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她不是單若水
??我向保潔大媽問清地址,出門打了的帶路,花了一個多小時才來到市郊的精神病院。
但打聽之下。才知道這家醫院屬於半封閉管理,只能在星期三探視。現在是星期一,也就是說我還得等上兩天時間。
在路邊的小飯館隨意的吃了點東西,心裏擔心單若水出問題。找了個公用電話給她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才接通,她就問我在什麼地方,為什麼聯繫不上。我的心一下就提了起來,問她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她說沒事,只是又夢到單冰了。聽到這裏我鬆了口氣,心裏十分擔心瞎子和潘陽會找到她。因為在醫院的時候,瞎子嗅出她身上的味道,但沉香小棺被他弄走。暫時應該能夠轉移她的視線。
我讓她留意那天醫院門口的瞎子,但她根本沒有印象,說最近記憶力很差。但又會莫名其妙的想起一些東西。
聽到這裏,我的心越加的沉。難道單冰真的在借屍還魂嗎?她為什麼要這樣做?難道有什麼事。她必須得這樣嗎?
最後我叮囑她留意周圍有沒有陌生人出現,她卻追問為什麼!
我說:沒有為什麼!如果想好好活着,就要聽我的。
說完,我就掛了電話,最後在精神病醫院找了個旅館暫時住下。
幾天都沒有休息好,加上在旅館,左右都是人,我也比較放鬆,六點多沾上床后就睡得天昏地暗。
我感覺從未如此爽過,但這短暫的安寧最終還是被打破。
不知道是幾點,但外面的天應該很黑了,一陣陣的氣悶讓我從熟睡中驚醒。
如同上次一樣,身後有一雙手緊緊摟着我的胸口。
只是這一次,我竟然清醒了,而且還睜開了眼睛。但其實這種時候,我更希望自己處於那種半睡半醒中,就當做一場夢魘。
但此刻我是清醒的,藉著昏暗的床頭燈,我輕輕掀開被子,這次,看到了那雙纖瘦蒼白的手。
她指尖上塗著粉紅色的指甲油,十指緊緊扣在一起。
我長吁了口氣,心中的恐懼也沒有那麼強烈。果然是單若水,這也證明了我之前的推斷,單冰被鬼棺帶走後,她就時常出現在我家,只是之前我沒有進入過深度凇7,看不見她。
這一次算是看得徹徹底底,我用力將她的手掰開,然後緩緩轉身。
微弱的燈光下,她幾乎和單冰一模一樣,但是臉色略微有些蒼白。
我也不清楚,她現在這個狀態是本體直接的行為,還是靈魂出竅。
但不管是什麼方式,我覺得躺在一張床上都是不妥的。如果她真的是單冰的話,我會很樂意,但她終究不是。
如果單冰真的借屍還魂,我該如何辦?
很多問題,想到了只會心煩,卻找不到任何的解決辦法,通常我都會將這些問題擱置。
我起床后,單若水竟然輕輕的動了動,眉頭微微擰起,表情像是在傷心。
"單冰!"我試着叫了她一聲,失望的是,她真的不是單冰,或者說還沒有完全變成單冰。
但是她這樣跟着我,一定是單冰的影響,她是要告訴我什麼嗎?
更讓我恐懼的是,單冰還活着嗎?想到那個黑暗的地方,我不知道她要怎麼辦,這一刻我甚至希望她真的就是千年屍修。
這樣她就不會死,不會因為恐懼和飢餓而受到折磨。
單若水輕輕的動了動,緩緩的掀開被子坐了起來,她臉上有些茫然,甚至有些失落,但依舊雙目緊閉。
我緩緩靠近她,她臉上的茫然就逐漸消失,漸漸的變得安詳。
她能感覺到我的存在冒出這個念頭,我輕輕用手碰了她一下,果然,那俏麗的嘴角就微微揚起。
但這只是短暫的,就在我碰了她的手幾秒后,那彎彎的嘴角突然拉平,臉上的表情變得跟殯儀館裏的死屍一樣??平靜平靜得沒有任何動作。
我急忙轉身將房間裏的燈全部打開,亮麗的光芒中,她長長的睫毛微微的跳動,我看了看牆上的壁鍾,現在是凌晨三點,也就是說她最少還得跟着我兩三個小時。
那麼她現在要做什麼?要睜開眼睛嗎?她能看到我還是
單若水的睫毛抖動的頻率越來越快,那雙大大的眼睛像是在頂着千斤的壓力要張開。
因為緊張,我毫無意識的憋住了呼吸,隔山幾秒后就會大口的喘息。
只是那眼睛,慢得十分離譜,但她的確在努力的睜開。
我心裏一陣陣發憷,心中在想,她睜開眼睛之後,我會看到什麼?甚至在想她會不會就此變成單冰?
然而我想的這些都不對,足足過了幾十分鐘,她的眼睛在打開了一條縫隙,隨着那條縫隙,我看到的是紅光
難道難道單若水也中招了?但是在尋找劉雲山教授的時候,她分明沒有碰過任何的屍體。
難不成是瞎子?我的呼吸開始急促起來,手緊張到不知道放在什麼地方,時而握緊拳頭,時而鬆開揮動。
如果真的是瞎子或者是潘陽做了手腳冰姐曾經問過我一個問題,她問我為什麼像個小男人,我紅着臉沒有回答。
但是我很想說的是,任何事不是逼到了絕路,解決的方法就很多但如果有人想要我的命
如果瞎子和潘陽真的對單若水做了手腳,那就是阻礙我找單冰,那就是要我的命,誰要我的命,我就要要他的命。
我的拳頭隨着單若水睜開的眼睛緩緩鬆開,心中的怒氣也慢慢下沉。
此刻,她的眼睛已經睜開了一半,燈光下血紅的眼瞳看上去十分詭異。但是我在她紅色的眼眸中,彷彿看到了
我緩緩的靠近,幾乎是臉貼着臉,而我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她的瞳孔之中。當看清之後,我心中欣喜不已
單若水眼中散發出紅芒,但是她的表情卻是很平靜,彷彿在用那雙血眼冷漠的打量另一個世界,而我從她的瞳孔中看到了??私坑助血。
現在,我終於明白,鬼眼通天是什麼意思了,這種狀態下的單若水擁有的就是鬼眼。
鬼眼通天原來如此。醫院的文物販子和劉雲山教授的眼睛我沒時間去想他們是怎麼死的。
現在,我只是想盯着單若水的眼瞳,哪怕是多看一眼,我甚至很想開口對她眼裏的世界說句話。
但是那紅得如同水晶的眼睛裏,它的世界正在變得飄渺,最後隨着消散的紅光完全消失。
單若水坐在床上,她的眼睛緊緊閉着,好像從未睜開過。
我長長的吁了口氣,拉過被子準備給她蓋上,但他卻突然站了起來,夢遊一樣穿過窗子飄了出去。
她會不會摔到?我這樣想着,趕緊拉開窗子,探頭向外面看去。窗外空蕩蕩的,遠處的啟明星在墨藍色的天空眨着眼。
成都清晨的風裏帶着一些潮濕,我回頭看了看錶,已經五點半。
靠在床頭邊抽煙邊回憶在單若水眼中看到的情形,我琢磨着問過麻婆婆,解開幻境的謎團后,我應該找個機會將這一切告訴單若水。
只有她能看到那個地方,只有她能到達,但如果我跟着她走,我是不是也能進去?
不過她的速度太快了。
周二。
這一天的時間對我來說就像是一場煎熬,期間我看到裏面的醫生出來吃飯,去套了個近乎。
但也許是照看精神病患者時間太久,感覺他們也有些神經質,至少說話的口吻都很乾脆,基本上我問過一遍的問題,在次問的話就沒有人會開口回答。
請了一頓飯,但當我問能不能進去探視的時候,所有人都在搖頭。
我問是不是有個叫麻婆婆的人?其他人都搖頭,但是一個稍微年老的醫生說:你找的是陳里花吧?
想起黑車大哥說,麻婆婆也是姓陳,我按照回憶給他描述了一下,他拍着大腿說:就是的了,小夥子,你是她家屬?
我本來打算解釋一下,但是想了想,點頭承認了,而且趁機說我最近工作忙,能不能提前進去探視。
散了一輪煙,我看着幾人等回復,現在我真的十分擔心單若水會出問題,如果她出問題了
至少我不敢去想,所以我不能耽擱。
年長的醫生點燃了煙,深深的吸了一口。沖我笑了笑說:我看你不是她的親戚
我騰的就站了起來,情緒有些激動:我就是他的家屬,你憑什麼說我不是。
"小兄弟,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說,如果不是她的家屬,即便你見了她也是白見"
我緩緩坐了下來,旁邊的醫生說:你是曉求不得,那個鬼老太怪得很,自從來了醫院,她就沒說過一句話老,我瞧你是想問她事前
"呼!"我長吁了一口氣,猛的靠在椅背上,年長的醫生起身拍了拍我的背:想試試么,明天早上你就可以來!
等他們走後,我獨自坐在餐廳抽煙,我心裏在猶豫,如果明天問不出什麼,而又因為耽擱時間單若水出事,那真是得不償失。
但那個幻境,一直是我的心結,我有種感覺,解開幻境的謎,我眼前的迷霧就會完全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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