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跟你賭命

第八章 跟你賭命

葉雲揚急着去國學報名,路上走的很快,加上小獸在包袱里十分老實,並未引起他的注意,所以會將之前的事情忘得一乾二淨。

國學門前面是一個面積不小的廣場,青石鋪地,門樓高大氣派,上面是三層琉璃瓦的屋檐造型,下面是石質的牌匾,右側是“敕造”兩個小字,然後是六個龍飛鳳舞的大字——東平國都學院,以及題字人的落款和印章。

再往下,是兩扇寬六尺高一丈的正門,以及左右兩側各四扇側門,正門緊閉,只開了右側兩扇側門。

本以為這裏會熱鬧,畢竟是新生報名的日子,但實際情況和他想像的有很大出入,只有稀稀拉拉的幾個人走動,敞開的側門旁邊擺了一張桌子,坐着兩個打瞌睡的人。

要不是牌匾上“東平國都學院”六個大字,葉雲揚肯定會以為自己走錯地方了。

他很快想到可能是自己來晚了,每年能被國學錄取的人不多,他們肯定都趕在上午過來報名,現在已經是半下午。

他快步走向那張桌子,掏出令牌說:“新生葉雲揚,前來報到。”

兩個人同時抬起頭,其中一個問:“你是葉雲揚?”

“對,學生葉雲揚。”他點頭說。

“怎麼來的這麼晚?”另一個人有些不耐煩的說。

他解釋說:“學生住在鄉下,因為路途遙遠,所以來的比較晚。”

“你等着,我這就去叫學政大人,其他學生都是上午來的,你是最後一個,要是再晚一會兒,我們都該收攤子了。”那人站起來往裏走。

幾分鐘后,腳步聲從門裏傳來,從聲音能判斷出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群人。

他忍不住有點兒小激動,排場弄得有點兒大吧,這麼多人出來迎接自己,那怎麼好意思呢。

第一個走出側門的是個方臉中年人,面無表情,隨後出來的是幾個人披麻戴孝,大人小孩兒都有。

怎麼這身打扮,不會是國學裏的某個大人物殯天了吧?

有個傢伙看起來有些眼熟,他並未當成一回事,因為負責接待的人已經站起來,對着方臉中年人恭敬道:“杜學政,這個就是葉雲揚。”

學政名叫杜興,他皺着眉頭瞅了一眼葉雲揚:“你就是葉雲揚?”

“學生葉雲揚,拜見學政大人。”他抱拳行禮。

杜興突然伸手指着他:“好你個葉雲揚,先是在啟蒙考核中用假靈圖欺騙祭司大人,而後在回家的路上,殘忍殺害與你有過節的葉德榮,你可知罪!”

什麼意思?

葉雲揚心道你指責我殺葉德榮情有可原,為什麼說我欺騙祭司大人?

他當然不會承認殺葉德榮的這件事,那天他和王猛做的乾淨利落,整個殺人過程沒有被人看到,王猛更不可能出賣自己,到底是怎麼泄露的?

這時,披麻戴孝的一個人怒道:“葉雲揚,你可還認得我葉偉星嗎,你殺了我父親,可憐他老人家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啊,你的手段太殘忍了!”

換成一般人的話,在這樣的雙重指責下,恐怕早就不知所措了,但葉雲揚表現的極為冷靜,這是他多年來養成的習慣,一個人想要畫出好的作品,必須能控制自己的情緒,要做到心平氣和,因為任何的情緒波動,都有可能毀掉一副好畫。

他從葉偉星的話里得出一條信息,對方並沒有找到葉德榮的屍體,如果真是殺人過程曝光,怎麼會不把沉在淤泥中的屍體撈出來,這說明對方並無十足證據。

鎮上很多人都看到葉德榮和葉雲揚、王猛一起離開暮山鎮,他倆安全回到大槐樹村,唯有葉德榮失蹤了。

再往下推理,能做出葉德榮死了這樣的判斷,肯定跟孫世琪有關,殺手是他派的,殺手同樣沒有回去復命,也跟着失蹤了,說明他們執行任務失敗殺掉了。

既然殺手死了,同樣失蹤的葉德榮肯定凶多吉少。

加上杜興說他欺騙祭司大人,更加說明這是污衊,兩項所謂的罪責都是污衊,杜興要麼是被孫世琪收買了,要麼是被矇騙。

第六感告訴他,第一種可能性比較大。

想通了這些,他心裏就有底了,語氣平靜的說:“杜學政,你指責我欺騙和殺人,可有十足的證據?”

杜興眼眉一挑,冷聲喝道:“當然有證據,你一個剛剛通過啟蒙考核的小子,怎麼可能畫出十品靈圖,定然是用了某種不可告人的欺騙手段,騙過祭司大人;死者的親屬過來狀告你殺人,這就是人證,本學政的眼睛裏可揉不得沙子,如此品行怎配做我國學的生員,本學政要革除你的學籍,交由都尉府法辦。”

葉雲揚笑了:“學政大人,你所說的那些最多算是推論,根本算不上證據。”

杜興眼睛一瞪:“葉雲揚,人證物證皆在,看來你是不打算承認了。”

“我當然不承認。”他針鋒相對道:“你說我欺騙祭司大人,可否請他過來,還有擔任啟蒙師的東方伊雪大祭師,我們當面對質。這個人說我殺了他老爹,那我要問了,有誰看見我殺人,屍體在哪裏?他最多算是個原告而已,跟人證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杜興氣的胸口一陣起伏,本以為對付一個乳臭味乾的小子是很簡單的事情,三言兩語就能給對方定罪,快刀斬亂麻將其革除學籍,然後押送到都尉府。

沒想到對方年紀輕輕,思維卻是如此的清晰,逐條進行反駁,而且說的有禮有節,門外、門內都有人朝着這裏匯聚,眨眼功夫就圍上來幾十個。

這些人是來看熱鬧的沒錯,要是不能拿出有力的證據,就不能給葉雲揚定罪,否則眾人不服。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事情變得複雜起來,杜興開始在心裏盤算,怎麼做才能一招制敵。

這時一個囂張的聲音響起:“我來作證,這個姓葉的小子不是好人,就剛才在東市上,他用騙來的聖廟令牌欺負本人,帶走了我花重金買來的小靈獸,還威脅本人。”

站在前面的幾個人被推開,袁子宣在一眾狗奴才的簇擁下走過來,哼道:“杜學政,本人是國都都尉袁漢哲的兒子,我以人品保證剛才說的都是實情,我的手下可以作證。”

杜興笑了,都尉公子親自現身說法,為整件事增加了不少可信性,看你小子還怎麼狡辯,你死定了。

就在這時,東方伊雪從門裏走出來,問:“這麼多人圍在國學門口乾什麼,發生什麼事情?”

救星來了!

葉雲揚馬上說:“東方伊雪大祭師,是我葉雲揚,杜學政污衊我欺騙你和祭司大人,您給評評理。”

簡單的一句話,就把東方伊雪拉進來了,不管是熱鬧的人,還是圍觀的國學師生,都等着她會怎麼說。

至少在東方伊雪說清楚整件事之前,葉雲揚是安全的,杜興好比高高舉起大刀,使出全身的力氣往下劈,卻發現目標沒了,最後只能砍在空氣上,無處發泄的感覺是很難受的。

“什麼欺騙,你什麼時候欺騙過我和爺爺?”東方伊雪正色道。

葉雲揚一指老臉通紅的杜興,說:“是他,杜學政說我在啟蒙考核中,使用見不人的手法,用一張假的十品靈圖矇騙二位。”

東方伊雪瞪了一眼杜興,正色道:“這件事我可以為葉雲揚作證,那副十品靈圖的確是他畫的,絕對沒有錯。”

杜興沒想到東方伊雪會站在葉雲揚一邊,頓時惱羞成怒:“那他殺人、當街霸佔他人物品這兩件事又怎麼說?”

葉雲揚笑了,轉而質問葉偉星:“你是親眼看到我殺了葉德榮,還是道聽途說?”

“我沒見到,可是有人見到了。”葉偉星很無恥的狡辯說。

“是嗎,那你爹葉德榮的屍體在什麼地方?”他又問。

葉偉星支支吾吾:“我不知道,那人沒跟我說。”

他突然厲聲說:“笑話,既然他看到我殺人,就應該知道屍體在什麼地方,為什麼他告訴你我殺人,不告訴你屍體的位置?”

葉偉星一下懵了,變得不知所措起來。

“你沒有證據,根本就是誣告!”葉雲揚轉而對着袁子宣,問:“胖子我問你,小靈獸是怎麼到我這裏?”

袁子宣想也不想的說:“它掙脫牢籠逃跑,我帶着一眾家丁追趕,清楚看到它跑進你的包袱……”

“大家都聽到了吧!”葉雲揚打斷胖子的話,說:“是小靈獸自己跑進我包袱的,不是我偷的,也不是我搶的,他帶着一幫人要搜我的包袱,我想請問各位,就算它是都尉大人的公子,可他並不是都尉大人,憑什麼當街搜查別人的物品,他有這樣的權利嗎?”

“沒有!”眾人齊聲高喊,他們當中有人被袁子宣欺負過,其他人也都知道這位元大少的斑斑劣跡,當然不會站在他一邊。

袁子宣的臉成了豬肝色,他沒想到葉雲揚會一句話扭轉乾坤,將自己置於不利的局面。

眼看葉雲揚就要贏了,杜興想起孫世元送來的一千兩銀子和當面交代的那些話,決定要拚死一搏,說:“葉雲揚,就算你巧舌如簧,本學政仍然不相信你能畫出十品靈圖!你要是能擋着眾人的面再畫一張出來,我就信你,否則必須把你送到都尉府去。”

他的如意算盤是把葉雲揚送到都尉府,可操作性就會大大提升,那裏本來就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加上不管是來自孫少爺的壓力,還是來自兒子袁子宣的壓力,袁漢哲都不會放過葉雲揚。

東方伊雪不忿道:“杜學政,你為何要為難一位新生,憑什麼要求他當面畫出十品靈圖?”

葉雲揚笑了:“學政大人好算計啊,我要是進了都尉府,肯定沒有活着走出來的機會。不如這樣吧,我以我的命賭你的命,如果我畫不出十品靈圖就任由你處置,如果我畫得出來,你賠給我一條命,你敢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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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極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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