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便宜媳婦
“駕!駕!駕!”
流雲寨通往落霞鎮的林蔭道上,兩匹健壯的馬兒猶如棕色的閃電,一前一後,,朝着落霞鎮的方向奔馳而去!
“臭小子,跑那麼快作死!等等你姐姐我啊!”
稍稍落後那匹馬上之人竟是一個女子,年歲不大,卻是一身勁裝,青絲綰成一個圓圓的樹冠,一身男兒的裝扮絲毫遮掩不住那絕代風華,俏臉上肌膚如雪,眼若星辰,其間更是流波轉動,嫵媚橫生,讓人一眼便瞧出這是個女扮男裝的尤物!
又或許她只是喜歡這般裝束,而並非女扮男裝!
前面那人乃是面容清秀少年郎,一臉平靜,持槍背立,意氣風發,聽到那女子的呼喊聲不僅沒有放慢速度,反而是加快了揚鞭的頻率,好似對身後那俏麗女子頗為不喜!
這二人正是那剛剛從流雲寨下山而來的冷凌薇和陸離。
此刻距那晚陸離夜探流雲寨已經是七日之後,當晚,自葉楓出現之後,一切的事情俱都迎刃而解!
陸離也是了解到了其中諸多辛秘往事!。
原來,當年陸稟天奉開元朝廷之命,押解糧草運往邊關之地,押解橫渡贛江時卻是被贛江中的一股水匪圍攻,恰逢那流雲寨魁首帶人外出辦事歸來。這流雲寨雖也是綠林一流,但卻與那水匪截然不同,尤其是當時作為流雲魁首的葉楓,也算一個響噹噹的綠林英雄!
見到這番情景,那葉楓當即命令一干手下幫助陸稟天把那人數眾多的水匪殺退,保全了糧草。或許是天意弄人,在陸稟天從邊關返家的途中,又是路過流雲寨,恰逢流雲寨內亂,魁首葉楓被圍攻重傷,奄奄一息,陸稟天在這時也是毅然出手相助,單槍匹馬,竟是力挽狂瀾幫助葉楓保全了魁首之位,還將那一干叛亂之人盡數斬於馬下,這時的葉楓也是意識到,當日在那贛江之上,即便他不出手,那些水匪也怕是奈何不了陸稟天。
葉楓是個恩怨分明之人,自知欠下了陸稟天天大的人情,於是毅然卸下了流雲寨魁首之位,交給了當時還是葉楓得力手下的易虎掌管,跟隨那陸稟天當起了馬夫,以此來報答陸稟天的救命平亂大恩。而這一跟便是二十年之久,直到陸稟天戰死沙場,陸家敗亡,依舊是對陸家遺子陸離,不離不棄,這份忠義,當真仰不愧天,俯不愧地!
至於那易虎之死就更加不值一提了,即便它是當年葉楓的得力幹將,但光憑他對葉楓親孫女冷凌薇意圖不軌一事,就該被葉楓凌遲了,現在死了,卻也無人敢再提及!
話說當年葉楓走得匆忙,只是將外孫女交給了一位老夥計照看,那老夥計在流雲寨中也是地位崇高,所以剛開始那十多年這冷凌薇的童年倒是活得還算快活,但早幾年那位葉楓的老夥計逝世,有道是人走茶涼,冷凌薇的日子就有些拮据了,雖然還是憑自己的本事當上了流雲寨的二當家,卻也是處處遭受排擠。
更因為她性格乖張,亦不會對人假以辭色,令那些流雲元老頗為不喜,就連那些原本是葉楓當年親信的大部分流雲重臣也是漸漸對其疏遠,向那易虎靠攏!要在這夾縫中生存,她一介女流又談何容易,更何況生的一副好臉蛋,這漂亮女人想要潔身自好,出淤泥而不染就更加困難了,這也就導致了她遇事果斷心狠手辣的性子,才會在擺脫控制之後對那易虎做了那看似無比殘忍之事。
此外還有一件令陸離無比震驚的事情!
那便是他陸離和冷凌薇竟然有婚約!
當年陸稟天將這葉楓帶回陸家之時,見到陸雲生的俊俏,葉楓便提議將自己的孫女許配給陸雲,卻不曾想陸雲已有了婚約,恰逢當時凌語琴身懷六甲,腹中胎兒正是陸離,這葉楓又是提議,若夫人將來生個女兒,便讓她與自己的外孫義結金蘭,若是生個兒子,便將自己的孫女嫁予他為妻!陸稟天為人古樸卻不古板,生性豪放,對這男女年齡之別倒也不是太過在意,常言道,女大三,抱金磚,也便欣然應允。這葉楓也是傳書迴流雲寨告知孫女!
後來,陸家夫人喜得幼子,落霞鎮人盡皆知,流雲寨當然也會有所耳聞,於是在年幼的冷凌薇心中便有了那素未謀面的幼小丈夫陸離的影子!
但是對於陸離來說,在他長大之後卻是無人跟他提及此事。主要他自小與那楚家小姐相交甚篤,葉楓雖並不覺自己孫女並不比那楚家小姐差,但是論聲望地位卻是比之楚家大大不及,也便從此未提及此事,陸稟天倒是和葉楓偶有提及,卻也是被葉楓搪塞而過,說些只是當年的一個玩笑云云之類的話語,他主要是怕誤了這陸離的前程,這陸稟天見狀也不好勉強,便也不再提及!
卻不知為何,那晚,冷凌薇與葉楓相認,在葉楓懷中一陣哭訴后,葉楓卻是當眾將此事說了出來,把陸離震在當場,久久不能言語!
這次陸離要下山回落霞辦事,葉楓便叫冷凌薇跟隨左右,說是保護陸離周全,但實際葉伯心裏在想什麼,陸離是心知肚明。
無緣無故多了這麼一個便宜媳婦,陸離大感不快,但是葉伯待他不薄,不好駁他的面子,於是也便有了眼前這奔馬一前一後馳騁的情景。
約莫小半個時辰,馳騁於馬上的陸離和這冷凌薇卻是來到了落霞鎮城門口。
此時正值晌午,城門大開,兩列整齊的士兵立於城門兩側!
身着統一的盔甲,手持長矛,雄壯威武,一臉肅穆,凌厲的目光從進進出出城門口的人身上有意無意的掃過,不怒自威!
這些士兵並非朝廷所派,而是落霞鎮人自行組織委派的。
以前落霞鎮破落的時候並未得到朝廷的重視,除了戍邊的三十萬大軍鎮守邊關,這靠近邊關的落霞鎮卻連個像樣的行政機構都沒有!後來,落霞人自力更生,硬是在短短的幾十年間發展起來,變得空前強大,開元朝廷見狀便想不勞而獲,派人收回落霞鎮治理監管的權利,這落霞鎮的世家巨擘們當然不答應,兩方起了摩擦,因為這落霞鎮地處特殊,朝廷不好用強,便採取了懷柔之策!當時陸家在這落霞鎮的聲名地位如日中天,便封了陸家族長陸稟天一個定遠侯之名,領朝廷俸祿,管理落霞鎮,聽候調遣!而陸稟天身為落霞鎮人,當然不會這般輕易的將落霞人的勞動果實轉讓與人,便在開元人皇的詔書上批下了“聽調不聽宣”五字,由傳喚官帶回皇城,告知人皇,若是答應,落霞人遵從,若是不答應,恕難從命!
人皇無奈,只得答應,而定遠侯之名也由此名震落霞,人人敬畏!
這落霞鎮的守城軍務,及其士兵一萬餘人以前一直由陸稟天掌管,他趕赴戰場后卻是交給了聶家長子聶雲代為處理,如今被聶家把控已經五年有餘。
陸離縱身一躍,輕鬆下馬。牽着韁繩向前走了幾步,又是停了下來。他抬頭看了一眼城門之上恢弘古樸的落霞鎮三字,神色一諳,譏誚道:“不久前我還是這城中的富家貴胄,短短几月之後,今日歸來卻已物是人非,又有幾人還記得我這破落家門的遺子,大概都以為我陸離死了吧!”
接着,陸離又是想起了戰死沙場的父親和大哥,還有受不了打擊鬱結而死的母親,面色鐵青,雙眼有些迷離,心痛之色溢於言表,箇中滋味百轉千回。倏爾,他深吸一口氣,嘆道:“走吧,過去已過去,未來還未來,我想做的是還未做完,只得把握好現在!娘說的,要我好好活下去,他泉下有知,總歸不能讓他失望!”
不再停留,陸離抬腿便走!
“喂!臭小子,你想死啊!等等我!”
身後一道嫵媚的聲音兀自傳來,陸離身形一顫,嘴角抽搐了一下!
“我怎麼就忘了還有這個姑奶奶的存在!”
陸離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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