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雙面人生（一）
許多走了，是懷着一顆複雜心情走的。而柏羿文終於給姨母買了一套大房子，他自己依舊住在許多原先住的房子裏。此時的他，每演出一場，最少的收入也有500元錢。夜總會裏每天至少有兩名黑道大哥來捧他的場，他們之間的交情，當然是打出來的。
燕京樓地上兩層，是酒店，也是k歌房，地下才是它的夜總會演藝大廳。此刻在二樓的一個包房裏，一張圓桌坐着六個人，五個成年人，一個十五歲的少年。老闆徐哥站在桌子旁邊，不斷地給六個人面前的茶杯里續上水，那恭敬的神情，讓人一看就知道，坐着的六個人，一定都不是普通的客人。
的確，桌上坐着的六個人中，五個成年人他一個也惹不起，這些人都是這個城市裏黑道中的老大。而這五個黑道中的老大，又都對那個坐在上首位置的少年畢恭畢敬，他也只有給六人端茶倒水的份了。
三十八歲的嚴夢華是兄弟盟的老大，也是情義幫的後台，沒有他的支持，即便是李子強如何兇狠，也沒辦法在幫派林立的省會城市中，佔有一席之地。他能夠坐在這張桌子上，完全是拜李子強所賜。五年前的一個夜晚，李子強約他來燕京樓夜總會聽歌，當他第一次看到美麗的許多演奏小提琴獨奏之後，便萌生了想把這位漂亮的女孩佔為己有的衝動。結果可想而知，獵艷的心情還沒熱乎一會，就被坐在桌子上首位的那個少年柏羿文教訓了一頓，從此也跟着李子強一樣，尊稱柏羿文為文哥。只不過，他遠比李子強識趣得多。柏羿文露了一手功夫，他就服了，而且，隨着與這位琴技精湛，武功高強，面善心狠的少年交往，他是發自內心的佩服人家。不但自己心甘情願退居老二，還把兄弟盟一直關照的另外三個黑幫也拉下了水，尊稱柏羿文為黑幫的老大。
兄弟盟控制着省會南崗區近三分之一的娛樂場所，如果再加上它下面控制的四個小幫會，實際上他已經控制了這個中心區域近一半的娛樂場所。然而，他們所尊稱的少年大哥似乎對黑幫的事情並不感興趣，幾年來，從沒有過問過任何黑幫的事情，依舊是我行我素的在夜總會裏彈他的琴，賺他那幾百元錢的演出費。但是今天，他卻把五個黑幫老大約了過來，令五人摸不着他究竟想要做什麼？
“文哥，不知道您今天叫我們兄弟過來，有什麼事情要交待？”徐哥已經添了二遍茶，柏羿文卻依舊沒有說話，這令李子強有些沉不住氣，只好開口詢問。
“沒什麼大事。”柏羿文稚嫩的臉上一幅無所謂的神情，“今天我找你們來，是想商量一件小事。”他看了一眼手腕上的十幾元錢的手錶，“還有十分鐘，我就要上台演出了，我們就用這些時間，來商量一下，如何儘快統一全市的黑幫。”
“啊！”不但桌上的五人聞聽變色，就連一直站在桌邊伺候端茶倒水的徐哥也大吃一驚。
“怎麼？我沒說明白嗎？”懶散的眼神掃視了一下驚愕中的眾人，然後是語不驚人死不休，“三個月的時間內，統一本市黑道，給你們一周的時間，收集黑道各幫派老大以及主要負責人的信息，然後提供給我。怎麼樣？有問題嗎？黑熊，你說。”
黑熊的原名叫熊茂名，是黑熊幫的老大，因為長得跟一座黑鐵塔一般，柏羿文從來不叫他的名字，只叫他的外號。
黑熊看了看自己那三根目前還不太靈活的手指，那是當初眼前這個少年楞生生給掰斷的，直到今天，當他看到這個少年的時候，還是渾身有些打顫。“沒…，沒問題！”
“別人呢？”
“沒問題！”剩下的人異口同聲。
“很好！”他站起身來，對徐哥說道：“徐老闆，我們走吧！該我上場了。”
房間裏剩下的五個人半天沒有說話，臉上有一塊傷疤的張立三，外號三瘋子是小刀盟的老大，摸着臉上的傷疤嘟囔道：“真的能一統黑道嗎？以前連想都沒想過。”想當初，他不服這個少年，人家用刀子要剝他的臉皮，這才服軟。楊連霆是快意幫的幫主，這幾年人送外號獨眼龍，因為他的一隻眼睛是假眼，那是被柏羿文打瞎的。
楊連霆眨動了一下他的獨眼，“華老大，這年頭真的能憑藉武功高強，就可以橫行天下嗎？”
嚴夢華是幾人中年齡最大，黑道上混的時間最長的人，也是最有頭腦的一個。苦笑着搖頭道：“楊兄弟，也難怪我們幾人之中，你丟了一隻眼睛，難道到了如今，你還沒看出來，我們這位老大雖然年齡小，可他的聰明才智絕對無人可比。雖然我想不明白他會怎麼去統一黑道，可如果我們不按照他說得去做，你想沒想過後果是什麼樣？”
三瘋子說道：“華老大，龍虎幫背後有俄羅斯人撐腰，幫眾不下四千人，我們五個幫派加起來也沒有人家一個幫派人多，這還不用說，就說他們擁有的武器，恐怕我們也不行，那可都是清一色的AK47。還有那個神秘的三聯幫，聽說背後有日本人撐腰。文哥就是再厲害，總不能拿血肉之軀，去抵抗人家的衝鋒槍吧！”
李子強清了清嗓子，雖然他也不相信憑藉目前的力量就可以一統本市的黑道，但柏羿文並沒有說怎麼去做，只是讓他們收集信息。“各位，我看這件事我們靜觀其變，畢竟文哥只讓我們收集信息，這點事還是好做的。至於怎麼去一統黑道，聽文哥怎麼說再拿主意吧！”他的意思很明確，行我們就做，不行再說，總不能聽一個小孩的，把自己的命都搭上。
五個人雖然都是出於懼怕柏羿文的武功，不得不屈服於他。但這些人沒有一個真心服他的，畢竟，他是一個少年。可黑道人物中，誰又不想稱霸呢？別看此刻他們每一個人都不相信自己擁有這個實力，甚至也不相信柏羿文。不過，李子強的提議他們還是贊同的。看情況在說，這總沒錯。
激昂的琴聲回蕩在演藝大廳中，一曲金戈鐵馬之後，柏羿文站起身向觀眾致謝。此時的他已經擁有不少女粉絲，這些人是他忠實的聽眾，每一次來都會點播他的曲子，同時也給她帶來了豐厚的收益。像今天，他彈了三首曲子，僅僅那些粉絲點播的錢，就已經達到了一千三百元。以前這些錢徐哥會拿走一半，但這些年來，因為有他在夜總會演出，樓上的酒店生意也相當紅火，再加上他的特殊身份。徐哥已經不敢再和他分成，所有的點播款全部都給他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