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你已知曉我的身份,而我卻還不知姑娘尊姓大名!”慕南鄉將話說出口,大約已能辨出雌雄,饒是這般,也可看作是未張開的男童雌雄莫辨的嗓音。

湖奺呵呵一笑,“區區賤名,不足掛齒!”伸手指着文水心道,“小丫頭要醒了,你可得小心點!”

慕南鄉輕柔一笑,低頭看向文水心微微睜開的雙眼,如同含了春水,**着柔媚的眼瞳,彷彿將慕南鄉吸進去一般。

文水心試了試手上力氣,消失的內力漸漸攏起,藏在手掌之中蓄勢待發,卻在下一刻,拳頭被包裹進一張軟弱無骨的手心中。

“醒了!”柔得出水的聲音,讓呆在上面的湖奺也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喂,我既知道你是男身,再做這番嘴臉,真是叫人滲得慌!”

文水心這才瞧見那個一身白衣的女人晃蕩着一條腿掛在佛身上,此情此景,讓她想起日前山林中的事情來,睜着眼睛看向湖奺,明明眼光想要發出怒氣,偏偏嬌柔的面容襯着**之後眼中的風韻,一絲一毫憤怒的神情都瞧不出。

湖奺沖她揚起嘴角,晃了晃手中的葫蘆,“丫頭,上來喝酒!”

文水心猛的掙開慕南鄉懷抱,提了口氣就要飛身上去,卻被慕南鄉攔腰抱住,重新包裹在衣袖中。

文水心雖身量修長,卻是身子骨肉為全長開,依舊顯得瘦弱不堪,慕南鄉長袖將其圍攏住,身量又高出她一個頭,這番抱着只露出俏生的臉蛋,耳中傳來**的感覺。

“莫要動神,亂了身上內息!”

文水心看也不看他,眼睛直直盯着高高在上滿眼調笑的女人。

湖奺一壺酒喝下去大半,這才滿足的抹了抹嘴唇,將葫蘆別進腰間,一個旋翻,落在地上,借勢向文水心跨了兩步,止在她身前半丈之外。

黑衣人架起刀刃,皆凝神緊隨湖奺動向,慕南鄉揮揮手,命其退出廟外散步,黑衣人領命。

“哧——”的一聲,裂帛之音響起,文水心離開慕南鄉的掌握,但見他寬碩的衣袖生生被由中間割裂,湖奺口中嘖嘖作響,可惜,榮華宮上好的緞子。

湖奺微微一笑,看着眼前的人,等待其動作,文水心將匕首收回靴子裏,“怎麼又是你!”

晶瑩剔透的雙眸,沒了藥物的作用,越加顯得清亮,粉唇啟動間,口齒間的清香溢出。

湖奺,閉上眼睛,輕嗅一口,慢慢睜開眼睛,對上她略顯不奈的面容,走近兩步,伸出手欲觸摸白玉雕成的面頰,手背猛然間刺痛,湖奺渾然不在意,只是陰冷的目光掃了慕南鄉一下,繼而含上笑意,搭上文水心的肩,“你我有緣啊!”

文水心的目光向著她腰間的葫蘆,記得不久前在被那兩個女人帶進一間漂亮的屋子,粉面的女人也是遞過來一杯相似氣味的水,那女人說這叫做酒,她皺起眉頭,當時也不知道怎的就想起面前這個白衣女人的葫蘆。

湖奺咯咯一笑,隨手解下來在她面前晃了晃,看到她的眼光也隨着葫蘆的晃動左右閃了閃,覺得煞是可愛,“想喝?”

湖奺又拔開瓶塞,湊到鼻下聞了聞,對着葫蘆嘴向她吹了口氣。

文水心偏開頭,向後退了一小步,腰間一緊,卻是被她的手臂圈住,“不好喝,比大紅袍還難喝!”

湖奺聽罷,微微一愣,忽然大笑起來,饒有興趣得看着她的臉,湊近,“誰說的,那是你喝得太少,只要這依葫蘆喝下去,可是飄飄欲仙!”

慕南鄉眯起眼睛,對上湖奺飄過來挑釁的眼神,這個女子不簡單,只是面生得很,到底是哪門哪派,此番接近,到底是刻意還是無意,慕南鄉指尖輕捻,當面便是這番調戲,當真四大名樓皆是擺設?

湖奺拂起衣袖,一陣勁風掃過,幾隻閃着銀光的冢針齊齊扎在佛像金身之上。好快的伸手,好敏捷的反應,慕南鄉心中微凜,此人決不可大意。

文水心雖不知兩人暗潮湧動,卻是能夠感覺到壓抑的氣氛,淺淺的擰起眉頭,慕南鄉側身望去,心下微動,上前一步,站在她身後,“心兒,同我回去可好!”

文水心毫無反應,只是有些排斥的等着葫蘆,對於她的稱呼全然無覺。

湖奺噴出一口氣,嘲笑的看了一眼慕南鄉,“小姑娘自然是要同我在一處。”

又摸了摸她柔滑的髮絲,問道,“跟我一起,有很多有趣的東西。”

文水心抬起頭看她,突然就不介意她對於自己的觸碰,想了一想,又搖了搖頭,“不要有趣的東西,我要去找穆穆!”

此言一出,不光慕南鄉,湖奺也挑起眼角,“穆穆?”

她點點頭,說到穆穆,突然心裏有想念的緊,文水心手心擱在胸前,按了按,那裏有穆穆送的東西,十歲的時候,穆穆親手掛上去的,水滴一樣的黑玉,指甲蓋那麼大。

記得有一年穆穆生氣了,說要把黑玉墜子要回去,自己就摘下來還給她,沒想到她卻更加生氣了,好久都不肯同自己說話,後來穆穆說,以後絕對不允許離開身。

慕南鄉溫和的說道,“心兒,找人並不難,你先同我回去。”

文水心下意識的低下頭,不能回去,嬤嬤肯定會生氣,一生氣定然又將自己困在茅舍里,出來不就是為了尋穆穆的嗎,沒尋到之前絕對不回去,她暗自下了決心。

然,她卻着實會錯了意思,慕南鄉怎麼再捨得放她回那林中,此番出來,牽扯甚廣,四大名樓定然皆有行動,若要太平一些時日,只有將其帶入苜蓿樓暫避風波,再尋他法保她安平。

“丫頭跟我走,姐姐帶你去找那姑娘,歡喜?”湖奺抿下最後一口酒,將葫蘆重新別在腰間,但見她滿面緋紅,眼波流水,淺笑吟吟,微低下身子湊在她耳畔,輕聲道,“出來本就不易,甘心再回去否?”說著長袖揮灑,青煙繚繞。

慕南鄉大驚,揮出掌風,將迷煙大散,再定神望去,哪裏還有文水心和那女人的身影,纖長的手指握成拳,面上寒光乍現,幾名黑衣人已聞見聲響,圍攏過來。

但聽慕南鄉陰狠的聲音,“追!殺!”這女人身份不明,身着異服,既存與中原江湖,若不早些除去,必成大患,何況竟然將文水心當著自己的面擄走,這等羞辱,必要還之。

文水心軟鞭將湖奺手腕纏住,湖奺滿臉笑意,也不掙扎,任她牽引着,“丫頭,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文水心握住鞭子一頭走在前面,摸了摸癟癟的肚子,實在是餓得慌,對於後面那個女人的話充耳不聞。

湖奺聽到她肚子發出的咕咕叫聲,哈哈一笑,“丫頭,走,先去吃好吃的!”

她停下腳步,轉過身偏着頭看向她,“餓了!”

“嗯嗯!”湖奺忍住笑連連點頭,“實在是餓了,你陪我去找些吃得來!”

文水心心裏頭想,沒有食物吃身上就沒有力氣,沒有力氣哪裏能走路,不走路又怎麼能去找穆穆。

她低頭思考了一番,雖然這個人很壞,剛才還非禮自己,穆穆說了,嘴唇只有她才可以親…

文水心收了鞭子,在小河邊蹲下來,將袖子漂在水中,湖奺驚奇的看着她,卻見她沾濕了袖子,在嘴唇上仔細的擦拭。

湖奺摸了摸手腕,暗道,這個沒三兩肉的小傢伙,下手倒是挺狠,不自覺的揚起嘴角看着她低頭認真的模樣,黃昏的光線斜照在她背上,白色的中衣有些破損,露出側腰上一塊白皙的肌膚,湖奺也不禁讚歎一聲,膚若凝脂大抵如此,只怕還不如,映襯着光芒,竟如沉淬了百年的白玉一般細膩不見一點瑕疵。

湖奺收回神思,搖頭自嘲的笑了笑,不過是見着一點肌膚而已,何至於如此想像,文水心擦拭了好久,嘴唇紅腫異常,見得絲絲磨損的血絲。

湖奺微微皺起眉頭走到她身旁將她拉起來,面對面,湖奺眼光落在那兩片紅腫的唇上,眼波流轉,方才只不過是蜻蜓點水般的拂過,便這般不要命的擦,若是這樣…

文水心在她懷裏掙扎開來,瘦弱的身子卻是強硬的很,拳頭被她捉住,便拿腳踢,湖奺哼了一聲這才放開誘人的唇。

她挑開,舉起衣袖就是猛擦。

湖奺舔了舔唇,唇齒留香,情不自禁的**,只是在看到那個小傢伙沒命的折磨自己喜愛的東西時,心疼,上前一步拂了她的**道,將她打橫抱起,提氣一躍,向前方掠去。

她動着腮幫子,有些急的吃着碗裏的菜,卻只知道吃碗裏的,若是湖奺不往她碗裏添菜便池白米飯,湖奺新奇的瞧着她,這丫頭真是怪異的厲害。

文水心同何姑一起的日子,何姑除了在她練武的時候嚴厲一些,往常雖是冷着臉,卻是服侍的周到,即便是穿衣添菜也是顧得周全,文水心自然覺得理所當然。

湖奺叫來店小二,扔了兩錠碎銀子,“來兩罈子酒!”

“好嘞!”店小二下去不一會抬着兩壇三斤重的酒水上來,“客官,您慢用!”

文水心皺起眉頭,端着飯碗往旁邊挪了挪,湖奺不聲不響往她身邊靠了靠,她再移,湖奺再靠。

“砰!”湖奺按住翹起的長椅一邊,文水心險險的避過跌落在地的慘劇。

湖奺吃吃的笑起來,伸手把她拉到長椅中間,夾了些獐子肉在她碗裏,“夜裏還寒,吃些肉,抗些寒。”

文水心夾住塞進嘴巴里,慢慢的嚼了嚼再吞咽下去,繼續吃碗裏剩下的米飯。

湖奺看着她的模樣,心裏微動,有些東西蔓延開來,是柔情亦或是疼惜,湖奺自嘲的搖搖頭,送進口中一大口酒,酒滴在嘴角脖頸間徜徉,酒樓里的燈火照在上面,閃着耀眼的光芒,她抬起頭看着她的纖長的脖子有些發獃。

一罈子酒水下去,只不過微醺,伸手要去取剩下的一壇,卻感覺到一股力道阻止,開合著泛着水光的眼眸去瞧那人,呵呵一笑,“你想喝?”

文水心搖搖頭,順勢將罈子奪過來,推到一邊,“你喝多了就會不清醒,你不清醒就不能帶我去找她!”

湖奺輕哼了一聲,半伏在桌上,“那個人到底是誰,對你很重要?”

她看着她微紅的臉頰,湖水一樣眼睛,彷彿被她牽引一般,這個人是妖怪,文水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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渭水 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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