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身處賊船
第一百零九章
剛接觸這個世界，沈對於這個陌生空間裏所有的東西都是好奇的，她坐在這個好像是人類們用來交換金錢與物品的地方的屋脊，靜靜地看着那個昨晚及時拉住了自己讓自己在鋼鐵怪獸的腳下幸免於難的女人走開。
“果然...這個人是好人吧。”沈暗想。經過剛剛好幾個小時的休息，剛到這個世界時所產生的不適感已經漸漸退散，手中軟綿綿的感覺也消失的差不多了。她捏了幾下拳頭，確信自己已經沒有不舒服的癥狀時，才轉身從屋脊上滑了下去，距離遠遠地跟着晚上所見過的那個女人前行着。沈不確定自己這樣做有怎樣的意義，但是卻很想這樣做，很想看看這樣一個人究竟生活在怎樣的世界中。認真講，這種行為呢，叫做跟蹤。
那個女人走進一個許多高樓排成的區域裏，正要拐進一座高樓的拐口裏時忽然被一個和她年齡相近的騎着車子身邊放滿了包裝好的盒子的男人叫住了，沈連忙轉身躲在一輛昨晚差點撞到自己的鋼鐵怪物身後去。這個鋼鐵怪物不光看起來危險，就連藏匿都是很好的選擇。沈對於自己的理解非常滿意，她死死地看着那個男人究竟要做什麼。
“李若曦小姐是吧？麻煩你取一下快遞，你男朋友說你馬上回來讓我在這裏等你來着。”
“快...遞？”沈跟着念了一遍，不解的看着李若曦滿臉不開心的抱着那個大盒子上樓去了。“那是什麼東西？難道是人類用來交換不開心事情的盒子？所以她才會看上去不那麼開心？真是奇怪...”
不過好在知道了那個女人叫做李若曦，也算是沒有白來一趟。沈點點頭，確定李若曦已經完全看不見自己了之後她才從鋼鐵怪物的背後站出來，好好打量着這個匯聚了很多高樓的小區域。她也說不準為什麼要躲着這個救過自己的恩人，只是本能做出的選擇。
接下來的數天，沈一直在這個地方晃悠，白天聽樓下年邁的老人們聊天，晚上就藏在樓梯里靠着牆壁小歇一會，甚至還收到了一個自己經常聽她聊天的老人送的一身衣服。順帶着也摸清楚了李若曦每天的作息時間。直到某天一個老人將她所說的想要學習這個世界的文化理解成了沈是外國人想學中國文化，給她指引了市圖書館的位置，沈才離開李若曦居住的小區，進駐圖書館。
本就掌握着大量知識的沈在圖書館的一些重要書籍開導之下，順利的學會了人類這個世界中的各種知識與常識，明白了那日差點撞到自己的鋼鐵怪物是一種有名的汽車，明白人們交換金幣與貨物的地方叫做商場，明白快遞只是人的另一種購物方式而李若曦那天為什麼那麼生氣或許是因為她那個好吃懶做熱衷購物的男友。也明白了在這個世界上活下去的基本條件就是學會賺錢。於是她按照自己所看的幾本計算機相關的專業書籍建立起了一個網站。
她發現即使是在這個世界，還是有一些人很相信奇異的現象與無法解釋的超自然力量。沈還欣喜地發現，自己好像無形之中恢復了一些相伴二十餘年的力量，雖沒有以前那樣厲害到可以使高速公路上的汽車全部飛起來，但卻可以看到一些發生在別人身邊卻不被她發現的事情，甚至是能看見即將發生還未發生的事情，也就是人類稱之為‘先知’的能力。
接下來的日子裏，沈就開始用自己的能力幫助一些走進死胡同的人看清楚未來的禍福，收取一些零星的收入來保證自己不會因為飢餓或是疾病而死去。同時兼職着一個商場的夜班收銀員，將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上時帶出來的一些玉佩手鐲如數賣掉，在李若曦居住的那棟樓里買下了一間房子。說不出來為什麼，沈就是很想了解李若曦的生活，而這一切早已經脫離了她最開始所說的感謝李若曦救了自己的這一範疇。
“這樣讓人作嘔的小人...”沈看着桌邊顯示出來的鏡像低聲道。只見鏡像中所顯示出李若曦的男友和另外一個陌生的女人坐在李若曦的床鋪上嬉戲打鬧，他侃侃而談說什麼時候把李若曦的錢都坑到自己的手裏，就跟這女人離開這個城市結婚，這女人嬌嗔道討厭卻乖乖的躺進李若曦男友的懷中。
如若這男人真的想要害的李若曦散盡家財，沈覺得自己有必要替毫不知情的李若曦出個面，狠狠的整整他們，讓這對‘恩愛鴛鴦’再也不敢接近李若曦為妙。鏡像中的李若曦的男友作勢又要親吻那個女人時，沈有些不耐煩的揮了下手準備關掉鏡像，她可沒興趣看什麼污染眼睛的限制級畫面。猛地，鏡像中傳出一陣巨響，接着是李若曦聲嘶力竭的怒吼聲，嚇得沈差點將手中的點心掉在地上。她忙轉頭去看，只見李若曦正出現在鏡像中，用一把菜刀指着他們讓他們滾出自己的家，兩人倉皇而逃。李若曦站在原地呆愣了很久，接着丟下手裏的菜刀，把他們坐過的床單整個掀掉丟進垃圾桶，癱坐在沙發上，不停地抹着眼淚。
這個時候沈甚至已經於心不忍想要去樓下敲開李若曦家的門給她一個滿滿的擁抱安慰她不要傷心了，但是介於在她猶豫不決的時候李若曦小朋友已經哭着哭着睡著了所以沈只能放棄這個非常不明智的決定選擇用另一種方式與李若曦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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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恍惚的李若曦果真錯手點進了沈設計的頁面。沈穿好潔白而繁瑣的長衫，輕輕將半個瓷白狐狸面具扣在臉上...讓那句話浮現在李若曦的屏幕前...
【告訴我所有的問題，我將為您解決一切...】
所有事情都與沈猜想的一樣，李若曦抱着無所謂的態度告訴了自己事情的來龍去脈，作為回報自己給她看了兩段視頻。一段是那女人被李若曦前男友推在地上，頭部受傷陷入昏迷。另一段是李若曦前男友被警方逮捕的視頻。
沈一直都相信惡有惡報這句話，她用很多道理讓李若曦放下現在陰鬱在內心的負面情緒，也說了有任何問題都可以再次來找自己解決。關掉李若曦能看到自己的鏡像離開之後，李若曦手忙腳亂的點擊了保存網址，嘴裏還嘟囔着什麼忘記詢問自己的稱呼...沈微微一笑，讓一句話彈窗出去。
【叫我，沈。】
接下來的日子裏，李若曦真的隔三差五的就來找沈聊天，開始還是一臉煩悶的傾訴煩惱比如什麼項目組那個終於變成禿頭的組長又開始壓迫她們勞動人民了，什麼新來的同事把職場當成宮斗記了，什麼公司的假期太少了之類的。後來就變成了單純的聊天，頁面也從沈姐姐那個神秘的彈窗網頁變成了社交軟件網頁甚至是手機短訊的頁面。
隨着兩人關係逐漸的熟絡，早已不光是當初李若曦講，沈姐姐聽了。沈也和李若曦講了很多自己的事情，自己因為什麼原因才來到這裏，自己原本的身份，自己為什麼可以預知。這些常人聽到后或許會嗤之以鼻甚至問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的話，沈全都對李若曦講了。也許並不是想要她百分百信任自己，只是沒有原因的想要告訴她。讓人百分百相信一個從未見過的事情很難，但是讓她當成笑話來聽就簡單多了。
可是李若曦卻對於沈姐姐的身世唏噓不已，一邊感嘆原來世界上真的不止有人類，一邊橫眉怒目的說鱔婆婆的壞話罵她怎麼不自己嫁給那個皇子拉倒了非要去禍害別人。這樣的反應也真真是沈沒有料到的。她從未有一次像這樣強烈的感覺到，自己的選擇是如此的正確。
聊了有個把月，沈覺得現在應該是時候約這個李若曦出來見一面了。於是她訂好了餐廳，將地址發給了前一天就打好了招呼的李若曦，等待她下班過來赴約。為了營造出一個神奇的見面方式，沈特意帶上了那個半臉的狐狸面具，配上她鍾愛的白色長衫，即使是外出，也沒有人覺得太過於怪異。
比約定時間早來十五分鐘的李若曦一進門就看到沈姐姐給出的位置上坐着一位身着白色長衫的女人背對着自己，從這熟悉的打扮上來看，不用想也知道是比自己早到的沈姐姐吧。她走過去在沈姐姐對面坐下。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來人還是和平時一樣喜歡掛着笑容。沈仔細打量了一下李若曦。唯一不同的，是她今天化了淡妝，還穿上了她上周買回來喜歡得不得了的風衣，或許這是為了見面才特意打扮的吧。沈搖搖頭，輕聲道：
“怎麼會。”
等待你，多久都不覺得遲。
聽到沈的回答，李若曦瞬間滿臉羞澀一副被蘇到的興奮樣子。“啊...沈姐姐，聲控都要死了你造嗎！”
“不過話說回來...”沈一頓，看着侍者端上來沈點好的紅酒，給兩人面前的杯中斟上，旋即離開。不斷用食指輕輕勾住自己面具的邊緣來回摩擦着。李若曦放好自己的手包之後就一臉好奇寶寶的樣子乖乖等待沈把話說完。
“這是我們第二次見面了。”
“誒？可是我之前...”李若曦剛要說自己以前並沒有見過沈姐姐的時候，沈微微一用力，就將自己臉頰上扣着的半個狐狸面具掀了下去，一張素白的姣好面容出現在李若曦眼前。
“之前，還要謝謝你救了我。”
“....”李若曦看着沈姐姐的臉愣了一會，然後突然像是想起來什麼似得猛地拍了一下身前的桌子。“你是那天站在馬路中間的那個人！！”沈不置可否的笑笑，動作優雅的開始切李若曦身前的牛排，將它們切成方便食用的小塊。
“如若那時，你沒有伸出援手，只怕此時的沈，早已化成粉末躺在冰冷的盒子裏了罷。”
“胡說什麼你！”李若曦瞪了沈一眼，她就說為什麼跟沈姐姐聊久了有一種說不上來的熟悉感，介於沈散下來的頭髮和瓷白狐狸面具遮擋了沈姐姐大部分臉部特徵，自己居然沒有看出來她正是那日趕公司會議時那個站在馬路中間看着自己手掌發獃差點被車撞到的女人。
“那天我還特地跑回去看了一眼！結果我去的時候你不在那裏了！沒想到...”沈收回刀叉，將切的漂漂亮亮的牛排推到李若曦面前。
“早晨七點，對嗎？”“...”李若曦什麼話都說不出，目瞪口呆的看着沈姐姐臉上那種意味不明的笑容。
“你是想問，在下是如何知曉的，沒錯吧？”沈又問，繼而不等李若曦來及回答就自說自話般的接着解釋：“其實那日，我一直在街邊那座紅頂建築之上，看着你左右張望后失望的離開。如此在意在下的樣子...”沈微微靠近李若曦，距離近的可以嗅到她身上所用的香水是什麼牌子。
“莫非你早已暗中看上了我？”
李若曦覺得，今天自己來赴約其實是一個很不明智的選擇，有一種非常明顯的上了賊船的感覺。但是顯而易見的現在怕是離不開了/揮手
就在這頓飯即將接近尾聲的時候，沈放下餐具，對着正用紙巾擦趕緊嘴角邊留下的油渣的李若曦猛地又蹦出來一句話。
“對了，其實我有仔細了解過你的。”
“哦？”李若曦對於這種大跳躍式突然出現的問題呈現出有些好奇的態度。“了解？那你有多了解我啊？先說好，什麼喜歡的顏色啊喜歡的電視節目啊這種可不算是了解哦。”
沈用手拖住下巴側頭思考了一會，冷靜的說：
“你左邊大腿根內側有一個豆子大小的胎記。”
“咳咳！！”沈的回答差點把李若曦嗆死，她臉上全是不可置信的震驚，畢竟誰沒事能了解到別人大腿根啊！！還有你是怎麼了解到的啊！！就好像這個問題還不能徹底嚇死李若曦似得，沈姐姐緊接着又說：
“還有第二件事。”沈的樣子更加冷靜，她一把抓住李若曦的手。“你，要不要和我交往？”
“...”被抓住手的李若曦都要哭了，媽呀我害怕！！面前有一個看起來剛正不阿純潔高尚無比的小姐姐張嘴就是大腿根級別的驚天秘密！第二次張嘴就是問我要不要和她交往！她是小姐姐我也是小姐姐！關鍵是我還不想拒絕！怎麼辦！急！在線等！！！這邊李若曦一副被欺負的樣子可憐巴巴的，那邊沈卻還悠閑自在的用眼神繼續詢問着。實在不知道如何回答，李若曦立刻做出網絡上我裝作在看風景的表情用顫聲回答：“我把你當朋友，沒想到你想上...”
沈用食指點在李若曦唇邊。
“不，我是單純想泡你而已。”
“啊...”
“但是你要說的，其實也只是早晚的事了。”
“啊？！”
“所以李若曦同學，你是答應呢？還是在我壓迫下答應呢？”沈一臉人畜無害，李若曦發誓，自己以後再也不要相信那種看起來高貴冷艷的大姐姐的外表了，切開全是黑的！！全是白切黑！！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