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愛恨情仇終有報,無影血撒紫霄城
幾天之後大家正在吃飯,山頂傳來幾聲怪獸的吼聲,劍名站起身走到窗口,看了看又坐了回去,“沒事,吃飯。”
既然他不說,也沒有人問,不過不包括玲瓏,她眨着好奇的大眼睛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怎麼沒有人問哩,明明都很想知道的嘛,你們不問我來問,笑眯眯地問:“劍伯伯,那兩個傢伙會不會被怪獸給吃了呀?”
劍名抬眼看了看她,“哪兩個?”
玲瓏撇撇口:“除了庫姆拉桑和那個壞蛋還會有誰?”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他們兩個呀,那就看他們合不合怪獸的口味了,就像是你喜歡吃這個,我喜歡吃這個一樣。”劍名用筷子指着桌子上的菜打着比方。
玲瓏做了個怪樣子,哪有這樣子打比方的,真是的,成心讓人反胃口嘛。
浩南什麼也沒說,不過在吃完飯後說要休息一會兒,可是等寒煙再進到他的房間,屋子裏已經沒有他的蹤影了。
寒煙略一想,難道他…不好,她急速向山頂趕去。
庫姆拉桑和庫木布狼狽地站在山頂斷崖旁,那隻金眼虎紋獸虎視眈眈地盯着他們,庫木布緊握着手中的彎刀防止它靠近,幾天來他們東躲西藏的,現在是又累又餓,前有野獸後有懸崖,難道真的要死在這裏了。
“怎麼辦?”庫姆拉桑的精神已經幾近崩潰,她有氣無力地躲在庫木布的身後,“我不想死呀,我真的不想死!”跪倒在地上掩面痛哭起來。
“別哭了,得想個辦法堅持下去。”庫木布大喝道,心中想:這種狀況下顧不了那麼多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無毒不丈夫。他回手將庫姆拉桑一抓,庫姆拉桑驚叫:“庫木布叔叔,你幹什麼?”
“桑桑,我死了,你也逃不出去,既然如此就委屈你來引開它了。”庫木布陰森的話在她的耳邊響起,將她扯到自己的身前,一步步向金眼虎紋獸身邊挪過去,只要它撲過來,就把庫姆拉桑推過去,吸引住它,自己就趁機脫身,好陰毒。
庫姆拉桑臉色死灰一般,沒想到自己竟然會死在自己人的手裏,她咬牙切齒地痛喝:“庫木布,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當金眼虎紋獸前爪騰空撲過來,庫木布把庫姆拉桑一推,飛身向山下奔去,可是沒有跑兩步,一雙利爪將他撲倒在地,他不敢相信地轉頭一看,金眼虎紋獸的頭就在眼前,張着血盆大口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怒吼,他一下子嚇暈了過去。
庫姆拉桑閉着眼睛等待着殘酷的命運,可是聽到吼聲卻來自另一個方向,她睜開眼睛看到怪獸將庫木布撲在爪下,她先是愣了足足有一分鐘,而後發出歇斯底里般的狂笑:“報應,哈…哈…哈…真是報應!”笑得身子也在跟着顫抖,就算是死也要看着他死,真是痛快。
一個人影飄落在她的面前,她仍然無法遏制住大笑,望着來人,看清楚竟是龍浩南,龍浩南,突然嚎啕大哭起來,腳步凌亂地晃着身子,時而大笑時而大哭,自己怎麼會落到這個地步,都是因為他呀,可是他對自己沒有一絲情意,他的目光中只有怒火和憤怒,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
金眼虎紋獸看到浩南,將爪子從庫木布的身上挪開,退後了一段距離趴了下來,似乎在看‘熱鬧’。
“庫姆拉桑,如果你所謂的喜歡就是讓我痛苦,那我可以告訴你你做到了,但我不想一輩子活在痛苦之中,所以請你放過我,也放過你自己。”浩南看到她這落魄的模樣,再大的怒火也無法對她發泄出來了,只想她可以從自己的世界徹底的消失,不再讓自己身邊的人受到傷害。
“龍浩南,你有沒有喜歡過我?有沒有?”庫姆拉桑哽咽着問。
她此時此刻的模樣確實楚楚可憐,但浩南不想她再抱有任何幻想,搖搖頭,雖然殘忍卻是為了她好,讓她明白她所做的只不過是她的一相情願,可以徹底放手,“除了雲寒煙和傅玲瓏,我不會再喜歡別的女子。”
正在此刻,寒煙也趕到了山頂,她沒有上前,她並不恨庫姆拉桑,反倒有些可憐她,付出了那麼多卻什麼也得不到,把自己搞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這麼凄慘。
庫木布的手慢慢伸向彎刀,飛身躍起,向浩南的背後砍去。
寒煙看到庫木布又背後偷襲,腳尖一點,飛起一腳擊向庫木布的肩頭,庫木布一晃肩,同時手中的彎刀砍向寒煙的腿,寒煙一個“凌空飛渡”,腳尖在他的彎刀上一點,身子騰空而起,不等她落地,浩南已經忍無可忍單掌迎了上去。
寒煙飛落在浩南的身後,叮囑道:“浩南,小心!”對付這個人根本用不着他們一起出手,那也太抬舉他了。
浩南單手和庫木布交手兩招,庫木布的刀連浩南的衣衫都沒有碰到,浩南眼睛餘光看到一個身影向寒煙靠近,手中似乎舉着什麼東西,他手在庫木布手腕上一拍,彎刀脫手而出,浩南腳一挑,大喝一聲:“寒煙,閃開!”彎刀射了過去。
寒煙眼看彎刀到了眼前,側身一閃,彎刀從她的身邊飛過,好險!不由地回頭一看,一下在驚住了。
庫姆拉桑高舉着雙手,手中抓着一塊石頭,不相信地看着刺入身體的彎刀,石頭“怦”的落在地上,身子“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淚水一滴滴…滴落在彎刀上,我恨,我好恨…
寒煙蹲下身子,握着她的胳膊,就算是要害自己,可是她還是會給庫姆拉桑點穴止血,檢查傷勢。
庫木布使出渾身的力氣又撲向浩南,浩南往旁邊一閃,旋身一腳踢在他的後背上,庫木佈控制不住身子向前面撲過去,轉眼消失在浩南的視野中。
浩南一個箭步想抓住他的胳膊,可是卻還是晚了一步,他站在崖邊搖搖頭,多行不義必自斃,自作自受也怨不得我了。
寒煙看到庫木布掉下懸崖不由地走過來,拉拉浩南:“浩南…別看了,還是先帶庫姆拉桑回家吧,她流了很多血,傷的很重。”
浩南點點頭,他們剛剛轉過身,一個人影就撲到了面前,一下子撞在寒煙身上,寒煙站立不穩地身子向後退去,後面那可是萬丈懸崖呀。
浩南什麼也來不及想伸手緊拽住寒煙的手,可是卻已是無力回天,三個人同時向萬丈深淵跌下去。
“龍浩南,我恨你!”庫姆拉桑凄婉的喊聲隨着她的身子在不見谷底的懸崖中迴響着。
好在浩南單手抓住一塊突起的石頭,他的目光在周圍搜尋着,除了手抓的這塊石頭上有塊容的下一個人立足的地方其他的都是稜稜角角的,太危險了。
他感到寒煙的手在從自己手中滑落,不能再耽擱了,運功手往上一帶,將寒煙送了上去,大聲道:“煙,不要管我,我沒事,別往下看!”
“浩南…”寒煙蹲下身子,緊緊地握着他的手腕,她怎麼可以不理他,他的傷還沒有好呀,“我爹很快就會來了,你一定要堅持住!”
浩南的手卻慢慢地鬆動着,他覺得自己的胳膊都在顫抖,自己真的堅持不了多久了,他望了望下面,好深呀,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這樣死,真是天妒英才呀,不過還好,雖然不是轟轟烈烈卻也足夠蕩氣迴腸了,他的手已經麻木了,趁着這最後的時刻將心中一直都想對她講的話講出來,雖然他們的感情已經不分彼此,可是卻從來這樣直白的表達過自己的感情,“煙,記得我們的約定,好好活着,我會變成天上的星星庇佑你的,煙…我愛你!真的很愛你!很愛很愛你,來生…”說到這裏,他突然閉上口,緘默地望着她,眸子中有一種驚喜的神采。
“不,我不要來生,我只要今生,浩南,你不要放棄,不能放棄,要堅持住,我需要你,你知道嗎?我也好愛你,我不能沒有你,我不許你離開,你聽到沒有,我不許!”寒煙緊緊拉着他的手腕,生死邊緣還有什麼顧忌,脫口而出的話連她自己都沒有想,如果可以留下他,相信她現在願意做任何事。
“煙,可以再說一遍嗎?”浩南頓時全身都有了一種力量,聽到她的這番話就是死也值了,不過現在他可死不了了。
“你不要放棄,要堅持住,我不許你離開,浩南,你一定要堅持…”寒煙腦子亂亂的抓着他的手腕,不敢鬆手。
“不是這些,是…”浩南只是想再聽一次她愛自己,可是她偏偏就把這句給落掉了,真是一個字,暈~
“那是什麼?”寒煙不解地問,怎麼這個時候還這樣子呀,真是急死人了呀。
“傻丫頭,他是讓你再說一遍你愛他。”從他們頭頂傳來熟悉的聲音,劍名彷彿是半空懸浮着一般,似笑非笑地朗聲道。
寒煙的臉一下子通紅通紅的,原來爹早到了,浩南也看到了,他們都好過分,寒煙咬着唇賭氣地道:“鬼才愛他。”
劍名搖搖頭,飛身下來,單手抓住龍浩南,往上面一拋,龍浩南借力飛上崖頂,緊接着劍名拉着寒煙也飛了上來。
劍名打了個唿哨,金眼虎紋獸跟在他身後離開了,原來它在浩南和庫木布打起來時跑開了是去引劍名了,看起來還真是要謝謝它了。
浩南拉住寒煙的手,輕道:“煙,我剛才說的都是真心話。”
“剛才我說的也是真的,哎,你別太得意啊,說了是剛才,沒有說現在,走了,回家。”寒煙故意和他劃清時間上的區別,誰讓他剛才那樣‘欺負‘自己呢。
“有區別嗎?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不許反悔的!”浩南追上來,她分明是再報復自己嘛,這怎麼成,反正說出的話潑出的水收不回去了,他可是把她的話烙在心上了,別想再反口。
“可惜我是女子,不是君子,龍大公子。”寒煙斜着眼睛笑眯眯地看着他,揚揚柳眉,聳聳肩向家走去,臉上掩不住勝利的得意笑容。
“女人真是善變,不過我喜歡。”浩南無奈地攤攤手,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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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無影來到紫霄城外,他頭戴斗笠,遮住了大半個臉,所以沒有人認出是他。
他來到城內,明顯感覺到紫霄城似乎蕭條了很多,而且還不斷有人在一車車往城外運東西,像是在搬家一樣。
他在靠近窗口的桌子旁坐了下來,小二殷勤地上前招呼,無影點了酒菜,目光在店內一掃,看樣子生意並不好,偌大的一個店裏只有兩桌人,還要包括無影這一桌。
酒菜上來,無影自斟自飲着,另外那桌上有三個人,邊喝邊說著紫霄城發生的一些事。
“那些人說龍城主和魔教中人勾結,我看純屬放屁,打着除魔衛道的旗號還不是為了掩人耳目。”
“就是,聽說外面都盛傳咱們這裏有一間密室,密室里有很多失傳的武林秘籍和寶物,那些人八成是為了這些東西來的,可是我從來都沒有聽說過有什麼密室,你們聽說過嗎?”
“沒有,不過萬一要動起手來,咱們想逃都來不及了。”
“這倒也是,我正打算帶我老婆孩子到我二叔家去住一段時間呢,等事情平息下來再回來。”
“是呀,還是出去躲一躲,今時不同往日,岳城主剛愎自用,恐怕這一戰再所難免了。”
“嗨,要是龍城主和龍尊主在就好了。”
無影倒是知道岳青山是龍浩南的娘舅,武功也算有些造詣,紫霄城交給他一點兒也不奇怪,龍家就剩下龍浩南一脈單傳,根本沒有其他的人了。
他望着街上的人來人往,難道真到人人自危的地步了,每個人都匆匆忙忙的,臉上也沒有了閑逸的笑容。
他低下頭,暗暗問自己:自己到底做了什麼,讓這麼多人承擔他一個人的恨。不行,我要解決這一切,不能讓錯誤再繼續下去了!他緊握住手,清醒地告訴自己。
天色漸晚,無影換上夜行衣來到龍府,不,現在是岳府了,他要尋找賦兒的下落,可是整整一晚都沒有什麼線索。
劍名下山接了賦兒,賦兒看到屋子裏這麼多人,不由有些害怕地躲在劍名的身後。
“賦兒,你餓不餓?看,這是寒煙姑姑特地給你做的小點心,可好吃了。”小雪端着小點心蹲着身子,笑眯眯地對他道。
賦兒縮了縮身子,看來還是有些害怕。
劍名抱起他,坐在椅子上,讓他坐在自己的腿上,嗨,其實孩子是最無辜最可憐的,溫和地哄着他道:“賦兒,這裏沒有外人,別怕,只要爺爺在,沒有人敢再傷害你。”
小雪把點心放在他們面前,劍名給賦兒挑了一塊,遞給他:“吃吧,很好吃的。”
寒煙有些心酸地走出屋子,好好一家人家破人散,大哥的心裏一定很苦,不知道他現在在什麼地方。
“煙姐姐,你在想什麼?”玲瓏看到她獨自走出來,也跟了出來。
“沒什麼,玲瓏,你還恨我大哥嗎?”寒煙知道玲瓏一直對小雨的死耿耿於懷,她很想化解他們之間的仇恨,但是可以嗎?
“當然恨了,他害死小雨,這個仇我死都不會忘的,不過你放心,他是他,賦兒是賦兒,我不會對小孩子下手的。”玲瓏腦子倒是還挺清楚的,她也知道報仇是沒有指望了,可想起小雨心裏還是很難過很悲憤。
寒煙嘆了口氣,“你這麼想就好了,玲瓏,冤家易解不易結,過去的恩恩怨怨就讓他過去吧,我們總要面對新的生活對不對?”
“對!”玲瓏很肯定地點點頭,不過她又好奇地貼過來悄悄問,“煙姐姐,那你還喜歡劍無影嗎?”
“發生了這麼多的事,這個問題還有必要嗎?不過再怎麼說他還是我大哥,現在他性情大變,行蹤不定,我真的很擔心…”寒煙現在根本琢磨不出無影到底在想些什麼,他離開石雲山了嗎?如果沒有,賦兒來了他怎麼會不現身,他會不會出了什麼事…希望是我多心。
“煙姐姐你不用替他擔心,他那麼善於保護自己,會有事才怪,恐怕有事的是別人呢。”玲瓏快口道,拉着寒煙離開的遠一些,唯恐被被人聽到什麼似的,神秘地道,“煙姐姐,前些天你受傷相公說的那些話你都聽到了吧?”
寒煙點點頭,不知道她又在想什麼,“怎麼了?”
“是這樣…”玲瓏附在她的耳朵旁輕輕地說了幾句話,寒煙詫異地看着她,“你不怕?”
“大不了被相公打的屁股開花,不過有煙姐姐在,你會救我的啦,煙姐姐,你就答應我好不好?”玲瓏搖着她的身子,央求道。
寒煙有些為難,不過還是沒有辦法拒絕她,硬着頭皮點點頭,這要是被浩南知道不氣死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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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了,快逃命吧,要打起來了。”有人大叫着跑進了紫霄城,頓時街上混亂了起來,不到一刻鐘的功夫,一個人影都找不到了,街旁的門窗都關的嚴嚴的。
劍無影剛剛起身便聽到外面一陣混亂,他打開窗戶看了看,不知人到了沒有,不能再等了,先攔住來人再說。
岳青山帶人快步來到城門口,一字排開,岳青山望着來人到達眼前,一抱拳,豪邁地大聲道:“各位遠道而來,岳某有失遠迎。”
“岳城主客氣了,我等冒昧前來,多多打擾還望岳城主海涵。”為首的七個人中一個五十開外的老者笑言,他就是以笑里藏劍著稱的“獨孤一劍”,臉上笑得很親切眸子中卻有一種殺氣掃了岳青山身後的這些人。
“客氣,不知各位如此興師動眾,所謂何事?”岳青山也無心和他再客套下去,直入主題。
“岳城主,近來江湖上傳聞貴地有一密室,裏面有一些各派失傳的絕學,我等別無他求,只希望岳城主能完璧歸趙。”此時說話的卻是獨孤一劍身邊的那個三十上下的白衣書生,一柄摺扇悠閑的在手中搖着,客氣地道,這個人前面已經提過的“奪命書生”了,他的一招“鬼差索命”差點讓他成為武林盟主,不過還是被沈家姐弟給壞了好事。
“即是傳聞,各位又怎麼能相信,岳某從未聽說紫霄城內有什麼密室,否則倒願意物歸原主和大家交個朋友,恐怕此行要讓各位失望而歸了。”岳青山沉穩地掃視了一下來人,心中暗道:對方有備而來,硬拼肯定會有很大傷亡,不過如果任由他們胡來,我岳青山還有什麼顏面面對紫霄城所有的人,無論如何不能讓他們進入紫霄城。
“哼,你沒聽說過空穴不來風嗎?岳青山,我們只是想要回自己的東西,你如此諸多推辭就是沒有誠意了。”說話的這個滿臉鬍鬚,一臉橫肉,一看就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了,只見他橫眉倒豎不悅地冷哼了一聲冷喝道。
“程申虎,你說這話擺明是來挑釁。”岳青山威然地望向他,氣勢上決不能被對方壓倒,他冷冷地一抱拳,“既然如此,恕岳某無禮,請回吧!”
“岳青山,今天你要不交出我們的東西,就休怪我們以客欺主了,到時候難免兵戎相見,你可要想清楚了。”程申虎怒目圓瞪大粗嗓門吼道。
“怕你不成!”岳青山握住劍柄,冷目以對。
局勢立刻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獨孤一劍”和“奪命書生”卻並不搭話,不關他們事似的悠然地看着這場好戲。
“獨孤一劍”老奸巨猾想等其他人都動過手,兩敗俱傷之際再出手,就可以坐收漁翁之利了,
“奪命書生”對“獨孤一劍”的那點兒心思自是有所防備,保存實力這是他在武林大會上得到的教訓,不到最後時刻絕不能輕易出手,高手,總是到最後才出現。
程申虎手中一柄九環虎紋長柄大刀,他大叫一聲:“接招!”腳下一蹬,魁偉的身子躍起,一刀虎虎生風向岳青山砍了過來。
岳青山揮手長劍出鞘,身子迎了上去,刀劍相交,“當、當、當…”轉眼已是三招,兩人未分伯仲,看樣子是旗鼓相當,一時間難以分出勝負。
“這麼費事幹什麼?一塊上!誰先找到就是誰的。”一個體瘦如柴尖嘴猴腮的傢伙在後面喊了一聲,立刻有人躍躍欲試,蠢蠢欲動了。
“奪命書生”回頭看了一眼,一個下九流的小門派也來湊什麼熱鬧,對身旁抱劍冷眼觀戰的二十多歲的黑衣男子道:“觀戰不語真君子,黑風,讓我的耳邊清靜些。”
黑風冷峻地回頭看了一眼那個人,原來是“白鯊幫”的二當家向守候,不過都叫他“像瘦猴”,倒是挺配他的。
“像瘦猴”看到黑風向他走過來,不由地退後了兩步,四個手下在他身前一檔,黑風視而不見地直走了過來。
那四個手下往後退了一步,握住劍柄,壯着膽子問:“你想幹什麼?”
黑風根本不屑啟齒,一步步逼近,他們一步步後退。
“像瘦猴”柔聲細語地道:“黑風大哥,白鯊幫和七絕門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大家都是為了那些東西而來,何必傷了和氣!”他只是想從中撈到一些好處,可不想陪上性命。
“滾!”黑風的口輕輕一張,低沉卻清晰地吐出了一個字。
“像瘦猴”嘻嘻地笑着,“這就不好了嘛,那就…”臉馬上陰了起來,“動手!”
手下收到命令,“唰”地拔劍刺向黑風,可是只見黑風手一抬,四人眼前閃了一下,“當”“當”“當”“當”四聲脆響,再看手中的劍,只剩下了劍柄,驚的無法動彈。
“啊!”“像瘦猴”捂着嘴瞪大了眼睛,這下完蛋了,不行,保命要緊,馬上換上笑臉,“誤會,誤會,你們這幾個蠢貨,我說動手的意思就是…就是…走!”轉身以百米衝刺的速度狂奔而去。
黑風冷眸在那四個人臉上一掃,那四個人嘿嘿地笑着往後退了幾步,轉身也開始奪命狂奔了。
“這裏,這裏!”“像瘦猴”在一個酒坊后露出腦袋,叫着那四個人,那四個人跑到他的身邊,“像瘦猴”把他們拉到後面,指着鼻子罵道:“你們這幾個笨蛋,平時讓你們好好練功,不好好練功,現在好了,別說面了,連湯都沒的喝了。”四人也不敢說話低着頭挨罵。
“像瘦猴”他們在酒坊后偷偷地觀望着紫霄城門口的局勢,“像瘦猴”小聲嘀咕着:打呀,打呀,越亂越好!
岳青山飛身退了幾步,他的左肩被程申虎的大刀劃了一刀,不過沒有傷到筋骨,可是程申虎就不一樣了,他的大腿被岳青山一劍刺穿,看樣子就是好了也會跛了。
“大哥…”程申虎的弟弟程申豹扶住程申虎,“你怎麼樣?”
“咚”的一聲,程申虎的大刀刀柄戳在了地上方穩住他的身子,他抓住程申豹的胳膊,低喝一聲:“老二給大哥報這一劍之仇。”
“大哥放心!”程申豹雙目如利劍望向岳青山,“來人,給大寨主療傷。”將程申虎交給手下,他身子向岳青山飛射過來,右手一抖,一條鐵鏈從袖中射出,前端有一隻閃閃發亮的金鏢直向岳青山刺來。
兩個人影擋在岳青山面前,揮劍攔住程申豹,是岳青山的貼身侍衛阿忠、阿義。
“城主,來者不善,還是先回城,等援兵到了再動手吧。”戚六叔攔住岳青山,他已經瞞着岳青山飛鴿傳書給龍破天,請他搬救兵來支援了。
“誰讓你找援兵的!”岳青山暴怒地瞪着他,抓住他的衣襟晃着他呵斥道。
戚六叔前兩天提過讓龍破天搬救兵來紫霄城以防萬一,可是他嚴詞拒絕了,他最討厭別人提到龍家,他妹妹嫁給龍景天後,也就是龍破天的表弟,紫霄城的城主,岳家就一直在龍家光環下的陰影中生活着,無論他如何努力都無法超越龍家在紫霄城的地位,他和龍景天的關係一直都很冷淡,就連他妹妹的死他都歸咎於龍家的頭上,現在他已經是紫霄城的城主了,更加忌諱別人再提以前的龍家如何如何。
戚子凌看到他對爹如此粗暴,不由地一步上前,從他手中搶下戚六叔,盛怒地道,“城主,現在還有別的辦法嗎?難道真的要紫霄城毀在你的手中?”
“戚子凌,你敢以下犯上!”岳青山怒火中燒地怒吼道。
“子凌,別亂說話!”戚六叔拽着戚子凌,忙道,“城主,子凌年少氣盛口無遮攔,請城主不要怪罪!”
不等岳青山再說什麼,身後傳來“噗”的一聲燜響,他回頭一看,程申豹的索命金鏢穿透了阿忠的身體,程申豹一掌擊在阿忠的肩頭,收回索命金鏢,阿忠倒退了幾步,“怦”的倒在地上,阿義撲過去,抱住他:“阿忠!”阿忠張了張口卻什麼也說不出,頭一歪永遠閉上了眼睛。
阿義看到好兄弟慘死心中悲痛萬分,輕輕放下阿忠,悲痛地大吼一聲:“跟你拼了!”又撲了過去,瘋狂地揮劍向程申豹連刺五六劍。
“阿義,回來!”岳青山大喝一聲,他根本不是程申豹的對手,這樣明明是去送死。
可是一切都太晚了,程申豹的索命金鏢已經繞住了阿義的脖子,程申豹往回一帶,抓住阿義,大聲問:“岳青山,你想起來密室在什麼地方了嗎?”
“我說過了,根本沒有什麼密室!把他放…”岳青山憤恨得牙根都咬出了鮮血,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只見程申豹手一拉,阿義的脖子發出“咔”的一聲脆響,程申豹一收鐵鏈,手一推,阿義直直倒了下去,眼睛仍然蹬的大大的。
“程申豹!”岳青山頭上青筋暴凸,怒不可遏地一劍刺了過來。
“城主!”戚六叔欲攔卻已經來不及了,眼看着岳青山和程申豹戰到一起,他對身邊的戚子凌大聲道,“還不去保護城主!”
“我不去。”戚子凌是怕萬一對方群起攻之的話,爹才是需要保護的人呢,岳青山根本不用人保護,他不是自負的很嘛。
“子凌,爹命令你去!”戚六叔用力地把他推了一把,嚴肅地喝道。
“去就去,那爹你小心點兒。”戚子凌有些不服氣不快地磨蹭着靠近岳青山,在一旁準備救他。
程申虎手一揮,手下作勢要進紫霄城,戚六叔帶人擋在紫霄城城門外,程申虎忍着腿傷,大聲道:“岳青山,你還是說出密室的位置,不然我們只好進去搜了。”中氣還是挺足的。
“你敢!”岳青山吼道,一劍逼向程申豹的面門,程申豹身子往後一彎,躲過這一劍,同時手中的索命金鏢向岳青山的腰間偷襲過去。
眼看金鏢就要刺入岳青山的腰,“當”的一聲,一柄劍擋住了金鏢,是戚子凌,戚子凌劍一挑,迫使程申豹收手,程申豹冷笑:“小子,劍法不錯,跟龍浩南學的吧。”
戚子凌一挑劍眉,嘴角一撇:“怕了吧?”他比浩南小三歲,經常跟着爹東奔西跑,只要爹回紫霄城就會帶上他的,浩南挺喜歡他,還教他劍法,不過他在紫霄城的時間不多,可是龍浩南卻也算是他半個師父了,剛才那一招‘釜底穿薪’就是浩南教的了。
“戚子凌,誰讓你插手的,多事!”岳青山明知是他救了自己,可還是虎着臉呵斥着。
“要不是我爹讓我過來,我才不會幫你。”這次回來真是滿腹委屈,岳青山對他不是大吼小叫就是一通教誨,好像看他怎麼都不順眼,他做什麼都不對似的,有沒有搞錯?難道是看我這麼年輕瀟洒玉樹臨風,心中妒忌?不會吧,可是還有別的理由嗎?他就是想不通到底是為什麼。
“廢話少說,看招!”程申豹的金鏢又到眼前,岳青山匆忙揮劍迎上,戚子凌看岳青山腳法都有些凌亂,看樣子就是年老不中用了,還硬撐什麼,他挺劍穿入他們中間,接過程申豹的索命金鏢。
“滾開!”岳青山不領情地喝道,戚子凌火氣上來,抽劍退出身子。
紫霄城城門口已經混戰在一起,除了“獨孤一劍”和“奪命書生”其他的門派都彙集到了紫霄城門口。
戚六叔一邊指揮着一邊翹首張望着援兵有沒有到,看情形快要堅持不了多久,這些人就會衝進紫霄城的,他心急如焚地拼力抵擋着要衝進去的人。
戚子凌看到戚六叔被人圍住,沖了過來,揮劍迫退六叔周圍的幾個人,拉着他:“爹,你沒事吧?”
戚六叔看到他,又氣又急:“不是讓你保護城主,你怎麼跑過來了?”
“他用不着我保護,把我趕回來了,又不怪我。”子凌一面揮動寶劍一面無奈地解釋道。
“嗨!”戚六叔知道岳青山之所以不喜歡子凌就是因為子凌總是在他面前提到龍浩南,沒有時間多想,父子合力在城門口阻擋來人入侵。
“獨孤一劍”嘴角一挑,看了一眼“奪命書生”,淡笑道:“既然已經到了這樣不可收拾的地步,我們還等什麼?”
“獨孤前輩,那就請吧。”“奪命書生”摺扇一合,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兩人同時躍起,從眾人頭頂掠過,飛落在紫霄城的城門樓上,半空中已經交手數招。
兩人剛剛落地就感到一種攝人的殺氣,他們不約而同地望向散發出殺氣的方向,一個頭戴斗笠,抱劍而立的白衣人靜若無息地站在那裏,彷彿已經站了很久,等待了很久了似的。
“閣下是…?”兩個人迅速將目標轉移到這個神秘人身上,“獨孤一劍”試探地問。
對方沒有回答。
“獨孤前輩,恐怕這位仁兄是來阻止我們的。”“奪命書生”笑道,說著手中的摺扇已經脫手而出,飛旋着向此人發出攻擊。
此人手抬起握住斗笠,頭都沒有抬,手一揮,斗笠划著圓弧就飛了出去,正好和摺扇相遇在半空中,兩物擦撞了一下,各自划著弧飛了回來。
“奪命書生”接住摺扇,驚訝地望着對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劍無影!”怎麼會是他,是誰都不該是他,他怎麼會幫紫霄城,他和紫霄城不是有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嗎?
劍無影伸手接住斗笠,終於抬眼看了看他們兩人,冷漠地緩緩道:“岳青山說的是真的,紫霄城根本沒有藏寶密室!”
“你怎麼知道?莫非是他給了你什麼好處?”“獨孤一劍”也是吃了一驚,劍無影和紫霄城和龍家的恩恩怨怨他多少知道一些,劍無影會出面阻擋不是有悖常理嗎?除非他和岳青山之間有什麼交易。
劍無影冷哼了一聲:“哼,我沒有興趣和紫霄城的人來往,我來只不過想告訴你們,這不過一個江湖混混得了幾兩銀子編出來的,可是沒想到連獨孤一劍這樣的老江湖都沒有絲毫的質疑,如此興師動眾真是可笑。”
“劍無影!”“獨孤一劍”斂住臉上的笑容,臉色沉了下來,“不管是真是假,今天總要弄個水落石出,識相的快快閃開,否則休怪老夫劍下無情。”手已經握住了劍柄。
“只要我在,你們休想進紫霄城!”劍無影冷錚錚地道,為了賦兒,為了自己的錯,他不能讓這些人進入紫霄城。
“那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獨孤一劍”話音未落,身子已經到了無影的身前,無影揮手,斗笠向他擊去。
“獨孤一劍”一掌擊落斗笠,追上一掌擊向無影的胸口,無影腳尖一點身子彈起,一個鴿子翻身,同時彈劍出鞘,劍光立現罩向“獨孤一劍”的胳膊,“獨孤一劍”手一抖,袖劍已在手中,反劍擋住無影的這一劍。
“奪命書生”嘴角一絲冷笑,你們慢慢玩,我要先走一步了,身子向紫霄城內飄去。
無影和“獨孤一劍”當然不會給他機會,同時回劍攔住他的去路,三個人就這樣戰在一起,分不出到底是誰和誰在斗,反正是誰也不能脫離出去。
黑風看到城門樓上面情況不對,藉助‘爬山虎’幾個起落飛上城樓,看到這個三人混戰的情況,不由一愣:這是怎麼回事?
他插身進入,情況就轉變了過來,黑風攔住劍無影,“奪命書生”和獨孤一劍邊打邊道,“獨孤前輩,我們不如先合力把他解決再一起尋找密室,各取所需你看怎麼樣?”
“好!”“獨孤一劍”倒是爽快地答應了,兩個人各退一步,收手。
劍無影的“無上混元劍法”可已經練的爐火純青了,自從和寒煙分別他就一直苦練劍法,最初的目的就是殺龍浩南,對付紫霄城,可是現在卻用在了保護紫霄城上,真是天大的諷刺。
無影凌厲的劍勢逼的黑風步步後退,一直退到了城樓邊,再退可就掉下去了。
“奪命書生”以摺扇攔住他的劍,給黑風以喘息的機會,“獨孤一劍”飛身到無影的身後,他們前後夾擊的樣子像是要置無影於死地。
戚子凌抬頭看到城樓上面那個阻攔住“獨孤一劍”等人的人,奇怪,那是誰?雖然看不清可是應該不認識,身手不錯,哇,真的很不錯!他看到無影以一敵三仍能揮劍自如,沉穩以對,不由佩服地嘆道:這才是真正的高手!
“子凌,小心!你傻看什麼呢?”六叔心急地叫着,真是快被他給氣死了,這個時候還不專心一些。
“爹,那是誰呀?”子凌邊打還好奇地問。
六叔抬頭看了一眼,根本看不清楚,“不知道。”心裏更加焦急了,“獨孤一劍”“奪命書生”身手都那麼好,恐怕沒有人能阻止他們,這個人不知道能不能撐到援兵到。
子凌可惜地搖搖頭,正在此時,只聽程申豹一聲大吼:“都住手!否則我殺了他!”
眾人望去,方發現他的金鏢低着岳青山的喉嚨,岳青山的身上已經多處受傷,紫霄城的人不由都望向六叔。
“城主!”六叔痛呼一聲,一時間也失了主意。
“都別動!”程申豹挾持着岳青山向紫霄城內走去,紫霄城的侍衛皆雙手緊握、怒目而視看着程申豹帶着人一步步進入紫霄城,那種悲憤無奈無法言表。
程申豹正在得意之際,一個人影從天而降,冥月劍一揮,攔住了他的去路,緊接着又落下了三個人。
“閃開!否則我殺了他!”程申豹並未見過劍無影,看到他的劍泛着冷冷的青光也知道對方絕非泛泛之輩,“獨孤一劍”“奪命書生”黑風三個人都沒能殺得了他就更可見一斑了。
劍無影手腕一翻,劍刃直立,這是他準備動手的信號,而他將要使的這就是無上混元劍中最厲害的一招“無上至尊”。
“奪命書生”給了黑風一個眼色示意他往後退,黑風會意,身子往後退了六步。
“閃開!”程申豹又喝了一聲。
他的聲音還沒有落,無影的冥月劍已高舉橫至眼前,左手食指中指在劍身上撫過,閉上了眸子,身子一轉,右手揮出一劍“無上至尊”,劍光在他身子外劃出一道很亮的光環,眾人驚異地望着那道光環慢慢變大,如排山倒海般擴張開來,那強勁的劍勢使方圓十丈內的人都被波及,即刻有幾十個人被擊倒在地,只有幾個武功高強的以真氣護體得以保全,卻多少受了些內傷。
程申豹當然也不例外,他沒有防備的被擊飛了出去,看樣子傷的不輕,岳青山倒在地上像是暈了過去。
六叔搶上前將岳青山扶起來,紫霄城中有人認出了劍無影:“是他!”驚的眼睛都瞪的有銅鈴那麼大。
“你認識?他是誰呀?”子凌立刻湊上來追問。
“劍無影!”那個侍衛永遠也忘不了他是怎麼殺害飛虎大哥的,可是現在他是在保護紫霄城,這…不是太離譜了。
“他就是劍無影?!”子凌不由多看了兩眼,他可是聽說過他的好多事,不過都是有關他和龍大哥的恩怨,好像是為了曉馨和一個女人。
“老二!”程申虎看到程申豹吐血不止,不由地痛吼道,恨恨望着劍無影,“劍無影,拿命來!”他一瘸一拐揮動大刀向劍無影砍過來。
“兄弟們,誓死保衛紫霄城,上!”六叔一聲令下,戰鬥又繼續了,紫霄城的侍衛更加勇猛地對抗着這些“強盜”,可惜以寡敵眾,形勢並不樂觀。
劍無影被四人圍攻,剛剛他耗費了很多功力,對手的武功又很高強,漸漸感覺有些吃力,一個顧暇不及,“獨孤一劍”的劍就到了胸前,他略一側身,騰身擦劍而過,但是外衣卻被挑開了一道口子,一個香囊從他衣服里飛了出來,他的腦子立刻“嗡”的一聲,伸手想抓住,但是一道劍光攔住了他,他揮劍擊退這一劍,程申虎的大刀又到眼前,眼看着那香囊落在地上,他怒劍狂舞力求快速解決對手,這一刻他腦子裏什麼也沒有,只想把香囊揀回來。
“奪命書生”抽身退出,看了看那個香囊,伸手拾了起來,心中已經有了個惡毒的念頭,既然知道一個人在乎什麼就知道怎樣去傷害他了,他故意將香囊放在鼻子上聞了聞,嘆了口氣:“連香味都沒有了,難得劍兄你還這麼寶貝的帶在身邊,想來是你的紅顏知己送的了,做的這麼精製真是有心了。”他用手輕撫着香囊,邪惡的笑容出現在他的臉上。
“拿開你的臟手!”劍無影憤怒地吼道,他明明知道一旦心中有了怒火就會分神,可是他就是控制不住,那是煙兒親手綉給他的,這些年從未離身。
“那好!”“奪命書生”應着聲一鬆手,香囊掉在了地上,他像是不經意的一腳踩在了上面,“哎呀,不好意思,劍兄,踩髒了…”他的腳卻還踩在上面,根本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劍無影簡直要氣瘋了,一劍迫退“獨孤一劍”和程申虎沖了過來,而這正好給了黑風一個機會,他仗劍直入一劍刺入了劍無影的左肩,劍無影咬牙一晃肩,血隨着黑風的劍噴了出來,無影發紅的眼睛從他們的臉上掃過,該死!他本來並不想殺人的,可是…他咬的銀牙咯咯直響,劍如狂流直逼向“奪命書生”,黑風搶上前卻被劍無影一劍擊開,震的他虎口瑟瑟生疼,“獨孤一劍”和程申虎一左一右同時出招,無影卻視若無睹,揮劍幻化般擊向“獨孤一劍”,“獨孤一劍”回劍,兩劍交鋒,劍氣即刻使“獨孤一劍”心頭一震:好強的殺氣!不由身子往後一退。
程申虎趁無影揮劍擊向“獨孤一劍”那短短的一瞬間,一刀砍在他的背上,無影回手就是一劍,程申虎眼前只見劍光閃過,脖子上一疼,大刀刀柄“咚”的支在地上,他一動不動地站立着,脖子上一條血痕往外涌着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眼睛直直地望着:好快的劍…
就在無影回劍之際,“獨孤一劍”使出了他最狠毒的一招“獨孤一劍”,一劍刺向他的心臟,無影身上的傷痛讓他無法輕鬆應對這一劍,即便是揮劍護胸擋住了他的劍,可“獨孤一劍”的劍還是擦過他的劍鋒刺入了他的左胸,劍無影退了兩步,穩住身子,目光定在“奪命書生”的腳下,他喘了一口氣,銀牙一咬,揮劍迫開“獨孤一劍”又沖了過去。
黑風沒有再動手,皺着眉看着劍無影,目光低沉地似乎在猜測他到底知不知道他在幹什麼。
“奪命書生”手中摺扇一揮,一道白光向劍無影射去,劍無影用了最直接的一招“直搗黃龍”,直刺向他,根本沒有顧忌那道白光。
“噗”的一聲之後,“奪命書生”望着胸前的劍,他錯了,他沒有想到有人會對暗器視而不見,他沒有想到劍無影的身形還會這麼快,他更沒有想到劍無影的劍會如此不偏不倚正中自己心臟的死穴,他搖着頭苦笑着望着這個“瘋子”:自己居然會這樣死在他的劍下,我不甘心,不甘心呀!
劍無影冷笑一聲,拔出冥月劍,“奪命書生”搖晃了兩下,摺扇脫手落地,雙膝跪倒在地上。
“門主!”黑風飛身扶住“奪命書生”悲痛地叫道,但是“奪命書生”卻無法再回答他,黑風抱起他一路飛奔離去。
“七絕門”的人看到門主被殺,也慌了心神,抽身朝黑風去的方向追去。
劍無影輕輕地將香囊拿在手裏,小心地撫去上面的土,臉上有了溫和的笑容,可以感到身體內熱乎乎的血液流淌出來,可以感到自己的意識在逐漸遠離自己的身體,眼前的一切都在搖晃模糊,白衣已是血跡斑斑,身體已是傷痕纍纍,可是有什麼要緊,他居然有一種做回自己的快樂,他知道自己已經做回了自己,做了自己應該做的事,第一次義無反顧做了自己想做的事,原來做自己想做的真的並不難,可是太晚了,賦兒,即使爹不在你身邊也會保佑你,不會讓別人傷害你,煙兒,大哥走了,不會再傷害你了,煙兒…眼前彷彿出現了那桃花漫天飛舞的情景,煙兒像一隻蝴蝶在桃花雨中飛舞着,笑着,好美,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