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割袍斷義

第七十六章 割袍斷義

readx();“嘭。。。”

雅間的門被一腳踢開,鴇母踉踉蹌蹌的進來了。

徐佛家正要開口說話,看見了鴇母身後的兩人,馬上閉嘴了。

鄭勛睿和楊廷樞兩人站在鴇母的身後,眼睛裏面射出的是寒芒,鄭錦宏、楊賀、洪欣濤、洪欣貴和洪欣瑜等人緊跟在後面,他們的身上透露出來的是殺氣。

雅間裏面瞬間變得鴉雀無聲。

柳隱看見了鄭勛睿,儘管一年多時間沒有見面了,可鄭勛睿的相貌已經融入到她的腦海裏面,此刻看見,她再也忍不住了,踉踉蹌蹌走到鄭勛睿的身邊,不管不顧的撲到鄭勛睿的懷裏,失聲痛哭。

“鄭公子,奴家時時刻刻都盼着您。。。”

鄭勛睿輕輕拍拍柳隱的肩膀,安撫柳隱的情緒。

其實他早就來了,和楊廷樞等人在雅間外面,聽着裏面的話語,這些話語證實了他內心的判斷,鴇母本來想着進入雅間稟報的,可被鄭勛睿制止了,鄭勛睿身後眾人透露出來的氣息,讓鴇母不敢動彈。

等到柳隱的情緒稍微平息,鄭勛睿開口說話了。

“鄭錦宏,刀給我。”

雅間裏面的氣氛幾乎要窒息了,若是在這裏動刀了,那怕是要轟動整個大明了。

“張溥,楊彝,鄭某今日與你們恩斷義絕,以此為證。”

鄭勛睿掀起袍子,一刀劃過,所謂割袍斷義。

“張溥,楊彝,今後我們見面,就是仇人,你們做過什麼事情,彼此都是心知肚明,不要以為鄭某奈何不得你們,說實話,鄭某還沒有將你們看在眼裏,當初不過是為了顏面,故而維持與你們之間的關係,如今沒有必要了”

“你們記住,你們所依仗的東西,有朝一日鄭某讓你們徹底失去,不要以為耍嘴皮子是什麼了不起的本事,我還真的看不起。”

張溥和楊彝臉色蒼白,本來想着站起身說話,可身體抖動,嘴唇哆嗦,就是說不出來。

鄭勛睿的目光轉向了龔鼎孳。

“淮斗兄,我沒有想到,曾經這個雅間裏面有狗吠,今日再次出現了,狗吠聲出現在這裏不合適,洪欣濤、洪欣瑜,扔到秦淮河去,這裏是人呆的地方,狗吠聲出現,看着心煩。”

洪欣濤和洪欣瑜兩人閃到龔鼎孳面前的時候,眾人幾乎沒有看清楚。

兩人老鷹抓小雞一樣抓起龔鼎孳,快步離開了雅間,很快,殺豬般的聲音傳來,接着就是撲通掉落河中的聲音,寒冬臘月,被扔到秦淮河裏面,什麼滋味,誰都是知道的。

鄭勛睿沒有提到周大人和吳偉業。

反應過來的吳偉業開口了。

“清揚兄,今日之舉是不是太過了。”

“吳偉業,鄭某今日沒有提到你,是因為有很多的事情,你並不知曉,所謂不知者不為罪,張溥是你的老師,可惜有些本事沒有傳授給你,還好沒有傳授,楊彝老奸巨猾,絕非是你想像中的人,還好你沒有參與到某些事情之中,不過你若是覺得我做的太過了,大可與我恩斷義絕,我不會在乎。”

吳偉業臉色紅一陣白一陣,剛剛鄭勛睿如此說,張溥和楊彝都沒有開口,他已經感覺到不對了,這裏面肯定是有事情的,龔鼎孳要求柳隱吟唱《木蘭花令》和《蝶戀花》的時候,他隱隱明白了什麼,內心已經出現羞恥的感覺了。

頓了頓腳,吳偉業對着鄭勛睿和楊廷樞抱拳,什麼都沒有說,徑直衝出去了。

周大人看着剛剛發生的一切,目瞪口呆,這個時候總算是開口了。

“什麼人,再次大吵大鬧,侮辱他人,就不怕本官去報官嗎。。。”

“大人,我不想聽見你說話,若是您覺得身體發熱,不妨也到秦淮河去涼快一下。”

周大人指着鄭勛睿,嘴唇哆哆嗦嗦,說不出話來了。

“大人不是要報官嗎,很好,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南直隸鄉試解元鄭勛睿。”

鄭勛睿剛剛說完,楊廷樞也大聲開口了。

“我也一樣,南直隸鄉試第二名亞元楊廷樞,請大人去報官。”

周大人瞬間石化,兩人的名字他都聽說過,特別是楊廷樞,身份可不一般,他一個致仕的官員,惹到這樣的事情,肯定是討不到好的。

宦海多年的周大人,自然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不過他也很快想明白了,幾個人都是南直隸鄉試的新科舉人,而且還有解元郎和亞元郎,要說這裏面沒有故事,打死他也不會相信。

顫顫巍巍站起身之後,周大人指着張溥和楊彝,哆哆嗦嗦開口了。

“老夫多年為官,想不到竟然陷入到這糊塗官司之中,可真的是糊塗了,今日的事情,老夫什麼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你們之間的事情,與老夫無關。”

說完之後,周大人沒有耽誤,朝着雅間外面走去,至於說購買柳隱的事情,更是不會提。

鄭勛睿冷眼看着張溥和楊彝兩人。

“怎麼,是不是也等着將你們兩個扔進秦淮河涼快涼快,還不快滾。。。”

或許是覺得好漢不吃眼前虧,或許是想到了什麼事情,張溥和楊彝兩人站起身來,等着鄭勛睿和楊廷樞,想着說話有說不出來,他們和吳偉業一樣,也是頓頓腳離開了。

雅間裏面就剩下了徐佛家和鴇母等人了。

看見這樣的情形,鴇母知趣的離開了,而且還輕輕帶上門,至於說鄭錦宏和楊賀等人,早就站到雅間外面去了,他們已經非常聰明了。

“徐掌柜應該記得在下一年多前說過的話語,不知道為什麼會唱這麼一出。”

“鄭公子的話,奴家記得很清楚,可一年時間過去,鄭公子從來不踏足秦淮河,這讓奴家怎麼想,奴家這樣做,也是迫不得已。”

“在下知道徐掌柜的難處,否則今日也不是這等的局面了,至於說在下一年多不到秦淮河來,是對柳隱姑娘的尊敬,也是對徐掌柜的尊敬。”

徐佛家瞬間明白了鄭勛睿的意思,身體微微發抖,臉色也有些發白了。

她站起身,叫進來了等候在外面的鴇母,對着鴇母低聲說了幾句話,鴇母點頭離開。

“在下知道,周大人是來為柳隱姑娘贖身的,不知道這周大人出的是什麼價錢,在下也準備為柳隱姑娘贖身,徐掌柜開個價吧。”

站在鄭勛睿身邊的柳隱,身體迅速綳直了,她想靠着鄭勛睿,卻渾身無力,有些事情來的太突然,她難以承受了。

徐佛家瞪大了眼睛,死死看着鄭勛睿,慢慢開口說話了。

“奴家曾經也和公子細談過,難道公子就如此看待奴家嗎。。。”

這個時候,鴇母進入到雅間,將一個小包裹遞給了徐佛家。

“公子,這裏是柳隱的身契,奴家不要一兩銀子,將柳隱的身契交給公子,奴家只有一個要求,他日奴家走投無路之時,身居高位的公子,能夠收留奴家。”

說完這些話,徐佛家將包裹塞給了鄭勛睿,低着頭快速走出了雅間。

鄭勛睿和楊廷樞同時都愣住了,柳隱在秦淮河很有名氣,更是盛澤歸家院的搖錢樹,就這樣不要一兩銀子,交給鄭勛睿了。

很快,鄭勛睿反應過來了,他隱隱明白了,其實徐佛家的年紀也不大,二十多歲,肯定是不願意長期在秦淮河的,再說自己那次的交談,其實是和徐佛家交談的,也許在交談的過程之中,徐佛家已經有了其他的想法,只是自己沒有注意到。

青樓的姑娘,不管是掌柜、鴇母還是姑娘,其實內心都是很苦的,身處社會最底層,每日裏就是賣笑,甚至是出賣身體,等到人老珠黃之後,悲慘的活下去,那樣的日子,恐怕是每一個女人都最為害怕的。

身契拿到手,意味着柳隱就要跟着他離開盛澤歸家院了,繼續留在這裏肯定是不合適了。

清醒過來的鄭勛睿,頭皮開始發麻,他根本就沒有做好準備,關鍵是父母那裏怎麼說,原來是計劃過來看看,若是能夠擺平最好,擺不平再來想其他的辦法,可根本沒有想到馬上就帶走柳隱。

鄭福貴和馬氏肯定是不會同意的,還有那幾個伯父,自己一再強調的就是鄭氏家訓,到頭來自己擅自做主,將青樓的姑娘帶回家去了。

不過到了這一步也沒有辦法了,只能夠是走一步看一步了,應該說父母最終還是會同意的,柳隱又不會成為自己的娘子,只是侍妾的身份。

“柳隱,去收拾東西,我在外面等你。”

柳隱乖巧的點頭,迅速到自己房間去收拾了,她也不準備帶走其他的東西,拿上一些衣服就可以了。

站在秦淮河邊,這裏早就恢復平靜了,龔鼎孳被扔到河裏之後,馬上被撈起來,渾身發抖的離開,可謂是顏面盡失。

“清揚,這下好了,回去你可要好好解釋,可不要牽連到我啊,伯父伯母的埋怨,我可受不了。”

鄭勛睿說不出話來,唯有苦笑,沒有辦法,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的,只能夠是自己來想到解決的辦法了,絕不能夠讓柳隱成為下一個杜十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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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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