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自殺之謎
之後樊振又帶我看了出租車司機的屍體,他的屍體和段明東的屍體基本上是呈現出同一個模樣,頭和身子分開了,看着有一種被拉長的感覺,除此之外,還真沒有別的什麼。
而樊振好似就是特地讓我來看看屍體是什麼樣,別的就什麼都沒說了,我心上自然犯疑,可疑惑歸疑惑,也就這樣回去了,在回去的路上,樊振和我說等搜查令下來了,我也和他們一起到段明東家去一趟。
搜查令下來的比我預計的要早,因為我記得樊振說要兩天後,可是第二天他們就拿到了,但是讓人意外的事情卻是,在樊振這邊拿到搜查令正在部署安排的時候,就接到了警局那邊的電話,說是段明東的妻子帶着女兒自殺了。
這個消息來的很意外,也很突然,因為這個案子已經移交給樊振這邊處理,所以警局那邊一得到消息就通知了這邊,樊振很快就帶着我,陸周和閆明亮去了她家。
到了段明東家的時候她家已經被封起來了,我們四個人進去,有警局在這邊看守值班的人,看見樊振來了,把他們發現的大致情形和樊振說了,他們沒有動現場,就等着我們來。
從他們的說辭里基本上可以確定段明東妻女都是自殺,只是讓人覺得匪夷所思的是她家的魚缸被砸爛了,裏面養的幾條觀賞魚都躺在地上,已經徹底缺水死了。
這也是為什麼警局這邊在描述死亡現場的時候語氣猶豫了一下的緣故,因為魚缸實在是無法解釋,這些魚是段明東生前養的,段明東這人沒有別的愛好,就喜歡養這幾條魚來玩,所以他死後他妻子也一直幫他好好照顧魚,可是現在卻忽然魚缸被砸,妻女也離奇自殺,他說這裏頭恐怕還是和段明東有關。
我第一次到案發現場,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更不敢亂走亂看,生怕破壞了現場的一些證據,於是只能跟着樊振。樊振讓陸周和閆明亮到房間裏看看有什麼不尋常的地方沒有,他和我則在外面尋找線索,因為樊振說有些看似自殺的案例,其實是隱藏得很深的謀殺,所以任何一個細節都不能放過。
段明東妻子和女兒的屍體在客廳里,因為發現的太遲,她們已經死掉了,所以就沒有再送到醫院去搶救,只見段明東的妻子身子呈蜷縮狀躺在沙發下面,臉和嘴唇都呈現出暗紫色,尤其是嘴唇的顏色更深,旁邊有一些嘔吐液。她的女兒則保持着一種掙扎的模樣面朝天花板躺在牆邊上,死狀也和她媽媽一樣,臉和嘴唇都呈現出暗紫色,在桌子上放着一瓶敵百蟲,瓶子已經空了,無疑是她們母女是喝了這東西之後自殺的。
之後樊振他們對屍體先進行了全方位的拍照,又戴了手套對屍體做了檢查,發現並沒有搏鬥的痕迹,門窗也沒有任何特殊的痕迹,她們身上也沒有半點外傷,基本上可以確認為是自殺無疑。
段明東的妻女為什麼忽然要自殺,周圍的鄰居和親戚都很詫異,因為他們說雖然段明東死了,可是她因為還有一個女兒,還是很堅強的,也沒有表露過要輕生的意思,忽然之間就帶着她女兒一起去了,他們都不敢相信,這裏頭肯定是發生了什麼的。
最後樊振說現在人都已經死了,搜查令也算是白申請下來,於是就藉著這個點就把他家好好搜一搜,看能找出些什麼來。其實在樊振說這話的時候,我自己也有個念頭,之前樊振和我說的關於段明東就是兇手的猜測,恐怕證據是難以找到了。
而且我還能感覺到樊振要仔細搜查的另一個原因是,會不會是有人為了拿走證據才到演出了這樣的一幕看似自殺的陰謀。但無論是什麼,就像樊振說的那樣,猜測始終是猜測,在沒有證據之前,全都是憑空臆想。
之後我們,應該說是他們三個在警員的協助下,做了一個地毯式的搜查,任何一個細節,任何意見看似反常的東西都沒能放過,但是卻沒有找到樊振希望找到的證據,這多少有些讓人失望,但是沒有找到直接證明段明東就是兇手的證據,但是卻找到了一些別的。
就是在他家的廚房裏找到了幾個鹹菜罐子,其實在廚房裏找到這種東西很常見,但是當把鹹菜罐子的封口打開之後,卻發現裏面都是肉醬,這種肉醬我們這裏很常見,具體怎麼做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也經常吃,而且屬於很愛吃的那種,喜歡牛肉的用牛肉做,喜歡豬肉的用豬肉做,拿來拌飯最是好吃。
所以他家有這種肉醬本也沒什麼,但是樊振卻警覺了起來,他把肉醬舀出來聞了聞,似乎覺得有哪裏不對勁,然後他拿了一個證據袋裝了一些讓拿回去化驗,而且讓把這幾罐肉醬給封存起來。
之後我看見陸周去看了他家的冰箱,果真冰箱裏也有熟的。
於是樊振讓他們把這幾罐肉醬都拿回去,我不解地看着他們,樊振的臉色卻沒有松下來,見我不解地看着他,而且我還問他拿這些肉醬做什麼。
樊振才和我說:“恐怕這幾罐肉醬不是一般的肉醬,而是受害者。”
當即我就噁心得要吐出來,我只覺得我從此以後都不想吃肉醬了,段明東一家怎麼會做出這樣噁心的事來。
樊振說:“這應該就是他妻子為什麼要自殺的原因。”
說完樊振看着滿地的狼藉,眉頭卻始終皺着根本沒有松下來,然後才說:“段明東死後她還一直好好的,可是忽然之間就自殺了,就是說她應該是忽然發現了什麼,然後接受不了這個事實,所以才和她女兒一起選擇了自殺。”
說完他就重新在屋子裏踱着步子找起來,最後我看見他到了卧室里,去掀床墊子,接着就在床墊子下面看見了幾個罐子放過的印記,那應該是醬水滲出來之後留下的印記。
我才聽見樊振說:“原來是這樣!”
可是我卻什麼都不知道,什麼也不了解,問樊振說:“你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樊振這才和我說:“段明東的妻子一定是在整理床鋪的時候發現了段明東藏在床底下的肉醬罐子,至於是怎麼發現的,這裏面帶有了一些偶然性,可能是聞到了一些特別的氣味,也可能就是單純的重新鋪床,於是她把床墊子掀起來發現了它們。”
說著樊振猶豫了一下,也像是思路頓了一下,然後繼續說:“她發現罐子裏面裝的都是肉醬,而且與他們平日裏吃的一樣。可以知道的是,段明東經常會帶肉醬回家,而不是他妻子去買,對此她妻子也已經習以為常,所以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直到她發現藏在床下面的肉醬。因為如果是普通的肉醬,即便是買多了,也不用這樣藏,他妻子是聰明人,肯定也能聯想到段明東的法醫身份,於是猜出了肉醬的材質,但他不知道段明東是無頭案的殺人兇手,所以她應該是以為段明東把死屍的屍體做成了肉醬帶回家給她們吃。”
接着樊振繼續說:“段明東生前喜歡養魚,而且很可能是用肉醬里的肉來餵食,所以當他妻子發現了這個事實之後,覺得魚是可怕的,打碎了魚缸,而她接受不了自己常年吃的是人肉肉醬,就帶着女兒一起自殺了。”
聽樊振說到這裏,我不得不對樊振佩服的五體投地,這麼快的時間,他竟然就已經還原了經過。
但是說到這裏的時候,樊振卻說:“這裏頭還有一個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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