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冥婚4
尋南墨冷冷地盯着即將說出計劃的人,雖然他已經清楚接下來的計劃是什麼,可是,他仍打算讓齊修親口說出,看看能聽出些什麼端倪。
而這,也正是他在調查的事情。
如同項小謹的故事一樣,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即將進入*,這個故事就可以完美收官了。可是,秋蟬的命運不如項小謹幸運,她之後,為什麼死了?
齊修無力地坐回床面,嘆了口氣,“明天,我就要按照家父和秋伯伯的計劃開始演戲,在秋府附近晃蕩,讓人以為是我陰魂不散,纏上了秋家。再有人放出風,說我看上了秋家小姐,想要娶她做‘鬼妻’。這樣,國公府那位少爺也就不敢再要秋蟬了。”
是啊,一個被鬼看上的女人,誰都不敢要。他們這個計劃很完美,國公府的少爺放棄了秋蟬,齊修就能光明正大的要了這個女人。
而秋蟬的病......
林寒恍然大悟,看向一旁沉默思考的尋南墨,“秋蟬的病或許是秋老爺故意而為。如果秋蟬‘病死’,那麼,她也就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如同得了‘霍亂’而死去的‘齊修’一樣。兩人就能徹底離開眾人的視野,去國外生活了。難怪秋老爺四處尋醫,想是要大家知道,秋蟬得了重病,將不久於人世。”
齊修展顏,覺得林寒說的有道理,“是啊,秋伯伯那麼喜歡小蟬,怎麼肯讓她生重病呢。這一定是另一個計劃,要小蟬脫身的方法。”
從現在的情況來看,林寒的猜測不無可能。
尋南墨打聽過,凡是給秋蟬看過病的大夫都會在幾番檢查后才說是難以治好的舊疾,想是他們受了什麼好處或壓力才這樣說。如此一來,秋蟬的病就真的成了將死的絕症了。
然而秋蟬真的死了,是不是病症沒有控制好,是不小心而為之。
尋南墨轉身,他想要聽的計劃都已經聽完,這件發生在秋府、齊府的事件果然是秋老爺模仿‘項小謹事件’而為,沒有更讓人驚喜的地方。尋南墨似是也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齊修想要追上他們,被尋南墨轉身時猛然擊倒,昏了過去。
“你做什麼?”林寒只覺得他對人下手太狠。
“他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尋南墨淡淡回,示意林寒先爬梯子。
林寒總覺得,這個人說話太過絕情。她倚靠着木梯並沒有走上去,而是轉身盯着尋南墨。這,需要用仰視的角度。覺得氣勢差了很多,林寒向上踩了兩節梯子,俯視看他,“你對人有偏見。”
“我對靈也有偏見。”尋南墨不否認。
“你。”林寒想了想,“你缺乏愛心。”
“不是缺乏,是沒有。”尋南墨糾正她。
“你這樣不可愛。”
揉了揉額頭,看向不懂事的女人,尋南墨的手突然放在她的肩膀上,“小豆可愛嗎?可是沒本事。”
“可愛會讓人喜歡,容易親近。”林寒的雙腳開始騰空,她知道,是尋南墨控制了她的行動。
尋南墨淡淡道:“我不需要被人喜歡,更不用誰接近。如果再多說一句,我就封住你的嘴。”
“你也不能封我一輩子。”林寒已經從地下室飄出,穩穩地落在了地上,她倒覺得,這樣不用走路很有意思。
“那我就喂你喝‘忘目子’,讓你什麼都不記得。”
林寒立刻捂着嘴巴。
該死的尋南墨,你也就會用些我不會的......
尋南墨停下步子,沒有轉身淡淡道:“忘了告訴你,我還有一個本事,能聽到別人心裏在說什麼,特別是對我不尊重的話,我一定能聽到。”
“真的嗎?”林寒驚愕,那麼,她以前的那些想法兒,尋南墨豈不是都知道?
拽着尋南墨斗篷的袖子,林寒和他一起帶上帽子隱身離開,路上,林寒不放心地問:“你真的什麼都能聽到?我以前想的所有事情?”
“可以。”尋南墨想要將袖子從她手裏拽出來,卻發現林寒捏的極緊。
“慘了。”林寒羞澀,一頭撞在了尋南墨身上,她這才發現,已經從齊府走出。
取下帽子和斗篷,林寒抱着兩件厚重的衣服跟着尋南墨走到老爺車前,“你有這樣的本事,怎麼不告訴我一聲?你這樣很不道德......”
“騙你的。”尋南墨揉揉難受的耳朵,實在不想聽她追問。
“什麼?”林寒一怔,轉而有了笑臉,“原來你是騙我的。你不是不騙人嗎?”
冷冷瞥她一眼,尋南墨獨自坐回車上。林寒這才發現,自己跟着他走到了駕駛位,她立刻跑去開副駕駛位的車門,卻如何都打不開。
“喂。”林寒拍了拍已經搖上去的玻璃,“尋南墨,你讓我進去。”
“你什麼時候說完了,我就讓你進來。”
頓了頓,林寒道:“我說完了,你讓我進去。”
看一眼抱着衣服擠車門的人,尋南墨難得的笑了笑,走下車子,接過她手裏的斗篷,將她推到了車子裏。
“混蛋。”林寒瞪着重新坐回的人,“果然不可愛。”
尋南墨,要可愛做什麼?打了個響指,屏蔽了林寒繼續的嘮叨。
猛然間,林寒意識到一個問題,她以前從來不多話,現在的樣子,像極了談戀愛時的顧君,十足的話嘮一個。總怕和男朋友之間冷了場,所以會不停地造氣氛。
可是,聽說她其中一個男朋友就是因為她的話多和她分手的。
想到這裏,林寒立刻捂着嘴巴。
斜一眼突然不再說話的人,看不到她不停張合的嘴巴,尋南墨主動找話題道:“怎麼不說了?”
搖搖頭,林寒也不知道為什麼,害怕尋南墨會不要她。
“我讓你說,你說吧。”以為是自己嚇到了她,尋南墨將兩人之間的聲音屏蔽降為零。
繼續搖頭,林寒決定,做一個尋南墨喜歡的安靜女人。畢竟,他答應娶自己已經夠勉強了,如今,再讓他發現些自己的不足,他或許會悔婚。
為什麼怕尋南墨悔婚呢?
掰着手指頭,林寒坐立不安,用手指整理頭髮,魚骨尾似的辮子沒有凌亂。翻找一下車子上的東西,看看有沒有奇怪的,沒見過的。林寒開始打發時間,不讓自己去想兩個人有婚約的事情。
察覺到她的不對勁,尋南墨突然將車子停下,指着一處地方道:“想去跳舞嗎?”
“跳.....”林寒扒着窗戶向外看,‘新月彩舞廳’的招牌開始閃燈。原來已經進入夜幕了。
“可我不會跳舞。”林寒扭頭看徵求她意見的人。
打量她全身一眼,“覺得你穿的合適。”尋南墨打開車門,將愣怔的林寒牽下車,讓她挽着自己,感受着她不自然的腳步,一同走入了舞廳。
悅耳的爵士樂悠然響起,舞廳里穿梭着來往的人群。這個年代的消遣,也只有舞廳最合適。所以,情人、夫妻、朋友,都可以來消遣一番。
踩着水晶跟的舞女姿態翩翩,穿着旗袍改裝的性感舞衣,隨便一轉,就可以吸引一眾目光。
林寒偷偷看向尋南墨,他的眼睛並沒有放在這些漂亮女人身上,而是像獵鷹般在搜尋,找一種,他想要‘食用’的獵物。
牽着緊張爆棚的林寒走入一間休息廳,裏面有兩個女人正在補妝,其中一個見他走入,立刻迎了上來,“喬少爺,好久不見了。自從半個月前您來了一次,我們這兒的姑娘可真是快想死了。”
女人的眼睛瞥向瘦小慌張的林寒,再看她和尋南墨戴着一樣的胸針,立刻陪了笑臉,“喲!這是哪家的小姐,長得真漂亮。”
“我需要鞋子。”尋南墨沒有打算和只見過一面的人寒暄,直奔主題道。
“有有有,咱們這裏,最不缺鞋子。”女人揮了揮手,立刻有人拿來四雙璀璨的鞋子,每一雙都像是蝴蝶翅膀做成的,美到讓人驚嘆。
“不過,這鞋子的價錢可不菲。”女人展開帶着絨毛的扇子,捂嘴淺笑。
看了一眼女人拿來的價值不菲的鞋子,尋南墨從其中跳出一隻淺粉色的出來,扶着不明所以的林寒坐下,單膝跪在她面前,將她穿的帆布鞋從腳上取下,又為她換了自己挑選的那雙。
幾個舞女走了進來,看到這一幕紛紛羨慕的直跺腳。
林寒感受不到什麼羨慕,只覺得心臟一陣酥麻,特別是尋南墨觸碰自己腳面和腳心的一剎那,她只感覺自己要死了。心臟不動,如何都不肯跳一下。可是,明明心跳的厲害,她又感受不到。
“很漂亮。”尋南墨牽她起身,提着她的手讓她繞自己轉了個圈兒,裙擺飛揚,帶着勾絲的花,燈影下的小鹿胸針閃着亮光,恰恰映在林寒的臉頰上,形成了一片形狀特別的亮影。
與此同時,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走入,手裏是一個木盒子,他將盒子遞給賣鞋的女人,對尋南墨鞠躬后離開。
女人打開木盒,驚得眼睛瞪大,擺手弄姿走到尋南墨一旁,“多謝少爺,這些鞋子,少爺可以都拿走了。”
“我只要適合女人的鞋子,多出來的錢,是給這裏的工人的。”尋南墨扶着林寒起身,眼睛始終看着她。
其她舞女一聽有自己的份子,都圍了上來。
牽着林寒從休息廳走出,尋南墨用一根手指推回了林寒嘟起的嘴巴,“怎麼了?”他聲色淡淡,一點也沒有送了女人合適禮物的自豪感。
“原來,不只送我東西,是人人都有份。”
斜一眼林寒,尋南墨解釋道:“這裏的每一個工人都是孤兒,她們結伴而來,只是想在人類開墾的土地下找到適合自己生活的地方。”
聽着有些不對勁兒,林寒細問,“她們?人類?你是說,這裏的工人都不是人?”
“是。”尋南墨引着林寒轉了個彎兒,站在舞池旁,上下掃視一眼,“她們是一個狐狸家族,男女老少皆有。”
狐狸?林寒望向舞池內嫵媚的女人,驚呼,“狐狸精?”
揉揉額頭,這是尋南墨對林寒表示無奈的舉動,“那個名字是人類對她們不尊重的叫法,她們只是‘狐靈’,因為土地被侵佔,為了生存才選擇在人類中謀生。”
點點頭,林寒能夠明白,這又是地盤之爭后,敗下陣的一些精靈。沒有了生存的土地,她們只有幻化成人,和人一起生活了。
雖然尋南墨這樣做是同情她們,不過,林寒還是有些生氣,或許,更多的是嫉妒和不舒服。
“施捨同情就算了,但決不許單獨送除我以外的女人東西。”
“不明白。”尋南墨不想揣測林寒的心思,直白地回了句。
對他這樣的人,林寒咬牙強忍,最終,忍不住解釋道:“你不是一輩子只能喜歡一個人嗎?你就要一輩子只對這個人好。散發愛心可以,可是,愛情,只能分享給你喜歡的那個人。”
愛情?尋南墨看向因為鞋子而高了許多的人,“我不愛任何人。”
這是很傷人的一句話。畢竟,林寒是他答應要娶的女人,那不該是先有愛嗎?
可是,林寒也明白,他答應的事情,只是因為他覺得自己做錯了,要彌補才這樣。
曲調一變,尋南墨牽着愣怔的人走入舞池,抬手摟着林寒的腰拉近自己,是那種,呼吸可聞的距離。眼睛微垂,可以看到林寒恍惚的情緒。隨着樂點節拍,尋南墨輕輕推搡着林寒移動。
這個女人有些心不在焉,不看盯着自己的尋南墨,也不聽歌曲的音點,只是跟着他的力度擺動。這樣漫不經心的樣子,難得的沒有踩他。
“左側穿軍裝的男人,就是以後成了‘靈’的秋蟬要找的第一個目標。”尋南墨想要用工作拉回林寒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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