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跪，好冷又好餓
慕家的祠堂距離居住的地方較為偏遠，建造在一處小山包之上，即可大樹圍繞着祠堂周邊，在朝外便是一塊平整的草地，顯得略微荒涼。
沈竹茹被帶到祠堂中，跪坐在蒲團上，鼻尖繚繞着盤香的氣味，靜得呼吸聲都清晰可辨。
門在沈竹茹踏入祠堂后就被關上，雖然此刻天還未完全暗下來，卻已經是黃昏時分，這祠堂中的氣溫較之外面涼爽，竟是一掃剛進來前的那股子悶熱感。
怡翠將沈竹茹送到這之後便回去復命了，不過在臨走前卻是將房門鎖上，除了大門上方開了氣窗外，窗戶亦是緊鎖着，不常打開的。
沈竹茹跪在蒲團上片刻后，見並無人守在門外監督着，乾脆也不跪了，坐在蒲團上，開始注視着這慕家祠堂上歷代的慕家祖先，意外的發現，這慕家祖先的牌位有大有小，普遍的牌位男為大女為小，若是夫妻關係的，女子牌位都會在男子牌位稍後些許挨着，接受子孫後代的香火。
而女子中能夠留下自己名諱的頗少，最多以慕x氏為主，能夠留下名字的女子牌位就會與男子相當，彰顯了其在那個時期的地位。
而慕家歷代女子中，僅僅只有三人能夠與男子牌位相提並論，而且都很少有所謂的妾侍牌位在一堆。
看過這些之後，圍繞了祠堂轉了一圈，沈竹茹便無所事事，而透過窗紙望向外頭，燈光已經點亮，天色已經暗沉了。
原本還有些燥熱的天氣，這會也漸漸有點冷了。
沈竹茹搓了搓手臂，沒吃晚飯，體力消耗沒的補充，加之本就陰涼的祠堂待得久了，也覺得有些冷。
沈竹茹想找個東西蓋下，暖下身子，卻發現除非將神主台上鋪着的布扯下來，祠堂里別無他物，至於兩側的帷幔，並不適合扯下來，太大逆不道了。
好餓，真的好餓。
夜漸深，外頭也已經沒了動靜，這邊負責打理祠堂的下人都歇息去了，沈竹茹蜷縮着身子靠在神主台桌腳，稍微借點溫暖，身子忍不住微微顫抖着。
沈竹茹想讓自己睡着，奈何怎麼也睡不着，肚子咕嚕嚕的鬧騰的她很快，卻又睡不着。
“為什麼祠堂里不擺上一些貢品，不然還能偷偷吃點，不然肚子那麼餓。”沈竹茹凝眉嘀咕道。
叩叩叩！
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敲門聲吸引了沈竹茹的注意。
“少夫人。”七寶的聲音從門外傳來，緊鎖的大門開了條縫隙，燈光透過縫隙照了進來，拉長透過了門縫拉長的影子。
“七寶？”沈竹茹不確定的開口。
“是奴才，少夫人。”
“你不是應該在少爺身邊守夜的嗎？怎麼跑這來了？若是被人知道，你會吃不了兜着走的。”沈竹茹起了身略帶責備的訓斥，儘管如此，卻也因着七寶的到來，微微有些感動。
“少夫人，奴才確實是陪着少爺的。只是少爺挂念少夫人一直不肯歇息，奴才也只能帶着少爺一道過來了。還希望少夫人能夠不要大聲喧嘩，若是被人知曉，吃虧的就不僅僅只是奴才，恐怕少夫人也要受到些許牽連的。”
“傻……你家少爺也來了？”沈竹茹壓低嗓音問道，實在太意外了。
“娘子，有沒有肚子餓？我有肉包子，你快吃點。”門縫裏塞進一個還熱乎的包子，誘人的香氣，讓沈竹茹咽了下口水，抬眼望着門縫外慕風華帶笑的眸子，接了過來咬了口。
“好不好吃？好不好吃？”
“嗯，好吃。”
“呵呵！”慕風華傻傻的笑着，一臉滿足蹲在門的另一端。
吃下一個包子，雖然不算多，可至少暖了胃，連帶着身子也感覺暖和了不少。
“娘子，我們回去吧。這裏一點都不舒服。”慕風華在門外蹲了些時候，不禁有些難受的說道。
“累了就快回去休息，現在天氣冷了，着涼就不好了。七寶，帶你家少爺迴風華園歇息。”
“不要，不要，我要跟娘子一起。”
“風華乖，快回去休息，知道嗎？”
“娘子，你也一起回去我就回去。”
“不行，我做錯事，正在受罰，不可以離開這裏。”
“那我也在這裏陪你。”
“不行，會着涼的。”
“不怕。我可以的。”
慕風華說著直接躺在門口冰涼的石板上。
“少爺，不可以，地上臟，會着涼的。”七寶忙開口勸說，只是慕風華一點都不聽，更是拿背對着七寶，眼睛透過大門的縫隙看着屋裏昏黃燈光下沈竹茹的身影，傻笑着。
“娘子，我陪你。”說著打了個哈欠，竟是真的打算就這樣躺在地上睡覺。
“這……”七寶也不知如何是好，強硬帶走慕風華不可能，而沈竹茹也勸說無果，頓時有些兩難。
正在這個當口，一個燈籠的光芒照了過來，竟是怡翠與祠堂這邊的下人一道過來。
“少爺！”怡翠給慕風華行了禮，此刻慕風華才有點不甘願的爬起身，只是還坐在門口，一臉不快的樣子。
“少爺，老夫人得知少爺過來祠堂這邊，便吩咐奴婢過來一趟，免了少夫人的責罰，不知道少爺可否讓讓位置，讓奴婢可以開了門，讓少夫人隨着少爺迴風華園歇息呢？畢竟這裏有些冷，不適合過夜。”
慕風華很認真的想了想，最終點了點頭起了身。
門上的鎖打開后，沈竹茹略顯狼狽的身影顯露出來，多少有幾分尷尬，身上的衣物都有幾分皺褶與地上蹭到的塵土，很是明顯。
“少夫人，老夫人讓奴婢轉告少夫人一聲，看在少爺挂念少夫人的面子上，此事就此揭過，還望少夫人記住少爺待你的好，莫要辜負了少爺的一番真誠對待。”
“是，也勞煩怡翠你代為轉告一聲，不會再有下次了。”
至於是被罰還是再度逃跑被罰，那可就不清楚了。
“奴婢會轉告老夫人的。天色已暗，此去風華園還有段距離，路上可能不太好走，這燈籠還請少夫人留着，與少爺一道回去。”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