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顧城君，這世上沒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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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暖的陽光透過窗戶射進房間中，刺目的光弄醒了床上安睡的人，準確地說，蘇卿並沒有安心入睡。昨晚的事情歷歷在目，饒是蘇卿這般冷漠寡情的人，也不能做到什麼事也沒發生。

昨晚手心裏粘稠腥氣感覺迎上心頭，惹得她的心彷彿被錐子，一下下的鑿開一個洞，立刻鮮血淋漓。蘇卿明白了，顧城君是自己這一生都無法擺脫的結，自己越是想擺脫，對於自己的反彈就越大。

蘇卿起身。來到陽台上。清晨的街道上此刻已是車水馬龍，對面街道上的商販早早開業，空氣中隨處可聞到糕點的濃郁響起，以及咖啡甜中帶澀，澀中帶香。

忽然，視線在正對着陽台的早餐店那裏停下，那裏是一對勤勞的中國夫婦租的，每天天微微亮，蘇卿就會聞到豆漿和油條的香味。蘇卿是那裏的常客，然而現在，真正吸引蘇卿的是店門口的那抹迷人的笑容。

端木陽也看到了陽台上的蘇卿，他微笑着對蘇卿擺擺手，並且指指身邊的早攤點。

蘇卿明白，端木陽是邀請她一同去吃早餐。她轉身回屋，換了一套衣服，便步伐清緩的下了樓。

端木陽早就佔了一個桌子，看到蘇卿前來，端木陽對老闆說道：”老闆，兩根油條，兩杯豆漿，一杯加糖。“

”馬上。“老闆娘笑容和熙的說道，因為兩人經常在這裏吃飯，所以老闆與她們很熟，老闆娘為兩人上了飯，然後笑涔涔的問道：”什麼時候結婚？“

很顯然，老闆娘誤會了兩人的關係。不過蘇卿只是低頭安靜的喝豆漿，反倒是端木陽看了蘇卿一眼，溫柔的說道：”很快。“

”在巴黎嗎？“老闆娘繼續問道。

”不，回中國結婚，因為雙方父母都在中國。“端木陽說道。

”那。。結完婚還回來嗎？“

”不知道呢，或許會，或許不會。“端木陽回答時看了蘇卿一眼，雖然她依舊只是安靜的用餐，可是端木陽明白，她對這份婚姻沒有多大的激情。

是啊，蘇卿確實是太明顯了，一般的情侶當被人問到什麼時候結婚的話題，不是故作嬌羞，就是笑顏如花。端木陽也知道蘇卿的性子使然，不過未免也太過平靜。好似，別人口中的女主角不是她似得。

如果說顧城君沒出現時，端木陽可以有理由相信，蘇卿是真的性子太過冷漠。但是自從顧城君出現，蘇卿的變化顯而易見。蘇卿對待她從沒有太多的情緒波動，但是那天顧城君出現，當蘇卿牽起他的手離開時，一滴純凈而明亮的淚水從蘇卿的眼角地下。

蘇卿從來不會輕易流淚，至少相處三年，蘇卿從沒有大喜大悲，而那一滴淚水卻讓端木陽明白，蘇卿是有喜有悲的，只是善於隱藏，或者說蘇卿的喜悲與端木陽無關。

這種認知令端木陽喉嚨彷彿卡了一根刺，就吐不出又咽不下。這種感覺持續發酵，令端木陽內心再也無法平靜，他忽然有一股不安，他感覺自己將會失去她！

”蘇卿，你會和我結婚嗎？“端木陽忍受着內心的煩躁，小心的問道。

一旁的蘇卿聽到端木陽的問題有些發獃，結婚兩個字令她的腦海中又不由自主的浮現一張臉，她不禁皺眉，似乎責怪自己又想起了他。他和她是結過婚的，蘇卿有必要解釋清楚，蘇卿這樣想到。

”我曾經結過婚。“蘇卿忽然說道。口氣平靜冷清，好似說的不是她。

”我不在乎。我只在乎你的以後。“端木陽認真的說道。聲音誠懇而專註，似乎是一種無形的宣誓。

蘇卿想到這，腦海中忽然閃現了一張樂觀而美麗的笑臉，她問蘇卿：”你有男朋友嗎？“

蘇卿記得她是這樣回答的：”曾經有過。“

女孩聽到蘇卿的話，依舊一臉天真爛漫的說道：”世間男女，都會為一位異性情動。就像我和冬，就像你和你的。。前男友。可是世上總是存在着諸多變數，比如我得了不治之症，但是往往喜痛共存，我得到了冬對我的真摯情誼。所以卿，我想說，比起生命更可貴的便是愛情，因為人都會死，只是時間長短，但是愛情卻不會因為你早死而消失，也不會因為你晚死而出現，但是卿，你要問問你的心，他是為誰而跳動，切不能因為一時賭氣而毀了終身幸福。“

女孩的話歷歷在目，蘇卿卻一片動容。蘇卿明白女孩的意思，讓她寧缺毋濫，可是蘇卿和顧城君以前有多愛，此刻便有多不可能。有時她在想，如果她生活在一個完整正常的家庭，如果她她的父親不酗酒成性，如果她的母親不愛財如命，是否她的現在會想那個女孩一樣，臉上滿是知足和坦然，可是世上沒有，如果。

”好。“蘇卿口氣平靜的說道。

端木陽很高興，他說：”謝謝你。“謝謝你給我這次機會。

蘇卿表現的雲淡風輕，一臉安靜恬雅之態。端木陽望着不由得痴了，就是這樣的蘇卿，令他的心融化了。在沒遇到蘇卿以前，似乎都是女生圍繞着他轉。

他一直以為，以自己的容貌沒有女人能夠對他無動於衷，這確實是這麼回事，從小大大，端木陽的身邊一直圍繞着青春靚麗的女孩子，但是端木陽不是濫情之人，無論那些女孩多麼討好，他一直期待着遇到一個令他心動的女子。

直到蘇卿的出現，猶記得第一次相遇，端木陽在一家咖啡廳與人談生意，合作夥伴是一位法籍華裔男人，幾年前出國到法國巴黎留學，後來在法國創業，現在經營一家網絡公司，端木陽的盛達有限公司，是一家高端服裝企業公司，這次兩人的合作，便是力求將盛達的服裝企業暢銷海外，巴黎對於時尚和潮流的詮釋一直名揚海外，使盛達將此作為試驗點。

兩人對合作事宜進行仔細講解，就在這時，一道清晰刺耳的玻璃摔碎聲音驚動了兩人，端木陽將目光移到聲音來源處，就看到一位身穿侍者服飾的女生不停地向一位有着傾城容貌的女子道歉。

女子的相貌猶如冰山上的雪蓮，冷傲而絕美，美女端木陽見得多了，但是這位女子渾身散發著一股冷淡疏離的氣質。

女子身穿一條潔白的連衣裙，襯得她膚色更白，然而此刻胸前的一片灰暗色顯得尤為刺眼，端木陽注意到，女子的腳下是一隻被打碎的咖啡杯。

”對不起，小姐，都是我的錯！“女生的聲音帶着慌亂，忙不停地對女子賠禮道歉。

端木陽想那女子一定會趁機對女孩敲詐一筆，至少得讓她索賠衣服，嚴重的那個女孩可能會失業。

”可憐的女孩子，就要被炒魷魚了。“一道喟嘆聲傳來，是端木陽的合作夥伴。

”也許吧。“端木陽說道。

可是，女子只是安靜的站在那裏，不一會兒開口說道：”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沒事了，你去忙吧，對了，麻煩為我準備一張濕巾，謝謝。“

聽到女子的話，女孩子先是一愣，隨後滿懷激動地離開了，等到她拿濕巾回來，女子已經結賬離開了。

”真是個特別的女子。“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