要什麼,我這手笨也不會做東西,要不您說說看?”
皇帝想起方才她侍候自己穿衣的情景,腦子裏有了想法:“這樣吧,你替朕做套中衣如何?”離宮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