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13【秋咒雨女8】
尋南墨盯着她看了許久,林寒有些不自然,側身問了裁縫一句,“太貼身了,能不能稍稍松一些。”
“貼身才能顯出身材。”裁縫推着她走到依然坐着的尋南墨面前,“前.凸.后.翹的,警司才喜歡。”她對尋南墨挑挑眉,“你說是吧,警司。”
淺淺一笑,尋南墨起身。
他穿了件黑色的中山裝,胸口是金色的小鹿胸針。從兜里拿出那枚銀色的胸針,他走上前,為林寒戴上。
裁縫立刻對林寒鞠了個躬,打量兩人,‘嘖嘖’地搖頭,“這麼多年了,我終於又看到金銀一起出現了。”
“什麼金銀一起出現?”林寒問她。
“這是一對兒情侶胸針,警司沒告訴你嗎?”
裁縫沒有說完,尋南墨沉聲一句,“想變成康宇嗎?”
裁縫立刻捂嘴,笑着從兩人面前離開。
低頭,林寒看胸前的胸針,這樣一對兒金銀,她有想過它們有特別的象徵,‘情侶胸針’怕是其中的一層含義,而它背後真正的意義,尋南墨,足夠相信自己時,應該會告訴她。
“我們穿成這樣去舞廳嗎?”林寒向尋南墨走近一些,走路時,能感覺衣服緊貼身體的尷尬,她的xiong和臀,因為手巧的裁縫,已經被修飾的十分完美。
打量面前臉頰越來越紅的人,尋南墨牽起她的手,讓她挽着自己,從裁縫鋪子走出。
“那件衣服可真漂亮。”排隊的女人看到了林寒穿着的旗袍,紛紛投來羨慕的目光。再看她和尋南墨一起戴着的胸針,更加驚愕。
兩人走過她們時,女人紛紛低頭致意。
林寒明白,她們尊重的是有歷史意義的胸針和身份特別的尋南墨。
康宇開着尋南墨地老爺車等在路邊。
待兩人坐好,他向前驅車而去。四周飄來花香,林寒經歷過這些,她知道,是入幻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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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7年四月初一,大上海舞廳,錢雲第一場公演。
上海灘的各界名流聚集到此,舞廳門前車水馬龍。警察署安排了重兵來維持現場秩序,為那些特殊的人物開道讓行。
不知道尋南墨是以什麼身份進入的類似於vip的通道,車子直接開到了舞廳門前。他微微側頭,指着前方剛剛下車的一個人,“那就是杜月笙,他一旁的人,就是即將見到錢雲的貢德。”
看着兩個穿中山長袍的人取下禮帽,林寒被尋南墨牽着從車內走出。兩人跟在杜月笙和貢德身後,一同進入了舞廳。
“尋少爺。”穿着中山裝的男人從廳內走來,他好像知道尋南墨不喜歡肢體接觸,所以沒有選擇與他握手。
“永建兄。”尋南墨牽着林寒與來人打招呼,“你怎麼會在這裏?”
顯然,這個尋南墨認識的人出現在這樣一處場合,讓他意外。
“中正受邀來上海幾日,我只是陪同而已。沒想到,會遇到錢雲的演出。”他對一個面目俊秀的中年男人招了招手。
待男人走近,他引薦道:“中正啊,這就是我常常提起的尋少爺。”
男人伸出一隻手,“你好,我是蔣中正。”
林寒驚愕,抓緊了一旁的尋南墨,面前的人,竟然是蔣.介.石。
蔣中正突然想起叫‘永建’的男人說起過,尋南墨不喜歡握手。他淺淺一笑,毫不尷尬地收回了手,“早聞大名,今日得見,實在榮幸。”
林寒很想找他簽個名,忍着激動盯緊了他。
“今日我來只是想陪未婚妻跳個舞,不想參與什麼。”尋南墨看出了蔣中正想借一步說話的意思,直接拒絕道。
“好好,我們今天就是來聽歌跳舞的。”叫‘永建’的男人看向尋南墨緊牽的林寒,自我介紹道:“小姐好,我是尋少爺的忘年之友,鈕永建。”
“您好,我是林寒。”林寒點頭致意。
尋南墨牽着她朝舞廳中央走去。
“他們找你什麼事?”
“過幾日,南京國民政府就要成立了,他們要拉動資金,巧遇我,應該是談錢的事情。”尋南墨引着林寒坐在了一對兒軟皮沙發上。
“你在這個時代是什麼身份?”林寒好奇。
“商人。”
“年輕有為的商人?又支持革.命的那一種?”
淡淡一笑,尋南墨點點頭。
“原來,我現在是傍大款的女人。”林寒稍稍坐直,瞥向投來的目光,“這些人是不是都認識你?”
“是。”尋南墨愜意地依靠着沙發,模樣倒真像公子哥。
林寒正要問些有趣的,杜月笙走來,身邊跟着一個模樣嬌媚的女人。
“尋少爺。”他從招待那裏接過一杯酒,對着尋南墨,並沒有選擇讓招待給尋南墨一杯酒,看來,他也知道尋南墨不會隨意喝拿捏不準的東西。
這些人,都了解尋南墨的忌諱。
“杜老闆。”尋南墨起身,向林寒走近了一步。
“我一直在想,這樣盛大的場面,尋少爺不該不來。”杜月笙舉着酒杯,示意身後的女人上前,“我來給你介紹,這個是我的義女,杜姌。之前一直想找個正式的場合讓你們見面,今日湊巧,有緣遇到啊。”
尋南墨看一眼黑着臉的林寒,淺淺一笑,牽起了她的手,“我也來給杜老闆介紹一下,這是我的未婚妻,林寒。”
“未……”杜月笙顯然有些驚訝,“我聽說,尋少爺沒有訂婚啊。”
“是這女人害羞,沒有讓我在報紙上公佈而已。”
杜月笙有些尷尬,拍了拍嘟嘴的義女,對林寒回笑,“不知是哪家的千金啊,父親是何許人士?”
“她只是普通人家的女兒。”尋南墨將林寒向身邊拽了拽。
“尋少爺的眼光,那自然是好的。很高興認識林小姐。”杜月笙對兩人點點頭,“那就不打擾了。”
說完,牽起跺腳扭腰的義女一同離開。
“原來,你有這麼多桃花債。”林寒鬆開尋南墨的手,“活了那麼久,被人家說過多少次媒了?”
看一眼吃醋的女人,尋南墨誠實回:“多的記不清了。”
“那,看上哪個了?”
“都沒有。”
林寒抿嘴淺笑,“如果看到人家女孩兒的身體,是不是就會跟她結婚了?”
看一眼質問模樣的林寒,尋南墨回:“以前看過女人的身體,不知道還要負責。”
“不理你了。”林寒假意生氣,余光中,是盯着她的尋南墨。
良久,尋南墨又道:“如果知道看了女人的身子就要娶她,我想,那個人不是林寒的話,我也不會答應。”
“你說什麼?”林寒正要他再說一遍,音樂聲突然響起。
穿着玫瑰紅旗袍的女人走了出來,身上裝飾了閃光的亮片,顯得雍容華貴。
漂亮到讓女人嫉妒的錢雲微笑站立,享受着仰視的目光,模樣十分甜美。
不遠處,林寒幻境裏見到的那個滿身是水的女人也在場,只是,是活着時候的模樣。
‘海歌’,已經成為錢雲助理的女人,注視着讓她愛慕的身影。
錢雲死時,選擇了下雨的一天,投井自盡。海歌愛她,所以,也選擇了這樣的死法。
“雨夜死的女人,執念的靈,被稱為‘雨女’。死後體貌特殊,會呈現死時的模樣。”尋南墨也看向日後會成為連環殺手的海歌。
“我見到的,就是她。”林寒起身,和大家一起向錢雲走去。而林寒看的女人,是海歌。
一曲暖場調結束,隨着悠揚的薩克斯音盪起,舞廳內傳來那首讓人痴狂的,錢雲,是最適合演繹這首歌的女人,如同一個織夢仙子,帶着所有人走入了另外一個世界。
林寒,如同錢雲身後的海歌一樣,被這個女人深深吸引着,沒有性別之分,只有對錢雲莫名的喜愛。
一隻手環上她的腰,輕輕拽到了面前。尋南墨,低頭看向臉頰微紅的人,輕推着她,慢慢起舞。這次的女人,有了對音調的敏感,伴着錢雲的歌聲,舞姿翩翩。雖然還會踩他的腳,卻比最初強了許多。
“回去后,搬到旬鎮去住吧,老房裏,或者……精靈樓里。”尋南墨從未邀人同住過,這樣說出口,他很怕被拒絕。
“旬鎮嗎?”林寒猶豫時,輕吻突然落在她的唇上,沒有吮吸和輕咬,只是淺淺的輕觸。
驚愕地離開尋南墨,林寒看向他的唇,帶着青紫色,是快要灼燒他的前兆。
“你做什麼?”林寒氣惱地打他一下,“不要命了。”
“是邀請你的方式。我願意與你接觸。”
尋南墨,從不願意和任何一個人主動接觸,現在說出的話,是他曾經認為永遠不會開口的話。只是,面前的女人,改變了他很多,包括對待‘接觸’這個詞。
“我會考慮。”林寒捂着他的嘴巴走到沙發旁,看向他慢慢恢復的唇,放心地呼出口氣。
“還沒人敢不給我面子呢。”
“現在有了。”林寒不敢看他,擔心過後,是對剛才一剎那的回憶,她其實不想躲開,如果能不躲開,那該多好。
揉揉額頭,尋南墨愜意靠着沙發,“如果你不搬過去,我就搬到你那裏。”
“為什麼?”林寒對他突然這樣感覺很奇怪。
“因為喜歡上你了。喜歡,而後不是該在一起嗎?”
“你為什麼不問問我喜不喜歡你?”
“我知道喜歡。”
“……”自大的男人。好吧,林寒是喜歡他。
臉頰越來越紅,林寒用手扇着涼氣,聽着錢雲醉人的歌聲,都要昏過去了。
被人告白,而且是喜歡的人,這種心情,一旁自大的尋南墨不能理解。
拽起脖子也開始通紅的女人,尋南墨淺笑道:“帶你去逛夜上海。”那些秘密只有他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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