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五章 煙火神龍
天地自然之中水火最是難容,所以想要消滅衛天的火龍,單單靠賞善長老的巽卦之風是絕對不可能辦到的,必須得有覺醒坎卦之水的修士出手不可.
而在場眾人中唯一既具有氣魄境界的實力,又覺醒了坎卦之力的修士自然就只有劉雲裳一個!
空氣中瀰漫著的水霧越來越密集,也使得整個山坳入口變得越來越潮濕,劉雲裳的水袖舞動間,一道道水霧凝聚而成的涓涓細流逐漸匯聚到一起,一條清澈的水流就這麼憑空出現在半空之中。
“轟!”
劉雲裳神色肅然,她畢竟是靠着自己丹田龐大的元氣,才得以在短短几天的時間內突破到氣魄境界,比起那些經歷諸多磨練才突破氣魄境界的修士來說,她本來就有些境界不穩。
所以哪怕她此刻佔了屬性相剋的優勢,卻仍然是全力以赴,不敢有絲毫的掉以輕心,更別說她此刻面對的人,是遠比一般氣魄修士強大許多的衛天!
洶湧澎湃的水流如天河倒懸一般轟然朝着火龍撲去,正所謂無風不起lang,賞善長老的狂風不僅在削弱着火龍的火勢,還在無形中賦予了劉雲裳的水流更加強大的力量。
風卷lang翻,烈火熊熊,三位氣魄強者的八卦之力猛烈地撞擊到一起,頃刻間便是一層層濃重的霧氣蒸騰而上,緊跟着那火龍的威勢也是在水流的衝擊黯然大傷,被那緊隨其後的狂風吹得搖搖欲墜。
不一會兒的功夫,那火龍的體積便縮小了大半,再也罩不住罰惡長老的身軀,罰惡長老一見情況得到緩解,當即不敢再做片刻的停留,身形一縱,從火龍的巨口之下逃了出來。
“吼!”
而就在罰惡長老剛剛逃出火龍巨口下的瞬間,他的身後卻是猛然響起一聲洪亮的長吟,罰惡長老的心裏頓時噔的一下,連忙回頭看去,這一看頓時目若銅鈴,滿是驚懼駭然之色!
只見在洶湧澎湃的水流與呼嘯狂亂的暴風壓制下逐漸變得虛弱的火龍,陡然昂起猙獰的龍頭,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長吟唳嘯,身形陡然間暴漲數丈,剛剛那些沒澆滅和吹熄的火焰再次猛烈地燃燒起來,火龍的形狀也變得更加真實,就連那軀幹上的龍鱗都變得清晰可見!
然而令人驚懼駭然的事情還不止如此,那條眼見着就要被劉雲裳和賞善長老消滅的火龍不僅忽然間氣勢大增,而且那些纏繞在火龍身上的熊熊赤火,也伴隨着那一聲洪亮的長吟,變成徐徐升起層層蒼煙的縷縷白火!
而這正是衛天將自己的蒼煙白火透體而出,所施展的一種術法,修士們通常稱其為控形!
控形術法是五行八卦的諸多神通中,一種較為普遍的術法,但同時也是一種博大精深的術法,修士們在施展這種術法的時候,通過神意的操控與指引,賦予八卦之力以新的構造,使得八卦之力在自身威力沒有減弱的同時,擁有一些意想不到的妙用!
“吼!”
周身蒸騰着無數蒼煙的白色火龍高傲地昂起龍頭,居高臨下地看着方才令它痛不欲生的賞善長老與劉雲裳,完全由蒼煙白火構成的龍瞳中居然人性化地閃過一絲蔑然!
看到這一幕,就連對八卦術法再怎麼不了解的雲海樓,也是頓時心中一沉,控形術法往往只能賦予八卦之力新的外形,並不是讓八卦之力真的可以組成一個新的生物。
可是衛天所凝聚而出的白色巨龍,眼中竟然會流露出如此人性化的神色,這實在是令人太過匪夷所思了!
要麼就是衛天在使用控形術法的同時,將某個猛禽凶獸的靈慧加入其中,要麼……就是這條巨龍看似具備的靈性,其實就是衛天的神意而已!
如果是後者的話,那衛天在神意上的境界恐怕太過恐怖了點吧?
神與氣合是三易武者突破七魄境界的必要因素,所有神意離體不僅算不上是高深,相反還是每一個七魄修士都掌握了的,可是離體的神意不僅能夠寄存在物體之中,更是能通過這個物體表露出自己的情緒。
這就有些太神乎其神了!
衛天雖然沒有到現在為止,都沒有釋放過任何一個讓地動山搖的招式或者術法,可就是這雲淡風輕的戰鬥方式,也足以令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感受到他的恐怖!
雲海樓神色凝重地看着遙遙舉起右掌的衛天,渾厚磅礴的元氣正從他的身上源源不斷地釋放而出,猶如養料一般持續地注射到火龍的軀幹中,而那白色火龍也在這元氣的助長下,身形逐漸地拔高。
不一會兒的功夫,那白色巨龍便已有如一座小山頭一樣矗立在白雲淡霧之間,比肩藍天,俯視眾人,與那真正的神龍雖然尚有鴻溝般的差距,可對於清微派弟子和長水營士兵來說,無疑是沒有任何區別的!
孫昭言的左手幾乎在王君可那一招之下被徹底地廢掉,森白的骨頭硬生生地被衛天強大的力量從肩頭打得竄了出來,孫昭言一臉蒼白地跌坐在地上,神色驚恐地看着威風凜凜的巨龍,心中頓時升起一絲荒誕的感覺。
聽到劉雲裳的話后,張景瑞本來還想說些什麼,可當她猛然抬頭看到劉雲裳眉宇間隱隱的愁容時,心底頓時湧出一絲不安的感覺,微微皺了皺眉,拉着劉雲裳走進了房間裏面。
“吱呀!”
關好房門后的張景瑞迫不及待地拉着劉雲裳的酥手坐到了木桌旁,半是急切半是不解地問道:“雲裳姐姐,到底是什麼事啊?”
“海樓他……”劉雲裳的聲音微微有些哽咽,溫潤如玉的俏麗面容上那安閑無燥的嫻雅神態,此刻也已經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滿面的哀痛憂傷,本來流轉有神的明亮眼珠此刻也已經佈滿了晶瑩的淚花。
張景瑞頓時被劉雲裳的樣子給嚇了一跳,可她卻根本顧不上關心劉雲裳,後者因為哽咽而沒有說完的話,才更讓她無比緊張,因為她已聽見了海樓兩個字。
“雲小子怎麼了?”張景瑞神色緊張地盯着劉雲裳,一顆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上,生怕從劉雲裳的口中吐出什麼不好的消息來,不停地在心裏祈禱着。
可她的祈禱終究是要落空的,劉雲裳抬起手背輕輕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淚水,情緒低沉地說道:“他出使尕讓古城,途中被人襲擊,傷重身亡了……”
“轟!”
張景瑞眼前登時一黑,頓時感覺胸口如遭重擊,連呼吸都出現了短暫的停頓,差點就和劉雲裳一樣當場暈了過去,雲海樓身亡的消息對於劉雲裳來說固然是如遭雷擊,可對張景瑞來說又何嘗不是晴天霹靂呢。
“怎……怎麼會……這樣……”張景瑞一臉失魂落魄地低聲呢喃道,原本因為緊張而挺直的腰背,此刻猶如失去了支撐的動力一般癱軟了下去,之前還眉飛色舞的奕奕神采,此刻也變成了滿目的黯然失落。
雲小子,你怎麼能死呢……
劉雲裳看見張景瑞這副樣子,和雲海樓在藥師峰一起修行醫術時的點點滴滴霎時間湧現在了腦海中,壓抑的胸口滿是說不出的酸楚,那股哀痛的情緒瞬間化作了苦澀的淚水奪目而出。
可劉雲裳畢竟不是一個只會哭哭啼啼的女人,所以在淚水奪目而出的瞬間,劉雲裳立馬就從那股沉痛的情緒中掙脫了出來,伸手抹去自己臉頰上的淚痕后,劉雲裳一臉堅定,滿是懇求地說道:
“張大家,我這次來是想求你,無論如何,請儘快治好我的病,三天後清微派攻上昆崙山,我要為海樓手刃衛天!”劉雲裳神色決然地說道:“只要能夠讓我發揮出這一身丹田元氣應有的實力,我願意承受一切痛苦和代價!”
還沉浸在悲傷中的張景瑞,聽見劉雲裳的話后猛然一驚,又驚又愁地說道:“是衛天殺害的他嗎?可衛天是氣魄強者,你怎麼殺得了他?”
“海樓之前應該告訴過你我的病情吧?”
張景瑞聳了聳瓊鼻,稍稍收斂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沉聲說道:“他說過,因為你的怪病,你的神意與元氣無法融合,永遠不能踏入七魄境界,可卻也因為這怪病,所以你的丹田能夠儲存遠遠多於常人的元氣。”
“這些年我雖然不能做到神與氣合,可不論是神意還是元氣,我都沒有放下過修鍊,只要你能治好我的病,就算成不了氣魄修士,我也能憑藉這些堪比氣魄境界的元氣,去為海樓報仇雪恨!”
張景瑞秀眉微蹙,有些遲疑地說道:“神與氣合,對你來說應該已不是問題,可是突破靈慧魄境界時,需要打通整個任脈,讓體內陰陽二氣交匯,一次性打通整個任脈,你真的沒有問題嗎?”
看着自己懷中一臉歡脫的張景瑞,劉雲裳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告訴她,雲海樓已經身亡的消息,只好強顏歡笑地說道:“我這次來有事要問你,咱們進去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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