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李言蹊拿着毛巾擦着自己的頭髮,最終決定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她。
聽完后林芝大驚不已,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李言蹊的父親還留了一手?
她把那行醒目的紅字仔細看了一遍,對李言蹊說:“有沒有可能,其實叔叔是想用天干地支和生肖排列組合成八字,來暗示某一個人,或者某一個具體時間點?”
李言蹊有所思地搖頭,“我之前也想過,但應該不是,無論怎麼排列都湊不成八字。就算是,那麼除了天干地支以外的漢字又怎麼解釋?”
林芝回憶着之前和李子科生活在一起的日子,他平常最大的愛好就是下圍棋,雖然兩個孩子都跟着風水大師學習易學,但他自己對易學卻了解甚少,連天干地支都背不全的人,又怎麼可能會用八字來暗示什麼呢?
一時間兩人都陷入了沉思,誰也參不透其中的奧秘。
林芝從書桌的筆筒中抽出一支筆,統計着每個漢字出現的次數,希望能從中找出點線索。
她的筆在紙上書寫着:
甲:7次
乙:1次
羊:3次
丁:1次
未:3次
曲:1次
由:4次
工:4次
天:1次
大:3次
主:2次
申:1次
林芝在紙上寫把數字羅列出來:
713131441321
“你說這會不會是一組數列?”林芝問李言蹊。
“這種方法我也試過,你不覺得是亂碼嗎?”李言蹊盯着紙上的數字說。
“叔叔到底想要告訴你什麼呢?”林芝放下筆靠在椅背上,“更奇怪的是,生前不告訴你,反而五年後讓周伯伯告訴你。”
李言蹊一籌莫展,對此毫無頭緒。
兩人又從不同的角度入手,竭力地將所得出的不同數字排列組合,依舊一無所獲。
三個小時后,林芝已經困得哈欠連連了。
李言蹊把被子鋪好,“睡吧,都快三點了。”
林芝實在是困得睜不開眼,今天的“獻身”計劃看來要延遲了,她倒在床上沉沉睡去。李言蹊幫林芝掖着被子,靠在床頭注視着林芝乖巧的睡顏,無半點睡意。
說不清為什麼,他隱隱感到一陣胸悶,就像夏季暴雨來臨前那種壓抑而陰沉的天氣,叫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上午十一點。
林芝在夢中痛苦地囈語着,她把身上的被子踢開,額頭上的經脈時隱時現,口齒不清地說:“不要……起來,我求你快起來……李言蹊,你起來啊……”
李言蹊天蒙蒙亮的時候就醒了,一直躺在床上沒起來,他把林芝拍醒,聲音有難以察覺的焦躁,“林芝,林芝……你在做夢,快醒來!”
林芝流出兩行清淚,她坐起身子意識還是模糊的,哭着說:“言蹊,你不要撇下我……你給我起來好不好?”
他急忙抱住她,“木木,我在這。”
聽到這個聲音,林芝的哭聲止住,周身是熟悉的氣息與溫暖的軀體。她淚眼汪汪地李言蹊,突然把他緊緊抱住。
大顆大顆滾燙的淚水把李言蹊的睡衣浸濕,李言蹊右手順着她的背部,安撫着她的情緒,他心中大為不安,林芝做這種噩夢不是一次兩次了。
五年前她到底是受了什麼刺激?
“木木乖,告訴我你剛剛夢到什麼了?”李言蹊將嗓音放得輕柔,一手順着林芝的頭髮,希望林芝這次能夠把實話相告。
林芝在他的肩頭靜靜地趴着,漸漸她哭得沒那麼厲害了,也不答話。
他耐心地等着,等着林芝告訴他所隱藏着的秘密。
但接下來,林芝所做的事情讓李言蹊始料未及。
她地吻上了李言蹊的唇,主動地伸出舌在他的唇瓣上細細吮舐着,接着是與他唇舌相依。當李言蹊想拿回主動權時,林芝的唇卻向下移到他的喉結處。她的手伸入他的睡衣里,撫上他的後頸和肩頭。
儘管被林芝撫得有些意亂情迷,李言蹊仍然還有一絲理智尚存,他把林芝的手從他的衣服內拿出,雙手按住林芝的雙肩,雙眼微微發紅,呼吸也不太順暢了,“林芝,告訴我你剛剛夢到了什麼。”
林芝眼裏還噙着淚水,把耷拉在額前的頭髮捋到腦後,神色複雜地望着李言蹊,淚水悄無聲息地流下。
李言蹊看到這個眼神莫名心慌,裏面似有決絕、有無奈、甚至還有狠心……
他害怕了,他什麼也不敢問,只是把林芝緊緊地禁錮在懷裏,生怕她下一秒就會消失一樣。
林芝在他懷裏劇烈掙紮起來,李言蹊把她摟得更緊。
“放手。”她輕聲說。
李言蹊愣了愣,不答也不照做。
“李言蹊,你先放手。”她輕輕地拍着他的背,示意他不要想太多。
他猶豫片刻,低沉地說:“你答應我你不會離開。”
“當然不會。”林芝答得極快。
李言蹊緩緩鬆開她。
得到自由,林芝立刻把李言蹊推倒在床上,彷彿下了什麼決心似的,她紅着臉,顫抖着拉着李言蹊的手襲上自己的敏感部位。
李言蹊的瞳孔驟然緊縮,“林芝,你……”
林芝看了一眼床頭櫃的時鐘,已經快十二點了,林芝趴在他的胸口處,在他耳邊廝磨道:“我們時間不多,抓緊了。”說完就解着他的睡衣扣子。
扣子本不難解,但林芝雙手始終顫抖着,半天也只解開了一顆。反觀李言蹊,他的效率真是令人嘆為觀止,沒一會兒工夫,林芝就衣衫盡敞了。
感到絲絲涼意,林芝低頭看了看自己又羞澀地移開視線。李言蹊乾脆坐起脫去自己的睡衣,翻身將林芝壓在身下。
他的手在她身上四處點火,林芝渾身輕顫,意識一點點地流走。
“木木,你真的決定了嗎?”李言蹊把頭埋在她的頸窩處低低地問。
她算得很清楚,今天是她的安全期,就算兩人發生什麼,她也不會懷上李言蹊的孩子,如果以後真要離開,也不會因為有了孩子再和李言蹊扯不清。
忽然感到體內有些異樣,她低吟了一聲,李言蹊根本沒等她回答就做出了行動。
門鈴聲猛地響起,屋內曖昧氣息被一點點地驅散。
李言蹊置若罔聞,依舊吻着林芝的臉頰,心中卻逐漸升起一絲被打擾的煩躁。
可門鈴卻不知疲倦地響着,終於林芝無法再集中精神了,她戳戳他的胸口,“去開門,門鈴響得這麼久,應該有什麼急事。”
李言蹊看一眼時間,只怕再這樣繼續下去,林芝今天是走不了了。
來日方長,不急一時。
他狠狠地欺上林芝的唇,給她一個霸道長吻就穿上了衣服,稍稍整理便去開門。
走到門口門鈴聲卻停了,李言蹊開門一看,門口放着一個袋子,裏面裝着幾個蓮蓬,看樣子應該是蘇姐來過。
李言蹊把蓮蓬拿進家裏,林芝已經穿戴整齊。
理所當然的,這袋子蓮蓬成為林芝路上的零食。
林芝坐在沙發上看李言蹊在廚房裏忙碌的背影,心中就像有一塊海綿,不斷得變得飽滿。
“過來吃飯。”李言蹊把昨晚的菜做成燙飯,飄香四溢。
如此稀疏平常的一句話,卻叫林芝心弦一動。
這五年來,她過着獨居的生活,自己做飯給自己吃,不想做就叫外賣,從來沒有人管她的飯。但此時,她才真切地覺得,她不是孑然一身的,也是有人可以依賴的。
見她半天沒反應,他說:“愣着幹嗎?過來。”
她走到李言蹊身邊,對他張開了雙臂,“言蹊,抱抱。”
李言蹊脫下圍裙擁她入懷,他輕嗅着她的發香,“木木,你今天有點不對勁兒。”
林芝沒有說話,雙手環着他的腰,靜靜地感受他的氣息與體溫。
兩人都沒吃早餐,令人垂涎的食物散發出的香氣終於讓林芝的肚子餓得叫了。
她舀了一口燙飯到嘴裏,微微皺眉,“這個燙飯里的菜是不是壞了,好酸。”
李言蹊也嘗了一口,吐出來,“別吃了,我們去外面吃。”
今天t市的交通異常擁堵,林芝擔心時間來不及,提議去高鐵站附近的肯德基隨便買點套餐來填飽肚子。
而且去g市高鐵要坐五個小時,林芝一向吃不慣高鐵里的盒飯,準備在肯德基里買個漢堡當作晚餐。
李言蹊點了兩份套餐,林芝吃得津津有味,她的眼前全是雞肉、漢堡、薯條和雪糕,連餘光都吝嗇於給他。
這還是和林芝重逢后,第一次要和她分開那麼久,還真是……捨不得,最後的一分一秒他都想緊緊抓住。李言蹊望着她,眸光清亮繾綣,“我們只有半個小時了……”
林芝愣了愣,把手中的一小塊漢堡迅速地塞進嘴裏,“你擔心我吃不完啊?放心好了,我一刻鐘就可以把這些搞定。”
李言蹊哭笑不得,對於林芝而言,簡答直接的表達方式永遠比含蓄深情來得更有用。
林芝說話算話,一刻鐘之內,桌上的食物就被她掃蕩一空。
李言蹊知道林芝的習慣,已經提前給林芝買了一個漢堡當晚餐,但讓他奇怪的是,林芝又去買了一個。
“晚餐一個還不夠?”李言蹊盯着林芝的肚子,這種垃圾食物還是少吃得好。
“這個是給陳景峰買的,他和我是鄰座,知道了還不買……這不太好吧。”
李言蹊皺眉,“他也去g市?”
“嗯,聽他秘書說好像是出差吧。”
李言蹊神色淡然,只是眼中飛快地劃過一絲捉摸不透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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