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因為是度蜜月,賈環讓馬車以龜速行進着。等到馬車行到滄州后,賈環坐累了,就決定換水路。
畢竟以馬車的速度,再如何平坦的道路,也沒辦法在一個月之內到達金陵,何況他們還有事要辦呢。賈環實在懷念後世那先進的交通了。
這樣走走停停的,等到他們到了金陵之後,被派出去的錦衣所的小子們,已經把前期的工作都做好了。
司徒遠身為當今最為倚重的親王,他這一趟出門,住的可不是酒樓客棧,而是直接住進了當初上皇南巡之時,金陵為了接駕而建起來的金陵行宮。
當初上皇多次南巡,其中有四次是直接住到江南甄家的。甄家有個十分大的園子,比之當初賈府的大觀園不知道大了多少,那個園子便是當日為了上皇南巡之時接駕用的別院。
這個別院當然不能住人了,但是裏面有幾個地方還是可以對外開放的。因此這甄家的人時不時的下貼子請上幾位往來江南的官員,讓他們到可以開放地方去遊玩。
那些官員們見多識廣,可是甄家這座別院可是上皇游幸過的,能夠被邀請來遊玩,本身就是一種榮耀。因此,甄家別院的貼子可是千金難求。
因着這個,甄家人不僅攏絡了許多的官員,還得了不少的進項。真可謂是事業金錢雙豐收了。
不過,當年上皇最後一次南巡之時,卻沒有住到甄家的別院去,而是不顧是否會勞師動眾,也要在金陵城外建一座行宮。就是如今司徒遠一行人住進來的這一座。
至於當初上皇的最後一次南巡為何不像前四次那樣住進甄家別院,只有天知地知上皇知了。
“說吧,你們來了那麼長時間了,都做了哪些事了?”一行人到了行宮,司徒遠十分有眼力見的選了一座偏院住進去了。
此時他正一邊給風塵僕僕的賈環打水凈面,一邊聽着下屬們彙報江南之事呢。
“回王爺,當日林大人赴京之時,便將這江南官場的一些關係網全都整理成冊,當時便交給了咱們了。此次小子們過來,因為有了這個東西,行事便宜了不少,當初王爺吩咐下來的事情,都已經安排下去了,相信等王爺和安國公回京之時,一定可以帶着好消息一同回京的。”
“那甄應嘉呢?”賈環十分好奇,這可都二十多天了,當初司徒遠可是神神秘秘的說當今有辦法把那甄應嘉給弄到京城去。
可是他們這一段時間一直都在運河上走着,而司徒遠更是抓住機會就拉着他去做一些羞羞臉的事兒,賈環都沒什麼機會去關注“神隱”和錦衣所的消息。結果導致了消息的閉塞。
那位彙報的下屬名叫陳江兒,正是負責這次江南甄家案子的小隊長。此時聽了安國公的疑問,陳江兒偷眼看了看忠睿親王,眼見司徒遠並沒有不悅的表情,便大着膽子說道:“五日前,皇上下旨:宮中多年未曾選秀,導致後宮人口單簿,兩位皇子也該相看人家了。且如今宗室之中許多小爺們也都到了該成親的年紀,也是時候選些秀女入宮了。”
喝了一口粥,賈環好奇的問:“那這件事兒同甄應嘉有啥關係呀?你怎麼知道他一定會就這麼直接到京城去自投羅網?”
“這個……屬下聽說,這甄應嘉前後有兩位嫡妻,這二位可都是能生的主兒,除了那些嫡子外,前前後後還生了四個嫡女。當日義忠親王的王妃便是甄家的嫡長女,而他的嫡次女則是嫁入了東平郡王府,成了前東平郡王世子的世子妃。如今甄應嘉的膝下還有兩位如花似玉的姑娘呢,這兩位,大的不過十五,小的則剛好十三,正是入宮待選的最好年紀了。”
喝粥的動作頓了頓,賈環抬起頭對司徒遠說道:“也難為皇上能想到這麼個主意了。”這甄家能夠發達至此,除了他們家老太太的關係之外,也就是先前他們家姑奶奶成了上皇的寵妃。可如今,那甄妃已死,甄妃所出的兩位皇子因為皇位之爭,也是早就沒了。原先幫着那二位蹦躂的歡的官員們,更是一個個的全都被殺的殺,貶的貶。可以說,他們甄家在朝堂之上,就跟當初的榮國府一樣,根本就沒有一個能說得上話的。
雖然有許多人被他們攏絡來了,可是再如何親密的盟友,也比不上自家人方便不是?
“皇上也是真夠拼的了,為了引蛇出洞,居然拿自己的黃瓜出來當誘餌!”不過從現在的情況來看,皇上的那根黃瓜還是十分有市場的,瞧瞧,這都還沒怎麼著呢,就有兩個自動送上門的。
“噗……”可憐的司徒遠正喝着粥呢,一聽賈環這奇葩的論調,頓時就噴了。
賈環看着桌子上那幾盤被噴了個正着的小菜發愁,“你也真是的,這麼不衛生,小爺我還沒吃飽呢,你這是成心不讓小爺吃飯啊!”什麼叫倒打一耙,這就是了。
司徒遠無語的看着賈環,也就這位年紀最小的安國公敢這麼消遣當今了,換一個人試試。
不過不可否認的,當今的這一手玩得十分的漂亮。要知道這些年來,皇上從來不提選秀封妃的事情,便是有官員提出來了,皇上也會直接給駁回去。好多官員可是對當今再次選妃的事情不抱希望了,誰知道今年選秀的旨意就這麼在大家的意料之外下了呢?
甄應嘉有野丨心,而且野丨心可不小。甄太妃死了,她所生的那兩位王爺也掛了,他們可是靠不上了,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當初他們在皇位之爭中投資失敗,因為上皇還在,當今沒有對他們表示出任何的不滿。可是等到哪一天上皇歿了,也許就是當今清算他們這些當年站錯隊的人的時候了。
眼看着,當年被他們這些老牌勛貴人家看不上眼的當今,早已將權力收攏。而去歲之時,四王發起的所謂裏應外合的起丨事,卻成為了當今穩定權力的推手。
甄應嘉的心情可想而知了,現在的他迫切的想要一個拉近同當今關係的契機。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甄太妃和她的兩個兒子當年所做的事情太過狠毒,連帶的,他們甄家人無論如何也入不得當今的眼。那大皇子的生母,當日也是為了控制這位當今,甄應嘉才決定從甄家旁支中選一個不得寵的,送去當今的。
誰知道笑到最後的卻是這位當年最不得上皇寵愛的當今呢?甄應嘉那心情,別提多心塞了,因為當年,和大皇子生母一同被送入皇家的,還有甄應嘉的嫡長女!
眼看着當今正當壯年,他們卻要從當今的屁丨股底下搶那張椅子,若是事敗了,甄應嘉都不知道這江南甄家還能不能存在了。
如今好了,有個機會把自家姑娘送入宮中,甄應嘉可不管這是不是當今給他挖的坑,直接就帶着他家夫人,還有兩位待選的姑娘連夜趕往京城。
甄應嘉對自家姑娘可是很有信心的,憑他家姑娘的相貌,若是早出生幾年,或許還能成為皇后呢!若是再生下個皇子來,那麼他們甄家至少在未來的二三十年間可以安枕無憂了。
當今果然是玩陰謀的行家,這麼明顯的陽謀,就算是知道當今謀算的是他們甄家,他甄應嘉也得心甘情願的往下跳。
陳江兒低着頭,那下巴幾乎貼着前胸了,心中不住的默念道:“我什麼也沒聽到,什麼也沒聽到,沒聽到,到……”
陳江兒幾乎要淚奔了,自己的嘴怎麼就這麼賤呢,人家夫夫二人在那兒親親丨熱熱的吃吃喝喝,他不僅要在這裏干站着,時不時的還能聽到一些了不得的事情,安國公這是在坑他吧!好像,似乎,也許,他沒得罪過這位爺吧?好像是吧?
看着這一桌子加了料的小菜,賈環完全沒了食谷欠了,擦了擦嘴說道:“你說那甄應嘉帶着兩位姑娘直接上京城待選去了?”
“是。”
“嘖,前兒我怎麼恍惚聽說,那江南甄家的四小姐早就同人訂親了?這要是真的被選上了,是欺君之罪吧!”所謂的“聽說”,當然是前世身為“小凍貓子”的賈環時,那甄家夫人上榮國府時親口說的了。
陳江兒飛快的抬頭看了一下賈環,“是有這事兒,不過這件事兒知道的人極少。這甄家四姑娘訂的是娃娃親,指腹為婚的那種。男方正是鎮國公牛清的嫡重孫牛謙。”
司徒遠笑道:“這牛家人可都沒死,全都流放三千里呢,這位甄大人也真是夠直接的,這就毀婚了?”
“可不是,小的聽說,當日皇上的聖旨一下來,抵報到達江南的第二天一早,便有甄家的家丁從江南出發,快馬加鞭的趕到牛家流放的必經之路上。見了牛謙之父,二人秘談了許久。等到那家丁回江南后,給甄應嘉帶了一件極品的玉佩,聽說那便是兩家當初下訂之時的信物呢。”陳江兒一臉的八卦的對司徒遠說道。
司徒遠抬眼看了看賈環,賈環伸出手指點頭桌面,“看來這個甄應嘉挺能下決斷的呀,這一招斷尾求生使的倒是十分的順手。”
“那甄應嘉可是江南有名的老狐狸,若不然,能在江南官場上這麼如魚得水的?便是有甄家這麼個靠山在,撐不起來的人,早就被淹死了。”司徒遠倒是不覺得奇怪,就如同他們這些生長於皇宮的皇子們,若是不會些宮斗,陰謀陽謀的,早就死在那個陰森森的皇宮裏了。
“這倒好,這隻老狐狸被調到京城去了,咱們的行事也就方便多了。只是,皇上為了這甄家弄出個選秀來,到時候可怎麼收場?他老人家不是說不想將後宮同前朝攪和在一起嗎?這一來,可不就是打臉了?”賈環都不知道到時候當今要怎麼收場呢。話說,到時候他要不要到當今的面前去瞧瞧去?看他那自己打臉打得爽不爽。
而此時,遠在京城的當今突然打了一個大噴嚏,頓時把那些正在議事的眾大臣們給嚇着了,蘇公公更是立即讓人去請無名道長來給皇上把把脈,皇上的龍體可是很重要滴。
當今擺了擺手,無奈的說道:“行了,別忙了,朕可不是病了,準是忠睿親王又在打朕的主意了,或者是安國公又在背後偷偷的罵朕了。”話雖這麼說,可是眾臣瞧着當今那一臉笑意,全都明白這位並不是真的在意被那兩夫夫這麼惦記着,反而還樂在其中。
而司徒遠則是無所謂的說道:“這個你可以放心,皇兄既然能想得出這麼個辦法,也可以把事情完美的解決了。”
賈環想了想,這倒也是,想起當今那令人無語的整人手法,賈環這位從後世而來的人都要給他跪了。還好他跟當今是同一掛的,要是跟當今成為了敵人,抖了抖,完全不敢相像好不?
“行了,既然皇上把甄應嘉調走了,你們該幹嘛幹嘛去吧,相信以你們的手段,應該可以完美的辦好這件事情的。該如何做,不用本王告訴你們了吧。”司徒遠下起了逐客令。這個陳江兒,可真是太沒眼力見兒了,看來回京后,還是得丟回訓練營里回爐一下了。
陳江兒突然覺得自己的脖子一陣冷風吹過……
第六感超強的陳江兒立即站正站好,抬頭挺胸的說道:“是,屬下記得了,屬下告退!”說完,直接轉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