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不過黃粱一夢而已
逃跑,慌不擇路,氣息混亂,吳不修甚至忘了拿起自己的龍吟劍,他就這麼不知疲倦的奔跑着,直到——
重重撲倒在地,吳不修睜開眼,卻發現自己正好端端的躺在床上。
哎?
狐疑的掃了掃四周,他確定以及肯定,這裏就是他剛剛逃離的地方,他瞬間轉移了?而且,奇怪的是,寧涼哪裏去了?地上亂糟糟的衣服呢?
低頭一看,他正穿着自己的紫色長袍,如果沒記錯,他剛剛逃跑時穿上的應該是件白色的長袍,且那是寧涼的長袍……
吳不修混亂了。
很快,寧涼的聲音從外面傳來過來:“路師叔稍等,弟子去看看,師尊許是尚未醒來。”
路不平關切的向裏屋掃了一眼:“還沒有醒?從昨晚睡到現在?”
說著他已經向屋內走來。
路不平居然說他從昨晚睡到現在?對上路不平好奇的目光,吳不修不禁開始懷疑剛剛過去的那個夜晚,他與寧涼之間的一切到底是真的,還是,只是一場夢?
有這麼逼真的夢?
敷衍了路不平幾句,吳不修稱病,把自己埋進了被子裏。
寧涼端着葯走近:“師尊,快吃藥。”
吳不修滿頭黑線,為了確認一下自己的困惑,他腆着老臉問道:“你還不知足?又想做什麼?”
寧涼將葯碗放下,負手而立,瞪着吳不修,眼神清冷,帶着幾分嚴肅:“師尊昨晚發燒燒了一晚,現在剛好就開始訓弟子。還請師尊告知,弟子到底做了什麼,讓師尊如此不滿?”
哎?這發展,不對?
吳不修動了動,確實,某處什麼異樣的感覺也沒有,寧涼應該不至於在這種事上說謊。
再回憶一下腦海中關於*之夜的記憶,吳不修忽然整個人都炸了,擦,那不是原著番外中寧涼第一次推倒吳不修時才有的情節嗎?
所以……他是將一篇活色生香的番外中的角色,腦補成了現在的自己跟眼前的寧涼?
啊——吳不修的羞恥心急劇爆棚,他已經無法正視寧涼。原來如此,原來那個邪魅狂狷獸性大發的寧涼,只是一場夢而已。
慢着,怎麼能夠確定現在的不是夢?
吳不修已經不知道該相信什麼了。
接過寧涼再次遞過來的葯,吳不修一仰而盡:“你且說說,為師昨晚什麼時候開始發燒,什麼時候開始昏睡的?”
寧涼將空碗接過,淡淡的瞄了吳不修一眼:“師尊昨晚與眾位師叔商討幫派事務時,忽然面色緋紅,逕自走回卧室,倒頭酣眠。申師叔來看過師尊好幾次,開了藥方,親自煎藥,剛剛才去歇下。其餘師叔也都一直守着師尊,弟子不懂為何師尊一醒來,就對弟子這般厭惡。弟子先退下了。”
吳不修獃獃的看着寧涼的背影,有那麼一瞬間希望現在的一切依然只是一場夢,醒來,什麼都沒有發生,多好。
昏頭昏腦的下了地,還不忘帶上龍吟劍,吳不修去了院子裏,果然看到了神色疲憊的其餘堂主殿主。
難道真的是他腦洞過於清奇,將自己代入原著的番外去,做了一場旖旎的夢而已嗎?
那麼從昨晚他離開涼亭開始,全部都是一場幻覺?
那個在他耳邊溫柔呼喚的寧涼,只是他想當然的?
他什麼時候潛意識裏已經對寧涼產生了這樣的期待了?
吳不修無法面對這樣的自己,他衝到遲不惑面前:“遲師弟,採購材料的事,我來負責。你只需調派人手給我即可。”
遲不惑垂涎龍吟劍,因此,他沒有給吳不修好臉色,只是哼了一聲便算作應下。
吳不修候在了朱雀堂外寬闊的空地上,這裏是逍遙派最大的操練場,門派里有特大事務時,會召集全派弟子在這裏集合,門派中人想要外出時,也必然會經過這裏。
待遲不惑將人手調撥到位,吳不修一言不發的下了山。
路不平得到消息跑出來時,看到的只有寧涼不緊不慢追了出去的身影。
路不平暫居在錢不多的貔貅殿,今日的高層會議,也就暫時在貔貅殿開。路不平回到貔貅殿之後,頹然的支着腦袋,一臉的不滿和不甘。
申不直說,吳不修體內多出來的那股氣流,他到現在都沒有搞清楚。
路不平聞言,渾身散發出駭人的氣息,他冷漠的盯着申不直,嚇得其餘人都不敢吭氣,唯有錢不多,忽然離開,又無聲回來。
回來時她手中多了兩隻托盤,一個上面放着兔斯基造型的檸檬刨冰,另一個上面的小黃雞造型的。
如果吳不修看到,一定會吐槽原著作者將現代二次元形象亂入到了古代世界中。
錢不多哄了路不平幾句,路不平勉強收下了小黃雞造型的刨冰,百無聊賴的吃了幾口,又失魂落魄的放下:“錢多多師姐,我沒事。我就是在好奇,師兄昨晚為什麼會忽然發燒,為什麼會忽然離開,為什麼躺了整整一個晚上高燒不退,在寧涼出現后卻立即醒了。”
傅不旅想了想,將路不平沒吃完的刨冰拿來:“這其中匪夷所思的地方太多,路師弟你說,寧涼會不會在出任務的時候被外面不知名的高人做了手腳?”
錢不多將刨冰搶了回來,再次遞給路不平:“要我說,寧涼應該不會變成第二個孟炎。寧涼生性孤僻,為人涼薄,想收買他,簡直難如登天。”
申不直卻不贊同:“你們始終不肯相信我說的,那一晚我與那小子出手,就是因為他強吻大師兄,我什麼時候對你們說過謊?你們都被大師兄騙了!大師兄一定知道什麼,寧涼一定不正常!”
傅不旅忽然覺得很好笑:“申師兄的意思是,大師兄出於某種目的,給寧涼打了掩護?總不能大師兄也被外面的什麼高人做了手腳吧?這簡直滑天下之大稽。這世上,還有誰奈何得了大師兄?”
聽傅不旅問出這一句話之後,全員陷入了沉默:是啊,就算有世外高人,難不成還有誰比修真界的第一人更拉轟?但是,大師兄居然自爆而不死,這簡直,太驚世駭俗了好嗎?
難道大師兄真的有什麼奇遇?
路不平思忖良久,不得不承認:“誰也不知道大師兄上次外出到底遭遇了什麼。我總覺得,大師兄從走火入魔后醒來,似乎就一點點的不一樣了。”
眾人齊刷刷點頭。
這一場會議,以六位管理層的人全部陷入死胡同告終。
吳不修知道寧涼跟着他出去了,這一路,寧涼很規矩,什麼也沒有亂來,看樣子,他和寧涼之間有過的不和諧運動,真的只是一場幻覺。
至於這幻覺為何出現,又是因為什麼東西而出現,吳不修百思不得其解。
吳不修回來時,大家對他的態度似乎並沒有什麼異樣,但是他卻敏銳的察覺到了。
安排遲不惑的弟子們去了軒轅宮,吳不修獨自一人來到後山曾經閉關的山洞,不肯再出去見人。
同一時間,寧涼的卧室里,申不直正拔劍抵着寧涼的脖子:“說,你到底對你師尊動了什麼手腳?”
寧涼不動聲色,凌然不懼:“師叔想問什麼直說就好,別打啞語,弟子聽不懂。”
申不直將劍刃逼近半分:“我問你,你師尊為何會忽然高燒不止?為何當時你不在,為何你一回來他就醒了。你到底是誰?對你師尊到底做了什麼?”
寧涼的脖子上已經隱隱沁出鮮紅的血珠,他並不覺得疼,自從他給吳不修輸去了靈力,后又被吳不修用靈力救醒,他自己似乎也發生了奇怪的變化,至於是哪裏,他暫時說不上來。
他大約能夠感覺到,這個變化,似乎與他救人的方式有關,卻又似乎無關,找不到線索,所以他只能跟着吳不修出去,結果卻還是一無所獲。
此時,面對申不直的刁難,寧涼忽然直愣愣的盯着申不直,譏諷道:“申師叔到底是出於什麼目的問出這些話的?是因為師尊對弟子的關心超出了對師叔的關心?師叔你在妒忌我嗎?”
申不直聞言恍了恍神,他急忙收了劍,從懷中掏出一枚清醒神智的丹藥吞下,少頃,他的額頭上滾下豆大的汗珠,心中的困惑直接被他嚷了出來:“孽徒,你到底會了什麼妖術?”
他不過是與寧涼對視了一會而已,怎麼就這麼難受?
寧涼沒有回答,只安靜的目送申不直離開,隨後他獨自一人,來到了吳不修的卧房。
卧房裏空無一人,寧涼來此為的卻不是找吳不修,而是探索,探索他昏迷的時候,這間屋裏到底發生了什麼。
閉上眼,用他生來就帶有的能力感知了片刻,最終他一無所獲的蹙眉離去。
來到吳不修閉關的山洞前,寧涼回想着自己昏迷時做過的那個*蝕骨的夢境,忽然有些不敢再向裏面走去。
此時的山洞中,吳不修根本沒有在修鍊,他只是想找一處安靜的地方,好好思考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麼。
夢裏的觸感是那麼真實,叫他如何相信只是一場夢?
可是,一切真的似乎只是夢。他怒吼一聲,抱着自己的頭將頭髮披散開猛搓一氣,罵道:“寧涼你個混蛋!一定是你在耍我對不對?對不對!!!”
自嘲的笑了笑,吳不修頹然的看向坑坑窪窪的地面。也許,如果真的發生了那些,他還能稍微敢於面對一下,畢竟,夢裏的寧涼是那麼的溫柔和熱烈。
可如今,他卻什麼都不敢去想了,這種黃粱一夢的失落感,一點點地悄無聲息地將他吞噬。師尊快吃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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