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旁孜話說完后,便一直滿眼祈求的看着那男子,眼裏滿滿的真摯。聽了他的話,楠竹卻整個人都僵住了。旁孜,難道一直記得他?且,一直都着人找他?!
沒有懷疑過旁孜所言是否是真的,一來旁孜沒有必要說謊,二來他自認為自己的身份旁孜暫時不可能會發現。再者,他也不認為旁孜是那種會委屈求全之人,會為了騙他而說出那一番話。
旁孜會說出這番話來,定是因着心裏真的放不下他的“朋友”楠竹,旁孜是真心想要找回楠竹的……
此時此刻,看着旁孜,楠竹腦海里突然有一瞬的恍惚。很多年前,當這人還是個小小孩子的時候,也是用過相似的眼神,看着他,為救他一命而將他推下懸崖……
到如今,竟有種歷史重演的感覺,這種感覺,讓楠竹這從不曾落過一滴淚的大男人,竟有種楊要流淚的衝動。
忍了忍,楠竹還是將那淚水給逼了回去,隨後冷聲道:“你那般在意那個楠竹?他有什麼好,值得你如此記掛着他?”
旁孜嘆道:“你不懂,當你真心將那人當成朋友時,你就會想好好對待那個人。楠竹當年,因着我受了不少的苦難,為此我一直感到很愧疚。因此,最開始的時候我也只是想要補償他。但後來慢慢的,卻覺得他的脾性挺對我口味,且也挺有才華……”
“後來,我把他當朋友之後,我們之間也算是相處融洽的。只是後來發生子些意外,他因着我的連累,掉落懸崖……我一直對此事心懷愧疚,也一直很放心不下楠竹。那麼高的懸崖啊!當時只想着跳下去好歹能有一線生機,卻不曾想留在崖上的我活下來了,他卻一直生死不明……”
“所以我,一定要找到他,一定要!這位……大哥,拜託你,讓我留個字條也好,怎樣都行,好歹能讓我父母知道,我想讓他們繼續找楠竹的想法。否則,他們對楠竹一直沒有好感,一直覺得是因為楠竹,當年我才會受重傷差點死去……我若不交代他們的話,他們是絕對不會管楠竹的!”
旁孜說到這兒,特地一臉的期盼,雙眼直勾勾盯着楠竹。彷彿在說,你若不讓我如願,我便死不瞑目。
楠竹沉默一瞬,才說道:“你若用手,幫我釋放出來,我便放過你,如何?”
旁孜嘴角抽了抽,低頭一看,好傢夥!那男子的身下鼓起很大一個包,看着就頗為壯觀!他說了這麼多話,這麼長時間下來,這男人的慾念竟還沒有下去,這是有多強啊!
為了保命,最終旁孜還是不得不伸出罪惡的雙手,為那男子動手,擼……
因着平素里自己也一直是一個人,從來沒有讓其他人幫自己那什麼過,因此旁孜自認為自己的五指姑娘還是挺厲害的,技巧真不算少。但就算是這樣,旁孜直接擼到手酸,那男子的那一處卻也沒有半點要去了的模樣,反而更大了一圈!
旁孜臉色都青了,再這麼折騰下去,他手都要廢了!“大哥,你到底要什麼時候才能好啊?我這手都快斷了!”
楠竹看向旁孜的雙手,只見那雙手確實紅紅的,心裏也擔心這麼下去旁孜那細嫩的手會磨出血來,因此便拉開他的手,冷聲道:“這一次……便罷了。”說罷,便身躍出窗戶,瞬間沒了身影。
旁孜臉色發白,這次作罷,也就是說還有下次?
狠狠咬牙,旁孜這下很肯定,這人便是楠竹無疑!只有楠竹那樣的人,才會有這個閑心,專門來折騰他!早知道,早知道他當初就不浪費那麼多時間了,費了那麼大力氣結果也沒能讓那人消了對他以及旁府的仇恨,他之前的所作所為都是白做工嗎?!
旁孜不淡定了!
第二日旁孜沒有留在府里,一大早便去了宮中,找了個理由陪在皇帝左右,連晚上睡覺都直接睡在皇帝的偏殿裏。這一夜,旁孜總算是睡了個好覺,沒受到任何打擾。
第三日便是事先說好的出發之日,因着為免打草驚蛇,此次行動皇帝並沒有派太多士兵,不過倒是派出了不少武力高強的暗衛。一個能力強的暗衛,便能頂得上十個士兵,因此對於皇帝僅派幾十個暗衛跟着他們一起行動這一命令,旁孜沒有半點意見。
這一日,旁孜與空燈,文子俊還有汪吉四人同乖一輛馬車,身上跟着一隊車馬,尚算得上是低調的出發了。為了低調行事,他們並沒有用官府軍隊的儀仗,而是暗中扮成普通人的模樣出發的。
這一路下來,旁孜一心都扯在毒藥的研究上面了。自上次發現那人竟能抵抗他的毒藥之後,旁孜便深深覺得自己需要努力,需要研發出更厲害的東西了。不管是暗器還是毒藥,他都必須要弄出更好的,否則下一次他還是只能被製得毫無反抗之力!
於是一路上一心撲在學習與研究上面的旁孜自然而然的忽略了周遭的人。比如說文子俊與汪吉時不時的爭吵,時不時的默契表現。比如空燈時不時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是那麼執著而熱烈。
旁孜其實是有感覺這一路下來,時不時會有一股熾熱的視線在跟着他的。不過,他只以為是那個男子跟上來了,因此才會有如此感覺。因而,他反而投入更多的精力,全神貫注的提練起毒物來了。趁着現在他身邊有不少人,那男子拿他無法,他得快些整出些能壓制住那男子的東西!
如此忙忙碌碌下來,日子便過得飛快,等旁孜研發出自己所想要的東西,志得意滿之時,才發現他們不知不覺間已經到了離洛城十分相近的揚枝城了。因天色已晚,大夥決定今夜便在此處休息。旁孜卻是感慨頗多,他當初就是在這兒遇到了聞竹……
如今這也算得上是故地重遊了,他心中感慨萬千。有絲難過,有絲遺憾,也有絲懷疑。皇上的人,文子俊的人,旁府的人在皇都之中一直都沒發現聞竹的身影,聞竹竟就那麼完全消失了,着實讓人不得不疑。
當天夜裏,旁孜在吃完晚飯之後便帶着兩名暗衛,一同來到青衣樓,他初遇聞竹的地方。
“呦,這位公子有些面熟啊,可是曾來過此處?”眼看有客人進來,還是看上去十分俊秀且穿着打扮不斐的男子,青衣樓的主子吳媽巧笑着迎了上來。
旁孜微微點了點頭,衝著吳媽比了下手勢。吳媽一看,頓時笑着更加熱情:“呦,公子原來是早前約好過來見人的啊,來來來,這邊請這邊請。”
等把旁孜領到一間空房中,吳媽才衝著旁孜行了個禮。旁孜一手扶起她,有些急促道:“先不說那些虛的,此次我來,是為了讓你查個人。就是前陣子,我帶走的你們青衣樓頭牌,聞竹。”
吳媽聽了此話,呆了一下才道:“公子,這……這聞竹都已經死了有近一個月了,您現在打聽他……”
“近一個月?!”旁孜瞳孔緊縮,伸手一把拉住吳媽的衣領,冷聲道:“你胡說什麼,聞竹十天前,還跟老子呆在一起呢!”
吳媽着急道:“公子,小的怎麼敢騙您呢!實在是這聞竹,真的早就死了有約摸一個來月了!當時發現他的時候,還有好幾個人呢!您說他跟您一起離開……這真不大可能吧,我們都對此沒有任何印象呢!”
旁孜咬牙,聲音極度冰冷道:“仔細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吳媽不敢懈怠,快速而條理清晰道:“約一個月之前,聞竹突然失蹤整整好幾日,不見人影。當時我們青衣樓內沒有任何人知道他去了何處,但外邊有些卻說,他是跟了一位公子走了,離開揚枝城再也不回來了。但,我們卻對此並不知曉。”
“聞竹是我一手帶大的,對他的品性我自然是很清楚,他不會無緣無故離開青衣樓!因此,我便着人四處找着。結果後來有漁夫無意中從河中打撈出一具屍體,經查后,確定是聞竹本人無疑!不過當時聞竹身子已經被泡腫了,我也只是憑着他的衣物掛,以及脖子上的痣認出他來的。”
“他身上沒有明顯的外傷,但腦門那兒卻有一個小小的洞,像素被什麼鋒利如針的武器給穿頭而過,死去的。後來我親自給他收了屍,就葬在西邊那座山上。我也曾想過讓人去查這事,但聞竹只是青衣樓中小小一頭牌,我派出幾個人查不到什麼之後,便也只能作罷……”
吳媽說到這兒,聲音也帶上一絲哽咽。聞竹是她一手帶大的孩子這點不假,她之前還因着這孩子長相喜人而多加照拂過的,結果這一下子卻是說沒就沒了……
旁孜的臉色已經完全蒼白了,他強自鎮定道:“那麼,你這可還存有聞竹的畫像?”
吳媽抹了抹眼角溢出來的淚,點了點頭,隨後便出去一會,回來時手裏拿着個捲軸。旁孜接過手,打開一看,呼吸一窒。
圖像上那人,長得眉目清秀,眼神清清冷冷,眼角卻微微勾起帶着絲勾人的媚勁,整個人透着股矛盾勁兒。然而,卻無疑吸引人得很。
可,再如何吸引人,於旁孜而言卻也無用。這張臉,不是他所認識的那個聞竹的。這張臉,與他所認識的聞竹的臉,沒有半絲相似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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