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三章 詢問
“以前？”巫辰愣了一下，戒備地掃視着中年男子說道：“你見過我？”
“見過一次.”那中年男人答道，“方才天黑沒有認出來，直到剛剛才確定是你。”
“難道是……”巫辰仔細想了想說道：“謝城主約我到西北郊那次？”
“……”那中年男子徹底震驚了，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盯着巫辰，半晌才不確信地問道：“你怎麼知道的？”這個小青年難道會掐算不成。
“我在謝家也住過一段時間，可是卻從來沒有見過你，而今晚你卻突然從謝家冒出來，唯一的可能性便是你是謝城主的貼身護衛，因為他經常不在謝氏別墅，所以我才沒有見到你的機會。”巫辰回憶着說道。
“因此你唯一有機會見到我便是在西北郊外，謝城主約我見面那次，我想你應該是收斂氣息隱匿在附近，我才沒有發現。”
“你果然很聰明，難怪他會那麼推崇你。”中年男子感慨地說道：“只是沒有想到你連身手都如此強悍，恐怕在鹽城年輕一輩已經沒有可以比肩的對手了吧？”
“前輩過獎了。”巫辰連忙謙遜地說道，臉上沒有絲毫自豪得意之色。心裏卻是暗暗苦笑一聲，如果不是冥炎這個秘密武器，他根本擋不住這個男子幾招，而且論真正實力的話，在鹽城至少歐陽琪和白破甲都可以勝過他。
“你很不錯，我越來越欣賞你了。”中年男子暢快一笑，讚賞地說道：“遇事沉着冷靜，做事靜如處子，出手卻又是雷厲風行，年紀輕輕便有這般身手，卻依舊能夠保持本心，不驕不躁，是個人物！”
“前輩身手速度也是令巫辰眼中一亮，心底佩服。”巫辰回敬道。
“好了，你不用吹捧我。”中年男子伸手制止道，而後面色一沉問道：“今晚你如此鬼祟夜訪謝家，為了什麼？”
果然還是問起了正事！巫辰暗嘆一聲，面上卻是平靜地解釋道：“巫辰幾天後便要離開鹽城，所以前來找謝小姐告別。”
“離開鹽城？告別？”中年男子眉頭一擰，沉聲問道：“告白為什麼不光明正大走大門，還要偷偷摸摸？”
“因為……”知道這男子沒那麼容易便被忽悠過去，巫辰只能半真半假說道：“因為巫辰和謝小姐發生了點誤會，當面見她不方便，所以想着看她一眼便走，不料卻遇上了前輩。”
“誤會？”中年男子仔細思索了片刻，才點頭說道：“好吧，此事就此揭過。”不是他心思簡單容易被說服，而是因為他清楚巫辰和謝家的關係，所以並不擔心他會對謝家使壞，同時也有欣賞的成分在內。
“多謝前輩。”巫辰感激地說道，這男子能夠不追究自然最好，否則他一時半會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好了，你走吧。”中年男子擺擺手，轉身便要離開。
“等等！”看着中年男子說走便走，巫辰趕忙出聲制止道。
“什麼事？”中年男子腳步一頓，卻也沒有轉身，背對着巫辰淡淡地問道。
“敢問前輩怎麼稱呼？”巫辰問道。
“……”中年男子皺了皺眉，而後才說道：“洪青影。”說完之後便不再理會巫辰，腳步生風，身影一下子便消失在黑夜裏。
“洪青影……”巫辰望着中年男子詭異離去的身影，喃喃道。
……
從城西重新打車回長清幫已經兩個小時過去，時間已經到了午夜十二點，看着劉婷婷昏暗的房間，想着她應該已經休息了，巫辰才打開自己的房門。
打開燈，脫下外套隨意放在沙發上，巫辰正打算去洗澡，口袋裏的手機鈴聲驟然響起。
巫辰翻出手機看着屏幕上顯示的名字，心中並不怎麼驚訝。
“伯父。”巫辰遲疑了幾秒便接通電話。
“巫辰，你今晚和小影起了衝突？”電話里傳來謝眾恆不咸不淡的聲音。
“嗯，伯父，不好意思，晚上打攪了。”巫辰歉意地說道，洪青影還是如實向謝眾恆稟報了。
“你是去看雨萱的？”謝眾恆凝聲問道。
“不錯，不過沒有打攪她，她也不知道我來過。”巫辰解釋道。
“嗯。”謝眾恆聞言鬆了一口氣，說道：“你現在通話方便么，小心隔牆有耳！”
“沒事，伯父有話請說。”
“好，你最近和歐陽家丫頭進展得如何，進入長清幫之後有沒有什麼收穫？”謝眾恆問道。
“收穫？”巫辰苦笑一聲答道：“歐陽琪倒是好應付，但歐陽亭卻是難以琢磨，我至今依然被他牽着鼻子走。”
“噢，怎麼了？”謝眾恆皺眉問道，自從那次之後，兩人便很少聯繫，謝眾恆因為羅逸被逐出長樂幫的事情而不敢再重蹈覆轍，任由巫辰自己在長清幫卧底。
“在我向歐陽琪透露準備加入長清幫的時候，她帶我去見了歐陽亭，談話的內容雖然看似爽朗大氣以及對我很欣賞，但是實際做的卻充滿了對我的不信任和逼迫。”
“怎麼說？”
“他旁敲側擊，實際上要我遞上投名狀，而我……”說到這裏，巫辰猶豫了一下，沉聲說道：“我將羅逸的信息當成籌碼交給了歐陽亭。”
“羅逸……”謝眾恆果然劍眉一揚，低喃一聲沉聲不答話。
“對不起伯父，除了這個信息，我實在沒有可以利用的籌碼，而且就算歐陽家知道羅逸就是羅文洪也沒什麼緊要，所以只能選擇出賣他。”巫辰誠懇地說道，歉意是有的，但不代表他會一直內疚耿耿於懷，除了他在乎的人，其餘事物都無關緊要。
“沒事，你說的沒錯。”謝眾恆嘆了口氣，對於羅逸有些歉疚，所以他才會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
“多謝伯父體諒。”巫辰感激地說道，雖然站在自己的立場沒錯，但在旁人看來終究是損人利己，哪怕是謝雨宣也難免不對自己起意見。
“後面怎麼樣？”謝眾恆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扯，接着問道。
“這老狐狸覺得不夠，讓我親自去殺羅逸才能體現誠意。”巫辰冷冷地說道。
“殺羅逸？”謝眾恆腦袋彷彿被一道霹靂擊中，急聲說道：“那這麼說那晚襲擊謝家，將羅逸打成重傷的便是你？”
“嗯。”巫辰坦然承認道：“幸虧後面雨萱出現，否則羅逸可能真的會死，歐陽琪那晚也在場，我別無選擇！”
“那你任務失敗了歐陽亭沒追究？”
“沒有，應該是歐陽琪替我解釋了緣由，而且我認為歐陽亭的目的也僅僅是想試探我而已，畢竟羅逸對他而言根本無足輕重。”
“也罷，所幸你總算通過這個老狐狸的考驗，成功進入了長清幫。”謝眾恆嘆了口氣說道，知道他不會那麼順利，只是沒料到其中還有這茬。
“事情哪有那麼簡單。”巫辰握着電話搖了搖頭，說道：“在我加入長清幫那天又被他擺了一道，他利用我加入長清幫的事情大肆做文章，鬧得滿城風雨，並且邀請城東的一些小型門派前來參加，最後逼得長樂幫不得不派出白破甲前來找回場子。”
“原來是這麼回事。”謝眾恆恍然大悟，那時候的事情他自然也有耳聞，只是並不清楚其中的內幕，以為是巫辰不小心走漏了風聲傳播出去的。
“那你今晚為何突然跑來探望雨萱？”謝眾恆想起這茬，疑惑地問道。
“因為歐陽亭讓我三天後前往蕭城。”巫辰說道。
“蕭城？”謝眾恆眼中閃過一道精光，問道：“他讓你去蕭城做什麼？”
“為了巡察使。”巫辰答道。
果然！謝眾恆握着手機的右手不知覺地一緊，沉聲說道：“他讓你刺殺巡察使？”
“不用，阻止他前往鹽城便行。”
這件事如果沒有謝眾恆今天的電話，他是不準備跟他說明，畢竟他加入長清幫卧底並不是為他做事，有謝雨萱的成分，同樣也有自己吞併門派計劃的成分，如今謝眾恆問起，他也可以跟他探討一下，畢竟他對於政治並不是很擅長，對裏面的彎彎繞繞並不透徹。
“歐陽亭在鹽城一手遮天十餘年，期間漏洞罪跡無數，但是卻也都是小風小雨，還不至於動搖他的根基，阻攔巡察使巡視鹽城似無必要，所以他這次派你前往蕭城可能沒有明面上那麼簡單。”謝眾恆分析着說道。
“伯父說的有理，歐陽亭擅長一箭多雕和故弄玄虛，我身處弱勢，只能被他完全牽着鼻子走。”巫辰無奈說道，全無昔日意氣風發。
“年輕人受點挫折也是好事，你和歐陽亭相處正好可以學學他的鬼謀之道，這傢伙能夠在鹽城屹立十餘年不倒，且不被抓到把柄，足見其能。”謝眾恆肅聲說道：“不過你萬事小心一些，千萬不能泄露了你的真實目的，否則那老東西可能會把你連骨頭都一起吞了。”
“我知道。”巫辰點了點頭說道：“蕭城一行勢在必行，如果能夠平安回來，長清幫這塊頑石會容易啃動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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