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第九十六章師傅要成親他就敢下藥
位高權重意味着不在凡事親自把關親力親為,只需派下合適的人便成,神機營已經交給王甲打理,且他不再插手,等於說神機營暗地裏成了趙弘逸的心腹包括那四萬的神槍手們。自從歐洲回來后,薛蟠帶了不少西班牙和英格蘭發明的□□當然大炮沒帶回來,只是找人拆了畫成了圖紙,歐洲的火器雖不如他們厲害,但薛蟠知道歐洲人血液里存着冒險精神,為了挖掘黃金所帶動的武力值會慢慢提高,大慶不能固步自封,火器也要逐步完善跟更新。
這些道理王經義也懂,他本身就對鑽研這個有天分,再加上神機營的處處便利,整日恨不得住在神機營,後來要不是翠柳懷孕,這傢伙真的就住在神機營了。不過也就從工作狂魔變成了工作狂人,薛蟠看的都有幾分不好意思,有時候都是強硬批假,帶着你那倆兒子出去轉悠轉悠,沒看王老爹已經把他當成周扒皮了么?!
現在一品大員的薛蟠日子過得比以前清閑許多,倒有幾分侯爺的模樣,面上看着逍遙自在百官羨慕,其實手底下該做的都安排妥當,所以現如今薛蟠提早摸魚下班了,出了宮門先往內城給他蓋得侯爺府溜達了一圈,檢查了施工進度,這院子原先就是一位王爺的府邸,後來閑置十幾年,但裏面規格是真的好,風水佈局和花草流水,當初蓋院子都是用的好料,現在不過修葺而已,外加薛蟠請了位專門設計宅院的大拿前來,綜合本身的院落加以重新設計修改,更是美輪美奐壯觀漂亮了。
“侯爺這府邸怕是還要一年才妥妥噹噹的。”負責進度的管工就是薛家的家奴稟告。
薛蟠渾不在意,他也不急着住點點頭便出了門。薛府現在也是漂亮大氣,但地理位置就差了一截子,更別提規格不能超了,畢竟這府邸就是賞給紫薇舍人的祖屋,在叫的好聽,不過一介商戶,規格在那擺着。在京城要看這家家底如何便看這人家住哪鄰居是誰。就拿榮國府說例,這也算是厲害,內城外的一圈,佔了整個街道,對面的就是寧國府,寧榮二府佔了內城外的整整半圈,可見當年祖上的福蔭庇護。而現在,皇帝賞的平西侯宅子就在內城,旁邊鄰居就是忠順王和異姓王水溶。忠順王乃是平康帝的最小兄弟,一母同胞,當年這位王爺很是得仙逝的太后喜歡,平康帝的位子因着忠順王還動蕩了一瞬,當年平康帝心軟看在母妃的面上放過了他這小兄弟,只賞了一座大院子好吃好喝的打算養廢。
如今已經五十六的忠順王早早熄了不該有的心思,每日裏逗着戲子唱歌曲混日子,畢竟寵他的娘都沒了,再敢招惹是非,平康帝就不會輕易放過他了。再說這異姓王水溶,當年其祖上跟着開國皇帝出生入死,後來更是拚死護駕,本身就是出錢出力還出命,最後落得時代子孫福蔭庇佑,像榮國府這樣的爵位雖說是世襲,但那是一代一代的遞減,而水溶就不是,祖父是王爺,他老子還是,他照樣也是。薛蟠的超品侯爺也是這樣,賜鐵卷,以後子子孫孫只要是傻的造反,大慶存一日,孫子的侯爺就存一日。
所以從平西侯府的鄰居再到爵位的世襲就能看出薛家與榮寧二府此時的差距地位了。當年秦可卿葬禮時,水溶就憑一串鶺鴒香念珠送給賈寶玉,就讓賈府上下覺得賈寶玉得了水溶王爺的歡心,賈母更是巴望着賈寶玉跟水溶多走動,兩人在那段時間確實走動勤快,薛蟠知道水溶好男風,賈寶玉也不是什麼宇宙直男。在大慶男風稀鬆平常,貴族間誰沒個契弟弟都不好意思走動說話,但這種關係擱不到枱面上,見過親親我我的沒見過登堂入室的契弟弟。平日裏受邀拜訪,能頂席面的還是正妻,所以這種關係也就是個風雅事,好來好散罷了。
而水溶與賈寶玉在那段時間確實過往甚密,連帶着什麼秦鍾啊賈府的鶯鶯燕燕都受了幾分冷落,林黛玉心性高潔,更是與賈寶玉在那段時間吵了一架,原來賈寶玉心心念念拿着那串鶺鴒香念珠送給黛玉,像個寶兒似得,林黛玉直接回了句什麼臭男人戴過的東西我才不稀罕之類的,倆人冷淡了一些日子,再後來水溶對賈寶玉淡了,兩人關係也疏遠了,賈寶玉為此還傷心了一陣子,此話不提。
且說這日薛蟠溜溜達達從平西侯府出來,想着時間還久就沒坐馬車,打算散散步順帶去糕點鋪子買點小零嘴回去哄寶琴。現在寶釵出嫁了,府里就寶琴那一個寶貝丫頭,薛王氏疼愛的緊,薛蟠與薛蝌也是整日有什麼好的都送到妹子面前,趁着未出嫁留在家中還不得多疼惜寶貝一兩年,要是嫁人了可不像在家裏似得。
薛寶琴愛吃的那家糕點鋪子不遠,從侯府侯門出去的話也就是隔了一條巷子,要是從前門出去的話就要繞老遠的路,薛蟠自然挑着近處走。剛出了門沒走幾步,就瞧見了忠順王後門有一個畏畏縮縮的身影,那人剛光從後門溜出來,像做賊似得,猛地撞見薛蟠,嚇得啊了一聲。
那是個粉面白凈女氣的少年。是的,是少年。模樣身段皆是風流漂亮,就連受驚那聲‘啊’也表現的小鹿亂撞楚楚可憐,打眼一瞧就十分的女氣卻很自然。薛蟠的臉色一下子古怪起來,不是看上了那個少年,更不是嫌棄少年娘氣,畢竟各人有各人的活法,世間不幸的人何其多,挑選的活法也不一樣,只要人家自己覺得過的舒心快樂,外人就插不上嘴的。
薛蟠古怪是因為那個少年看到他先是一副楚楚可憐受到驚嚇的模樣,而後仔細瞧了他一眼,不過瞬間,薛蟠就知道這位少年已經認出自己的身份,而後這位少年臉上迸發出驚喜乃至期待的眼神,小兔子似得就沖他過來了。小兔子是字面意思,薛蟠從來不知道一個男人能走出小兔子的步調來。
這種種思緒不過就是一瞬間的事,這位少年察言觀色看人的功夫很是了得,扎眼就到了薛蟠跟前,眨巴眨巴眼,語氣里都是欣喜,“薛侯爺?”
薛蟠覺得自己如果說一句就很有可能被這個少年給纏住了,點點頭,拔腿就走。少年跟在他後頭疾步,一眨眼就換成了楚楚可憐的模樣,說話也是柔柔怯怯的,“求侯爺救命,我真的是走投無路,求侯爺收留,若是我被捉了回去,一定會沒命的......”
已經開始哭起來了。
薛蟠已經後悔自己走後門,也後悔自己剛才見到少年那一刻就應該拔腿就跑,管什麼面子。這人就是粘皮糖沾上就甩不掉,類似於後世碰瓷的,不用想就知道這人是忠順王養的小倌,薛蟠可不想平白無故的受忠順王的眼刀。
眼看着快出巷子口了,外頭人就多了,要是被人瞧見這少年跟在自己後頭,不管自己解釋什麼,他媽的都會有眼線在忠順王跟前亂嚷嚷。真是煩人---
薛蟠冷着臉嘖的一聲,“閉嘴,我沒興趣聽你說什麼,你要是再跟着我,我便親手綁了你送回忠順王府。”
少年見薛蟠那張冷臉心裏打退堂鼓,可一想自己的退路就在眼前,也許這薛侯爺只是嚇唬他的,不由哭哭啼啼的想開口解釋,還未說話,便被薛蟠一個胳膊給拿下了。少年尤不死心,還在那哭哭啼啼的訴說委屈,一臉幽怨,薛蟠就像那個陳世美似得。
“師傅?”巷口出現一道清脆的聲音。
薛蟠抬頭看,見不遠處巷子口站着賈環,心裏莫名的緊張,趕緊鬆開了握着少年的胳膊,拂了拂衣袍,淡淡的幾分尷尬,“你怎麼在此處?”
賈環往進走,面上冷冷清清,看着這少年眼裏露着殺意,嘴上答話,“今個兒得空,便想跟師傅回去,聽言子說師傅來侯府了,便過來瞧瞧,又聽說師傅從後門出來,我便特意走前門來堵師傅,沒想到瞧見這麼一幕---”
明明什麼都沒有,但被賈環這麼一說,薛蟠也不知道自己心裏莫名的緊張與不自在是怎麼回事。原本冷着的臉溫和起來,解釋道:“這是忠順王府的人,怕是走散了,我正要帶着人回去,你來了正好,送他回去---”
那少年一聽臉色已經白了幾分,他面前這少年眼裏的殺意可不是假的,這師徒二人真要把自己送回去。趕緊搖頭,“不用麻煩侯爺了,我自己回走。”趁空給跑開了。
“娘里娘氣的師傅喜歡這樣的?”賈環見那少年內八字的步伐奚落道。
薛蟠被說得面上掛不住,卻又無可奈何,只好溫聲道:“別亂說,我連人家名字都不知道,這是忠順王的人,今天這麼一遭還不知道日後的麻煩,晦氣。”
賈環也知道師傅跟這少年沒關係,不過剛才見師傅握着少年的胳膊才氣不過酸了兩句,現在師傅都解釋過了,心裏那酸意也變成了淡淡喜歡,師傅向他解釋,這說明在師傅心裏他不單單是徒弟。不由臉色緩和,笑的幾分明朗,“林姐姐孩子後天滿月,已經派了帖子到薛府和潘府的,聽聞薛姐姐回來,師傅可要去?”
林黛玉一個月前便得了個女孩,雖說是女孩但也是賈寶玉第一個孩子,倆人結婚四五年了才得了這麼一個寶貝,王夫人再不喜林黛玉見了孫女還是喜歡的,是以孩子滿月酒辦的挺大,賈母一年又一年,年紀大了就喜歡熱鬧,即便賈府隱約幾分日落西山,可賈母不再上心,只想着熱鬧辦酒宴。
“後天有空去瞧瞧。”薛蟠點頭道。
倆人結伴往出走,買了糕點就回到薛府。後日一大早薛蟠便帶着薛王氏和寶琴往賈府去了。王熙鳳現在操管賈府內務,孩子滿月酒辦的熱鬧,賈寶玉站在門口迎人,已經是孩子的爹了,但薛蟠見到人時還和當年那個賈寶玉一樣,沒有半分長進,不沾俗務的一人,跟來往賓客略略客套一番,便有點心不在焉的模樣,看着尷尬的很。倒是旁邊幫忙的賈璉十分回來事,安排的妥妥噹噹,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賈璉兒子的生辰呢!
賈寶玉在門口站了一會就進後院了。薛王氏帶着寶琴去後院看林黛玉和孩子去了,薛蟠現在官位高又有爵位,來往的賓客十分的殷勤打招呼,薛蟠與賈政淡淡客套兩句就往賈環院子去了。
去往梨花苑門口有條彎彎曲曲的小路,兩邊種着梨花,現在光禿禿的上面冒了點嫩芽,薛蟠穿過樹木往裏去,便瞧見小院門口兩個丫頭在低聲說話。他是習武之人,耳目聰靈,自然能聽見兩人談話,也沒打算偷聽,正想出聲便聽見其中一年紀大的丫鬟略帶羞澀道:“......三爺當年護着我,我也沒別的想法就是想一輩子給三爺做吃的伺候三爺......”
薛蟠瞧了眼說話的那丫鬟有幾分顏色,不過年紀略微大了些,已經二十齣頭了,身上穿的不賴,是個一等丫鬟,樣子有幾分熟悉,一時想不起來,不是賈環院子裏的。賈環院子原本伺候的丫鬟在四年航海中嫁人的嫁人走的走,現在新得的這個叫杜鵑,只有十四歲,趙姨娘一手調1教出來的,人算機靈,最關鍵的是沒有那些往主子床上爬得心思。
趙姨娘就是通房丫鬟出身的,自然知道這些丫鬟的手段技巧,她一心盼望著兒子出息,聽正院夫人們談起,要想娶門家世好的媳婦兒,最好先不要有同方丫鬟侍妾這樣的存在,更別提有私生子了。趙姨娘想兒子前程似錦,最好娶個有幫助的高門大戶的姑娘,自然不想兒子先學會這些東西。
杜鵑帶着幾分起鬨的笑意,樂道:“我知道,就是當年三爺幫着姐姐挨過板子的,三爺平日裏冷冷清清的,沒想到還會幫人出頭,可見姐姐在三爺心裏也是有分量的,以後三爺去了奶奶回來,姐姐可不是水到渠成,哪裏會是一輩子伺候人的丫鬟命,畢竟你和三爺的關係不同......”
“小丫頭竟然敢這麼笑話姐姐,看姐姐不撕了你的嘴。”雖是這麼說,但眉眼裏帶着幾分嚮往與認同,可見心裏也是這麼想的。
薛蟠只覺得那女人臉上的笑刺眼,略微一結合倆人談話便知道這一等丫鬟的身份---彩霞。當年賈環為其挨得板子,這女人跟着賈寶玉湊對,結果讓他徒弟背了黑鍋,那次他也氣死了。賈環這個沒心沒肺自私的小東西,竟然能為一個行為不檢點的丫鬟背黑鍋,這也算是獨一份。
想到這兒,薛蟠面沉如水。不想再繼續聽下去了,直接走了出來,杜鵑是正面站着,一眼就看見了拐了彎正向院子走來的薛蟠,趕緊扳了正型,“侯爺好。”
彩霞一聽轉身面上眼裏還留着剛才說笑間幸福的笑意,薛蟠看的臉更黑了。沒搭理倆人,薛蟠直接抬腿進了院子,只是經過彩霞身邊是煞氣很重,嚇得彩霞不知道怎麼得罪薛蟠了。杜鵑見薛蟠進了書房,吐了吐舌頭,趕緊道:“好姐姐你莫怕,侯爺是上過戰場的身上煞氣自然重,我不說了,要伺候人了。”
“你去吧。”彩霞點點頭,臉上還是幾分白,她總覺得剛才侯爺掃她的眼神不對勁,不像是杜鵑說的煞氣重。
自門口聽見倆小丫頭聊天後薛蟠心情就頗為煩躁,見了賈環能稍微好些,兩人說了會話,便聽小廝來報,說是開席了。既然是為了黛玉孩子滿月酒來的,自然不能躲在一處,倆人出了院子往前院去了。
潘嘉實也是剛到,妻子去後院看孩子找姐妹們說話,潘嘉實就留在前院跟人周旋客套。現在潘家是正兒八經的皇親國戚,潘嘉實作為小皇帝的小舅舅身份自然水漲船高,到處都是巴結聲,原本四月的恩科,還未開考,已經有人提前恭祝潘嘉實旗開得勝拿下狀元之類的。潘嘉實被纏的幾分煩躁,但家風仁厚不會做當面打人臉的事只好忍着,眼裏已經是不耐了,正打算找個借口溜走,便瞧見入口處的大舅子,笑笑離去,到了薛蟠跟前叫了聲大哥。
“寶釵在後院?”薛蟠也看出了妹婿的煩躁,入了上座,眾人見薛蟠冷麵煞氣足也不敢貿然上來,潘嘉實得了空終於鬆了口氣,看的賈環失笑道:“潘大哥不耐煩就走就是,怎麼傻傻站着聽呢?要不是師傅不來,潘大哥可是要聽完整個酒席?”
潘嘉實擦擦汗,略微窘迫並未出口解釋。薛蟠倒是有幾分體會,道:“潘家風頭太大難免有人眼紅,越是這樣越是處事低調不能落人口舍。”潘家家主是個明白人,家風也好,不然薛蟠也不會同意這門婚事,要是潘家與賈府一般喜愛大擺排場,那麼薛蟠是說什麼都不會同意這樁婚事的。
席間賈寶玉抱着女兒出來曬了一圈,小姑娘臉蛋尖尖的皮膚白白的睡得香甜,模樣已經能看出幾分林黛玉的風流姿態,長大后定是個美人。賈寶玉喜愛女兒家,先得了個女兒愛的不成,要是兒子估計就一般般了。賓客多男人們又沾酒氣,奶娘抱着孩子出來轉了圈就收了不少給孩子的滿月禮,見孩子眉頭輕蹙,賈政便讓奶娘將孩子抱下去了。
用餐尾聲,便瞧賈璉那兒子瓜官虎頭虎腦的往薛蟠這兒來,小傢伙六七歲的模樣,生的好,又懂禮還學會了他娘那張能說會道的嘴很是討人喜歡,薛蟠一個不愛孩子的都被逗得樂了,隨手就塞了一塊玉佩給瓜官,衝著賈璉道:“這孩子看着聰慧機靈,可不要養歪了。”意思明晃晃的,別跟你爹卻那好色的模樣。
旁邊賈環看着心沉了沉,師傅這麼喜歡小孩子,以後一定會成親生子的......
要不要按趙弘逸那餿主意呢?賈環已經開始想起下春1葯這爛主意,最後決定,要是師傅要是娶妻生子,當晚他就給師傅下藥,綁了師傅去海上流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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