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江雲的聲音有些嘶啞、其中竟隱隱蘊含著一種凶戾之氣、讓不少人心頭髮寒、
他的雙手輕握、幽黑的元力、猶如熔漿一般自丹田之內席捲而出、一股極端壓抑的氣息、也是瀰漫了整座戰台、
感受到這種元力威壓、蠻氏痕青的臉色都是大變、他原本打算伺機逃走的、卻沒想到江雲根本不給他任何機會、
“你是、風雷寨的人、”江雲走到蠻氏痕青跟前、輕聲細語道、這句話聲音很小、只有他們兩人能夠聽到、
唰、
話音一落、蠻氏痕青的臉色徒然變得驚詫起來、彷彿驚弓之鳥般、對準早就計劃好的路線、瘋狂逃竄而出、
“想走、”
看着蠻氏痕青那燃燒着元力、極速暴掠的身影、江雲冷笑起來、
嗖、
一柄半人高的漆黑彎弓、徒然出現在江雲手中、無盡可怕的殺意、直接呼嘯蔓延起來、散發著一種恐怖的波動、
龍象弓、
原本瘋狂逃竄的蠻氏痕青、心頭猛地一顫、感受到背後那股如浪潮般的可怕殺意、雙眸都是湧現出了強烈的不安、
身形一閃、速度竟再次飆升起來、
江雲手持龍象弓、整個戰台都以他為核心、四周磅礴的天地元氣、普天蓋的地席捲而來、以一種極端震撼的姿態、狠狠灌入了彎弓之中、
那種波動、極為的驚人、隱隱有着一種死亡的味道、
此刻的蠻氏痕青、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終於頓住了腳步、不再逃竄、
他很清楚、無論怎麼逃、都逃不過江雲手中的弓箭、他的氣機已經完全被鎖定了、只能傾力一搏、
“小雜碎、你該死、”
蠻氏痕青雙目赤紅、心中的悲憤直接暴涌而出、他瘋狂咆哮着、兩柄血紅的圓月彎刀、徒然出現在了手中、
鐺、
兩柄圓月彎刀、竟被他完美的拼接在了一起、形成了一把流線型的狹長彎刀、
彎刀之上、銘刻着極為複雜的紋路、隱隱間、似乎有一種狂暴的氣息、呼嘯而來、
咻、
刀影對着江雲暴掠而來、蠻氏痕青神色猙獰、欲要在江雲發出弓箭之前、直接將他劈成兩截、
畢竟龍象弓需要蓄力一段時間、雖然只是短短的一瞬、但也足以讓蠻氏痕青爆發出最為狂暴的殺招了、
“死、”
狹長的彎刀瘋狂衝殺而來、刀影如浪潮般連綿不絕、猶如一道鋒利的匹練、將空氣都割出一道裂縫、
刀影襲來的角度、無比的刁鑽、甚至難以琢磨、在江雲眼中無限放大、
這一刀、讓江雲心頭都是一顫、
甚至讓不遠處的柳然炎族老、都是面色一變、
“這是、扶簿芒的刀術、、”江雲的眼中精芒爆射、神色瞬間冰冷下來、
就連一直沉默不語的柳然炎、臉色都是猛地變寒、
這一道刀術、名為‘鬼神刀法’、乃是赤岩部落最頂尖的戰技、唯有赤岩部落真正的高層、才有修鍊的資格、
當初那扶簿芒、就是用的這一招刀術、逼迫江雲引動元爆符晶、與其同歸於盡、
咻、咻、咻、
看似狂暴的一刀、轉瞬化為了一道虛影、而看似輕飄飄的一刀、又蘊含著難以估量的殺機、當真是鬼神莫測、
一種恐怖的元力波動、直接是從刀芒上呼嘯而來、而江雲則是一動不動、嘴角反而掀起了一抹驚人的殺意、
轟、、、
就在蠻氏痕青的刀影、距雲江雲只剩下三丈的時候、天地間無數雜亂的聲音、都在此刻匯成了一股、整片戰台都是猛地安靜了下來、
一道火紅的箭矢、碾壓着滾滾氣浪、其中瀰漫著衝天的殺意、彷彿來自遠古龍象的咆哮、自彎弓上瘋狂席捲而出、
無比紊亂的力量、在江雲手中匯聚、四周的一切畫面都因此變得扭曲起來、
戰台之下、所有的人都無比驚駭地望着這一幕、這一場爭奪戰、延續到了此刻、實在是太出人意料了、
誰都沒有料到、兩人竟會拼殺到這種地步、
其實就連江雲都沒想到、蠻氏痕青竟會爆發出這種刀術、他原本不過是想動用龍象弓的威力、將蠻氏痕青給徹底的震懾住、好讓其束手就擒、
卻沒想到、竟是將他最後的秘密、都給逼迫出來了、
能夠修鍊赤岩部落最頂尖的戰技、看來蠻氏痕青與那赤岩部落之間、也絕對是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
江雲幾乎能夠肯定、蠻氏痕青絕對背叛了部落、
而此刻的蠻氏痕青卻根本顧不得那麼多、他一心以為、江雲知道了他是風雷寨的人、想要趕盡殺絕、
他的心底、已經徹底的清楚、江雲恐怕有九成的可能、就是一年前從風雷寨逃出來的那位少年魂力高手、
轟、
刀芒瘋狂的劃下、似乎令空氣都為之顫慄起來、蠻氏痕青燃燒着體內所有的力量、無比狂暴的元力、以一種駭人的速度膨脹着、恐怖之極、
氣胎期強者的捨命一擊、絕對是蠻氏痕青的最強手段、
而此刻、殺意翻騰的龍象弓、也終於停止了力量的匯聚、
咻、
龍象弓猛地一顫、火紅的箭矢、直接是化為一道血色光束、悄然暴射而出、捲起一大片塵土、
血色光束瘋狂呼嘯、迎風暴漲、由起初的三寸光束、直接變成了近三丈長的實質光柱、彷彿是被鮮血澆築而成、猶如一道魔柱、
幾乎傾盡了江雲全力的一箭、在眾多驚駭的目光注視下、與那猙獰的刀芒直接對撞在了一起、
此刻、無論蠻氏痕青的刀術多麼高明、多麼的難以琢磨、他都只能與江雲硬碰硬、在絕對的力量碾壓之下、任何的技巧、都是無稽之談、
轟、
一圈巨大的漣漪、以兩者對撞之處為中心、瘋狂擴散開來、令方圓千米的大地都是顫了一顫、
幸好那戰台極為高聳、不然台下不知有多少觀戰之人、得受到元力波動的衝擊、
“死死死、”
蠻氏痕青猶如瘋魔一般、狂暴的元力源源不絕的爆發、試圖將那道血色光柱震散、
然而、無論如何竭力的抵擋、那血色光柱都是一往無前、猶如一道擎天柱、筆直地飆射而出、
蠻氏痕青驚駭之極、一種恐懼的寒意自心頭湧起、他很清楚、一旦自己的力量衰竭、那猶如血柱一般的箭矢、直接會將他轟成粉碎、
不遠處、江雲冷眼盯着這一幕、九道氣旋再次高度旋轉、血蓮花之內的黑霧水滴、也直接彌散開來、化為一道道精純的元力、瘋狂灌注在了龍象弓之上、
咻、
一瞬間、便又是一道火紅的箭矢凝聚而成、瘋狂而筆直地呼嘯而出、
蠻氏痕青的雙瞳、猛地緊縮、緊接着便感受到一股無法抵擋的巨力、直接疊加在了那血色光柱之上、
轟隆隆、
驚天動地的巨響、直接是蔓延了方圓六十餘里的狩獵場、
兩道箭矢的力量瘋狂匯聚、直接洞穿而過、朝那蠻氏痕青瘋狂地碾壓而去、
一剎那、蠻氏痕青的雙眸終於變得驚駭起來、有着濃濃的懼怕瀰漫而出、一種噬人心魄的死亡之感、徒然湧現、
“不、、、”
凄厲的咆哮、直接是滌盪開來、其中夾雜着濃濃的不甘、以及一種深深的懼意、
滿場寂靜、無數人影簇動、一個個震驚到了極點、臉色都是變得慘白、
“死吧、你這個叛徒、”
江雲目光冰冷、為了以絕後患、他必須藉此機會除掉蠻氏痕青、
血色光柱猶如雷霆一般、摧枯拉朽、直接是筆直地暴掠而過、輕易就貫穿了蠻氏痕青的身軀、射在了遠處一座巍峨大山之上、
轟然間、大山崩塌、直接是化為了齏粉、
整座狩獵場、都是徹底寂靜了下來、
目光所過之處、那蠻氏痕青被箭矢貫穿的地方、竟是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裂痕、所有關於蠻氏痕青的一切痕迹、都是抹除得乾乾淨淨、像是從未存在過一樣、
戰台之上、狂暴的元力波動、在此刻迅速的消散、江雲屹立在戰台的邊緣、一動不動、冷冷俯視着腳下寂靜的一切、
狂風肆虐、將他的衣袍吹動得獵獵作響、
片刻之後、場下的族人才開始面面相覷、逐漸從先前那巨大的震撼中醒悟過來、
他們望着那一道深深的裂痕、倒吸一口涼氣、蠻氏痕青、就這樣被斬殺了、
一名氣胎期的強者、就這樣死了、直接消失在了天地間、
不少人獃獃地望着一片狼藉的戰台、以及戰台上那消瘦的黑衣少年、一種眩暈的錯覺、直接呈現在了他們的腦海之中、
之前那蠻氏痕青爆發出的恐怖實力、讓不少人為之咂舌、那種捨我其誰的野心、竟就這樣、被一個十五歲的少年、給抹殺得乾乾淨淨、
那寧靜的黑衣少年、給予他們的除了震撼、就只剩下了無與倫比的悸動、
不少九翅衛的戰士、都直接愣住了、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特別是蠻氏痕青麾下的那一百名戰士、在清醒之後、個個都是蠢蠢欲動、顯得極為的不安、
首領死了、他們該如何是好、
此刻的柳然炎族老、似乎是察覺到了那些嘩然之聲、猛地站到台前、冰冷道:“蠻氏痕青乃是咎由自取、他私通敵人、死不足惜、”
“之前他施展的刀術、想必眼尖的人、都已經看出來了吧、”
柳然炎的低沉的嗓音之中、似乎有着冰冷的寒意瀰漫而出:“他的刀術、是赤岩部落的‘鬼神刀法’、只有核心人物才能修鍊、”
話音一落、九翅衛之中、像是炸開鍋一樣、議論紛紛、
只有數十名百夫長沉默不語、他們都經歷過不少戰爭、與那赤岩部落也廝殺過不少的次數、當蠻氏痕青施展出‘鬼神刀法’的時候、他們心底就都如明鏡一般了、
幸好、這名叛徒被江雲給抹殺了、不然、絕對是個心腹大患、
江雲聞言、也是微微點頭、
那赤岩部落將秘笈看得極重、即便是他斬殺了那麼多赤岩部落的人、卻都從未得到一部真正屬於他們的功法戰技、
不過那蠻氏痕青竟然是風雷寨的人、這一點、倒着實讓江雲吃了一驚、
看來、那風雷寨野心倒是不小、恐怕在雲岩山脈一百零八部落之中、都是安插了不少人手、
江雲心似明鏡一般、他很清楚、九翅衛之中、恐怕還有蠻氏痕青的心腹存在、並且應該就藏在那一百名戰士之中、他們或許造不成多大的威脅、但留着也肯定是個禍患、
不過這些事情、江雲倒是不太清楚、畢竟自從父親離開后、他就沒有留在九翅衛了、
至於清理一些害群之馬、這種事情、當然是交給北海冥澤比較好的了、
、、
轟隆隆、
雷鳴般的鼓聲響徹天地、場下所有族人都變得神情肅穆起來、一種虔誠之色、也是悄然浮現在了臉上、
戰台前方數百米、是一座拔地而起的高聳石座、高約百丈、通體漆黑、猶如魔血澆築、散發著隱晦而荒古的氣息、
那裏、就是大統領的寶座、
只要坐上去、接受族老的膜拜、並且焚香祭祖、便能一統九翅衛、
從此、所有九翅衛的戰士、都要聽其號令、不得違抗、
所有族人望着那無比威嚴的石座、都是屏住了呼吸、上次經歷這種場面、還是十幾年前的事了、
那一次、也是一名驚才絕艷的年輕人、一舉戰勝了所有的爭奪者、
那名年輕人、就是江雲的父親——江虛妄、
他憑空崛起、征戰四方、直接將原本頹勢俱現的九翅部落、給帶到了一種巔峰之態、
雲岩山脈不少勢力、都是聽到江虛妄兩個字、便聞風喪膽、直接是失去了抵抗的念頭、
而如今、這種令人眼紅的榮譽、卻又落到了江雲的身上、由他來延續父親的意志、
柳然炎族老站到了江雲身旁、居高臨下地俯視着腳下的九翅衛、低沉的聲音響徹每一個角落、
“雲岩山脈百族林立、你們都應該清楚、即便九翅部落是這座山脈的頂尖勢力、但依舊有可能被蠶食、不少勢力暗中對我們虎視眈眈、如果部落不復存在、那你們都將家破人亡、流雲失所、”
所有族人都是心頭一凜、在雲岩山脈從來都是征戰不休、幾乎每隔一段時間、都有弱小的部族覆滅、若是沒有一個強大的勢力庇護、想要單獨生存、恐怕是朝不保夕、
更何況他們都很清楚部落的歷史、早在千年之前、部落就曾經覆滅過一次、要不是先祖‘封千缺’力挽狂瀾、重新引領部落崛起、恐怕也就不會有他們的存在了、
一旁的江雲也連連點頭、他從心底都很佩服先祖‘封千缺’、不僅創出了‘九九歸一’這種逆天的功法、更是將部落從毀滅帶向了興旺、
不過、這一切的前提、都是擁有着絕對的實力、
只有擁有強大的實力、才能庇護住自己的家園、不至於淪為別人的獵物、
“九翅衛的存在、就是為了守護部落的安定、將覬覦我們的所有勢力、都驅逐得乾乾淨淨、”
“是、族老、”
戰台之下、雷鳴般的吼聲呼嘯而出、一時間、戰意高亢到了極點、
江雲則是靜靜望着這一幕、心頭也是對部落有了一種強烈的歸屬感、他突然明白、為什麼當初的父親要拚命征戰廝殺、甚至隻身踏入山脈深處、難道他就不怕死嗎、
此刻、江雲明白了、這一切、都是為了部落的安寧、也是為了保護他和芙妹兒能夠茁壯的成長、
“部落、是我的家園、也是父親拚命都要守護的地方、”
“無論是誰、想要毀滅我的家園、我都絕不許他活着、”
江雲心頭震動、這一刻他想到了父親、那個如高山般挺拔的男子、他目光堅毅、永遠都在心底激勵着自己、
此刻的柳然炎雙目一轉、直接落在了江雲的身上、道:“大統領爭奪戰已有了結果、我代表族老殿宣佈、從今以後、江雲將是新任大統領、”
無數道羨慕以及崇敬的目光、都紛紛投向了江雲、僅僅十五歲、竟能夠成為九翅衛一千兩百名戰士的大統領、這在部落歷史上、都是絕無僅有的事情、
“登上大統領之位吧、從此、九翅衛就聽你的號令了、”
柳然炎微笑着、單手遙遙指向那座高聳的漆黑寶座、有些欣慰的看着江雲、
高聳的漆黑寶座、直插雲霄、即便是遙遙相望、都令人感到一種震撼、
無數人影簇動、紛紛將視線落在了那黑衣少年的身上、顯然、此刻的江雲、已經成為了整個九翅部落、最為矚目的存在、
在無數灼熱的目光之下、江雲也是盯着那高達百丈的寶座、那裏有着恢弘的氣勢散發出來、隱隱給人一種荒涼的錯覺、
那是一種孤獨的味道、
此刻的江雲、神情漠然、並沒有多少喜悅、只剩下一種無與倫比的落寞、
他的雙目一陣失神、彷彿看到了父親那挺拔的身影、就站在高聳的石座之上、冷冷俯視着腳下的一切、像是睥睨天下的戰神、
“父親、你看到了嗎、”
“我長大了、也終於變成了像你一樣的存在、、”
江雲在心中吶喊着、他多麼的渴望、父親能夠親眼看到這一幕、看到曾經弱不禁風的自己、成長到了足以令他驕傲的地步、
他的眼眸中、有着戰意沸騰、
“父親、我會為部落征戰、一直等你回來、”
、、
冷風拂面、江雲身形一動、便是直接出現在了寶座的階梯下、旋即在無數道驚愕的目光中、緩緩邁步、
江雲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充滿了敬畏與虔誠、
他很清楚、踏上這座階梯之後、便意味着什麼、
從此、他的肩上、便擔負著整個部落的安危、以及父親對他的所有期望、
他緩緩地回頭眺望、角落之中、芙妹兒正一臉崇拜地望着他、彷彿那不是她的哥哥、而是一名頂天立地的英雄、
北曰糅的雙眸之中、也綻放着一種欣喜與激動、那種眼神、竟是被一種奇異的光芒所充斥着、讓人浮想聯翩、
江雲嘴角掀起了一抹溫和的笑容、接着繼續向上邁去、
一種無形的威壓、逐漸瀰漫而來、恢弘磅礴、讓江雲的元魂都有着一絲觸動、
這奇怪的威壓、無處不在、是一種極其隱晦的波動、與聖地之中的那種神秘波動、竟是如出一轍、
“看來、這寶座與那聖地、都是有着一種緊密的聯繫、”
江雲眉頭一挑、隱隱察覺到、九翅部落或許存在着不少的秘密、這種秘密甚至能夠延伸到極為久遠的年代、
至少、他能猜測到、九翅部落在曾經的歷史上、也絕對有過一種極為強盛的時代、只是後來發生了一件驚天大事、令整個部落徹底的衰弱了下來、
“先踏上去再說吧、”
江雲漆黑的雙眸之中、有些一種光芒流轉、他不再猶豫、直接是衝破了那種威壓、徑直向上攀登而去、
轟、
就在江雲踏在最後一道階梯時、一種猶如雷鳴般的吼嘯響徹起來、恐怖的威壓、猶如實質般排山倒海砸了過來、
江雲心頭感到一種悸動、身體在此刻也變得重如山嶽、
突然、
天地間極為磅礴的元氣、竟在此刻轟然瀰漫而來、彷彿這寶座就是一個漩渦、瘋狂吸納着周遭的天地元氣、江雲猛地坐了上去、便感覺體內的元力都是瘋狂暴漲起來、
九大氣旋極速旋轉、不由自主地承受着巨大的壓力、他的體表、更是汗出如漿、一百零八條血脈、都是瀰漫著一種撕裂般的劇痛、
“怎麼回事、”
江雲咬緊牙關、身形顫抖、一絲輕微的舉動、都顯得無比的沉重、
而高聳的寶座之下、無數族人都跪伏了下去、似乎都沒有察覺到江雲的異樣、
“恭迎大統領、”
排山倒海般的呼嘯聲、響徹天地、就連那柳然炎族老、都是直接膜拜了起來、
“九翅衛、乃是部落根基、而大統領則是身先士卒、為部落奪取生機、攘除外敵、九死一生、”
“大統領、當受族老殿一拜、”
話音落下、柳然炎竟是焚燃了一隻高香、率領所有族人、祭祖銘志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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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江雲、則是搖搖欲墜、他的皮膚表層竟隱隱有着一絲鮮血滲出、恐怖的威壓不斷將其包裹、就連體內的九大氣旋、都被瘋狂壓縮着、
彷彿這漆黑寶座、就是一個陣眼、一旦有陌生人踏上來、便會瘋狂吸納天地元氣、釋放出一種狂暴的壓力、
江雲很快冷靜下來、這種壓力雖說極其的難以承受、但只要扛下去、便能對體魄造成一種明顯的提升、
很顯然、在他之前的那些大統領、也都是承受過這種洗禮、
這也是為什麼大統領之位格外超然的一個原因了、只有絕對的強者、才能在觸不及防之下、扛住這種恐怖的壓力、
江雲雙眸冰冷、漆黑的瞳孔並沒有絲毫的懼意、他並沒有做出任何的抵抗、只是平靜地忍受着、
噗、、
一道濃稠的血痕、直接是從他的背部湧現出來、順着衣襟緩緩流淌而下、很快便落在了腳下的漆黑石台之上、
僅僅一瞬間、那道血痕便滲入石台之中、消失不見了、
此刻的江雲、丹田內的九大氣旋、都被壓縮到了極限、其中浩瀚的元力都是盡數化為了液態、一種渾厚的氣息、也是悄然噴湧出來、
“這是、氣旋中期、”
江雲一愣、一種不可思議的情緒、猛地蔓延而出、
他沒想到、這寶座對實力的提升、竟是如此的明顯而快速、
但很顯然、這種提升、恐怕也僅僅只有一次、也就是新任大統領第一次踏上來時、才會爆發出這種威壓、
之前那道鮮血湧入石台、也算是認同了江雲的氣息、
從此以後、江雲踏上寶座、就再也不會受到如此恐怖的威壓了、
“呼、、”江雲長吐一口氣、有些哭笑不得、“沒想到、竟然這麼快就突破了、”
氣旋中期、相比之前剛剛凝聚氣旋、元力的凝實度會有一種質的遷躍、
接下來江雲要做的、就是慢慢積累、將氣旋中液態的元力逐漸壯大、恢復到一種巔峰狀態、境界才會慢慢穩固下來、
與此同時、寶座之下的祭祖儀式、也總算是結束了、
江雲則是緩緩站立起來、抬頭略微掃視、整座狩獵場的一草一木、都是盡收眼底、
“接下來、就是九翅衛重振聲威的時候了、”江雲喃喃自語、眼底也是掠過一道鋒芒、
漆黑的寶座、高聳在狩獵場的核心之處、彷彿君臨天下一般、有着超然的味道、
江雲抬頭望着遠空、雲霞掠過、殘陽如血、
他的雙眸中、有着一種少年人罕有的深邃、俊俏的側臉、在夕陽的餘輝中、顯得格外的寂寞、
十五歲的少年、在這個殘酷的世界裏、卻只能努力的掙扎、與命運抗爭着、
他的肩上、背負了太多太多、他稱之為羈絆的東西、
祭祖儀式結束后、寂靜的狩獵場上、突然變得喧嘩起來、無數的族人都是紛紛退下、回到了部落之中、
江雲也走下了台階、準備回到族老殿、去處理一些善後的事情、
至於九翅衛的戰士、則暫時交給了北海冥澤去打理、因為、此刻的江雲還有一件事情沒有完成、
、、
深夜、月明星稀、崇山峻岭之間、卻是瘴氣瀰漫、一片朦朧、
嗖嗖嗖、
一條黑影、在叢林間穿梭着、劃過一道道氣浪、彷彿幽靈一般、
江雲渾身一襲夜行衣、將氣息收斂到極限、最終停留在一座恢弘的城池之外、
此刻的猩紅城、依舊有些零星的燈火、不過街道上的人影卻少了很多、
江雲身形矯健、在各種建築的陰影之間、飛速穿梭着、很快就將腳步停留在了一座荒蕪的橋下、
一名神情冷漠的少年、在陰暗的橋洞下徘徊着、雙眸之中、隱隱有些焦急之色、
他的手中、緊緊握着一把三寸利刃、渾身上下也是破爛不堪、手臂上都有幾道鋒利的傷痕、上面的鮮血才剛剛凝固、
“沒想到、風雷寨的人、竟然這麼快就找到了我的行蹤、”少年的臉色蒼白、依舊是心有餘悸、
“幸好、有父親的寶物、不然剛才就沒命了、”
少年大口喘息着、連忙服下一枚聚元丹、竭力恢復着體力、
“不知道、那位前輩會不會遵守約定、”少年喃喃自語、心底也是有些忐忑起來、
他根本就不太清楚、那位神秘前輩、究竟是何種脾性、
之前那十一株伏空草、也算得上是等價交換了、畢竟江雲也給了他十瓶聚元丹、說起來、讓江雲欠他一個人情、其實是有些過分的、
說不準、那前輩忘了他的事情也不一定、
嗖、
忽然、一道人影落下、渾身籠罩在黑色斗篷之中、讓原本有些躊躇的少年、面色都是一驚、
“前輩、你來了、”
少年似乎有些喜出望外、看着江雲如約而至、心裏一顆忐忑的石頭、也算是落下了、
“嗯、不過是履行承諾罷了、”江雲微微點頭、隱藏在斗篷之下的面容、也是一臉的淡漠、
要不是伏空草對他來說至關重要、他也不會輕易許下承諾、
雖說江雲已經付出了足夠的代價、但承諾過的事情、他也是絕不會反悔的、即便是眼前的少年、對於如今的他來說、根本就不堪一擊、但他也絕不想恃強凌弱、
因為江雲一直都記得、父親曾經是如何教導自己的、
“永遠不要輕易許諾、因為諾言太重、”
“違背諾言、便是違背本心、對於修行、極為的不利、”
一想起父親那嚴厲的話語、江雲體內的血液、就會莫名的沸騰起來、
“走吧、去殺你要殺的人、”江雲冷冷道、直接扭頭看向那少年、
少年一愣、獃獃的看了江雲一眼、旋即道:“前輩、我的仇人、是風雷寨之人、想必你也是有所耳聞吧、”
“風雷寨、”
江雲雙眸中寒芒一閃、對於風雷寨、他可是再熟悉不過了、就連風雷寨的寨主雷徳倪、他都曾與之交過手、
先前被他斬殺的蠻氏痕青、其真實的身份、估計都是風雷寨的核心人物、
“你要殺的、是風雷寨的人、”
江雲有些詫異、他實在不明白、眼前這看似普普通通的少年、究竟能和那凶名遠播的風雷寨、扯上什麼關係、
“風雷寨滅了我們部落、只有我一人躲過一劫、”少年竭力壓抑着心中的恨意、雙眸中彷彿燃燒着火焰、
江雲沒有說話、安靜的聽着少年訴說著、
“我的父親、曾是前任寨主風雲墨桓的二弟子、隨着風雲墨桓被害、他也被雷徳倪殺掉了、”少年顫抖着說道、神情極其的痛苦、
而此刻的江雲、心底卻掀起了驚天駭浪、
風雲墨桓的二弟子、
江雲很清楚、風雲墨桓的大弟子就是那雷徳倪、也是被其寄予最多期望的人、不過可惜、他卻是一個心術不正、欺師滅祖之人、將風雲墨桓害得家破人亡、
說起來、江雲也算是風雲墨桓的徒弟了、要不是最後風雲墨桓想要害他、他都會帶着風雲墨桓一起逃走、想盡辦法幫他療傷的、
畢竟是風雲墨桓帶領他踏上了魂力修鍊之路、沒有風雲墨桓、他當初的命運、就和那三千名被殺死的奴隸一模一樣、
自從吞噬煉化了風雲墨桓的魂魄之後、後者的很多記憶、都被江雲獲取了、其中甚至包含着不少魂術修鍊秘笈、
就連風雲墨桓獲得魂力修鍊傳承的那座遠古遺迹地址、都被江雲記得一清二楚、
不過、有更多的記憶、都是在當初兩者相鬥的過程中、直接損毀了、
江雲很清楚、要想進入那座遠古遺迹、就需要得到將其開啟的鑰匙、而關於這鑰匙下落的記憶、卻是由於損壞、而變得極其的模糊、
“既然你父親都被雷徳倪給殺了、那為什麼、他還要滅掉你們一族、”
江雲的心裏、隱隱有着一絲怒意蔓延着、若是有機會、他一定會親手殺了雷徳倪、
不過江雲也明白、他如今的實力、恐怕還不是雷徳倪的對手、
當初風雲墨桓渡過了三次雷劫、都不是照樣被雷徳倪給害了、
江雲不過是渡過一次雷劫、雖說踏入了陽魂境、但唯一修鍊的魂術、都只有‘魂力滅絕術’、
須知、‘魂力滅絕術’共有九重、江雲只修鍊到了第三重、並且一直都沒有得到傳說中的引魂草、
沒有引魂草、就無法穩固魂印、
因此、江雲的魂力、一直都處於一個瓶頸狀態、根本無法提升分毫、
而那雷徳倪、則是將‘滅魂印’都修鍊成功了、而‘滅魂印’卻是‘魂力滅絕術’修鍊大成之後的結果、
一年之前、要不是蒼芒不含力戰雷徳倪、抵擋住了雷徳倪的絕大部分攻擊、不然以江雲當初的實力、恐怕連一個瞬間都抵擋不了、就直接魂飛魄散了、
此刻的少年、看着江雲的神情、竟是有些猶豫起來、但一想起江雲是一個極重諾言的人、他心底也就鬆了口氣、
“想必、這位前輩並非是心術不正之人、應該能夠託付、”
僅僅一瞬間、就有千萬思緒徘徊在少年的心中、過了片刻、他才是猛地一咬牙、低聲道:“雷徳倪之所以要滅掉我們一族、是因為我父親在臨終前、交給了我一樣東西、“
話音一落、江雲心底也是掀起了一絲波瀾、
少年的話語、讓江雲一怔、
江雲很清楚、那件東西一定非同小可、或許就是風雲墨桓的遺物、
也只有風雲墨桓的遺物、才能讓雷徳倪如此的不顧一切、殺了那麼多無辜的人、
“一年來、我一直東躲西藏、以為風雷寨根本就查不到我的存在、”少年苦笑起來、雙眸之中、也是逐漸湧現出一抹掙扎、
“真是沒想到、他們竟一直都陰魂不散、甚至派人駐守在獸牙部落、一直搜尋着他們想要的東西、”
“你是獸牙部落的人、”
聞言、江雲眉頭一皺、對眼前的少年也是產生了一絲好奇、
獸牙部落、曾經就是九翅部落的附屬勢力、江雲自然也是有所耳聞、甚至在獸牙部落被滅之後、還有一些落敗而逃的戰士、都是加入了九翅衛、
當然、這些都是江雲在不久前才知道的、
其實一般的頂尖勢力、都有不少的附庸、
像猩紅城、乃是雲岩山脈一百零八部落真正意義上的統治者、明面上、所有的部落都不敢與之為敵、
但隨着百族征戰、混亂不休、猩紅城的威嚴也是一落千丈、暗中有不少部落都逐漸脫雲了猩紅城的掌控、
雖說如此、但卻沒人敢與之為敵、
因為與猩紅城為敵、就相當於在與整個龍淵王朝作對、
“前輩也知道我們部落、”少年一愣、直接是看向了江雲、
聞言、江雲連連點頭、看向那少年、“看你的樣子、也是受傷不輕、先暫時隨我走吧、”
說著、江雲便帶着少年潛出了猩紅城、直奔九翅部落、
至於那些該殺的人、他在心底已經有了打算、
、、
很快、兩人就出了猩紅城、在一片陰森的叢林間極速馳騁、
“前輩、我們去哪、”少年小心翼翼地問道、臉色蒼白、顯得極其的虛弱、
“九翅部落、”江雲頓住腳步、緩緩說道、
“在那裏、或許還有你倖存的族人、”
話音一落、少年瞳孔都是凝住了、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江雲、驚詫道:“前輩難道是、九翅部落的人、”
“不錯、”
江雲毫不避諱、事到如今、他根本就無需再保留什麼秘密、
看着少年那驚訝的面容、江雲也是搖了搖頭、接着準備繼續趕路、
咻、
而就在此刻、身後的叢林之中、有數道黑芒暴掠而出、直接是將兩人圍了起來、甚至有一道凜冽的寒光、竟是對着那少年轟然刺去、
這道攻擊來的極為迅猛、少年根本就來不及反應、只見到寒芒在他瞳孔之中極速放大、根本避無可避、
轟、
就在寒光瘋狂掠下的瞬間、江雲身形一閃、直接欺身而至、一拳砸出、以一種極度刁鑽的角度、轟然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