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做飯
“你給我回了短訊?”上車后,柳景從連漸口中得知了誤會經過。聽到連漸說給自己回了短訊,立刻翻看手機記錄,“可我今早還特意打開看了一眼,我也沒見到有。呶,你看。”趁着紅燈停,把手機亮給連漸看。
連漸拿過手機一看,確實沒有記錄:“嗯?”翻到初次發給柳景的那條彩信,問道,“我記得,你後來回了一個表情給我,我也回復了你,那兩條短訊呢?”
“啊……那個!”柳景臉一紅,錯開連漸的目光,“大概一不小心刪了吧。你……你就當沒發生過!”
“哦,特意刪了那兩條,卻留下彩信……”連漸意味深長地道。
“不是不是!我只是忘記刪了而已。”柳景紅着臉搶回手機,彆扭地想按刪除,但想到那是連漸發給他的第一條短訊,刪了就找不回了,索‘性’不刪,留作紀念。
“不刪了?”連漸戳破他的小心思。
柳景錯開目光,故意在手機上東戳西戳,期期艾艾地道:“刪!當然刪……啊,你看,那裏有隻喵星人好可愛!”
見他岔開話題,連漸瞄了眼還沒刪除的彩信,也很識相地沒再追問:“你喜歡貓?”
“貓可愛,”柳景點頭,“不過我比較喜歡那種會黏人撒嬌的貓。”
黏人撒嬌的貓?連漸不由自主地想起前天晚上,某個半夜喵叫往他懷裏蹭的人,臉上浮現了一絲笑意:“我也是……”
只可惜他聲音很小,柳景沒有聽到。
到連漸預訂的餐廳時,已經12點了,餐廳也已打烊。
遺憾地走出餐廳,柳景看到連漸一臉疲憊,不好意思地道:“對不起,害你現在都沒吃飯。”
“沒什麼,是我錯估了打烊時間。回去吧,路上隨便找點吃的。”連漸幫柳景打開車‘門’,自己跟着上了車。
“要不,我做給你吃吧,”柳景想也沒想,就提議道,“大晚上的估計只有夜市和大排檔經營,那裏太吵你不喜歡的。我廚藝雖然不怎麼樣,但還能入口。”
連漸雙眼微亮:“你做飯?哪做?”
柳景咂舌:“呃……”去連漸家做?那也不太好。還能去哪?總不能回宿舍做吧。
連漸從柳景緊蹙的眉頭裏,看出了他的難處:“去我家吧,不過家裏沒食材。”
柳景一樂:“沒事,找個大排檔買就行了,海鮮我也會做。啊,那裏就有一家大排檔,快停車!”
連漸找位置停了車,柳景興奮地跑去那家大排檔,跟店主砍了一輪價,就提着大袋小袋的食材回來了:“看,這些海鮮還生龍活虎的。”
“嗯,走了。”連漸點點頭,開車回了家。
再次到連漸的家,柳景有了不一樣的感覺,上一次懵懵懂懂,什麼都不知道,這一次他就小心翼翼的了,生怕自己不小心踩壞什麼。
“不用那麼小心,”連漸脫下外套掛起,邊扯開領帶,邊走向浴室,“我去洗澡,廚房在拐角處,鍋鏟你隨意用。”
“連漸,”柳景叫住他,“你有什麼忌口或者特別想吃的么?”
連漸不假思索道:“菜放多點辣椒。”
“好。”
連漸洗完澡出來,柳景已經布好飯菜了,四菜一湯,看起來都是家常便飯,但卻香味四溢,充滿了家的味道。
連漸身上只圍了一條浴巾,水珠爬滿了‘胸’背,沿着‘胸’肌與腹肌的溝壑滑落,走過腹部,滾下浴巾遮掩住的地方。
好‘性’感……
柳景吞了口唾沫,臉紅得跟菜里的辣椒有得一比,他幫連漸盛了滿滿一碗飯,把菜都往他面前推:“全都放了辣椒。”
連漸沒有端飯,看到已經見底的電飯鍋,問道:“你不吃?”
“我喝酒喝飽……呃,”見連漸臉‘色’微變,柳景改口道,“我吃過晚飯了的。”
連漸站起身,到廚房拿了一個空碗和一雙筷子,把自己那碗飯攤了一半出來,連同筷子一起給柳景:“剛才都吐得差不多了,多少吃點,不然半夜餓。”
連漸為他想得那麼周到,柳景心裏湧上感動:“你給我那麼多,你還吃什麼?我不餓。”說著,就要攤回去。
連漸錯開碗,順手夾了個‘雞’‘腿’到柳景碗裏:“啰嗦,吃飯。”
柳景老實地捧起碗,看了眼自己的飯又看了看連漸的:“我吃不了那麼多,攤回一點給你。”
連漸從氤氳的香氣中抬眼,那點飯量塞牙縫都不夠,會吃不完?“不用,吃你的。”說著,又夾了個蝦到他碗裏。
再不吃,恐怕碗就被菜淹沒了,柳景乖乖地刨起飯來。說實話,他確實餓了,邊煮邊嘴饞得想吃,但他買的菜只夠一人份的,如果還煮自己那份,就要跟連漸搶吃了。
柳景吃不慣辣椒,刨了幾口飯菜就吃完了,菜還剩不少。他放下碗筷,主動幫連漸夾菜、剝蝦,飯後還幫他洗碗。
清水穿過指縫流下,柳景看着碗裏倒影的自己,怔怔發獃。這一切感覺就像一場夢,他與連漸拉手,鬼使神差地收拾衣服跟連漸走,來到連漸的家做飯、洗碗,這算什麼?怎麼就像夫妻生活一樣。
“柳景。”連漸的呼吸突然噴洒在‘裸’.‘露’的脖頸,柳景一驚,差點把碗摔了。
“小心點。”連漸關切地道。
柳景被嚇了一跳,緩了口氣道:“沒事,只是被嚇了。”
“抱歉。”
隨着連漸開口,‘唇’內的香氣如‘迷’‘葯’般送入柳景鼻中,熏得他一陣‘迷’離,酒醉未完全醒的腦袋更是一陣‘迷’‘亂’。
柳景退後了幾步,故意與連漸隔了一點距離。半.‘裸’的連漸全身都散發著荷爾‘蒙’,就像一種讓人沉‘迷’的毒‘花’,明明知道靠近會萬劫不復,卻忍不住被他吸引,意‘亂’情‘迷’地靠近。柳景真怕自己把持不住,撲了上去。
“我很可怕?離那麼遠。”連漸挑起眉頭。
“呃……我沒洗澡,怕熏到你。”柳景臉稍稍紅了紅,岔開話題,“你找我有事么?”
“薄荷糖沒了,”連漸甩了甩空了的糖盒,“你還有沒有?”
“有,”柳景擦擦手,從‘褲’袋裏掏出一盒給連漸,“都給你吧。”見連漸含下一粒后,‘露’出暢快的表情,他疑‘惑’地問,“你刷牙了吧,怎麼還吃薄荷糖。”
“醒腦。”連漸轉身就走。
醒腦?柳景可沒被連漸糊‘弄’過去,他皺皺眉頭,要醒腦的話,連漸為什麼不‘抽’煙?這麼一說,好像很久沒見連漸吸煙了,最近一次見,是在貴賓室里,那時他還特意掐滅了煙,之後再沒見到他吸煙,身上也沒煙味。難道……他不吸煙是為了自己?
會是他想的那樣么?
“連漸,”柳景叫住連漸,不敢相信,又帶着些許的期待,聲音竟無意識地顫抖,“你……”
“嗯?”
連漸回頭,疲憊的臉龐映入眼中,柳景一愣,把后話都收了回去:“呃,沒什麼,碗洗好了,我該回去了。”
連漸看了眼鍾,已經凌晨1點半了,這時候回去,他怎麼放心。
“太晚了,在我家睡吧。”
雖然不是第一次在他家睡,但柳景還是有點不好意思:“這……會打擾你的。”
“我累了,今晚沒‘精’力送你回去。”連漸貼心地把事情攬到自己身上,“這裏沒公車,的士很少。將就睡一晚。”說著,帶着柳景到了客房,並拿出一套洗漱用具和浴袍,遞給柳景,“全新的。”
柳景接過一看,愕然,全新的浴袍,尺寸不像是連漸會穿的,為什麼他家會備有這樣的浴袍,難道……
“柳景?”連漸見柳景一直出神,叫了一聲。
“啊,抱歉,有點頭暈,我去洗澡了。”柳景強笑一聲,關‘門’,洗漱了。
一身清爽出來,廳的燈全熄了,只有暗黃的過道燈還辛勤地為他點亮漆黑的路。
整個家安靜得只有風聲,看起來,連漸已經睡了。
柳景把自己丟在‘床’上,捲起有淡香的被子,這裏的‘床’跟宿舍那硬得像塊鐵的‘床’相比,簡直是天差地別,高‘床’軟枕,就跟睡在棉絮一般,軟得無處着力。
明明是很適合入睡的舒適大‘床’,柳景卻不知是酒‘精’上頭,還是其他,竟然毫無睡意。天‘花’板彷彿變作一塊電影屏幕,在他眼前慕慕放映着他與連漸的故事,只不過,這是一部不知道結局的故事。
那個全新的浴袍,是不是在告訴他,這裏經常有客人?也是不是在告訴他,他躺的‘床’上,還留有別人的味道?
是了,連漸有未婚妻的,帶未婚妻回家過夜,不是正常不過的么?
可是……好難受。
難受得心都堵了。
不是因為男神被人搶走而難過,而是一種喜歡之人被人奪走的心酸。
柳景‘摸’了‘摸’心口的位置,那兒像被根根細針,一下又一下地刺,直至千瘡百孔,直至血流成河……
原來,他不是第一個在連漸家住的人,也不是特別的。
風聲起了。
翻來覆去,輾轉反側,明明不冷的天,卻冷得連被子都捂不熱。
毫無睡意啊。
不如起來看星星吧,星星是寂寞了點,但好歹也能跟他做個伴。
掀開窗帘,打開‘門’,走出陽台。
沒想到,寂寞的不止是他和星星,還有一個人。
“連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