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探得虛實
主管警察出門不到一會，局長辦公室便響起了敲門聲。聽得聲響，局長趕緊坐直身子，扣好風紀扣，端正神情，清清嗓子后，用雄渾有力的聲音說出兩字：“請進”。
外面的人聽得局長有請，轉動門柄待門推開后，敏捷的閃進一人，不是鍾馗，卻是嚴隊長。
局長見是嚴隊長入內，微感意外，但很快便明白過來，待其走入近前，對着隔張辦公桌距離的嚴隊長問道：“事情辦得怎樣了。”
嚴隊長見局長發問，敬過一禮回道：“報告局長，已按你的指示將血液送到市醫院，經屬下連夜督促，今天一早檢驗完畢后，於第一時間送至局長你這。”
嚴隊長說完，從挎着的公文包里拿出一疊厚厚的文件，遞交到局長辦公桌上。
局長看着這疊厚厚的文件，嘴裏讚許而道：“嚴隊長，辛苦你了，這麼短的時間便將一百多人的血型成分檢驗完畢，大功一件啊！”
局長說完，拿起桌件正要翻動時，忽然想起而道：“對了，替我好好謝謝法醫官，沒有他們通宵達旦的工作，也不可能讓你現在就完成任務。”
嚴隊長聽局長說完，正要謙虛幾句，外面傳來一陣聲音道：“老楊，別光顧着表揚你們的人，若沒有我在醫院主持檢驗，你休想在這個時候見到報告。”
聲隨人至，待話語說完之時，門外出現一人，誰。張教授。
局長一見是張教授來了，忙起身迎了上去，嘴裏呵呵笑道：“老道，今天是怎麼啦！這麼早便有空上我這竄門來了。”
局長說話的同時，手沒閑着，親自給教授泡了杯茶送到他手裏接着道：“喝杯茶，暖和暖和，算是我對你的獎勵。”
嚴隊長自跟隨局長以來，除了張教授，從沒見他給第二個人泡過茶，難怪他之前在醫院時說過他們兩人的關係非同一般。
但張教授來到警局與局長相見，卻還是頭一回。
嚴隊長不知教授為什麼今天要來見局長，不過局長稱他為老道卻讓嚴隊長心裏不解，不由善意提醒道：”局長，教授姓張，你怎麼給人稱姓‘道’了。“
局長和張教授冷不丁的聽了嚴隊長這話，兩人同時愣了一下后，不由”哈哈“大笑起來，笑畢，局長對嚴隊長道出原由。
”幾年前，局長心血管出現了問題，后雖經張教授施以醫術，救得性命，但卻留下病根，反反覆復總難得安康，弄得局長痛苦不堪。後來，一次偶然的機會教授去市場買菜，碰到局長也在市場邊溜達，恰巧一小偷行竅被人發現，市場人員雖多，可就沒個出手相懲的，局長不顧心血管隱患，奮力擒賊，結果導致老病複發，危難之時得教授再次相救后，教授深感局長正直為民作風，便於事後傳其道家養生之術。幾年下來，局長日日修習，竟使得身體逐漸強壯，精力飽滿的投入工作之中，使得本市治安呈現於良好狀態。
嚴隊長聽完局長所說，這才明白教授與局長的關係為什麼會這麼要好。不由獨自“呵呵”愣笑道：“教授，怪不得局長叫你老道，原來你還會道術。唉，教授，你說說，這道術是不真的能治病救人。”
張教授聽得嚴隊長問起，捧着局長遞過的茶，在沙發上落坐后，喝過一口，將眼神盯着嚴隊長回道：“道家養生，以養氣為主，‘氣’為先天之根本，氣順則血暢，血暢則氣滿，氣血盈滿，人自當精神煥發，正氣浩然，不被邪魔所侵。
教授這番話嚴隊長聽得雲裏霧裏，一臉茫然的看着他，局長見狀，”呵呵“一笑解圍道：”嚴隊長，你去看看金中魁怎麼還沒請來，這裏由我陪教授說說話。“
嚴隊長得了局長指示，敬過一禮便尋鍾馗而去。
嚴隊長出門后，教授再次端過茶喝過一口道：”老楊，最近身體怎麼樣？有沒有堅持養生修習。“
局長聽了教授所問，活動活動胳膊，原地蹦躂兩下回過道：”老道，多謝你關心，你看我現這身體，是不可以和年輕人有得一比。“
教授聽了局長的回話，放下茶杯，輕緩而道：”老楊，這身體正氣需要長時間修習才能養成。同樣道理，這工作上的態度也得經受住長時間考驗才行。“
局長乍聽教授這話，豪壯的回道：”老道，咱倆相交這麼多年了，你還不了解我嗎？在對待工作和原則的問題上，我什麼時候有過半點馬虎。“
局長說到這，忽然想到。不對啊！這教授可從來沒有早晨七點不到跑警局喝早茶的，莫不是有什麼事？
想到這層，局長收起之前的隨意，正色而問道：”老道，這麼早上我這，不只是為了一杯茶吧！是不有什麼話要和我說？“
見局長已把話說到點子上，教授從沙發里往外挪了挪回道：“老楊，今天我確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有事要和你聊聊。這事說來也不關我的事，是我侄女一個要好的朋友，叫什麼什麼金中魁來着，被你們帶到警局來了。我來沒有別的，就是替我侄女了解下情況，另外替她來問候一聲而已。”
局長聽得教授說完，心中已是明白來意，但沒即時回過教授的話。而是掏出煙盒，點燃一支，低頭抽過兩口后，抬起眼望向教授道：“老道，你認識我有好些年頭了吧！應該了解我的為人，這麼多年我可沒做過有違法律與良心的事，金中魁確是昨晚被警方帶回局裏，因他牽扯命案，所以被局裏留了一晚，這也是法律規定。但他卻也被警方好吃好喝招待，而且還當了回教育人員，令三個少年洗心革面，現正威風着呢！你可以放心的對你侄女交待了。”
教授聽得局長話裏有話，“呵呵”一笑道：“老楊，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
教授的話還沒說完，便被敲門聲打斷。局長聽得敲門聲起，自然而道：“請進”。
門外聽得局長回聲，“吱啊”一聲，門緩慢打開，一前一後進來兩人。誰？主管警察與鍾馗。
鍾馗走在後面，待走進屋內才發現教授坐於其間，不由驚訝一聲道：“張教授，你怎麼在這裏？”
教授聽得鍾馗所問，皺皺眉而道：“我不想在這裏，是我侄女要我在這裏。”
鍾馗一時聽不明教授此話所指何意，不禁茫然自語着。“侄女，侄女是誰，哦，想起來了，是陶冷艷。”
一想出陶冷艷，鍾馗高興而道：“教授，是陶姑娘要你來的，陶姑娘要你來此地作何所為？”
教授上下打量了鍾馗一番，發現他身上有被揍打的現象，便快言回過他。“我侄女要我來問候你，看你在這過得好不好。”
教授把最後‘好不好’三字特地加了重音說出，奈何鍾馗根本沒想太多，聽得教授代表陶冷艷所問，立刻回道：“在下很好，這裏有吃有喝，真是煩勞陶姑娘挂念了。”
教授聽得他這番回答，心中暗罵一句“蠢貨”后，故做驚奇的用手指上下擺動指着道：“咦，鍾馗，你身上這些地方是傷還是什麼來着？”
局長聽了教授此話，心中已是明白這老道是找碴來的，但又不好作聲，只得立於一旁極不自在的抽着煙。
鍾馗聽了教授所問，想了想教授問的目的，又想想之前與三個少年的事情，便面現輕鬆的答道：“之前教育了三個犯錯少年，可能是教育過當留下的，當時還好警方及時制止，說起來咱們還得感謝警方呢！”
鍾馗幾句輕描淡寫的話語便解了警方之圍，令得局長聽后不由對他產生了幾分另眼相看之感。
教授聽了鍾馗所言，心知他有意替警方掩護，雖然不知他為何如此，但既然當事人都這麼認為，他做為一局外人，又豈好再說其它，便順着鍾馗布得台階而下道：
“既然是無心造成的，那就算了，以後教育人時小心點就是。”
教授說完，繼而將話題轉向局長接道：“老楊，鍾馗在這呆一晚上了，什麼時候可以回家啊？”
局長此刻已完全知曉教授全為護犢而來，聽得教授所問，嘴上並不點穿，走到辦公桌前，拿起之前嚴隊長遞給他的報告，轉過身對着鍾馗與教授搖晃幾下手中文件道：
”老道，這裏面的文件可是你自己親自帶領法醫官檢驗的，是一百多條人命在這其間，雖然這份報告目前不能對任何人產生證據力量，但他卻是案發現場的唯一目擊者。所以，今天不管是誰來了，警方都得留他48小時以配合調查，希望張教授你能全力配合警方工作，我在這，代表警方對你表示感謝。“
教授此來的目的並不是要為鍾馗取保，而是為探得虛實，現見鍾馗並無大礙，放下心來，對着局長”呵呵呵“地發出一通長笑道：
”老楊啊！你誤會我了，進門我就說了是替我侄女來了解情況的，並沒其它意思，咱倆這麼多年關係，你可不能想多了。“
教授說完，見局長一時並沒接話，便打着哈哈繼續說道：”好了，時候不早了，我得趕回醫院，那裏還有很多病人在等着我呢，我走啦！老楊。“
局長聽得他一晚沒休息，此刻還要趕去醫院繼續工作，多年友情油然而生，不由放下之前的不快，關切的說道：”老道，年紀不小了，別逞強，身體要緊。
教授聽得局長關心之語，走到他跟前，將他手中的煙掐滅道：”得了心血管的病人是堅決不能抽煙的，你也別逞強，這煙還是留給年輕人抽吧！“
教授把話說完，對局長作了一個告辭動作，繼而又對着鍾馗說句。”小子，好自為之。“
臨出門時，教授晃了晃吱吱啊啊連連發響的房門，對着局長說道：“老楊，這門該換換了，別把自己和這門都給整成老古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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