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三種笨鳥
眼鏡等得不耐煩了,跑回來催促,“蝦米哥,走不走啊?我都餓了...!”
“催什麼催...?”蝦米說道:“走了、霞姐,我們還沒吃早飯呢...對了,北斗星打今天起在這上班了,想聊天機會多多。這都不算事兒。走了,北斗星。”
溫玉霞看着北斗星走開,輕輕揮了揮手。白虹麗等人立刻圍上來,“霞姐,這個俊哥是誰呀...?”
“什麼時候勾搭上的呀,我們怎麼一點兒都不知道...?”
“霞姐,介紹給我。我喜歡...。”
“你喜歡?誰不喜歡...?”
李湘君在一旁聽風,這時輕蔑的說道:“頂多是個巡場的,有什麼呀?”
“就是沒什麼呀!”白虹麗針鋒相對,“可為什麼有人偏偏拿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呢...?”
“你...?”李湘君氣得直咬牙。可是白虹麗在她和溫玉霞之後、排在妖皇酒吧的第三位,她也不敢太過分。
溫玉霞見李湘君不吭聲了,才說道:“我跟他也不是很熟...不過,你們沒聽蝦米說嗎?北斗星在這上班了,你們有對他感興趣的大可自己去聯絡感情呀!”
“北斗星...他怎麼叫這麼個名字啊...?”
“霞姐,你還沒說怎麼認識他的呢...。”
“嘿,你怎麼聽話不聽音兒呢?他就是昨天晚上救我的大俠...。”
再說北斗星三人就在附近的李記麵館隨便吃了點東西,北斗星獨自吃的湯包、炸糕比蝦米和眼鏡合起來還多。
蝦米看得直咂嘴,“我說北斗星,你小子幾年沒吃東西了?別撐着了...。”
“我也不知道,”北斗星舔舔嘴角,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蝦哥,吃這一回得很多錢嗎?”
“呵呵...這都不算事兒。”蝦米說道:“就算你一頓能吃一頭豬,我也供得起。只要你別沒事就弄套范思哲就行!”蝦米對這件事一直耿耿於懷,北斗星咧嘴嘿嘿一笑。
蝦米忽然說道:“北兄弟,把你的頭髮剪了吧?你也不能比女人還女人啊...!”
“行啊...!”北斗星看別的男人都是短頭髮,自己也感覺彆扭。
蝦米便說道:“眼鏡,你帶他剪個頭吧,順便給他講講規矩。我得先回去,免得一會兒虎哥來了...。”說罷,起身先走了。
北斗星隨着眼鏡走出麵館,見這閘北區不像市中心有那麼多的高樓大廈;這裏的建築多是老房子、四五層便算是高的了。但是街面上人來人往、熙熙攘攘,似乎比市中心還要繁榮。
眼鏡說道:“你別看這閘北有些破舊,雲海市正是由這裏開始發展起來的。閘北區三條路九條街十八條弄堂,可是聚集着雲海市幾乎所有的娛樂和休閑場所。你看到街上的人了嗎?晚上六點後有這三倍多!”
“哦...”北斗星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眼鏡疑惑的看看他,“你聽懂了嗎?”
“嘿嘿...不太懂。”
“不懂你哦什麼呀...?”眼鏡無奈的笑一下,“我這麼跟你說吧...閘北就是玩的地方,雲海市的男人要想玩,就得到這裏!”
“玩...?”北斗星疑惑問道:“什麼是玩?玩什麼?”
“哎呀!一切你都得從頭學啊!男人玩什麼?無非是女人、賭博、嗑藥...到了,剪頭去。”眼鏡將他帶進一家叫三毛的發藝屋。
店面並不大,裏面有四張椅子。眼鏡好像和老闆很熟,一進門便大咧咧的喊道:“老陳,給我兄弟弄個頭...。”
“來嘞!”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趕過來,將北斗星引到椅上坐好。
等他拔出那根穿羊肉的竹籤、放下近一米的長發,不由叫起好來,“哈...這頭髮可真好!又黑又亮又密...兄弟,你平時都吃什麼?這麼好的頭髮我可只是聽說過...。”
北斗星笑笑沒吭聲。有兩個徒工聽了湊上來,又摸又看、嘖嘖稱奇。
老陳問道:“兄弟,你想剪個什麼髮式?”
北斗星哪裏知道這個?看了看鏡子兩旁一排排的髮型圖片,說道:“和眼鏡差不多就行。”
“好嘞...!”老陳操起傢伙遲遲不肯下手,“嘖嘖...可惜了...多好的頭髮...。”
“快剪吧!磨嘰什麼?”眼鏡催促道:“你自己家門口掃乾淨就行了,操心別人家的事幹什麼呀...?”
“職業病...嘿嘿...職業病...。”老陳舞刀弄剪操作起來...
這是家夫妻店,那邊的老闆娘正在檢查兒子的作業;看一篇,吼一句,“這也能錯?”
再看一篇,又吼一句,“你怎麼這樣笨啊?”
等到翻完,氣得把本子往地上一摔,大聲罵道:“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笨鳥...?”
那小男孩**歲的年紀,不服氣的將頭扭向一邊、看都不看他媽媽。
老闆娘看了更來氣了,氣惱道:“說話,你怎麼這麼笨鳥啊...?”
“哼!”小男孩終於扭過頭來,“我們老師說了,笨鳥一共有三種...。”
“咦...?”老闆娘有些吃驚,問道:“你屬於哪一種啊?”
男孩說道:“第一種笨鳥是先飛的、我不是,第二種笨鳥是嫌累不飛的、我也不是...。”
“那你就是第三種了?說,是什麼...?”
“第三種最討厭了!自己飛不起來,就在窩裏下個蛋、逼着下一代使勁飛...!”
“哄”的一聲,屋裏的人都笑起來。老陳笑了一半忽然停下來,“哎?這個臭小子在罵咱們倆笨鳥呢...?”
北斗星心道:你才聽出來,可不是笨鳥嘛!
“嘿嘿...老陳,”眼鏡說道:“你得好好培養你兒子啊!絕對是個人才,以後肯定錯不了!”
老闆娘也被兒子逗樂了,笑着說道:“啥人才呀!你沒聽過那句話嘛...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他爸爸就是個剃頭匠、他還能有什麼出息了?”
“嗐?我怎麼了...”老陳可不願意聽了,“我剃頭丟人嗎?這個家不是靠我剃頭養活呀?剃頭的能到我這個水平沒有幾個啊!你說是不是,眼鏡...。”
“是、是是...,”眼鏡有些不耐,“別光說話,快點幹活,我們還有事兒呢...!”
等到剪完,老陳說道:“這位兄弟很俊啊!”
“是嗎?”北斗星對着鏡子扭了扭頭,“嘿嘿...還可以...。”
他這一笑眉梢下拉,活脫脫一副小混混的無賴樣。老陳便不敢再誇,眼鏡見了卻笑起來,“你小子天生就是干我們這行的...!”
兩個人給了錢出來,眼鏡忽然問道:“北斗星,你真的記不住自己以前是幹什麼的啦?”
北斗星嘆口氣,“我倒是希望自己記得...對了,蝦米哥不是說讓你教我什麼...規矩嗎?”
“也沒有什麼,”眼鏡一邊在人群中穿行,一邊說道:“干我們這活兒不能得罪客人,除非是故意來找茬鬧事的、那就不能客氣了。嘿嘿...到時候你就可以大顯身手了,乒乓乒乓一頓打就行了。”
北斗星有些疑惑,“什麼樣的人是來鬧事兒的...?”
“這個...,”眼鏡忽然笑了,拍拍他肩膀說道:“你就聽我的就行了,我讓你打誰你就打誰...對了,昨天晚上...你是不是故意把人家衣服弄髒的?”
北斗星聞聽心裏微驚,心想這小子挺利害呀!居然讓他看出來了?臉上卻擺出一臉懵懂,“你說什麼...我不明白...?”
“不明白...?”眼鏡打量了好一會兒也看不出他是不是裝糊塗,只好作罷。
再走幾步,眼鏡忽然說道:“虎哥來了...。”
“誰是虎哥?”
“咱們老闆啊!”
“老闆...?”
眼鏡`嗐`了一聲,“你也是只笨鳥!咱們就是給老闆幹活,老闆給咱們錢...明白了?”
北斗星這才點頭,“在哪呢...?”
“看到那座藍色的樓嗎?”眼鏡指着四五十米外的一幢寶石藍玻璃幕牆的建築,“那就是咱們妖皇酒吧!看到門口那輛白色寶馬吉普沒有,那就是虎哥的車...喲?虎哥怎麼...要走啊?”
北斗星順着他手指看去,見三個人從酒吧走出、徑直上了那輛白車,一溜煙的去了...
兩個人走到跟前的時候,一輛黑色轎車緊貼着倆人身側駛過、一腳急剎車停在酒吧門前。
眼鏡被嚇了一跳,不由咒罵道:“他媽的,這是哪個瞎貨?出門沒帶眼睛啊?”邊罵邊大步追過去。
黑車轎車門打開,走下一個麵皮白凈、四十多歲的中年人。
眼鏡的一臉怒氣立刻變成了微笑,“喲?鬧半天是賭神林老闆啊?您怎麼有空過來?”
那白麵皮的中年人天生了一副笑臉,看了看眼鏡,“呵呵...你小子剛才罵我了,是不是?我耳朵都熱了,你可別說沒有...!”
“哪能呢?”眼鏡點頭哈腰的,“借我十個膽子也不敢罵您呀!”
“這麼說,你有十一個膽子就敢罵了?”中年男人將左臂摟住他肩膀,做勢輕敲了下他的頭,“臭小子。去,把天虎給我叫出來。”
“喲?這可不巧,”眼鏡說道:“虎哥好像剛走,連兩分鐘都沒有...。”
“是嗎?”中年人納悶道:“告訴我他在這呀!怎麼又走了?”
“噢...虎哥約你來的呀!要不,您進去等會兒?說不準虎哥一會還回來呢!”
“嗯...不了,”中年人說道:“我這忙着呢!我讓他有空去找我吧...!”說著,走向車子。拉開車門忽然又轉過頭,“你們這一陣生意怎麼樣?”
眼鏡答道:“很好啊!一直都挺好的...。”
“噢...”中年人未置可否,鑽進轎車、一聲轟鳴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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