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要裝到何時

雲青慌不擇言的道，慕老爺當下一巴掌刪了過去，雲青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錯了話，但是被慕老爺當眾扇巴掌更是覺得羞辱，當下捂着臉跑出了膳廳。

膳廳還有很多下人，不少下人被嚇的楞在了那，“還杵在這作甚！”慕老爺畢竟是都統，這一拍桌子，下人們趕緊回過神來，紛紛忙去了。

慕雲不說話，抓着微塵朝自己院子裏走，微塵感受得到慕雲周身的氣息。

走進院子，慕雲直接把微塵抱住，“別動，讓我抱會，就一會。”慕雲的聲音還帶有一絲顫抖。

今日聽到的秘聞，着實讓微塵也嚇了一跳，此時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慕雲，只能回抱着慕雲。

“你肯定餓了，走，我們去看看元廚師今日做的都有什麼。”只一會，慕雲似乎就恢復了原來的樣子。

微塵確實是餓了，走進屋內，就聞到菜的香味，微塵趕緊跑到桌邊，蒸牛肉、燒花鴨、鹵豬蹄、醬雞、清蒸香腸、什錦蘇盤、兔脯、醋熘肉片兒、燴三鮮、芙蓉燕菜、桂花翅子、燒百合、奶湯，看的微塵直流口水，“怎麼這麼多菜！”

“一年到頭，當然要吃點好的。”慕雲見微塵開心的樣子，心裏的陰霾消失了一半。

“你等等。”微塵跑到房間，然後將之前蒸餾酒拿了出來。

慕雲也不客氣，接過來就給自己酌了一碗，聞到這酒的味道，慕雲感嘆道，“這酒真香。”慕雲拿起來喝了一大口，“好酒！”

微塵這才發現，慕雲的面具不用取，就可以直接喝酒，吃東西，“別只顧喝酒，先吃點菜。”微塵夾了一筷子肉片到慕雲碗裏。

慕雲搖搖頭，又一連喝下好幾口酒，“我從小被稱為孽子，那個時候只是單純的以為爹對我不滿意，所以我就更加勤奮，更加努力的去讀書，去學習醫術，可，即便我做的再好，爹也不滿意。”

微塵不忍打斷慕雲，“後來連慕家的下人也稱呼我為孽子，那個時候，我才知道，並不是那個所謂的爹對我不滿意，他只是不喜歡我罷了，我和娘在慕府相依為命，只是即便如此，他們也不肯放過我們。”

慕雲的回憶似乎有些痛苦，“我們離開慕府，他們也不肯放過我們，你知道嗎？他們對我們下了毒，可是這世上哪有解藥，唯有那六級藥材回天丹，千辛萬苦我們終究得到了一顆回天丹，只是這顆回天丹並不是純的回天丹，娘騙我說有兩顆回天丹，我吃下了一顆，而娘親卻再也沒醒來，我將娘親冰封在極寒之地，期待這有一顆回天丹能救活娘親。”

慕雲說的輕描淡寫，微塵聽起來卻覺得心酸。

“娘親沉睡之後，我回到慕府，如果有下人敢欺負我，我統統罰之，因為體內的毒沒有清除乾淨，每一段時日都會發作，發作之日，疼痛難忍，有一次，我害怕自己向母親那樣，疼暈過去，邊用匕首不停的劃開自己的胳膊，周圍到處都是血。”

很快一碗酒就被慕雲喝完了，慕雲端起罈子又給自己倒了一碗酒，“恰好那時，有下人進來看到了這一幕，然後很快，傳言便有了，我每一段時日變回殺人飲血。”

慕雲自嘲的一笑，微塵卻是怎麼也笑不出來，“後來我聽到傳言說我是皇帝的私生子，於是我便自毀容貌，從此戴上了面具，所以外界傳言我慕雲醜陋無比，且性格乖戾，每隔一段時日便會殺人飲血。”

微塵不說話，關於林嵐的傳言也不合實際，只是相比而言，慕雲的外界傳言更是不合實際。“後來，我有了自己的暗衛，我開始調查自己的身世，卻發現，其實我當真是個孽子。”

微塵給慕雲夾菜的手一頓，只聽慕雲繼續道，“可是這一切的錯誤不在於我娘，而是慕家老爺。”

慕雲像是隱忍了很久一般，“我娘和當今皇上是青梅竹馬，那個時候的皇上還不是皇上，還只是一個皇子，那個時候，皇子外出征戰，一連兩個月沒有消息，慕家老賊騙我娘說皇上征戰已死，還說皇上交代他來照顧我娘，慕家老賊又向先皇求取了聖旨，我娘不得不下嫁於他。”

“後來皇上從邊境回來，娘親發現那老賊是騙她，娘親傷心到了極點，一個人在院內喝着悶酒，皇上卻沖了過來，後來就有了我，皇子也變成了皇上，因為名聲，皇上從不敢認我，因為他的皇位，他眼看着娘一步步走向死亡。”

“我看着他們每一個人，都覺得好骯髒。”慕雲已經喝下了兩大碗酒，再準備去斟酒的時候，微塵趕緊拉住慕雲的手，這高度數的酒精，這兩碗，怎麼說也有一斤半的酒，“慕雲，別再喝了。”

慕雲反手拉住了微塵，並將微塵拉進了自己懷裏，“我本想復仇，可是我卻遇到你，我改怎麼辦，你說我該怎麼辦，微塵。”

微塵只覺得渾身一驚，剛才慕雲叫自己什麼？微塵？

微塵的腦子瞬間變得清晰起來，終於知道為何自己有一絲沒抓到，為何慕雲身上會有和木蒼一樣的藥草味，為何那日會將木蒼當做慕雲，為何第一次見到皇上會覺得有些面熟，因為木蒼和皇上的長相十分相似，為何木蒼會知道回慕府的路，為何慕雲會懂這麼多醫術，一直以來，因為慕雲戴着的面具，因為慕雲和木蒼不一樣的聲音，才這樣混淆視聽，其實慕雲本就是木蒼！

微塵氣急，推開慕雲，冷冷的道，“慕雲，應該說木蒼吧，你還要裝到何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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