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莫非之驚
“下一步治療準備什麼時候開始？”
“等他身體再恢復一下，想放在下個月，再說春節馬上就到了！”
“他妻子蒙蒙知道他現在病情的真實情況嗎？”
“暫時還沒告訴她！”
在市賓館會議大廳一旁的小接待室里，吳衛東和譚麗兩人正說著着邱子川的病情。
譚麗今天下午特別的忙，以至還沒有抽出時間給邱子川打電話告訴邱子川今天下午是不能過去了。而剛好自己下午來參加的這個市衛生系統年終表彰會，在主席台上看見了坐在下面前來參會領獎的吳衛東。於是會一散譚麗便急忙的走下去叫住了吳衛東。
“徐主任已給你說了？”
在省立醫院吳衛東就知道譚麗和省立醫院的徐主任是很熟的。
“是！”
譚麗沉重的一點頭，接着又問道：
“為什麼不告訴曲蒙蒙？”
“本來想告訴她的，也和我們另一個女同學商量好了，先由她和蒙蒙適當的先談談！不說很具體，但也不要說的沒希望！可後來又一想早一天痛苦不如晚一天痛苦，剛剛手術完，至少能讓他們一家人過個好年！然後，去放療和化療之前再告訴蒙蒙！”
“有道理！唉！”
聽完吳衛東的話，坐在沙發上的譚麗點點頭，跟着便是一聲長嘆！
“既然是這樣的病，而且現在擴散的跡象已是不言而喻的，所以，……！”
“是！我理解！”
看吳衛東欲言又止，譚麗輕輕一擺手！
“還有，子川他到現在還不讓告訴他妹妹，但這一點是不能再拖了，不然到時候他妹妹對蒙蒙會有怨言啊！“
“為什麼？”
譚麗不禁一愣！
“他妹妹在檀池，經常回她媽媽那，子川怕她一旦知道臉上掛不住，那老母親馬上就會知道！”
“但那也不行啊！像你說的那不是要讓蒙蒙遭埋怨嘛！”
“是！所以我就想這兩天和子川談談，對他妹妹不能再瞞了！”
“他現在在想什麼？”
稍一沉思，譚麗忽然抬頭向吳衛東問道。
“不知道！”
吳衛東一搖頭！
“我總覺他現在的注意力在一個方面！可又不知道這是個什麼方面！”
說完，譚麗凝視着吳衛東，像是希望獲取到答案。
“我也覺得他現在心裏在想一些事，但他不說！”
吳衛東又是一搖頭！
“不說？”
譚麗禁不住又是一愣！
“我覺得他在等！”
吳衛東忽然又變成肯定的語氣，看着譚麗說道。
“等？”
譚麗下意識的微微向前一挺身體。
“對！”
這次，吳衛東又是十分肯定的點點頭！
“等什麼？”
這倒讓譚麗有些不明白了！
“我也不知道！但我有種感覺他在等！”
吳衛東看着譚麗，口氣依然還是十分的肯定！
“請進！”
這時，聽得有人敲門，譚麗轉過臉去應道。
“譚部長，人都到齊了！”
進來的是一個工作人員模樣的年輕人，跟着便向譚麗小聲的提醒道。
“好！我這就過去！”
說著，譚麗站了起來。
“那好！你去忙，譚部長！”
吳衛東也跟着站了起來。
“本來我和他說好今天下午去你那說說話，可我今天實在是沒一點的時間，你給他說一聲，這兩天我抽空去看他！”
“好的！”
……
他在等！
他在等什麼？
不僅吳衛東感覺到了邱子川在等，曲蒙蒙更感覺到了邱子川在等！
從省城醫院回來兩天了，除了昨天上班第一天晚上他像是喝了酒回家，自己是氣的不得了，可又不敢發作！但從回來的第一天晚上，到昨天中午，還有今天中午，自己都是和他在一起的，他總是像是在思考什麼，可又不像，還不說話，就給人一種他在等什麼的感覺！
雖然和自己在一起的時候還依然保持着在省城醫院又重新開始的溫情，但他那臉上的神情分明使她的心好像在別處。
但他又不像心不在焉，也不像是坐立不安，更不像是在想哪一個人，而就像是在等！
他究竟在等什麼？
坐在辦公桌前，打發走昨天來和自己開了玩笑，今天下午又來和自己開玩笑說和邱哥到底去哪度蜜月了的胡莉，曲蒙蒙陷入了沉思！
他有點怪！
這兩年雖然和邱子川經歷了大大小小的起起伏伏，更還有其間一年多的分居。但對邱子川的秉性和習慣，邱子川思考時是什麼樣，邱子川閑靜時是什麼樣，邱子川有心事是什麼樣，曲蒙蒙堅信憑自己第一感覺心裏就能明白，可現在是怎麼回事？
莫非人得了這種病便會這樣？
還有，中午問他是不是該告訴他妹妹了，他還說再等等！在問他這個大禮拜是不是該回檀池看看老太太了，他也說等等！再問他這都快要過年了，就是給老人家的年禮也該準備了啊！買些什麼呢？不行我去買，可他還是說等等！
還有，自己爸媽這邊都急壞了！
前天下午老爸就打電話說晚上要過來，自己說一路很累到家要休息，明天吧！可昨天他竟然又上了酒宴，這讓自己的爸媽又是抱怨了自己一番！
他在等！
不！他究竟要做什麼？
對！與其說他是在等，不如說他已經在做了什麼了！
是！
不然他不會是這樣，他是個說做就去做的人，他等，那一定說明他做了什麼，他在等結果！
是！應該是這樣！
那又會是什麼呢？
水小琳，許靜，還有白曉樺他都給自己說了！那還能有什麼事！不！不是這方面！
於此時，曲蒙蒙甚至開始想念在省城醫院的那幾天了！至少，那幾天邱子川和自己是相依相偎的，自己是什麼都能感受得到的！
這時，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
媽！
拿起手機一看，是自己的老媽打過來的！
“你說他這是什麼人啊！”
不等曲蒙蒙說話，聽着手機一接通曲蒙蒙的媽媽就嚷嚷開了！
“那單位離開他就不轉圈了！這一回來就一頭扎進單位里，這沒他那方宇公司就要垮啊！可那也得看看自己是什麼身體啊！你說說這怎麼能行呢！再說這是什麼病，還又是剛動完手術！”
曲蒙蒙的媽媽一口氣的把心裏的心疼和抱怨擔憂都發泄了出來！
“他就忙這兩天，把公司的事一安排好他就休息！這兩天我也不停的說他呢！媽！”
無奈，曲蒙蒙只好繼續撒着這兩天已撒了好幾遍的謊！
“唉！蒙蒙啊！”
說著，手機里就聽着曲蒙蒙的媽媽要開始哭起來！
“媽！你別這樣！”
一聽着自己媽媽的梗咽，曲蒙蒙頓時心裏也跟着一酸！
“好！我不和你多說了，我和你爸今晚過去，還有這樣的孩子！都多大了！”
像是不想讓自己的女兒也跟着自己傷心，曲蒙蒙的媽媽緊接着便口氣一轉，話里既有着無奈，但更帶着疼惜！
“那我下班過去接你和我爸！”
聽自己的爸媽今晚要來自己家，曲蒙蒙急忙的說道。
“不要，中午和你弟弟說了，吃過飯他就送我和你爸過去。”
“那你和我爸早點過來吧，到我們這邊吃飯！”
此時，曲蒙蒙多想自己身邊多有幾個親人！
“唉！哪有心思吃飯！”
說著，曲蒙蒙的媽媽又開始唉聲嘆氣！
“媽啊！”
曲蒙蒙一聽心裏又開始不好受起來！
“好了！好了！吃過飯我就和你爸過去！”
說著，曲蒙蒙的媽媽就掛斷了電話。
但曲蒙蒙仍聽得自己的老媽再按下結束鍵之前又是一聲哀嘆！
然而，顧不得多想，想着自己爸媽今晚就要來自己家，曲蒙蒙急忙又撥通了邱子川的手機，想讓邱子川盡量早一點回家！當然，曲蒙蒙更想着這也是讓邱子川早一點回到家躺下休息的一個理由！
然而手機一接通，邱子川一聽自己的岳父岳母晚上要去看自己卻是半天沒說話！
“唉！我當初不讓你給你爸媽說，這弄的兩位老人心裏是多牽挂！”
半晌，邱子川一身嘆息給曲蒙蒙說道。
“你別多想！你早點回來就是，我把他對你的病很樂觀！”
一聽邱子川大為傷感，曲蒙蒙急忙的安慰道。
“好的！我知道了，稍一等我就回去，讓你爸媽早點過去，在咱們家吃飯！”
“好！我剛才說了，我媽說吃過飯再去，那我再給她打電話！”
一聽邱子川答應着很快就回家，還要自己的爸媽來自己家吃飯，曲蒙蒙更是高興！
這邊一結束和邱子川的通話，曲蒙蒙急忙又撥起自己老媽的手機，而聽着女兒說是邱子川要自己和老伴一起過去吃飯，曲蒙蒙的媽媽也馬上的答應了，似乎是這樣的時候只要是自己的女婿高興，兩個老人家怎麼樣都可以！
我得去買點菜！
放下手機抬頭一看牆上的掛鐘快指向下班的點了，曲蒙蒙急忙起身，想着今天邱子川和自己的爸媽在一起怎麼吃得更可口更好些，曲蒙蒙覺得還要去超市再買些東西！
但就在曲蒙蒙放在辦公桌一邊的包，正準備去拿自己的手機的時候，手機響了！
拿過手機一看，曲蒙蒙先是稍一遲疑！但緊接着曲蒙蒙心頭猛的一沉！
莫非他是在等我？
手機還在曲蒙蒙的手中響着，可曲蒙蒙卻像是完全已忘了手機的存在！
莫非還真想自己上一次想的那樣，他是聽說了什麼！還是知道了什麼！
是！他是在等我！
在省城醫院他和自己溫情，回到家他依然和自己溫情；可在省城醫院他和自己說話，可回到家他像是在等自己說話！
手機依然在曲蒙蒙的手裏響着，而曲蒙蒙卻站在那裏僵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