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意大利的伯萊塔

布雷特亞，這座緊鄰意大利水鄉米蘭的城市，以眾多的中世紀教堂，博物館，美術館聞名，同時也是意大利以金屬加工、機械、汽車、紡織、軍火、化學為主的工業中心。

頭髮花白的老人坐在一間裝潢精緻的辦公桌后，他的身後有一面三支長箭組成的標誌徽章，三支象徵著伯萊塔家族四百多年榮辱浮沉的長箭印記，被賦予了新的含義。

容易瞄準，彈道平直，命中目標。

“孩子，我們的家族是世界上最古老的槍械生產工業組織，火藥剛剛應用於戰爭的時代，我們的先祖便開始販售武器。1526年，馬斯特洛·巴爾特羅梅奧·伯萊塔收到威尼斯兵工廠所付的296枚達克特幣，作為185套火繩槍槍管的訂金。這段生意作為一樁美談，寫進了伯萊塔家族的歷史。”

站在老人面前的中年男子低頭沒有說話，這位從40年前便開始掌管伯萊塔公司的老人，一直是引領家族走向的領航人，他見過太多的令人驚艷的軍工天才崛起，也見過太多的敵人倒下，無形中建立起來的威嚴，卻讓他天賦不俗的兒子生活在他耀眼的光環之下。

“19世紀初期，意大利經歷了長年累月的戰爭，經歷了法蘭西拿破崙的鐵蹄，經歷了奧地利軍隊的殘酷鎮壓，先輩皮埃特羅·安東尼奧·伯萊塔不斷地在意大利各地旅行去展示我們的優質產品，才爭取了大量的訂單，使得公司渡過了經營難關。”

被稱為小皮艾特羅的中年男子額頭上滿是汗水。

“戰爭期間，我皮埃特羅·伯萊塔贏得墨索里尼政府的軍工訂單，讓伯萊塔公司的生意走向一個新的巔峰，即使是1943年盟軍迫使墨索里尼政府下台，伯萊塔公司也僥倖的在戰爭的泥潭中全身而退。”

“可是為什麼，比利時的fn公司，還有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企業，居然開始不停地吞噬我們多年苦心經營建立起來的市場，而且伯萊塔公司還束手無策？。”老人的音調突然提高了幾個分貝，向小皮艾特羅詰難，這位早已退隱二線的伯萊塔公司前任領導人如果不是因為這件事，也不會怒氣沖沖的從米尼西爾特地趕了過來。

“原諒我的無能，父親。”小皮艾特羅朝着自己的父親四十五度鞠躬，死都不敢抬頭，戰爭結束之後，巴多格里奧組成的新政府採用了美國的.30－06口徑m1伽蘭德步槍，而且為了滿足意大利陸軍的龐大需求量，今年伯萊塔公司在美國的授權下開始特許生產m1伽蘭德步槍。

正對訂單發愁的伯萊塔公司突然接到一單這麼大的生意笑得都快合不攏嘴，很快伯萊塔公司就為m1加蘭德步槍開闢了新的流水線，不過正當這邊熱火朝天開乾的時候，fn公司和北方工業公司卻悄無聲息的將自己的業務朝着整個歐洲拓展。

首先是fn公司的akm步槍和fal步槍，一開始南美洲國家的軍隊採購之後都對這兩款槍的優異性能進行對比，甚至衍伸出了“ak”黨派和“fal”黨派，看好akm的步槍的人認為akm持續火力優秀，能克服極端環境，彈匣容量大，當然也不忘了黑一下fal步槍彈匣容量小，單發點－射－精－准但連發卻慘不忍睹。而看好fal的同樣黑akm黑的起勁，基本上就是圍繞着精度問題吵得赤耳面紅。但他們都忘了，無論是選擇akm還是fal，最終賺錢的都是fn公司。

雖然北方工業公司目前為止還沒有推出自己的槍械產品，但是克萊默地雷，m203榴彈發射器卻受到眾多歐洲國家的好評，尤其是比利時軍隊為這兩款玩意做了一個免費的廣告，據說連捷克斯洛伐克的國家軍隊都開始對克萊默地雷感興趣，想跟阿爾貝下一單大的訂單。

就在伯萊塔公司沉浸在意大利的軍隊訂單的喜悅的時候，卻從軍隊中卻傳來一個噩耗，比利時軍方高層有意採購fn公司設計的兩款新槍械，如果不是皮艾特羅動用自己在政府與軍方中的人脈，讓這個意向胎死腹中，否則對於伯萊塔公司來講，絕對是雪上加霜的不幸。

“據說那個十三歲的阿爾貝王子準備研製出一款新的衝鋒槍，來挑戰美國芝加哥打字機的地位。”小皮艾特羅咬牙切齒的說道，“把話說的這麼滿，就不怕在所有人面前貽笑大方，真可笑。”

“是你的話，我只會把這句話當做笑話，假如是他的話，我半信半疑。”皮艾特羅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這座一般沉睡在古老中世紀一般蘇醒在現代重工業的城市，冷冷說道，“假如akm和fal步槍沒人幫他代筆的話，這小子是百年難得一遇的輕武器天才。”

關於akm和fal是別人代筆而不是阿爾貝親手設計的外界傳聞小皮艾特羅是深信不疑，一個十三歲的小屁孩，除了玩積木，還能幹些什麼，對此他頗有不屑的說道，“說是說的天花亂墜，可別輸的一塌糊塗。”

“我的孩子，記住聖經中的這句話，仗劍之人，必死於劍下。”皮艾特羅嘆了一口氣，他雙手負在背後，神情是說不盡的風輕雲淡，可是他口中說出來的話卻讓小皮艾特羅變了臉色。

“我從哈薩克斯坦挖掘了一位軍工天才，是一個不下於那位阿爾貝王子天賦的人物，我可是花費了很大的力氣和金錢才從捷爾任斯基炮兵學院院長的手中拿下這個人，雖然他現在籍籍無名，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在去年這個傢伙在國家靶場選型實驗上跟西蒙諾夫、什帕金、布爾金、傑格佳廖夫等蘇聯著名槍械設計師同台角逐過。”皮艾特羅頗為感慨的說道。

“而且這個傢伙設計的那款半自動步槍械基本原理跟阿爾貝設計的akm不謀而合，如果不是阿爾貝搶先推出了這款槍械，說不定蘇聯軍隊會將他設計的槍械納入國家軍隊的武器更換計劃之中。”

“這麼厲害？”小皮艾特羅簡直不敢相信。

“如果說阿爾貝是那條北歐神話中纏繞世界的耶夢加德，那麼這個傢伙就是《尼伯龍根的指環》裏隱藏在挪威深海之中的巨龍克拉肯。”

熟悉北歐神話的皮艾特羅喃喃自語，自己第一次見到那個傢伙的時候，就被他身上不同尋常的氣質所吸引，那傢伙是個半路出家的人才，在23歲的時候才被送入正規學校接受正規技術訓練，結業后被分配到昂斯克軍用武器試驗場擔任技術員工作，還因為改進郭留諾夫重機槍而獲得兩項“發明人證書”。

“從明天開始他會調到伯萊塔的總部，與主設計師德邁尼科·薩爾扎和維托里奧·瓦爾一起研究新型的自動步槍和衝鋒槍，尤其是衝鋒槍這一塊，在工作方面，伯萊塔所有資源都優先傾向新槍械的設計。”皮艾特羅的語氣斬釘截鐵，沒有半點商討的餘地。

小皮艾特羅真沒想到這傢伙居然被拔高到了和伯萊塔公司一流設計師並肩齊驅的高度，他小心翼翼的問道，“好的父親，我想知道他叫什麼名字？居然值得你如此看待。”

“他叫米哈伊爾·季莫費耶維奇·卡拉什尼科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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