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與眾不同的小太監
午後的陽光肆意揮灑着自己的最後一片餘熱,似乎要把自己所有的力氣都在這隨後一刻用盡,然後讓整個世界都瞬間進入冰封的狀態。鈺蓉的那一聲似呢喃的話讓永璜覺得分外的歡喜又極其心疼,他頭一次有這麼急切的時刻,急切地想要去解釋。抬頭看了看紅的刺眼的陽光,正如同三日前的那般似乎還要更甚與之前,嘴角噙着笑意永璜伸手理了理自己腰間的吊墜,輕咳了一聲,朗聲道:“這是我自己的意思!”
鈺蓉不是一個小心眼的女人,若她真的介意永璜與別的女子在一起,就不會再去照顧蘭萱的飲食起居。可今日她轉頭,看到日光中的永璜,仿若從天而降一般的讓鈺蓉瞬間就紅了臉。垂頭撫了撫自己滾燙的臉頰,那種失落感再度浮上心頭,綠柳識趣兒地退了出去,待她走到永璜身邊時聽永璜吩咐:“你去外頭看着,勿要讓外人在來這後院!”
院內的人都被綠柳打發去了外頭去做旁的事情,一時間後院寂靜無聲,只有空氣中的塵埃在一片片日光中自在暢遊。斑駁絢爛的光線給鈺蓉的後背勾勒出了夢幻迷離又溫柔的畫面,讓永璜腳下的步子都不自覺地輕了許多。他壓抑着心中跳動的心臟,走到梳妝枱前,隨手拿起了一枚珍珠耳環在鈺蓉的耳邊比劃了一番,笑道:“這個顏色極配你,這個好!”
本以為永璜會解釋一番為何他會突然要去相親,可是他進來卻隻字未提,鈺蓉心中難免不高興。她伸手一把從永璜的手裏拽走了那枚很是靚麗的珍珠雙耳耳環,賭氣似地丟在了匣子裏,扭過身子憤憤不滿道:“小女子最不喜歡的就是珍珠這等充滿海腥味的貨色,大阿哥來可是有事?”
永璜好奇地勾着頭去看此時此刻鈺蓉的表情,竟然不受控制地笑出了聲。那時候的他們之間最最美好,也是永璜和鈺蓉一直都回憶和追憶的一段時光,儘管皇宮禁地,可是只要鈺蓉身邊有永璜,永璜身邊有鈺蓉那便是最好的。永璜伸手拔去了鈺蓉頭上的芙蓉簪子,看着她滿頭黑髮瞬間散開,在空中劃出美麗的弧度,讓永璜一時看的呆住,愣了片刻,他才把手裏的簪子放在了自己的懷裏,對鈺蓉道:“我不願看你被欺負,可額娘一時不解禁,你在宮裏就一時不得安生!”
伴隨着永璜的這些話,鈺蓉慢慢地轉過了頭,她看着永璜的眼睛,就那樣一直盯着不放,那裏有她最寶貴的寶藏,她怎麼捨得離開視線?永璜嘴角勾起,那是鈺蓉見過的最美也是最苦澀的笑容:“我只能想辦法讓皇阿瑪放額娘出來,我要想個名正言順的法子才好!”他抬手撫了撫鈺蓉的眉眼處,在鈺蓉感覺來有些痒痒的,可永璜卻分外認真“我去求了皇後娘娘,我告訴她我相中了一個人家的女子,請她出面去跟皇祖母說!在此事面前,額娘自然不能缺席!”
鈺蓉在聽到綠柳說那句話的那一瞬間,也曾想過永璜是不是真的喜愛自己的這個問題,她自小看了許多話本子,那話本子上的描述的富家公子大多都是心術不正,吃喝嫖賭樣樣不落特別是調戲姑娘這一塊最是常見。她們高家最然現在算得上世家大族,可是往前數個幾十年也不過是個包衣奴才,鈺蓉一直覺得自己是配不上皇家出身的永璜,更別提母親妄想的皇后之位,可她還是陷入進去了,情愛這種微妙的感覺不是自己能夠控制的了的。她愛的認真,愛的用心,她自認為是自己先愛上了永璜,故而自己要付出的更多,所以她對蘭萱的好的確有出於想要感化的永璜的目的。
她是有目的的女子,鈺蓉深深地覺得愧疚。
她更想過若是永璜看不上自己,自己要不要求了姐姐替自己出面,即使他不愛自己,自己也要時時刻刻陪伴在他身邊。那時的她並不介意永璜對自己的感情,可是是從什麼時候她開始在乎永璜看自己的眼光了?是否因為她越愛越深,所以想要得到同樣多的愛?還好,永璜的眼睛裏有鈺蓉想要的答案,她此時此刻的醋意全無,反而很是開心地撐着下巴,對着永璜嬉笑道:“不知哪家的小姐被咱們大阿哥看上了?”
永璜回頭看了看,再次撿起了那個珍珠雙耳耳環掛在了鈺蓉鬢邊的髮絲上,最後還滿意地點點頭:“這樣甚美!”
倆人關起門來不知在屋內又說了旁的什麼事兒,反正在外都聽到了那笑聲中的甜蜜。隨着中秋節的推進,隨着翊坤宮的再次崛起,景陽宮卻絲毫沒有動靜,自上次淺影離宮之後,景陽宮在宮內諸人眼裏再次淡去了視線,大家都被大阿哥突然而來的婚事給沖昏了頭,這次來的突然事前絲毫沒有徵兆,着實蹊蹺。暢音閣看戲那天,永璜一身草青色的衣衫俊逸飄飄,那天隨着夫人們進宮來的女子們都是含羞地低頭,其中倒數第三排的穿着藕荷色衣衫的女子臉更是紅的透透,永璜覺得好笑,便多看了一眼。而那日吸引大家眼珠還是翊坤宮的貴妃和高家的二小姐,貴妃依然華貴奪目,高家二小姐甚是樸素端莊,倆人氣勢十足絲毫不像是前段日子受了委屈的人,永璜回頭看了看鈺蓉,她耳邊的白色珍珠有着瑩潤的光澤,甚是好看。
嫚姝憋屈了許久,霓裳一直勸着也不見好,她總是盯着自己的雙腿發獃,覺得自己的雙腿摔得實在不值。而近日聽說鈺彤要為自己的養子挑選福晉,嫚姝更是氣憤極了,當下就摔了新上的一套茶盞恨聲道:“她在外風風光光,我卻要被困死在這永和宮嗎?為何我沒接到去暢音閣看戲的邀請?是誰負責的這事兒?”
紫陌也覺得弘曆太過偏袒鈺彤,可這種添油加醋的話她怎會說給嫚姝聽,於是只是勸道:“此事是皇後娘娘和嫻妃娘娘一起商量着來的,估摸着她們是怕主子您的身子吃不消故而才未知會咱們一同去!”
“她們是為我着想?難道不是怕我給翊坤宮的難看,讓她下不來台?”幽幽地抬了眼睛去看外頭的樹榦,滿目蒼夷讓嫚姝心情瞬間跌落谷底,她忍着淚,吩咐道“我要去暢音閣,憑什麼不讓我去暢音閣?”
暢音閣的絲竹管弦之聲在宮內久久回蕩不散,景陽宮的她們雖然沒有那福氣去看一場,可卻破天荒地得來了秋季的新衣裳。如今秋天儼然快過了一半,她們如今才得了今年的新衣裳着實是讓人哭笑不得。玲瓏是個愛美的丫頭,撐着衣裳在自己身上比劃着,還眉飛色舞地問傾暖和花意:“小主,這緞子瞧着要比往年的好許多,您瞧,奴婢穿上新衣裳可還好看?好不好看?”
不過是最最普通不過的宮女服,卻能讓許久不見新衣裳的玲瓏高興成這般模樣,傾暖反而有些心酸。她走過來伸手幫着玲瓏把衣裳在身上比量好,允諾道:“我那還有許多緞子,等過年的時候都拿去內務府裁了新衣裳,那才叫漂亮。不過穿時要注意,萬萬不能被人發覺了,免得麻煩!”
玲瓏很是興奮,一臉憧憬地望着傾暖,很用力地點頭:“奴婢就穿給您和花意姐姐看,奴婢不穿出去!”
傾暖欣慰地揉了揉玲瓏的臉龐,分外安心。花意瞧了瞧包裹里的衣物,一件翠綠色的寢衣很是精巧,以梨花花瓣為邊的設計也頗為素凈,她拿過來給傾暖看了看,笑道:“這件衣裳倒是極其合小主您的品味,奴婢瞧着極其好看,小主您覺得呢!”
這包裹送進來的時候傾暖稍稍猶豫過片刻,那日淺影前來傾暖並未寫單子給她,怎麼她就直接送了進來?想着那日倆人之間的對話,看了看衣裳上的梨花花紋,傾暖不自覺地就笑了出來,那日倆人有提到過弘曆,許是弘曆的心思也未可知。
暢音閣看戲期間,君宜倒是和善地問起永璜有沒有相中的女子,永璜早就按照自己預計好的環顧了一下四周在坐的女子,最後微微有些害羞地垂下了頭。君宜笑而不語,朝着鈺彤點了一下頭,眾人再度接着看戲。而永璜的這麼一看,倒是讓在做的小姑娘和小姑娘們的額娘怎麼也坐不住了,誰不想自家閨女能夠嫁給這世間的尊貴之人。
而暢音閣外嫚姝姍姍來遲,誰知本來就不安穩的轎子突然劇烈地顛簸了一下,嫚姝在毫無防備之下身體被狠狠地撞倒了轎攆的把手上,疼痛感瞬間襲來。她不悅地睜開了閉着的雙眼,厲聲道:“長着眼睛派什麼用?可是不想要了?”
抬轎子的太監們忙小心把轎子放下,集體跪在了嫚姝面前高呼:“舒嬪娘娘饒命!”
嫚姝本就心氣不順,算是藉著這事兒拿他們撒一下氣,可環顧一下四周,便見人群之中一個小太監很是與眾不同,嫚姝美目一轉,指着那個細皮嫩肉的小太監道:“把他給我帶上前來!”宮花寂寞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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