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如何是好
這幾日閑來無事,樊月熙還是蠻悠哉的,除了某皇帝總纏着他又親又抱又啃又咬的,其餘時候,他都在練習功法。
自從上次突破了陀香的反噬,他不敢怠慢,想要進步變強大,他得多勤奮些。
原本說好今日去公孫府看看,卻又被楚元麒纏在暗府,急的樊月熙直嚷嚷。
“放開我,我要去公孫府,既然大戰快結束,你說把后是交給公孫逸,那我們不去看看,成何體統?”抬手揮開楚元麒伸來的俊臉,樊月熙有些氣急敗壞。
“他們都打理好了,你不用管了,更何況還有我。”楚元麒死皮賴臉的樣子,最近樊月熙算是好好體驗了一把,他從來想不到這人會有這麼一面,叫人簡直……又愛又憎。
實在掙不過對方力氣,樊月熙喘口氣,放軟道:“你別這樣,那是公孫家,你以為你多大了,人之常情都忘了?你可是皇帝,這些不用我說你應該也懂。”
楚元麒肩膀一頓,可還是沒吭聲,只把腦袋埋在樊月熙肩膀里。
見狀,樊月熙抖抖自己肩膀,笑道:“我看你不讓我去,多半是因為公孫黎吧?”
果真他話音才落,那皇帝立馬身體僵硬起來,那緊繃的肌肉讓樊月熙都感覺硌着他了。
這並不難猜,楚元麒雖為皇帝,足智多謀,也陰險狡詐,可在這方面卻出了奇的認真,也不掖着藏着,一眼就能讓人看穿他心裏所想,樊月熙不禁笑意更大。
這感覺不賴,可卻不能不知輕重。
“別想了,你和我一起去有啥不放心的,還怕別人當你面把我怎樣?”
“他敢!”
話一出口,楚元麒就發現自己被樊月熙擺了一道,他怔愣一下,隨即在樊月熙唇上咬了一口,看他笑的狡猾,楚元麒磨着牙:“誰敢動你歪腦筋,朕誅他九族。”
“那你這是要把公孫黎怎樣?”笑呵呵躲開楚元麒的嘴,樊月熙輕手把人推開,自顧自走到門口。
以為樊月熙這就要走,楚元麒立馬起身,一個箭步飛上前去,拉住他手,看了樊月熙眸子半晌,才黯然道:“我能把他怎樣?還不是就那樣。”
看着楚元麒失落的樣子,那一頭銀絲緩緩滑到額前,睫毛也將紅瞳半遮,樊月熙心裏一揪,他收了笑容,慢慢扳住眼前人頭顱,讓他是直視他雙眼。
“我這次去,除了想去看看公孫府里的人外,就是想和公孫黎說清楚的。”樊月熙見不得楚元麒這幅樣子,他總覺得自己可能是不知哪輩子欠他,就算兩人經歷了很多不和與波折,可他終究無法忽視楚元麒的感情。
楚元麒抬起頭,雙眼漸漸明亮起來,可他還是沒說話,只直勾勾看着樊月熙。
“我其實是個很軟弱的人,我貪婪喜歡每一個人對我的好,這些東西我分不清如何回報,前幾天我對你說過狠話,我說我們之間的隔閡無堅不摧了,其實我只是逃避而已,我花了好長時間想通,或許我得給你和公孫黎一個好的交代才行。”
樊月熙鼻子有些發酸,他剋制住聲線平穩,卻依舊忍不住回想以前發生的一切。
“公孫黎是第一個在這個世界毫不保留對我真誠的人,我沒有拿你和他比較,但你是皇帝,你分得清輕重,你的責任必須大過感情用事,但公孫黎是真的把情誼看得最重,他很直白,毫不掩飾,很多次,如果不是他過來撈我一把,或許我真的完了。”
心臟像被誰踹了一腳,楚元麒聽得呼吸略微困難,他忍不住抱住他,他能感覺到樊月熙在回憶,回憶那些不堪而痛苦的過往,楚元麒突然覺得自己很可恨。
這些傷痕分明都是他一手造成的,可到頭來,他卻還要怪罪樊月熙對自己不忠,其實最該誅九族的是他。
“咱們別想了吧。”楚元麒好不容易憋出這樣一句,他覺得自己喉嚨發苦。
樊月熙突然狠狠揪住他後背衣服,深吸一口氣道:“楚元麒,我欠公孫黎一輩子,也欠安清一輩子,還有紅蟒,我他媽還不完你懂嗎?因為這已經不是能用債來衡量的了。”
他的話換來楚元麒手臂的收緊,兩人相擁而立,很久,誰都沒有開口。
……
晌午剛過,他們就去了公孫府。
宅子大整修,雖有變動,可依舊不失大氣典雅,還有那抹熟悉的氣息,另樊月熙心情平靜。
楚元麒和公孫逸去了書房討論戰後詳況,而他只客套兩句,就岔開話題要跑。他不現在跟他們談論這些東西,他需要稍微放鬆放鬆。
起初楚元麒不太樂意他單獨轉悠去,好說歹說,才哄好人,樊月熙也就把他交給公孫逸不管了。
公孫府保護最好的,還是東灀園,畢竟是紀念先夫人的地方。
天氣入春還是比較冷,樊月熙裹着厚棉襖,他雖不是矯情之人,可不能要了風度沒溫度啊,他也不像楚元麒會控制體溫保暖。
走到他之前總練功夫的圓桌邊,上面沒積雪,很乾凈,甚至連凳子都經過細心打理,樊月熙心裏一股暖流滑過,他記得大戰期間,他回來過一次,那時候桌上放了他愛吃的水梨,那些佈置都是公孫黎弄的。
他依稀記得他和公孫黎面對面時的場景,他感到欣慰。
嘆口氣,樊月熙抬腳走到自己房門前,他想也沒想就去拉,沒想到裏面也有個力道,是往外推的。
他們誰也沒做好準備,門吱呀聲過後,便是兩人怔愣相對,一時間空氣仿若凝結一般。
大眼瞪小眼期間,是公孫黎最先回過神,相對上次的激動,他這回很平靜,似乎早已料到樊月熙遲早會來這兒,他看着樊月熙明朗的眉眼,有一瞬,他是恨着楚元麒,也恨着眼前這人的。
他知道這一刻終會來臨,可看到樊月熙回公孫府,他竟還痴傻着有一絲期盼,希望這人是真的回來,再也不走了。
“我回來后,就一直住這兒了,先前二哥沒同意,我算好好求了一番他才勉強答應。”還是那副笑嘻嘻的樣子,像是並不知道樊月熙來做什麼,公孫黎讓身讓樊月熙進去。
樊月熙沒動,他就這麼深深看着對方,像要從他眼裏看出什麼。
見他不說話也不動,公孫黎突然像泄了氣般,勉強笑道:“月熙,就算你是來說重要事兒的,起碼我們進屋好好談談吧。”
他這一笑,讓樊月熙心口泛酸,原本是來說清楚的,先下他又開始退縮了。
他暗罵自己懦弱,可還是僵硬的點點頭,邁步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