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那一抹人影
自古以來，皇帝都不會來天牢，天牢是個不祥的地方，會給人帶來厄運，也正因此天牢裏的官員和獄卒們才會更加肆無忌憚，反正沒有大官員來，造就了天牢裏每天冤死的人不斷增多，反正沒人管，嚴刑本就是少不了的，如果想要了入獄者的命，只消送上一定的銀兩，這獄卒就會在嚴刑中讓此人掛掉。
這些事皇帝肯定也是知曉一些，只是今日若不是有人來求着自己，皇上是怎麼也不肯踏入這天牢啊，一進天牢，就被犯人凄慘的外形和凌厲的叫聲給震驚住了，可是皇上畢竟是經歷過大場面的很快鎮定下來。
潘合怎會料到皇帝會親自來這天牢，當下趕緊起身，“微塵拜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林嵐在何處？”
聽見皇上如此一問，潘合的心慌了起來，一邊想辦法一邊道，“不如皇上及各位大人坐在這先等着，微臣先去把人帶過來？”
“不用了，直接帶朕過去。”皇上道。
潘合冷汗不斷往外冒，“皇上，這天牢畢竟是污穢之地，越往深處這晦氣也越深，微臣馬上將人帶過來。”說完示意獄卒們將微塵帶過來。
獄卒立刻懂潘合的意思，趕緊跑了下去。
皇帝看着潘合的狀態有異就知道事有蹊蹺，本來皇上是打算在此等候，但是見潘合竟挑戰自己的威嚴，擅自做主讓人先去接林嵐，當下生出一股威嚴之氣來，“朕說，帶路！”這四個字無一不透露出皇帝的威嚴。
潘合只得前面帶路，這天牢越往下越黑，走在皇上身後的林宏心裏愈發的不安起來。
潘合提着的燈籠光亮本就微弱，越往下走，這腐臭的味道愈加之重，只逼的眾人想吐，眾人見潘合下到地下一樓之後不停的往裏走，不由得覺得此次林嵐是凶多吉少啊。
林宏感覺自己走了很長的路才在一間小黑屋門前聽前，隱約可以看見屋內有個人躺在地上，苦澀的情緒直接攀上林宏的感知。
潘合大聲喊道，“罪女林嵐，皇上來了還不接駕？”林宏眼裏的凌厲之色一閃而過。
周圍關押的犯人雖只能看到來了一大群人，卻不知來者何人，此刻一聽潘合所言，立馬凄涼的喊道，“皇上冤枉啊，冤枉。”
這凄慘的叫聲此起彼伏，然後微塵還爬在地上一動不動，潘合準備去踹林嵐一腳，但是看林宏在此，最終只是走過去拍了拍微塵，只是微塵依舊沒有動靜。
皇上被犯人的叫聲給喊的心煩意亂，當下命道，“把林嵐帶到審訊室。”
潘合應了一聲，安排兩獄卒上千來拖着林嵐，林宏看這獄卒暴力的樣子，直接一掌推開他們，自己把微塵抱了起來，潘合見皇上沒異議，也沒阻攔。
林宏抱起微塵，心思百轉，這是第一次和這個女兒如此親密，小時自己好像一次也沒抱過她，今年她該有二八年華了，可是這體重輕的，難道自己做錯了嗎？林宏一直如此問自己。
走到樓上才有窗戶，這才有一絲光線，林宏低頭一看微塵，這不看不要緊，一看，抱着微塵的手顫抖不已，差點把微塵給摔倒了地上。
皇上見林宏神色如此激動，順着林宏的目光望向微塵，這一下，眾人皆驚，微塵渾身是血也就罷了，整個臉上都是血糊糊的，那額頭就這麼硬生生的少了一塊肉。
林宏把微塵放穩之後，一拳打向潘合，雖說林宏只是個文人，但到底還是個男人，尤其此刻又在暴怒階段，這一拳的力道讓直接讓潘合摔的四仰八叉，林宏還不解氣，上前對着潘合就是拳腳相加。
宋武是隨行人員之一，看到此刻的微塵，也是紅了眼，宋武拉開林宏，直接一腳踹在潘合的胸上，潘合因為一瞬間的窒息暈了過去。
皇上阻止了還要繼續打下去的林宏和宋武嗎，“把他叫醒。”
潘合醒來，就跪在地上不斷的磕頭，“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啊，微臣知錯了。”
皇上疑惑的哦了一聲，“你犯了何錯？”
“微臣不該用刑。”潘合把頭埋的低低的。
雖以往天牢用刑也不為過，但是對待微塵的嚴邢可是許久沒用過了，“說吧，誰指使你的。”
潘合只是一個勁的磕頭，不再說話。
林宏跪了下來，“還請皇上為臣女做主，還請皇上為林家做主啊！”
皇上看着林宏悲戚的臉色，又看了看地上還是昏迷不醒的微塵，“來人，把御醫叫來。”
這御醫來的過程中，又有人給微塵洗了把臉，這洗了幾盆的血水，看得林宏和宋武兩個大男人想掉眼淚，微塵在這過程中也醒了過來，看見一群人站在這裏，就知道自己有救了。
“嵐兒，快來拜見皇上。”林宏對着一眼迷茫的微塵說道。
微塵緩了一會，再慢慢的道，“臣女參加皇上。”微塵的聲音有些虛弱，不是因為傷勢，其實那天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人給自己針灸之後就不感覺到痛了，此刻的虛弱完全是因為餓的，但是這虛弱的聲音在別人耳朵里就不是這種感覺了，只道是微塵受了重刑才如此。
“坐。”皇上指着不遠處的一個木凳子，讓微塵坐在上面回話，林宏趕緊扶微塵坐下。
“朕問你，葯士的考試你可作弊。”皇上問道，眾人皆期待的看着微塵。
微塵從凳子上起來，然後慢慢的跪下，“小女從未作弊。”微塵直視皇上的眼鏡道，“這天下上萬種藥材，臣女早已銘記於心，至於這藥方，大多數的病症都根據藥材來，如果熟記藥材，又何怕不會開藥方。”
上萬種藥材都被一一記下，那葯童考試滿分也無可厚非，至於這藥方，能記下藥材並且熟練運用的好歹也需要從醫數年。
“你學醫多久了。”皇上問道。
“啟稟皇上，不足一年。”微塵實誠的說道。
一干人面面相覷，不足一年就能記下所有的藥材，說出去，只怕沒幾個人相信。
“那你可曾有從醫過？”皇上接着問道。
微塵搖搖頭，“不曾。”
宋武趕緊跪下來，“啟稟皇上，臣弟宋文和臣妹宋文皆備林嵐所救。”
林宏趕緊跪下來也說，“臣林家的祖母也被林嵐救過。”
皇上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兩個重臣，搖搖頭，林嵐此番說辭說出去只怕自己有心偏袒也沒有人會認同這林嵐沒有作弊。
皇上身後的十七皇子突然面色蒼白，猛地咳起血來，十七皇子乃是最小的皇子，甚得皇上喜歡，但是從小體弱多病，御醫都診斷他活不過三歲，十七皇子卻依靠藥物活到了五歲，只是這身體越發的差了。
今天本來是皇上和十七皇子約好教他讀書的日子，只是一大早就經不住芊芊的哀求，來看林嵐一眼，林宏和宋武等人又一直跪着請求，皇上本對自己這個唯一的妹妹芊芊本就是格外的好，芊芊幾滴眼淚一掉，皇上沒轍，最終同意了芊芊的要求。
這邊十七皇子一聽說自己的父母要來天牢，當下趕了過來，小小的十七知道自己時日無多，能多陪在皇上面前一刻是一刻。皇上不同意，十七趕緊保證自己會乖乖的，皇上看着十七的臉滿是倔強，雖不想這個兒子去那污穢之地，但也不想看到他傷心的樣子，最終只得點點頭。
皇上大吼道，“御醫呢？怎麼還不過來！”
“回皇上，馬上就到。”
剛說完，賀正就背着藥箱進來，沒等賀正跪下給皇上請安，皇上一把抓他到十七皇子面前，“快看看，十七皇子怎麼了。”
十七皇子此刻嘴唇發紫，本就白的臉色現在更為的蒼白，還不停的發出啊的聲音，如同哭泣一般。
賀正一號脈，當即臉色大變，“十七阿哥，他……”
“他怎麼了？”
脈象靜止，心臟停跳，不是去了又是什麼，賀正冷汗直冒的道，“去了。”
皇上大驚。
微塵掃了一眼這草包御醫，走到十七皇子面前，使勁按壓其心臟部位，眾人以為微塵瘋了，林宏準備過來拉微塵。
微塵一邊繼續飛速按壓十七皇子的心臟一邊腦力飛速運轉着，微塵本打算說十七皇子沒死，到嘴邊改成了，“我能救活十七皇子。”
賀正一臉不喜，“臣看此女得了癔症！”
還未等賀正再接着諷刺，十七皇子突然又活了過來，哇嗚一聲哭了出來，微塵見十七皇上活了過來，本就餓的虛脫，此刻更是累的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十七皇子剛才假死只是因為心臟猝停，如果不及時搶救那就真的會死，微塵之所以會拼勁全身最後一點力氣去救十七皇子是因為這樣做，是證明自己有醫術的最快最直接的手段。
微塵醒過來的時候，自己躺在林府裏面，額頭的傷已被包紮起來，渾身也換了乾淨的衣服，旁邊的丫鬟見微塵醒了，趕緊端來一碗熱粥，“大小姐，您先吃點粥。”
微塵點點頭，慢慢的坐了起來，都記不清幾日沒進過食了，微塵抿了一口粥，慢慢吞了下去，等胃裏適應之後再吃下第二勺，吃完半碗的時候，微塵克制住自己想繼續吃完的*，將碗推至一邊，不是不想，只是這樣下去，該是胃遭罪了。
微塵把丫鬟打發掉，準備睡覺的時候，眼裏看到一抹人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