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人猶在！情已逝？
陸離此次重歸落霞是為了籌集軍餉，當初陸離和葉楓上流雲寨就是想收服流雲寨這股強大的力量，用以消滅長年侵擾開元華朝帝國邊關的蠻族部落，雖說三萬人馬去去抗衡蠻族的幾十萬大軍有些異想天開，而當初葉楓也曾勸諫過陸離，但是陸離卻是鐵了心要這般做。用他的話說，當年女真部落不過區區八千成年男子，卻是將幾十萬契丹鐵騎殺得丟盔棄甲，而他如今有三萬傳承近百年的虎狼之師，何愁大事不成！
為了完成父親的遺願，也為了替大哥報仇，陸離想到什麼也便做了。
再說那陸家雖然已經分崩離析，被聶，楚兩大世家蠶食，不復存在了，但那只是明面上的產業，陸家幾百年的傳承，留下聚集的財寶當然不在少數，此次陸離下山便是要去陸家老宅的密道中取回他陸家的財寶，用以作大軍出征的軍餉之用！
而此刻的陸離，正和冷凌薇攜手同行，朝那陸家老宅趕去。
男的年歲不大清秀俊逸，長槍在手又平添了幾分威儀，女的青春秀麗卻又無不散發出成熟的氣息，落下街道之上，來往行人無不對這一對璧人顧盼頻頻，尤其是那冷凌薇一顰一笑間散發出來的動人氣息，更是讓一眾行人咋舌不已！
“這不是那陸家二少么，他旁邊的那女子又是誰？”一個行人向同伴問道！
“我剛聽說陸家二少帶一個風塵女子重回落霞，應該就是她了！本來我還不信，現在看來此事倒是真的了，誒，這陸家敗壞至此，定遠侯只怕死不瞑目啊！”那人的同伴雖如此說，但是眼睛卻從來沒有從那冷凌薇身上移開過，滿眼的垂涎之意無疑暴露了他冠冕堂皇的醜惡嘴臉。
“喂！你看，那迎面走來的是不是楚家小姐？”這人推了同伴一把，又是問道。
“還真是！嘿嘿，這下有好戲看了！”他的同伴一聲奸笑，一副你懂得神情。
素衣勝雪，青絲如墨，清美秀麗的面容雖顯青澀，卻散發著遮掩不住的濃濃的青春氣息。只一眼，便會叫人被那氣息所吸引。論之貌美，不在冷凌薇之下，但不同於冷凌薇的嫵媚，這樣青春活潑的女孩子同樣，放在人群中，到哪都會成為眾人的焦點。
“你的相好？”冷凌薇似笑非笑，看了一眼面前的小姑娘，對陸離問道，眼神中凈是玩味。
陸離一直擔心他與冷凌薇這般舉動會傳入楚素的耳中，但是有時候越是怕什麼就越來什麼，此刻楚素就這般俏生生的立在自己面前，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讓陸離覺得自己好像是一個被妻子捉姦在床的丈夫，促狹不已！
雙眼濛霧，手指有些局促的擺弄腰上的衣襟，胸前微微起伏，凝脂般的俏臉有些激動的紅暈，乍見陸離，楚素原本是想衝過來撲入其懷中的，全然未曾想過女兒家的矜持，但是，看到陸離美人在側的情景卻是俏生生的止住了腳步，只是有些怯懦的道：“陸離哥哥！你還活着真是太好了！”
陸離嘴角微微抽搐，只覺心中某處柔軟的地方被狠狠的敲了一下，手臂微微用力，想將手從冷凌薇的玉臂中甩開，和楚素解釋點什麼，但最終他還是沒有這麼做。
他若那般做了，便太過虛偽，太做作，對冷凌薇也太不公平，即便之前冷凌薇說的那些都是假話！
嘴角噙笑，陸離輕輕抽出被冷凌薇握住的手：“素素……”剛想如從前那般去撫弄他的秀髮，一道突兀的聲音確實不合時宜的傳將過來。
“素素，你怎麼在這啊，快點吧，那家綢緞莊就快關門了，去晚了就選不到你心儀的做嫁衣的料子了！”
陸離的手停在空中，臉色驟然煞白，對着楚素喃喃道：“嫁衣？素素你要成親了？和他？！”陸離手指向聲音源頭處，手臂微微有些顫抖，語氣中充滿了不可思議！
十六七歲的年紀，一身綠錦緞，腰懸粉香囊，身材有些微微發胖，雖體現出富家公子的富態，倒也生的幾分俊逸，這人陸離認識，而且是老熟人了，正是那聶家第三代，聶家次子聶東的長子聶劍一。
十歲那年，這聶劍一因為對楚素出言輕佻，被陸離當街暴打，三天下不來床，陸離也正因為此事被陸稟天帶往聶家登門道歉，今日詐聞楚素居然要成親了，而且竟然是和這聶劍一成親，陸離如何接受得了！
對於陸離的責問，楚素嬌柔的俏臉上更顯局促，好似犯了莫大的過錯一般，原本還在眼眶打轉的淚水此刻卻是順着臉頰往下流了下來，最後竟是微微螓首，算是默認了陸離的話。
心頭巨震，陸離只覺眼前一黑，生生倒退了一步！
楚素他是了解的，自小一塊長大，陸離了解她甚至勝過了解自己。她看似柔弱，實則比誰都要有主見，要是她不願意做的事，無論誰人逼迫都是沒用的，但是若她自己點頭，那必定是板上釘釘的事實了。
“哦！原來是陸離兄啊，有些日子沒見你了，這鎮上傳聞你受不了陸家打擊自殺了，我聶劍一第一個不信，我說像陸兄這樣的少年英才怎麼可能會做這等愚蠢的事呢，今日見到本尊，這謠言自然就不攻自破了，說明我聶劍一沒看錯人嘛！”
聶劍一走上近前，這才看清眼前之人竟是陸離，震驚之餘，眼中的怨毒之色一閃而逝，轉而一本正經的對着陸離說出這額一番話來，竟是讓人聽不出半分譏誚之色！
陸離卻並不搭理他，而是目光炯炯的盯着那低頭不語的楚素，他不相信，青梅竹馬的感情就這般輕易抹去，兩小無猜的愛人就要這般嫁為他人婦！
聶劍一見陸竟然無視自己的存在，心中大感不快，臉上更是浮現怒容。但最後，卻又是又被他硬生生的壓了下去，轉而熱情到：“對了，陸離兄，忘了給你介紹了。”
一抹譏諷的笑意從這聶劍一嘴角一閃而逝，只聽他接着道：“這是我夫人楚素，你一定認識吧！傳聞你們乃是童年好友，憑這這份交情，我倆三日後的大婚你一定得來！”說著聶劍一從懷中掏出一張喜帖，一臉誠摯的遞到陸離面前，心中卻是在冷笑：“你陸離當初不是很牛么，現在你的女人馬上就變成我的了，看你還怎麼放肆……”
陸離這才臉色動容，冷冷的掃了聶劍一一眼，卻並不答話，也不去接他的喜帖，而是對楚素柔聲問道：“素素，他說的是真的么？”
楚素嬌軀微微顫抖，剛剛聽到聶劍一那句夫人的時候她的小臉就已經煞白沒有一絲血色，現在面對陸離的詢問更加是不知所措，抬起頭，此刻她早已淚流滿面。和陸離對視着，閉口不言，眼中滿是固執，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執拗。
見到這番情境，陸離心痛不已，以前楚素這般神情的時候，必定是陸離做了什麼惹她不開心的事情，作為懲罰，她就虐待自己，讓陸離內疚，但是這次……
陸離伸出手，替楚素拂去那眼角的淚痕。
一旁的聶劍一手中還拿着喜帖，心下卻早已怒不可遏，饒是他養氣的功夫再好，被陸離這般一而再，再而三的無視他也是徹底怒了，更何況這陸離竟然當著他的面就和他名義上的妻子眉來眼去，這下更是動上了手去撫摸，讓他大覺男兒自尊受到侮辱，當即怒喝道：“陸離！你不要欺人太甚！在我面前就和我的夫人做這般苟且之事，還有將我聶劍一放在眼裏嗎，還有將我聶家放在眼裏嗎！”
“啪！”眾目睽睽下，陸離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的扇在那聶劍一俊逸的臉上，當即便顯出五條紅印，觸目驚心！
“嘶！”在場之人無不倒吸冷氣，就連那冷凌薇也是有些詫異的瞥了陸離一眼，眼中有着異彩閃動。
“閉嘴！收起你那副醜惡的嘴臉，你聶劍一是什麼人，我陸離再清楚不過，五年前我可以讓你三天下不來床，今天我可以讓你一輩子下不來床！你聶劍一在我眼裏什麼都不是，你也不要用那聶家來壓我，你代表不了聶家，即便代表得了我陸離也不會懼怕於你，只要我陸離在一天，陸家便沒有敗亡，這落霞鎮可不是你聶家一族說了算的！”
陸離聲音冰冷，對着那好沉浸在陸離一把掌中未曾醒悟過來的聶劍一沉聲說道。
“這陸家二少哪來的勇氣？”
“是啊，這聶家可不是好惹的！現在聶楚兩家結合，這聶家更是如日中天，定遠侯在世的時候尚且有一拼之力，但是如今……”
“小娃娃終究太年輕啊！”
……
在眾人的議論聲中，聶劍一才恍然驚覺！他捂着臉，眼中的怒火幾欲化為實質，看向陸離的目光中充滿了恨意！本來，幼時陸離對他的暴打就在他的心靈造成了不小的陰影，今日又是被陸離當街羞辱，心中的怒火早已變質，變得有些病態！沒有任何猶豫，聶劍一閃身便向陸離衝過去，幾欲與其拚命，向他們這樣的人，面子比生命看的還重要，今日陸離讓他顏面盡失，他當然要跟陸離拚命了！
“相公！”
一觸即發之際，楚素忽然出聲阻止了聶劍一！
陸離身形一顫，只覺自己的心被利刃狠狠的穿擊而過！
“素素，你剛剛叫他什麼！？”陸離語音顫抖，不不可置信的道，他多麼希望是自己聽錯了，楚素根本就沒這麼叫過！
“我叫劍一哥哥相公啊，陸離哥哥，素素都快嫁給他了，他當然是素素的相公啊！在陸離哥哥不在的這些日子裏，一直是劍一哥哥陪在素素身旁，後來聶爺爺親自來家裏提親，爹爹是答應了的，而素素自己也點頭了，所以劍一哥哥是素素的相公啊！”
楚素梨花帶雨，卻依舊巧笑嫣然，但是笑容卻是那般凄美決然，和陸離對話，像是在和一個無關緊要之人提及自己的婚事，說著還主動握起了聶劍一的手，像是在像陸離證明他們當真有多親密一般！
“呵呵！”陸離笑笑，寧靜而淡漠，別人怎麼說他不在乎，但是楚素都這麼說，他還能怎樣？
“陸離哥哥，好好對你身旁的這位姐姐吧，素素走了！”說著，楚素拉起聶劍一的手便轉身離去，只留下陸離還愣愣的呆在原地，望着楚素二人攜手遠去的背影，久久未能清醒！
“這麼耐看的女孩真的很美麗，只是現在與我無關了，明天也是，以後都是！”
“剛剛為什麼不甩開我的手和她解釋清楚？”冷凌薇這才捅了捅陸離的後背，有些促狹的問道，嫵媚的眸子一眨不眨，似笑非笑！
“你希望我這麼做么？”陸離情緒低落，淡淡的回道。
冷凌薇一愣，隨即柳眉舒展，嫵媚的笑了起來。
“姐姐倒是真的有些喜歡你了！”
陸離只是看了她一眼，並不搭理，對着妖精的話，他現在已經基本免疫了。而那冷凌薇也不在意，秀眉微蹙，嬌聲問道：“你真的覺得……”
陸離擺擺手，打斷了他的話.
“若素素是真心的也便罷了，若是是有人逼她就範，哼！……”
拐角處，臉色鐵青的聶劍一狠狠地甩開了楚素的手，一巴掌打在了楚素的臉上，接着惡狠狠的道：
“賤人，到現在你還護着那個小雜種，別忘了，你楚家全家的身價性命都捏在我爹的手裏，你也很快要成為我聶劍一的女人，要是下次還敢這般和他眉來眼去，卿卿我我，小心你全家的性命！”
可憐楚素瘦肉的身軀在聶劍一這一大力巴掌下，狠狠的摔倒在了地上，頭觸及地面，出現一大塊青淤，臉上鮮紅的掌印，嘴角更有絲絲血跡！
看見陸離便忍不住潸然淚下的她，此刻受此打擊卻是牙關緊咬，一臉決絕，眼中滿是不屈的倔強，再不見半點淚痕！
“你要是敢傷害陸離哥哥，我楚素做鬼也要從你身上咬下一塊血肉來！”
聶劍一微微動容，很難想像這般狠辣的話語是出自楚素之口。
“那雜種究竟哪般好？竟讓這賤人維護至死？！”
這聶劍一望着楚素，久久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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