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秘密

“莫道讒言如浪深，莫言遷客似沙沉。千淘萬漉雖辛苦，吹盡狂沙始到金。”一席幽簾，一道不世的身影。簾內的人似深沉，又似在回憶：那年落葉空悲述，卻道乞兒敢稱候。從小到大，那個乞丐兒卻不知為什麼而活着，只是每天為了溫飽他可以使盡任何手段。直到有一天，他得到了一本武功秘籍。他拚命的練，使勁的練，希望能夠憑藉一身本事使自己吃飽飯。可是，有個人告訴他，他的本事只能吃飽飯，想要更好的，跟他走。後來他跟那個人加入了幫派，學的本事也派上了用場。他吃的越來越好，武功也越來越高。直到現在，世上已沒有幾個人敢對他不敬了。只是當初的那個人，那個告訴他人不止要吃飽，還要吃好的那個人，死在了戰場上，幫他擋了一刀。後來他發誓，絕不再讓自己在意的和在意自己的人死在自己的面前。他做到了，以強絕狠辣的姿態告訴世人，動了他手下的人就要付出讓自己後悔終身的代價。他就是簾內的那道身影，“千淘萬漉雖辛苦，吹盡狂沙始到金”更是道盡了他這傳奇的一生。“報！”一聲急報，將他從回憶的身影中拉了回來。“報告侯爺，剛剛得到的消息，周公重傷欲死妖女下落不知！”卻是將周公的險情報在那妖女之前，顯然也是知道簾內那位侯爺是位重情之人。簾內卻是毫無聲響，報信的人也不敢再多說一句，只是突然感到時間開始變慢，空氣凝固，呼吸都變得困難。“知道了！”一聲知道剛從簾內傳來，那道身影已然消失不見，就好像從來都沒出現過那般。而報信的人卻是已經癱倒在地，全身大汗淋漓，滿口喘着粗氣。

“大師兄，俺進去了不要想俺，也千萬不要來看俺。等俺當了大將軍你再來，好不好？”“我呀呀呸，你以為我稀罕你啊。滾進去，再也不要讓我看到你，見一次打一次。”“等俺當上了大將軍，看你還敢不敢打我！”“行了行了，就你這樣，啊，就是當了總統我照揍不誤。”“......”，“......”。看着狗蛋兒背着行囊，緩緩朝軍營深處走去，小刀心裏突然有種失落。十幾年的兄弟之情，又怎麼會是旁人能明白的呢？“哎，現在得先找到老頭兒說的那處房子然後住下，探探清楚身體的情況，已經有好幾年沒出現過這種感覺了。”隨着他的喃喃自語，身影漸漸消失在大街之中。

當年小刀的師傅抱他回來，絕對不是他所說的根骨還行，只是感到自己快要天人五衰，剛好又看到那個棄嬰對着他笑，莫名地動了惻隱之心，才將他帶回李村的。後來他發現，小刀這傢伙居然擁有恐怖的學習能力，而且這能力隨着年齡的增長越來越妖。過目不忘，那只是小兒科，恐怖的是居然將他這幾個甲子以來積累的一身本事輕輕鬆鬆學了個遍。而且還不消停，居然嘗試將他的這一身本事進行融合。當時小刀使出“一指傾城”這一招的時候，他可是震驚的好幾天都睡不着覺。直到那天，他的天人五衰到臨......。

其實小刀心裏一直有一個秘密，這個秘密他連他最尊敬的師傅都沒說。在他六歲的那年，突然發現自己身體裏有一股神奇的力量。開始的時候這股力量不明顯，也只是能讓自己比別人更加聰明罷了。只是後來他發現，隨着年齡的增長，這股力量發生了好幾次蛻變，越來越妖。什麼一目十行，過目不忘，舉一反三，那只是小菜一碟，只能證明自己比別人聰明。可是連修鍊真氣也是輕輕鬆鬆，好像別人辛辛苦苦修鍊十年的真氣，自己只要一年就能達到一般，擁有恐怖的效率。最後也是證明了他的猜想，直到師傅去世的那年，小刀卻是早已將胸中五氣修至爐火純青的地步。就連師他父都說過，不論境界，光是根基的話已不在他之下。

今天在與死人臉對戰的過程中，也不知是怎麼回事，那股沉寂好幾年都沒蛻變的力量，居然蠢蠢欲動，好像隨時都能更進一步。最後一招的對決，更是莫名地使出了對方看家本事---螺旋九影。雖然只是使出了三道殘影，那也是太不真實。哪有人在看過幾遍別人使招，就能學了個有模有樣。那可不是大街上隨處都能看見的三流功夫，而是這種繁奧異常的絕世武學，就是放本秘籍在你面前，你也不一定看得懂。

看着眼前的豪宅，小刀蒙了一下：“媽媽咪啊，平時也沒見那老頭兒有多闊氣啊，整天穿得跟乞丐似的，害得我跟狗蛋兒也整天裝乞丐，原來是一土豪啊！”說完還不忘看了看四周，生怕自己走錯了地方，徒鬧笑話。“沒錯，是這個地兒。”這次小刀已經可以確定了，因為那把銹跡斑斑的鑰匙已經起到了它應有的作用，豪宅的大門開了。“咳”“咳”“咳”“咳”，小刀捂着鼻子，看着眼前外面爬滿綠苔蔓藤，室內到處都是嗆鼻的灰層的房子。由衷地嘆了一句：“這都一百多年沒住人了吧，鬼都嫌臟！”說完，就是輕輕一揮手，頓時房內的窗戶齊齊打開，接着再是微微踏出半步，房內霎時充滿無窮幻影。那些看上去比他臉皮還厚的灰便化作一條條灰色的綢帶向著窗外飄去。待他停下來時，房內已是煥然一新。“這才是人住的地方嗎，外面那層綠臉子就不管了，看着舒服，嘿嘿。”說完，就自顧自的逛起了這座豪宅。看到哪裏有灰層，就順便跟剛才一樣打掃一下，不知不覺，就已逛到了書房。“沒想到那老頭兒比我還喜歡裝逼，明明是個老混混，裝什麼文化人，一個這麼大的房間都用來裝書了，可惜可惜。”還不忘把手別再身後，學着電視裏古代書生的樣子，走到書架子前面，看到哪本厚的就隨便抽出看看，然後又放回去。突然，小刀心中一突，隱隱感到血脈深處的源頭泛起了劇烈的波動，而那股波動卻是直指書架上一本薄薄的古籍。忍不住心中的那股波瀾，伸手就將它抽了出來，翻開一看。“鋥”的一下，眼前突然出現無窮幻影，無數自然科學，數學公式，天文地理，社會人文，股票金融，飛機，大炮，火箭......。然後像是時間倒退一般，看到了八國聯軍入侵，看到了滿清的入關，看到了大明的那個乞丐皇帝，看到了大宋與遼金的對立，看到了五代十國的紛亂，看到了隋唐英雄們的衝鋒陷陣，看到了三國之間的爾虞我詐，看到了漢，秦，周，商，夏......。直至看到一群披着獸皮的野人，在鑽木取火，織網打魚，與野獸搏鬥。最後看到的是一群光着身軀的人在虔誠地拜謝着一個人首蛇身的身影，而那道身影卻是看都沒看他們，直往天外天而去。而眼前的幻影到了這裏也突然中止了。

“與生俱來人中首，唯我與天同齊壽，雙腳踢翻塵世浪，一肩擔盡古今愁。”突然，一聲不世詩號從他的血脈中傳來。小刀一驚，趕忙揉了揉雙眼，眼前卻已不是自己站的那個書房。只見此處靈泉叮咚，花草芬芳，一片祥和，好一處與世無爭的凈土。而在凈土的中心，唯一的神樹在搖曳，漫天花瓣飄落，片片晶瑩，芬芳撲鼻。樹下盤坐着一道模糊的絕世身姿，被晶瑩花瓣環繞，寶相莊嚴，神聖無比，如一尊神明一般。小刀終於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向著那道身影慢慢走去......。

“啊！”一聲驚喊，猛然睜開雙眼，卻是滿頭大汗，像是剛剛洗了一個熱水澡。“怎麼可能是我自己？”喘着粗氣，滿臉都是不可思議。“嗯？”像是又發現了什麼，臉上不可思議的神色漸漸退去，轉為驚喜。原來是發現自己眼前的世界有了一絲絲的不一樣，這不一樣說不清，道不明，是謂玄之又玄。而這一絲不一樣的源頭卻是來自腦海中那朵縈繞着小刀的識海一圈又一圈不斷盤旋着的銀藍色鉛花，散發著玄妙的神秘。“先天？！”滿臉都是掩蓋不了的驚喜：“終於還是讓我修成了，哈哈哈哈哈哈哈。看到了沒有，老頭兒。小爺我終於見先天而明了。”微微一催真氣，那朵銀藍色的鉛花居然“咻”的一下，從小刀的識海中鑽了出來，又在他的頭頂三寸之處盤旋而動。而胸口處那五個竅穴的真氣居然不受控制，猛的向盤旋在頭頂的那朵鉛花鑽去，而後又慢慢地被吐出，鑽回胸口。“奶奶的，真邪門，但感覺還不錯。好像是真氣有了靈性，居然能隨心而動，沒有以前那麼死板了。”就在這時，一隻蚊子慢慢地朝着他的後背飛去。由於剛剛出了一身大汗，上身的衣服早已被他扒了。那散發著一身渾厚氣血的身軀終於引起了蚊蟲的主意，迫不及待地向著它們的食物發起猛攻。“哧”的一聲，不是蚊子的小尖嘴入肉的聲音，而是小刀的護體真氣自覺地把蚊子當做了敵人，化為一根氣針，將它一箭穿心。“一羽不能加，蠅蟲不能落!好個先天，好個有靈性的真氣，到底還有多少玄妙？”原是小刀發現了自己的真氣居然自動護體而發出了感慨。因為要是以前，除非是自己主動運功，要不然那真氣就只會在胸口中的五個竅穴里安靜地獃著，管你是否重傷還是干甚。當年見先天而不入，不明白此境界的玄妙，只是聽那老頭兒吹噓先天是那什麼眾妙之門，入得此門，方能看到他平時看到的那個世界。原以為是老頭兒嫉妒自己年紀輕輕武道根基就已經快追上了他，然後弄了個什麼境界出來讓自己可以不失作為師父的顏面。“原來那老頭兒說的是真的啊！當年我還沒少因為這事嘲諷他呢。嘿嘿，老頭兒，對不住了，嘿嘿！”說著就趕忙出了書房，找個空地去研究他剛剛入得的先天境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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