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都拍下了!王爺滿意嗎?
說著,宇文長樂又當著左相的面,將小鼓拿到他的眼前,“咚咚咚”的又敲了三下,挑釁之意再明顯不過,像是要把左相活生生地氣死。
“你……”
白眼兒一翻,左相一手捂着胸口,往後踉蹌着退了兩步,當真是給氣出了心臟病,喘也喘不過氣兒來。
“相爺!”
守在一側的侍衛立刻上去扶住他,用力地捋着他的胸口幫他順氣。
“切。”
宇文長樂從鼻腔里嗤了一聲,面露不屑。
“不堪一擊!”
有些人就是為老不尊,一隻腳都已經踏進棺材了,還不肯安分,偏要搞那麼多小動作,就算真的氣死了也是活該!
見左相舊疾複發,一時半會兒怕是恢復不了,宇文長樂也就沒再繼續刺激他,這要是明目張胆地把他給氣出毛病來,一來左相的黨羽不會放過她,二來難免會給有心之人添油加醋地利用,招來許多麻煩,所以不管怎麼琢磨都不划算,還是不要橫生是非才好。
便是要取了他的狗命,明着不行,暗着還不容易么?
這麼想着,宇文長樂便不再理會他,逕自走到了窗子前,一把將帘子掀了開。
外頭,競價還在繼續。
雖然速度已經慢了下來,氣氛也不如先前那般狂熱,但還是有那麼幾個無法冷靜下來的有錢人才玩命地砸!
宇文長樂估摸着帶來的錢差不多要清空了,考慮到這麼繼續下去也不是個事兒,便想着是不是能刷個臉、賣個色,瞧瞧那些人會不會看在她的這張臉上,讓她一讓。
畢竟,就算比不上攝政王的美貌,但比起其他人來,她也是當仁不讓的好嗎!
果然。
帘子掀開的那一剎,幾乎所有人都齊齊轉過了腦袋,投來了熾熱的目光。
想要一探究竟,看看到底是什麼人,能有這麼大的手筆,這麼大的氣魄,如此的瘋狂,如此的……喪盡天良!
而在視線落到那張臉上瞬間,整個轟轟烈烈的艷雪樓陡然就沉寂了下來,霎時間變得鴉雀無聲,彷彿連呼吸都屏住了一般。
萬萬沒想到,那個一擲萬金,眼皮子也不眨一下,手指頭也不抖一下的貴賓,竟然是個女人!
還是個漂亮到足以讓人閃了舌頭的女人!
因着有些人是專程從外地趕過來參加競寶大會的,所以並沒有見過宇文長樂,這一眼掃過來,眼中滿滿都是驚艷,微張着嘴巴,顫了顫嘴唇,卻是一個音節也發不出來。
有認出是宇文長樂的,倒是沒有那麼吃驚,但依然咋舌不已!
哪怕他們知道宇文長樂很有錢,哪怕他們曉得宇文長樂跟太子的關係很好,哪怕他們見識過宇文長樂的囂張霸道……可是,要包下競寶大會全場,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
然而,這件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事,這件從來都沒有人敢做,甚至連想都不敢想的事……宇文長樂,做到了!
在她掀開帘子的那一瞬,眾人心中幾乎都已經一錘定音,有了結論。
最後這件寶貝,必然是屬於她的。
因為……他們明明白白地看見,那個足以讓全天下的男女為之瘋狂、趨之若鶩的男人,站在了她的身後。
沒錯,沒有看花眼,也不是幻覺。
攝政王也出現在了艷雪樓,並且真真切切地,站在了宇文長樂的後面。
從外面的角度看進去,兩人的姿勢似乎還十分的親密。
喀嚓、喀嚓、喀嚓嚓……
無數心碎的聲音,齊刷刷地落了一地,彷彿在嘲笑他們剛才的狂熱和激動,有一種莫名的諷刺,還有一抹令人肝腸寸斷的心酸!
攝政王都已經跟宇文七小姐鬼混在一起了,他們還競拍什麼破棋盤啊!
簡直就像是一場天大的笑話好嗎?!
而且更讓人心塞的是,就算他們硬着頭皮想要同宇文七小姐在競寶大會上殺個輸贏……似乎結局也不會好到哪兒去,並不見得就能贏,被完虐的概率十之八九,反而更大!
念及此,眾人不由面露頹然之色,想哭的心都有了。
宇文長樂不知道攝政王也跟着走了過來,還以為大家是被她的美貌所傾倒了,見沒有人再跟她競價,自然十分愉悅,等到三聲鈴音落地,便就興高采烈地想要回去同攝政王報喜。
“王爺!太好了!十件寶貝我都——”
激動之下,動作不免急切了一些,莽莽撞撞地就撲到了攝政王的身上,跌進了他的懷裏!
兩人原本就站着近,宇文長樂這一撞,倒是沒多大的衝力,不至於將攝政王撲倒,可也撞的不輕,嚇了她一大跳,趕緊伸手去抓他的衣服。
奈何攝政王一身細滑的綢袍,不太好上手,宇文長樂連着抓了幾把都沒成功,只胡亂地揮着手臂在攝政王身上亂招呼,看起來像是摸來摸去地吃豆腐。
偏生……摸的還不是地方。
“啊!”
低呼一聲,后腰陡然一重!
宇文長樂還來不及反應,就被攝政王一把攬進了懷裏,一隻手穩穩地按在她的后腰上,另一隻手則握住了她亂摸亂抓的手腕,制止了她的動作。
剎那間,宇文長樂滯住了呼吸,沒想到攝政王會如此主動,簡直受寵若驚!
然而,不等她緩過神來,司馬連晉就鬆開了手,放開了她,往後退了幾步,像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坐回到了原來的位置上,臉上是波瀾無驚的表情,便連一絲絲的漣漪都沒有。
襯得宇文長樂一臉激動的赧紅,顯得有些滑稽可笑。
卻也沒人笑。
抬手撓了撓鼻子,宇文長樂平復了片刻,才恢復了正常的呼吸,一開口,還是剛才那句話,只是有些磕磕巴巴的,說不順暢。
也不曉得為什麼會結巴。
“十件寶、寶貝……我都給你拍、拍下來了,你還滿、滿意嗎?”
“嗯,滿意。”
司馬連晉頷首,答應得倒是爽快,也不掩飾什麼。
平白無故能收到這麼多好東西,有什麼不滿意的?他還不至於矯情到那種地步。
“那、那就好……”
吐了吐舌頭,宇文長樂總覺得自己的舌尖打了結,怎麼也捋不順。
寶貝一件接着一件送進來,按照慣例,原本是拍一件,送一件,但既然今晚上叫宇文長樂包了場子,萬雪夜便特地將寶貝都屯了下來,等到競寶大會結束,再一併送過來。
他親自送。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錢貨兩訖。
以宇文七小姐的身份,他自然是不擔心她會跑單的。
不管怎麼樣,有太子給她撐腰,就算她拿不出那麼多錢,太子顯然不會坐視不理,更何況……七小姐一向有錢!
不過多事,桌子上就琳琅滿目地擺滿了東西。
邊上,還站着一個人,一個卸了妝便清秀得如同青松楊柳,上了妝便美艷得宛如妖孽紅狐的名伶。
“東西都在這裏了。”
萬雪夜搖着扇子,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狐狸,眼角眉梢全是笑意,掩也掩不住。
是該笑,賺了這麼大一筆,只怕是做夢都要笑醒過來。
“嗯。”
宇文長樂隨手就將手裏納着銀票的盒子遞了過去,也並不覺得心痛,儘管那裏頭裝着她所有的身家錢財。
“喏,一共多少錢,你自己數吧!有多了就給本小姐剩着,要是少了……本小姐再想辦法給你補上,怎麼樣?”
“好說。”
笑着接過盒子,萬雪夜雖是出了名的愛財,如今見到這般厚實的一沓銀票,倒也沒有說貪婪到兩眼發光的地步,甚至連急也不着急,就那麼不緊不慢地,一張張數着。
數到最後,“咦”了一聲。
宇文長樂抬眸。
“怎麼了?”
萬雪夜搖着扇子,道。
“少了。”
“哦?”宇文長樂並不尷尬,只凝眸問他,“還缺多少?”
“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還差三萬一千兩。”
“你先記下,三天之內,本小姐自會給你送過來。”
宇文長樂這樣說,打的是空頭賬單。
一般人只怕是不能放心,萬雪夜見多識廣,接觸的人多,便曉得宇文長樂是說一不二的性子,知道她不會食言,也就點頭答應了下來。
“那本樓主就靜候佳音了。”
話音未落,一直不曾開口的攝政王忽然插了一句,道。
“且慢。”
幾人便就轉頭去看他。
卻聽司馬連晉淺淺一笑,開口道。
“將這個棋盤,算到相爺的名上。”
此話一出,眾人皆驚,摸不透他這樣說是個什麼意思。
司馬連晉就補充了一句,解釋說。
“既然是相爺專程請本王來的,這個情,本王領了。”
左相聞言先是一喜,然而一看到那個棋盤,卻又免不得肉痛……被宇文長樂隨心所欲地抬着價錢,整個競寶大會都快給她玩壞了,這棋盤的價格超出了他預期許多,怎能不心疼?
可難得攝政王放話,他便是再疼……也要受了。
只好命人取出了厚厚的一沓銀票,抖抖着手遞到了萬雪夜的手裏。
見狀,宇文長樂也沒有攔着,她能做的已經做了,至於這之後的發展,自然是看攝政王的意思……他喜歡怎麼做就怎麼做,她不會幹涉他。
也許左相會以為攝政王這是看重他,為了他而貶低她。
可是在宇文長樂看來,攝政王這樣的行為,跟施捨也並沒有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