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殺馬
飛鳥盡,良弓藏,走狗烹,自古以來無不是如此。
馬氏兄弟不但是在洛陽城裏囂張,就是在巨劍盟的大本營鄴城那也是很狂妄的,就連總盟主也經忍受不了他們兄弟的態度了,總盟主忍受不了的人要麼不是巨劍盟的人,若是巨劍盟的人那麼一定得死。總盟主陸空山是個容忍大度的人,無論是誰都知道,即使是他的敵人朔馬幫的夏天朔,還是蛟龍會的大龍頭都對他的度量佩服無比。
所以,連總盟主都容忍不了的人,那麼就該殺。
馬氏兄弟三人此時就像是一個被拋棄了的小女人一般無助,臉上的驚慌之色顯示了他們三兄弟在失去了巨劍盟這個靠山之後是那麼的無助,是那麼的惶恐。
馬斌看着跟了他十來年的老陸道:“為什麼?我對巨劍盟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們兄弟三人為巨劍盟出生入死,今天你們居然要殺我們,你說還有天理嗎?”
老陸掠着山羊鬍子道:“不要說你們為了巨劍盟做了多少,要問你們損害了巨劍盟多少利益,現在整個洛陽城都成了你馬氏三兄弟的天下了,誰還記得他是巨劍盟的人,你們說說,你們該不該死。”
馬氏兄弟三人相互依靠着,馬斌作為老大他必須給兩位兄弟信心,他指着張陽又問老陸:“他是你的人?”
老陸眼帶微笑道:“我不認識他,他不是巨劍盟的人,只是他的出現給了我一個機會而已,你們馬氏兄弟死期已經到了。”
馬斌看了看自己的兄弟,想到自己為了巨劍盟奮鬥了一輩子,如今居然要落得一個慘死的下場,他不甘的又:“你既然把他杯子裏的軟骨散換了,那麼為何不把軟骨散放在我們的杯子裏,為何還要我們與他相互廝殺。”
老陸又掠着他的山羊鬍子道:“他死不死跟我沒有關係,若是你們殺了他,那麼我就會殺了你們,若是他殺了你們,那麼我就殺了他。”
馬斌慘笑道:“好,好一招驅虎吞狼,好一招一石二鳥。”
老陸笑了笑沒有說話,看了看張陽然後慢慢的向後退,慢慢的退出了這暗夜中的廝殺。直到老陸慢慢的退走了,馬氏兄弟才看着張陽道:“你聽到了,我們不該相互廝殺,你不該被他人利用的,我們應該聯合起來,只有聯合起來我們才能活着,才能活下去。”
張陽的嘴角微微翹起來,然後慢慢道:“要死也該是我把你們兄弟殺了才去死,自從我來到洛陽城的那一天開始你們兄弟就死定了。”
馬氏兄弟三人怎麼也想不通,他們和張陽沒有殺父之仇,沒有奪妻之恨,沒有解不開的仇恨,他們實在是想不通張陽為何要如此不死不休,為何一定要殺死他們兄弟。馬斌無奈地問道:“沒有其他可能嗎?你很想死嗎?為什麼?我想不明白,為什麼你一定要殺了我們兄弟三?為何一定要把自己逼上死路,你即使是殺了我們,老陸也不會放過你的,巨劍盟更不會放過你的。”
張陽還是如此堅定的微微笑道:“那是我的事,用不着你們兄弟操心,你們該操心的是如何打敗我?如何保住自己的命?”
馬氏兄弟此時忘記了,張陽本來就是他們兄弟請來的,他們兄弟擺上的鴻門宴,今天本來是殺張陽的,可是,現在卻是變成了他們兄弟要被殺的結局。從他們開始擺宴的那一刻起,他們兄弟的生命就註定了要滅亡。
想要殺人最好要做好被殺的準備。
馬氏兄弟就是因為沒有做好被殺的準備,所以此時才會那麼的驚慌無助,那麼的驚恐不安,那麼的害怕死亡。決戰還沒有開始,勝負已經分曉,現在唯一還差的就是一條條生命的消失,一滴滴鮮血的飛灑。
面對死亡時,你選擇了害怕你就會死亡,你若是選擇了勇敢還有一絲希望,一絲絲活着的希望,只要有希望在,就會有活着的信心。
黑夜,只有一絲微風,冷冷如刀光般的微風。沒有星星,沒有月亮,只是有一點點的火光,勉強照耀着六角亭,六角亭里卻是蔓延着冷冷的殺氣。無邊的黑夜中是死寂,為何略微明亮的地方卻是蔓延着死亡的味道?為何人們製造的光明總是照耀着死亡?
張陽握緊了手裏的刀,馬氏三兄弟手裏的武器也是被握的緊緊的。老大馬斌的劍,老二馬文的刀,老三馬武的鐵膽。三個人圍住了張陽,他們不得不圍住張陽,因為若是想逃走,那麼死的就會更就加的快,拚死一戰已經是他們最後的選擇了,哪怕是他們心中害怕的要死,恐懼的要死,懦弱的要死。
“出招吧!”張陽喊道:“再不出招你們就沒有機會了,這是你們最後的機會。”
馬氏三兄弟能創下如此大的名聲,不僅是因為他們武功過人,最主要的是他們兄弟齊心,兄弟齊心,其利斷金。兄弟三人生與共,從來沒有誰會獨自逃生的。死在他們兄弟手上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他們也受過無數的傷,有時候甚至差點喪命,但是,不管多麼兇險他們都沒有放棄過彼此。
“殺!”馬斌一聲大喊,首先揮動長劍刺向張陽。他迅速堪比閃電的一劍,角度詭異刁鑽的一劍,只一瞬間就已經到了張陽的面前。馬斌揮劍的同時間,馬文的刀已泰山一般壓頂而來。馬武的鐵膽后發卻是先致,就在刀和劍都還沒有到達張陽面前的時候,一顆鐵膽已經飛到。
劍、刀、鐵膽同時間攻擊到,張陽不避不躲,他撥刀。
白色紗布包裹着的刀鞘里閃電般的掠過一道刀光,熾白如陽光的刀光一閃,叮叮叮三聲鐵器相擊的聲音同時間響起。張陽一刀先擊鐵膽,次拒長劍,最後擋開壓頂般擊來的刀。馬師兄同時發動的攻擊被張陽擋住,一擊落空,兄弟三人同時間向後退,馬武的第二顆鐵膽飛出,第一顆卻是擊在六角亭的柱子上彈了回來。
馬斌和馬文兩人的刀和劍在退後中如十字相較,後退到了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見張陽沒有攻擊,於是又同時奔向張陽。刀劍相交的位置本來是在護手處,人一邊向前,刀劍相交的地方也一邊向前,直到刀尖和劍尖相交才停止。
刀尖和劍尖相交,馬武的第二顆鐵膽又被張陽躲避開撞到六角亭的柱子上彈回來,正好彈回到刀劍相交的地方。於是,刀、劍、鐵膽相交碰撞,三種不同的武器彷彿融合成了一種,三個人彷彿融合成了一個人。三個人融合成了一個人,三個人的力量合成在一個人的身體裏,攻擊向張陽的正胸堂。
張陽一刀擊退三人的時候並沒有追擊,因為他知道退卻有時候就是一種進攻,於退卻中伏擊殺戮。三個人的力量合而為一時,張陽的第二刀揮出。
黑暗的夜空中又是一道刀光閃過,熾白色的刀光一閃,彷彿照耀了整個夜空。合而為一的三人和三種武器也發出了一種白色的光芒,但是,在這熾白色的刀光下卻是顯得無比的暗淡,彷彿就像是那日光下的螢火。
黑暗中的刀光一閃即逝,光明總是短暫的,但是只要還有光明的存在希望就存在。
刀光過後,只有那黑夜還靜靜地在這裏不存離去,離去的是那最為脆弱的生命,人類的生命。張陽站在離馬氏兄弟三丈遠的地方,站在這夜空中,看着黑暗中的馬氏三兄弟。馬斌長劍已經斷裂,胸膛有一道淺淺的傷口,雖然淺,但是足以致命。馬文的刀雖然沒有斷裂,但是脖子處一道紅色的血線證明他的咽喉已經被割破。馬武的鐵膽已經不在手裏了,他的手已經斷裂,腰間一道傷口就是十個馬武也會喪命。
咔噠!咔噠!站在黑夜中的馬氏兄弟突起間倒下,鮮血沙沙地留下來,染紅了黑夜中的大地,不過黑夜好像掩飾了他那血紅的顏色,遮住了他那血腥的氣味。清風再一吹,,哪怕是再濃烈的血腥味道已被吹得煙消雲散。
地上的血腥有黑夜遮掩,空中瀰漫的血腥有清風吹散,可是,人手上的血腥卻是久久的留着,好像是在嘲笑世人一般,好像又是在警示世人一般。
馬氏三兄弟倒下,老陸慢慢的從黑夜中走出來笑了笑道:“死不足惜,狂妄自大。”
張陽沒有說話,默默地把自己的刀放入鞘中,讓刀鞘掩埋了它的血腥味道。
老陸掠着鬍子又道:“刀法不錯,你是誰的人?”
老陸對張陽並不是很了解,他只是聽命行事而已,所以,現在由不得多問一句。
張陽的刀剛好入鞘,他抬起頭微微笑道:“你說呢?我現在可以離開了嗎?”
老陸一愣,瞬間明白了自己問了不該問的事情,尷尬地笑了笑道:“可以,你隨時都可以走了。”
張陽走到馬氏兄弟面前道:“我需要他們的頭顱。”說完之後,他撿起馬文的刀把馬氏兄弟的頭顱砍下來用布包裹着,然後默默地消失在黑暗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