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看她沒有受傷,他才略鬆了口氣,放低了聲音:“你產生幻覺了,試着閉眼睛屏住呼吸。”
凌蒼蒼這才注意到四周有些隱約又怪異的香氣,混雜在密林的氣味中,她忙依言閉了閉眼睛,又屏住了呼吸。
幾秒鐘后,她又睜開眼睛,這才發現四周的景象有了些改變,原本茂密卻平整的地面,變成了一個凹陷的低洼,她和蕭煥正站在這個窪地里,周圍的樹木和地勢都要高出來一截。
蕭煥看她清醒過來,點了下頭說:“剛才我一直在你身後試圖喚醒你,但你一步步走了進來。”
這個窪地的地理劣勢顯而易見,站在這裏簡直像是被困在籠子裏一樣,除了她背後這株大樹可以勉強避開某個方向的攻擊,任何屏障都沒有。
凌蒼蒼愣了下,看着他說:“剛才那支箭是你打偏的?”
雖然她自己就是以體術第一的成績從警校畢業的,但用匕首打落鋼箭這種傳說中的技能,她還真的從來沒見過。
蕭煥沒回答,說話間側面和前方又射過來幾支鋼箭,他揮動手中的匕首,流麗的青光中,那幾支箭就像方才那支一樣,被匕首打偏後,射入他們腳下的土地中。
保持着警戒的姿勢,蕭煥微提高了聲音開口:“我們前來尋求幫助,並無惡意。”
四周沉默了許久,而後樹木后就緩慢出現了幾個人影,可以看出他們幾乎全是青年男性,穿着樣式有點復古的黑色緊身衣,手中無一例外地拿着鋼製的強弓。
凌蒼蒼下意識地想按下按鈕發送求救信號,卻被蕭煥按住了手臂。
不知道他有什麼意圖,凌蒼蒼只能眼角抽筋着和他交換了一個眼神,將手放了下來。
這時密林后也終於走出來一個身影,他明顯比其他人都更年長一些,服飾也略有不同,在黑色的緊身衣外,還穿着一個類似於外套的灰色上衣。
他看着蕭煥,臉上的神情還是非常冷漠嚴肅:“我們並不承認政府,一切法律對我們來說都是虛設,即使如此,你們還要同我們打交道?”
他的語言措辭帶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古意,口音也和標準發音略有不同,但卻能聽懂,蕭煥點了下頭:“我們帶着誠意前來。”
那個穿着灰色上衣的男人抬了抬手,周圍的黑衣人都放下了手中的強弓,凌蒼蒼這才暗暗鬆了口氣。
其實剛才她也能感覺到對方並沒有殺意,進行的攻擊也帶着驅逐和警告的意味,並不是為了致命。
聯邦內散落的原住民們雖然不承認政府,也拒絕融入現代社會,對外來者更是保持着警惕和距離,但絕大部分也確實不會輕易殺人,更何況是執法人員。
不公然挑釁政府,才能獲得這種微妙的平衡,得以生活在自己的領地內,這道理所有人都懂。
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們,那個穿着灰色上衣的人又開口說:“這裏最近有偷獵者光顧,所以我們提高了警戒,如有冒犯,還請見諒。”
說完他就走上前來,伸出一隻手自我介紹:“鄙人唐願。”
蕭煥也自然地伸出了手,和他輕輕握手,卻並沒有直接說出自己的大名,而是說:“白遲帆,幸會。”
接着凌蒼蒼也和唐願握了手,自我介紹:“首付特區二級警探,凌蒼蒼。”
唐願雖然看起來像是遠離塵世,倒還對外界有些熟悉的樣子,看着凌蒼蒼挑了下唇:“首付特區的警探為何造訪青川?”
凌蒼蒼只能說:“執行秘密任務。”
唐願倒是看出來他們兩個人中,雖然凌蒼蒼聲稱自己是警探,但蕭煥說話更管用些,於是又看了下蕭煥。
蕭煥倒是坦然,微微笑了下就說:“我身體裏有種奇怪的寄生蟲,按照線索想必和貴地的居民有關,所以前來調查。”
唐願也毫不含糊地點頭:“你眉心下一指有黑氣,應當是中了噬心蠱。”
原來那種詭異的玩意兒還有個名字,凌蒼蒼知道這次自己算是猜對了,並且還真找到了行家。
只是這群原住民真的會對他們友好到底,還是中途發現不對就會殺人滅口什麼的,現在凌蒼蒼真拿不準。
但她也不能公然提出來反對蕭煥,萬一惹怒了這些原住民,就地將他們如此這般就完了。
看出了她的戒備,唐願就笑了起來:“別緊張,小警探,我們不是亞馬遜的食人部落。”
他連南美洲亞馬遜流域的原始食人部落都知道,看來還真不是個徹底的野蠻人,凌蒼蒼只能抽了抽唇角,不再說話。
唐願也不再說更多廢話,對他們說:“如果白先生真的身中噬心蠱,那的確是我們的疏忽,請隨我來吧。”
他說著,就指了指凌蒼蒼和蕭煥的手腕,再指了指他們的腰間:“二位的武器可以保留,通訊器材就請在這裏解除一下。”
凌蒼蒼沒想到他連戰鬥服腰間的緊急聯絡裝置也知道,自己剛才如果貿然發送了求援信號,恐怕這會兒這些人就不會站在這裏跟他們說話了。
只能將終端器和聯絡裝置都接下來給唐願,凌蒼蒼還不放心:“這些東西怎麼辦?就扔在這裏?還能拿回來不能?終端器很貴的啊,設備也不便宜。”
唐願倒是笑了起來:“沒事,我讓人送到你們的飛行器那邊。”說著就將收繳來的東西遞給身旁一個黑衣的青年,“唐三,你把這些東西送到兩位客人的飛行器旁邊,妥善放好。”
那個臉頰比其他人都要更圓一些的青年答應下來,拿了東西一閃身就消失在了密林中,身形非常利落瀟洒。
身為一個現代人,凌蒼蒼恐怕還是生平第一次離開自己的終端器,頓時略微有些焦躁,反觀蕭煥,倒顯得鎮定得很,還對她微微笑了笑。
唐願給了凌蒼蒼一個香囊,帶上后她略微暈漲的腦袋就好多了,也沒有出現剛才那種幻覺。
至於蕭煥為什麼能抵抗那種迷煙,唐願自有說法:“他身體中有噬心蠱的毒素,很多迷藥□□對他都無用。”
無論如何,在破除了幻覺,又有唐願在前面帶路的情況下,山谷前好走了許多,可以辨認出一條很狹窄的小路,路上還鋪着一些踏足的石板。
一邊趕路,凌蒼蒼一邊對蕭煥說:“你不要再擋在我前面了,我是警察,職責就是保護公民,我不能容忍危機情況下被擋在後面,那是我職業生涯的污點。”她說著小聲加了句,“就算你身份特殊,也首先是個公民。”
蕭煥看着她笑了笑:“可你是我的妻子,保護你也是我的責任。”
凌蒼蒼結結實實給噎了一下,斜視了他一眼說:“你這是性別歧視,女性並不是天生需要男性保護的!”
蕭煥不想跟她爭論這種敏感話題,笑笑低聲說:“是的,所以我們可以互相保護。”
凌蒼蒼覺得這樣聽起來似乎很公平,但卻又不知道哪裏透着點詭異。
從剛才她突然看不到蕭煥的時候,她就意識到了危機,並且開始崩潰:特喵的,她為什麼要答應讓蕭煥跟自己過來,野外調查本來就是大風險,她竟然腦抽到一個人跟皇帝出來。
講真的……保護聯邦皇帝的重任,適合跟幾十個皇家侍衛和鋪天蓋地全副武裝的特警分擔,不適合壓在她一個小小的警探頭上,她都快喘不過氣來了。
蕭煥看到她繃著一張臉,分明是嚴肅緊張過頭了,就笑笑,十分順手地摸了摸她的頭:“放心,我有打算。”
凌蒼蒼強撐着成熟女性的矜持,沒有當場翻一個白眼給他看。
這裏距離山谷已經相當近了,他們也不過在密林中穿梭了不到一公里,就看到了狹窄的入口。
這裏地勢險峻,走進了看,兩道山崖就像兩把利刃一樣直插入天空,粗糲的岩石和石縫中頑強生存的植物猶如犬牙交錯,構成了不同於城市中高樓大廈的獨特景觀。
這條小路的盡頭就是一塊聳立的石壁,就像一個衛士般守衛在山谷口,唐願走過去在石壁上摳動了一個機關,門后才隱隱傳來齒輪轉動的聲音,然後高大的石壁向一側緩緩移動,露出一條鋪着方正岩石的小路。
他們一起走進去,轉過山谷口狹隘的通道,才看到了山谷內的世界。
就算盡量維持着臉上冷靜的神情,凌蒼蒼也無法掩飾內心的震撼,她本以為這裏應該藏着一個比較落後的村落,卻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幅情景。
這是一個橢圓形的山谷,面積絕對不小,極目望去隔着雲霧竟然看不到遠處,最吸引目光的,不是地面上阡陌縱橫的梯田和竹林湖泊,而是山壁上層疊的懸空建築,以原木為基礎,開鑿岩石而建,古典的青色飛檐和朱紅的廊柱形成了極美的視覺衝擊。
山壁上薄霧繚繞,一眼看去,就像古典壁畫中繪製的飛天樓宇。
並不意外她的驚訝,唐願在旁說:“歡迎來到唐門。”
蕭煥倒是打量着面前瑰麗又獨特的景觀,勾了唇微笑:“果然名不虛傳。”
聯繫他到了這裏后的一系列表現,凌蒼蒼總算確定了他早就有所準備:什麼讓她調查,什麼同意她的觀點,什麼和她一起過來做個簡單調查,都是幌子。
他早就查得不能再清楚了吧?連什麼她聽都沒聽過的“唐門”都有所了解,才這麼鎮定自若,一路遊刃有餘一樣帶着她被“抓”進來。
凌蒼蒼轉頭幽幽地看了蕭煥一眼,那目光里的譴責和控訴都要溢出來了。
蕭煥還是微笑着,抬起一隻手摸了摸她的頭,聲音柔和:“乖。”
乖是什麼鬼……凌蒼蒼忍住吐槽的衝動,暗暗在心裏對他比了個中指。
他們走進了山谷后,看到的人就多了起來,他們大都穿着式樣古樸的衣服,笑容也很和善,目光中沒有對外來者的排斥,倒是有很多好奇和驚訝。
唐願轉頭摸了摸下巴看看他們說:“你們的衣服太工業,我先給你們安排個住處換一身吧,行動也方便。”
凌蒼蒼可沒想到他們竟然還要住下來的,連忙說:“我們今天不能走嗎?”
唐願還是樂呵呵笑着:“倒是可以,不過你丈夫身上的蠱要弄清楚,只怕一日不夠,你們還要走?”
凌蒼蒼此行的最大目的,當然是蕭煥身上那個什麼詭異的“蠱”,對她來說,調查真兇反倒在其次。
她到這裏后,也發現這裏的人言行舉止相當懶散,和都市中的高效率截然不同,按照他們這種慢悠悠的節奏,無論辦什麼事都得用不少時間。
但入鄉隨俗的道理她還是懂的,也只能耐着性子說:“那就麻煩唐先生了。”
唐願哈哈一笑,帶他們繞過一片竹林,走到了一處依着小河而建的屋子旁,那屋子是用竹子建起來的,旁邊還有一個大水車和一個晾衣桿。
屋子前有幾個正在手工勞作的女人,看到他們過來,她們都不約而同地抬起頭來,等看到凌蒼蒼和蕭煥,頓時眼睛都亮了起來,其中一個最年長的說:“哎喲,唐大你從哪裏拐來這麼一對兒小情人,長得都這麼標緻。”
凌蒼蒼在旁抽了下嘴角,覺得這個“拐”字用得很合適。
唐願笑了下:“這是兩位客人,諸位嫂子幫他們換一身衣服吧,我好帶他們去見門主。”
那個年長的女人笑着說:“織造坊里最不缺的就是衣服,我得好好給他們找幾件。”
然後凌蒼蒼就嘩啦一下被圍了起來,那幾個女人拉胳膊的拉胳膊,捏腰的捏腰,簡直要全身上下都給她摸上一遍,瞬間讓她出了一頭汗。
反倒蕭煥那裏,就只有那個年長的女人點頭對他說:“這位先生,隨我來吧,對衣服顏色可有要求?”
凌蒼蒼從沒想過自己竟然會被一群女人非禮,被拽着走的時候還求救般看了下蕭煥,蕭煥卻只微微對她笑了笑,做了個“忍耐”的口型。
接下來換衣服的過程,對凌蒼蒼來說簡直是噩夢,那幾個很熱心自來熟的女人,不但毫不見外地七手八腳幫她把戰鬥服扒下來,還提議說要給她找個粉裙子。
自從十歲后就對所有粉色系敬而遠之的凌蒼蒼連忙拚死反抗,表示自己穿樸素普通一點就好,不用那麼麻煩。
最後她總算得到一身白色的裙子,但她顧得了衣服卻顧不了頭髮,那幾個巧手的姐姐們順手就給她做了個髮型。
等終於從姐姐們的魔抓中解脫,凌蒼蒼驚魂未定地出來,就看到蕭煥已經換好了衣服在門外等她。
相較於她那邊的兵荒馬亂,蕭煥顯然就閑適愜意多了,一身白色及地的衣服,束了腰綁了腿,外面還罩着一件袖子寬大又飄逸的長外套。
凌蒼蒼學過歷史,知道這應該是中國古代男人的穿着,不得不說德祐帝陛下就是自帶優雅禁慾的氣質,這套衣服套在他身上簡直和他公開露面時常穿的那種白色禮服一樣合適。
他的髮型就簡單多了,他本來就是束着的長發,現在也沒變,就是在發尾又加了一條白色的帶子。
看她也穿了一身白色的衣服出來,蕭煥似乎挺滿意的,還忍不住笑了:“蒼蒼,這個髮型還是挺適合你的,以後你可以多用一下。”
屋裏頭沒鏡子,凌蒼蒼到現在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被換了個什麼髮型,聽他說就連忙去找了個水缸照了下。
照完她嘴角就又忍不住抽了抽,為了顯得幹練,她平時的髮型是無劉海的黑色直長發,長度剛到肩膀,看起來很有幾分凜冽的氣勢,不能更職業化。
但現在她的頭髮被分開在頭頂兩邊分別扎了一個小包,那幾個姐姐還用淺藍色的絲帶給她固定,並且系了個蝴蝶結。
這造型別說職業女性了,她簡直可以去漫展啊什麼的裝蘿莉,一定會有一堆堆的宅男過來求合影求抱抱。
看她不自覺鼓起了臉頰,蕭煥還很喪心病狂地抬手過來捏了捏,語氣溫柔帶笑:“蒼蒼,別擔心,很可愛的。”
凌蒼蒼在心裏默默坐實了他“蘿莉控”的罪名,決定就這麼濃墨重彩地記一筆皇帝陛下不為人知的黑暗一面。
總算換好了衣服,等在一邊的唐願也很滿意一樣,上下打量了他們一圈,就點頭說:“走吧,趁現在門主在議事堂,我帶你們過去見他老人家。”
他說的那個什麼門主,凌蒼蒼已經主動理解成類似於部落酋長一樣的存在,想到要去見這幫人的首領,她就抬頭看了看蕭煥。
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蕭煥對唐願微笑着點了下頭:“有勞了。”
換了衣服后他們走在山谷里看上去就不再那麼格格不入了,但略顯陌生的面孔還是引來了一些關注。
唐願說的議事堂處在山谷地勢的最高點,遠遠看過去,就能看到氣勢不凡的開闊長台階和莊嚴的主體建築。
議事堂門口也有幾個身穿着黑色服飾的守衛,唐願向他們通報了后,才得以帶她跟蕭煥進去。
古典建築的採光通常都不是很好,這裏也不例外,走進去時就能感覺到視野暗了許多,而後就是撲面而來的涼意。
凌蒼蒼不動聲色地繃緊了身體,迅速適應光線,並且有意無意地走在蕭煥身前一點的位置。
裏面的空間倒是很寬敞,沒有幾件傢具,正對着門口的屋子最深處修着一個平台,上面擺了一張寬大的椅子,一個穿着黑色袍子的年長者正居高臨下地看着他們。
凌蒼蒼看了這種陣勢,就知道在這裏“議事”的時候,絕對不會是什麼平等民主的氛圍。
那個年長者銳利的目光落到她的臉上,就像能看透人心一樣,緩慢開口說:“這位小姐,你似乎對我們有諸多偏見。”
他的官方通用語說的比唐願還要更好一些,發音標準,措辭也更現代化。
凌蒼蒼不打算遮掩,也直視着他的眼睛說:“我想身為一個聯邦公民,對疑似□□的統治方式有偏見,也屬於正常反應。”
那個年長者又盯了她一陣,發現她目光堅定,並無退縮之意,才又開口問:“那麼民主自由的偉大聯邦,為何又需要舊制度下的□□象徵?為何會有皇帝?”
凌蒼蒼有很多話可以用來反駁他,比如皇帝的設立是基於聯邦成立初期民眾的持續悲觀情緒,那時候的民眾亟需一個精神上的領導者和全民的英雄,當時的軍方和議會共同決定要推舉一位皇帝。
聯邦的初代皇帝不僅沒有任何暴行,還是一個極富人格魅力的領袖,而歷代皇帝也從未進行過□□統治,只是作為精神領袖存在。
但無論她如何解釋,世襲制的皇帝也確實帶有舊時代的痕迹。
最終她挑了挑唇角說:“哪怕是不完全的民主,也強過不加掩飾的強權。”
那個年長者呵呵笑了起來:“我是唐兆,歡迎來到唐門。”
他說著,抬了抬手示意唐願和身旁的人退下。
等別的人都走了出去,這裏只剩下他們三個之後,他才對蕭煥頷首:“聯邦的皇帝陛下駕臨,唐門真是蓬蓽生輝。”
看他竟然知道蕭煥的身份,凌蒼蒼下意識地想要傾身擋在蕭煥前面,蕭煥卻先一步按住她的肩膀,對唐兆笑了笑:“我們拜訪貴地,也是迫不得已,希望門主海涵。”
唐願似乎對他的態度很滿意,又笑了一聲:“身中噬心蠱卻還存活着的人,目前僅有皇帝陛下一個人,所以好猜得很。”
他說著,看凌蒼蒼緊繃的神情,就抬手揮了下說:“這位女警探請不要緊張,唐門世世代代生活在這裏,是為了避世,並不是為了找麻煩。皇帝陛下身上的蠱出自唐門,但下毒的人可不是我們。”
蕭煥也勾了唇笑:“如果涉嫌參與謀殺聯邦皇帝,那麼《原住民保護法》就不再適用於這裏,門主看來是很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