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就怕鹹的深沉
她在房間裏看手機,身後,許莫深悄無聲息的進來,坐在床邊,手裏面拿着一個空盤子,“醒了?”
“嗯。”她轉身,挪了挪位置,面對着他坐。他穿着藍色的漸變色毛衣,深灰色的休閑加絨褲,,身前系了個藍色的圍裙,看起來有幾分家庭煮夫的味道。
她笑着問,“是要給我做早餐么?”
“嗯。”他看了一眼她手裏的手機,“陳生給你打了電話,我看你睡的正香,不忍心打擾你,接了。”
“陳台醒過來了啊,他身體怎麼樣了,有沒有說什麼?”
“燒退了,讓你不用擔心。”許莫深看着她眸子亮晶晶的看着自己,輕輕的皺了皺眉,“怎麼這樣看我?”
“我在想,你會不會吃醋啊,會不會彆扭。”她笑眯眯的,伸手戳許莫深的臉。
許莫深任她的指腹點着他的臉,面無表情的岔開話題,“小雨給你發短訊了,我看過,沒有回。我去做早餐,你給小雨回完短訊就去洗漱吧,浴室里已經放好了洗漱用品。”
說完,他站起身就朝着門口走去。
陸晴笙看着他的背影,嘴邊掛着玩味的笑,點開手機里的已讀短訊。
許莫雨:嫂子,和我哥孤男孤女共處一室,這長夜漫漫有沒有發生點什麼讓人臉紅心跳的事情呀?我哥的身材怎麼樣,你還滿意么?
她嘴角狠狠一抽,許莫雨的話可真直白,不愧是國外長大的姑娘。她估計啊,許莫雨可能還是收斂了一下脾性,不然發過來的就不止這種迂迴委婉的表達了。
她回許莫雨:楚漢分明,各佔一方,互不侵犯。
浴室里,毛巾架上新加了一條水綠色的毛巾,比起它身邊那條藍色的又長又寬的毛巾,算的上是小巧玲瓏。剛好呢,是她兩個臉的大小。
許莫深的牙具旁邊放了一個白色印有印花的玻璃杯,杯里有一隻紫色的牙刷,旁邊紙簍里有拆封的裝牙刷的包裝。
她洗漱之後,去廚房裏找許莫深,走到門口就說,“莫深么,我可以問問你的居心么,把我的洗漱用品都備上了,是告訴我我可以長期在這裏居住的意思?”
她原本是要調侃許莫深的,可偏偏許莫深這會兒根本就顧不上她。
許莫深一手掂着鍋柄,一手用鏟子翻着鍋裏面的雞蛋餅。說是雞蛋餅,可那一團黑呼呼的東西,真的不敢讓它和雞蛋相認。
陸晴笙看着那叫囂的火焰,忙衝過去把火調小,“你這是做的什麼啊?怎麼不用電磁爐呢,用煤氣是會把鍋弄壞的,還有你開的火太大了,油溫太高,雞蛋是肯定要弄焦的。”
許莫深一聲不吭的把她推開,冷冷丟下一句,“你去客廳等着。”然後淡定的把雞蛋餅呈盤。
她還想說什麼,許莫深又發話了,“陸晴笙,向後轉,齊步走!”
“……你有沒有放鹽啊?你要做的不夠吃呢,一定要記得雞蛋餅里放電鹽和雞精,吃起來會比較好吃,可以放一點番茄醬,這樣可以控制好味道……”
她收到他一記冰刀似的眼神,忙保持沉默,向後倒退。
好吧,她不留在這裏打擊他。她走,她走就是了……
她在客廳里等了大約十分鐘,才見許莫深端着一盤色澤詭異的雞蛋卷過來,之後又見他拐回廚房拿了兩盒熱好的牛奶和番茄醬。
她拿了叉子,笑咪咪的問他,“這是你的處女作嗎?”
處女座的處女作,果然和別人的有所不同。雖然雞蛋餅早已失去了它最原始的面貌,但是盤子的邊緣乾乾淨淨的,蹭上去的油漬都被許莫深用抹布擦過了。
她拿刀叉切了一小塊,雖然看着這東西有點沒食慾,還難以下咽,但起碼是不喜歡做飯的許莫深第一次做,她得給他點自信心。
省的以後,如果他們真的住在一起了,她要有什麼事不在家,許莫深沒有做飯吃的能力,還和以前訂外賣就不好了。
這雞蛋餅送入嘴裏的那一刻,許莫深看似淡定的神色,終於有那麼一瞬間的,不淡定了。他靜靜看着她,也不說話,似乎是等着她主動來說。
陸晴笙嚼了兩口,在那焦糊味充斥中,實在是艱難的咽了下去。
她問,“許醫生,你們家的鹽是不是不要錢啊,好咸!還有雞蛋殼是怎麼回事,你不知道雞蛋殼要挑出去么?”
許莫深莫名其妙的看着她,嘗了一口雞蛋卷,簡單精悍的評價,“略咸,略苦。”
“……”
“不是說,蛋液打碎了就可以了么?我用的雞蛋打碎機打的,按理說是吃不出雞蛋殼的。”許莫深皺眉思考。
“……”
陸晴笙最終決定放棄叉子放棄鼓勵許莫深,她捧着牛奶喝了好幾口,才說,“不怕鹹的過分,就怕鹹的深沉。”
許莫深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沒說話,收了餐具,同時把那一盤雞蛋餅拿去倒掉。然後從冰箱裏拿出吐司麵包和藍莓醬給她,“配上藍莓醬吃吧。以後,飯你來做,我沒有這方面的天賦,註定不適合做飯。”
他說完,拿了兩片麵包,抹了一層藍莓醬,夾好之後給她。
然後,低頭默默喝牛奶。
陸晴笙看着他,這樣子的他看起來好像對什麼都不關心,但是應該是有點失落的吧。畢竟看起來對什麼都不在話下的許莫深,第一次有了挫敗感,在做飯這件事上。
“慢工出細活,我可以教你的,許醫生,你要不要考慮拜我為師呀,為師師承母上大人,精通豫菜,粵菜,蘇菜,小廚娘一枚。你是我第一名弟子,為師這一生只收你一人,怎麼樣?”
她說完這番話,許莫深也喝完了碗裏的牛奶,轉身拿着空碗朝廚房走去。
她撇撇嘴,“許莫深,你是屬傲嬌的么,而我,難道是屬獨角獸?自己在這裏唱獨角戲啊!”
吃完遲來的早飯後,她說要去醫院照看一下陳生,雖然可能陳生的家人會在,但是出於下屬對上司的關心,朋友間的輕易,都應該再去關懷一下。
她坐在沙發上,看着默默看報紙的許莫深,抿了抿唇,等待着“上級”的指示。
許莫深看了她一眼,收了報紙,轉身去卧室。
“許醫生,你要是不同意我就不去了,我回家好了。下午還要和我媽一起去置辦年貨,你知道的,我媽是演員,買有些東西的時候,可能不太方便。”
隔着門,許莫深沉悶的聲音傳來,“你等我一下,換條褲子,我和你一起。”
兩人收拾好之後,出門。
在去醫院的路上,她偏過頭看了一眼許莫深。這廝,明明昨天看起來話還是很多的,而且有了不少的表情,今天就又沉默了。
她聳了聳肩,嘆了口氣。想要融化和帶動高冷的許醫生啊,真的是需要耐心和毅力。拿出小米加步槍,八年抗戰的不懈努力來,攻克許莫深!
到醫院后,她說什麼也不去他們院的地下停車場了,對那地方,她有陰影。
“現在是白天。”他嗓音里夾雜着淡淡的笑。
陸晴笙眯着眼睛看着他,“你說什麼我也不會去,即便現在是白天,那地下停車場還是一樣的暗。你,還是一樣的不好猜。”
她鼓着唇,許莫深的臉上掛出了笑,今天第一次笑……
她心塞,“許醫生,我很好笑么?”
“嗯。”
“……”
許莫深停車,她就站在心外科的樓口,等着他。
無聊的點了手機,拿耳機聽歌,選歌的時候,看到前方住院樓里,李姐拎着飯盒出來。她看不清李姐的表情,但是注意到她的步子很急促。
今天上午李姐應該在台里,而她現在出現在醫院,看來她對陳生的心思……
陸晴笙皺眉,心裏默默嘆了口氣。多管閑事並不好,她深知這個道理,可看着李姐深陷,心裏面有幾分不忍。
“嘚!”
一個巴掌,清爽乾脆的打在她的肩膀上。配着那魔性的笑聲,不用猜,就知道是樂小北。
“哎呦哎呦,笙笙,我怎麼覺得咱倆擱一塊,你會比我先成為人妻呀。”樂小北手裏拿着病例報告,穿着白大褂繞到她前面,笑的前仰後合。
她無語,無奈嘆了口氣,拂開樂小北的手:“有那麼好笑么?”
樂小北嘿嘿的收住笑聲,“剛和主任在談事情,離大老遠就看到許醫生開着車停下來,你們來膩歪了老半天他才走。笙笙,幹得漂亮啊,讓許醫生魂牽夢縈魂不守舍的,女性的標榜!”
“什麼亂七八糟的,亂用詞。理科女真可怕!”她調侃道,面容里卻是止不住的愉悅。
“嘖嘖嘖,瞧你那小表情,你和許醫生來幹嘛,他不是下午才上班么?”
“台裏面陳台發燒住院了,我來看看。他陪我一起。”陸晴笙聳聳肩,看到許莫深過來,小聲說,“我發現了,莫深他啊,有佔有欲。”
樂小北吃驚的看着她,然後想了想,道,“也是,這麼高冷的人,肯定是與眾不同的。除此之外,還有啥?”
“典型處女座人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不可自拔。”
“噗——”樂小北笑噴,她曾經和陸晴笙聊過此類話題,陸晴笙說這樣性格的人hold不住,希望不要遇到。
命運女神肯定是和她開了個玩笑,偏偏讓她遇到了。
“祝你好運,我撤了。”
許莫深走到跟,樂小北對着許莫深點了個頭,“許醫生好,許醫生好好照顧我們家笙笙,許醫生再見。”
然後,飛快的在陸晴笙臉上“吧唧”一口,抱着病例撤退。
陸晴笙眨眨眼睛,樂小北這是玩的哪一招?
許莫深淡淡的看了一眼那逃竄的身影,對陸晴笙說,“先和我去心外科。”
她哦了一聲,感覺有點不大對勁。
許莫深不會是,吃醋了吧?
可,對方是樂小北呀,女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