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玩脫了
人天性八卦。別說什麼三姑六婆嘴巴大，一件事能給你傳得十萬八千里去，就是男人，私底下也都是喜愛八卦的人。
尤其是在劇組這樣近乎封閉的環境之下，圈子裏任何的八卦消息都能從“我朋友說”變成篤定發生在眼前的事。
在別人還不知道霍天王這次會不會依舊像從前那樣，對這種緋聞不理不睬的時候，緋聞對象已經有些坐不住了。
高倩倩回國后，沒有簽約任何經紀公司直接就進組拍攝《迷路》。表面看起來是高聞天的經紀人在一併照顧她，但私底下，高倩倩自己找了一幫朋友策劃了不少事。
捆綁霍璋進行炒作，是她還沒回國的時候就策劃好的事情。
但是顯然，她的那些朋友膽子並不如她大。
“倩倩，這事兒我越想越不靠譜。”朋友甲狠狠吸了口果汁，一邊盯着在舞池裏瘋狂跳舞的俊男美女，一邊對旁邊的高倩倩道，“霍天王那是什麼人，聽說媒體那邊都沒人敢招惹他，你一回來就讓人拍了這些照片，萬一被霍天王知道……”
“你怕什麼？霍璋在國內再有名，他有我爸厲害么？我爸拿過好幾個影帝，他拿過嗎？”高倩倩喝得有些多，白天被霍璋甩了臉色，沒能讓狗仔偷拍到好照片，她心裏頭火氣正大，晚上就約了過來探班的朋友在酒吧喝酒，“不就是長得帥嗎？國外長得帥的男人海了去了，有他那麼拽的嗎？連個影帝都沒拿過，拽什麼拽！”
大概是喝醉了的關係，高倩倩的嗓門有些大。身邊幾個朋友喝得也都七暈八素了，聽到她的叫囂哈哈大笑。朋友甲皺眉，心裏有些沒底。
“他不是很厲害嘛？讓他牛！他當我的緋聞對象，我還覺得委屈了呢！”
“我要多拍一些照片，最好讓他不能再用下巴看人！”
“他不是跟那個白什麼的關係好嗎，我去拍那個白什麼的照片，找幾個女人去黑他！”
“不對！那個白什麼的幫過我……算了算了，繞過他了。你們！快給我打電話，把霍璋叫過來，我要他送我回家，然後你們跟在後面拍照！”
“我要紅！我要讓我爸知道，他女兒將來會成為影后，會拿國際大獎，別每天說那誰那誰誰的名字來作比較！”
高倩倩明顯是已經徹底喝醉了，從位置上站起來張牙舞爪地吼叫。
她十幾歲就出了國，父母沒有在身邊陪伴，青春期的焦躁和不安都是在國外那樣大染缸一般的環境中度過的，髒的臭的她都看到過，現在回國只想證明自己也能夠優秀。至於用什麼手段紅起來，那又有什麼關係？
一直到醉醺醺的一行人扶着同樣醉醺醺的高倩倩從卡座上離開，隔壁的卡座上有人轉過頭來，因為戴着帽子，帽檐遮住大半張臉，只能看到好看的嘴唇微微抿起。手機屏幕暗了暗，擋住了之前的錄音界面。
*****
霍璋從浴室里出來。頭髮濕漉漉的，身上還帶着水汽。房間裏的空調開得溫度正合適，即便赤着上身在房間裏走來走去，也絲毫不覺得冷。
邱贇連夜回了公司，臨走前把ipad開着，屏幕上停留的頁面正好是微博上某個營銷賬號貼出來的“例舉霍天王歷任緋聞女友”的長微博。
霍璋隨手抓起ipad，視線落在正當中的一張照片上。照片上，高倩倩緊緊貼在他的懷裏，一手抓着他腰上的衣服，一手放在他的胳膊上，微笑着看起來神態有幾分嬌羞。但是這張照片的拍攝環境，霍璋再熟悉不過。那天僅僅是幫着高老師去接剛回國的高倩倩，在咖啡廳外遇到圍堵的女粉絲，護着她也只是出於安全考慮。但是沒想到……
霍璋微微眯起眼。
明明是那樣的一個環境，最後呈現的照片效果，卻成了他們男有情女有意，原本應該存在的女粉絲全都不見了蹤影。
如果說這張照片不是故意的，那就有些奇怪了。
呵呵，挺好玩的。
霍璋扔下ipad，站起來走到落地窗前，一把掀開了窗帘。窗帘外的世界，能看見串流的車輛，星星點點的燈光，卻因為深夜的原因，已經聽不大太多的熱鬧。
他擦着頭髮，盯着時不時被雲層遮掩住的月亮，心裏頭的不暢快稍稍紓解開一些。
頭髮才擦乾，霍璋坐到床上，笨拙地用ipad去看《飛魚服》，結果快進了一部分發現白懷瑾的鏡頭已經徹底沒了，隨即也沒了再看的興趣。睡前不忘給白懷瑾打個電話，對方卻一直處在通話中，霍璋躺在床上等了會兒，不知不覺睡著了。
一直到第二天，他才知道，昨晚究竟為什麼會打不通白懷瑾的電話。
*****
邱贇給接下的雜誌採訪在三天後。在採訪之前，霍璋本意是放任那些八卦繼續。但是有人動作比他快，也沒那麼多忍耐力，幾乎是在一夜之間，微博上所有轉發了那些八卦內容的賬號都刪除了消息。
這個舉動看起來有些熟悉。
粉絲們在一夜之間成了福爾摩斯，循着細枝末節的線索，漸漸找到了引發這個舉動的主人公--白懷瑾。
粉絲們還沒來得及八卦出白白之所以有這個舉動的原因，緋聞對象高倩倩的認證微博也發出了一條澄清聲明。
聲明說，之前八卦號發佈的照片並不是原圖，真實的情況是霍天王受高老師的委託代為接機，因為她自己餓得慌，就在路邊找了家咖啡廳吃東西，沒想到會遇上霍天王的粉絲，霍天王完全是出於安全考慮，這才做出了照片上的舉動。高倩倩本人和霍天王都沒想到會有狗仔在附近偷拍，對與這張照片引起的一系列問題，高倩倩本人表示十分愧疚，會考慮追究照片發佈方的法律責任。
這個聲明很明顯不是出於高倩倩的本意。就連網友都不相信。
你說如果真是假的，為什麼不在照片公佈的第一時間就發聲明？還有，為什麼狗仔會那麼湊巧的出現在咖啡廳外，除非狗仔一早就知道霍天王一定會去機場接機，或者知道霍天王一定會出現在這家咖啡廳，不然按照狗仔的蹲守本事，怎麼也不可能盲目撒網吧。畢竟，這目標都如此明確了。
但不管怎樣，高倩倩方面的聲明既然已經出來了，這場熱鬧也算是歇了。各路粉絲各找各媽各回各家。但高倩倩的出道，卻是板上釘釘的黑了。
不管是有意還是無心，這一次，是高倩倩和發佈照片的那方玩脫了。
高倩倩的聲明一出來，霍璋就接到了邱贇的電話。邱贇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憊，但隱隱透着藏不住的興奮，直說通稿忙了一晚上已經準備好了，問他發不發。
這些年，霍璋的一些通稿基本上都是由邱贇親自準備，也從來不用他自己過目直接讓對方拿主意決定發不發。這次聽到邱贇的詢問，霍璋挑了挑眉：“為什麼？”
邱贇笑：“你們家那位為了這件事忙活了一晚上，通稿也是他一個字一句話寫下來再發給我的，我覺得有必要讓你親自過目。”
雖然話是這麼說，但對於不太擅長用高科技軟件的霍天王來說，要他用ipad接收郵件並且查看似乎不太容易。邱贇轉手發通稿發給了小周，小周又小心翼翼地把郵件點開遞給霍璋。
霍璋坐在床邊，捧着ipad看了很久，再抬頭的時候，問了句：“今天我有通告么？”
*****
另一邊的白懷瑾，這時候還在被子裏呼呼大頭。
他從酒吧回來，一直忙到凌晨四點，終於把要做的事都做完了，這才撐着眼皮回家倒下，也不管沒電自動關機的手機有沒有人找，一直睡到現在還沒起床的打算。他倒也不擔心有人找自己，家裏的鑰匙唐棠棠有，有什麼情況聯繫到她就可以。
不過似乎有人沒打算放過他……
在門鈴第n次被摁響，白懷瑾終於從床上坐了起來，掙扎着下床要去開門，結果門鈴又沒聲音了。
他忍不住爆了句粗口，踢飛拖鞋，翻身滾到床上拿枕頭蒙住頭，往死里繼續睡。
他今天沒通告，就是睡到天昏地暗也沒關係。
不知道過去多久，反正白懷瑾睡得糊裏糊塗的時候，蒙在頭上的枕頭被人一把拿開。他哼哼地睜開惺忪的眼睛，迷糊間覺得床邊的位置往下陷了陷。還沒回過神來，一個吻就先落了下來。
親吻的味道似曾相識，但激烈纏綿得讓白懷瑾不得不清醒過來。
眼前的男人眼帘低垂，吻得兇狠，感覺到對方的舌尖探入口腔，白懷瑾微微張嘴。房間裏一時只剩下接吻時發出的潤澤的水聲，呼吸聲漸漸地粗重了起來。
這鬼天氣本來就不暖和，白懷瑾睡覺的時候空調從來都是定時的，到醒來房間裏的暖氣早散得差不多了，這會兒被男人壓在床上，反倒覺得渾身發燙，不知不覺間胸前的衣服已經被拉到了脖子下，男人的一隻手在胸前揉捏，另一隻手慢慢探入腰后。但是始終沒有繼續往下一步走的打算。
“懷瑾……”霍璋的聲音喘息着，親吻細密地落在他的嘴角、臉頰。
“霍哥……”白懷瑾渾身發燙，手指落在對方發間，無意識地按捏他的頭皮。他的氣息早就亂了，可累了一晚上，還沒睡飽，他實在沒力氣這個時候去滿足對方的要求，只好昏昏沉沉地回應他的呼喚。
霍璋抓起他的一隻手，放在唇邊，親吻。舌尖擦過指尖，明顯感覺到身下的青年一陣顫慄。
“邱贇都給我說了。”霍璋低頭，吻着白懷瑾的唇角，“我愛你，無時無刻不愛着你。”
霍璋從未有過像現在這樣激動的時候。這份感情，從一開始就是他單方面的追逐，儘管後來得到了白懷瑾的回應，但始終還是在心裏記着對方最初時的婉拒。現在，白懷瑾願意一個晚上不睡覺，親自去找高聞天，把高倩倩故意設局炒作的事告訴對方，又熬夜趕出通稿，那份通稿上的每一個字似乎都能讓他看到愛人溫柔的臉龐。
如果這個時候，他還不明白自己已經徹徹底底擁有了這個人，他也許早就該退出娛樂圈重新捧起書本讀幾年書了。
愛這個詞，很重。
白懷瑾仰面躺着，獃獃地看着霍璋，腦袋裏平地一聲雷轟然炸了。
“我也是。”他眼眶微紅，伸手勾住霍璋的脖子，撐起身子和他接吻，鼻尖碰觸着鼻尖，連呼吸都交纏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