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金指對鐵爪
這一擊尚未出手，拳頭周圍的空氣就開始扭曲，不用作多想，這一拳必定具有降妖伏魔之力。小刀卻是后發而至，不躲不閃，五指併攏成拳，拳上白光驟閃，迎着那可降妖伏魔的一擊遞出堂堂正正的一拳。
“轟”的一聲，猶如五雷轟頂，百米之外的一眾黑衣大漢都被震得東倒西歪，好像喝醉了酒，根本就不可能站穩，趕忙再退後幾十米。四周的空氣也被攪得像是渾濁的黃河般，暫時看不清這一擊到底是誰勝誰負。
等到煙塵散去，卻見一個白色的拳頭與一個黑色的拳頭狠狠地撞在一起，散發的氣勁一波接着一波，不斷地鼓盪着周圍的空氣。他們各自腳下的水泥地已是現出四個大坑，雙腳卻還不斷地往下陷。普通人只要是靠近他們十米之內，都會被攪得粉碎。
然而死人臉卻是像沒事人那般，又乍九道身影，最後一道卻是來到了小刀的頭頂，離他只有一丈之遠，再次拍出一掌。這一掌卻是不像剛剛那一拳充滿剛陽之氣，反而像是道家的陰柔，又有點魔門的詭異。
帶着滿是煞氣的一掌向著小刀的頭蓋骨擊出。小刀卻是雙腿迅速微曲，不慌不急，眼都沒抬一下，伸手就是向上擊出一掌，像是早就料定死人臉的那一擊，猶如老僧坐定，穩如泰山。隨後便聽見“鏘”的一聲，四周的空氣就像是琉璃般，啪的一聲破碎開來。卻不是小刀那金色的一掌所造成的，他的那一掌只能算是堪堪防住，卻哪有那般效果。想是死人臉那一掌已是將震字這一武理運用到了極致，真真不可思議。
見那一掌無果，死人臉臉上的表情仍舊毫無變化。又乍九道身影，來到小刀的身後。卻是身在空中無處借力，還能施展如此輕功，所練的身法當真不可思議。
突聞身後五道陰風襲來，四周的空氣居然發出鬼哭狼嚎的聲音。小刀暗道一聲：“媽媽咪啊，嚇死老子了，這是什麼陰邪的武功。”來不及多想，卻是腳上一運勁，硬生生橫移了三尺，才堪堪躲過這一爪。
“吼”，一聲龍吟響起，頓時驅散四周的陰風鬼氣。只見小刀雙眼精光一閃，五指微曲成爪，指間金光滔滔，像極了佛主座下的那條金龍。扭腰，轉身，向著死人臉猛力一劃。空氣中居然留下五道白氣，至少破了音障，可見這一爪屠神滅仙不在話下。
死人臉臉上的表情第一次變了顏色，左眼一挑，卻是展現了另一種身法，像是一條狡蛇，嘩啦一溜，躲過了小刀這可屠仙滅神的至強一擊，隨後又是對着小刀欺身而上，顯然是要跟他硬碰硬，雖是忌憚那一爪，然而對自己的鐵爪更是信心十足。
小刀乾脆不閃不必，顯然跟死人臉打得是同樣的主意。頓時，漫天爪影，“錚錚鏘鏘”猶如打鐵的聲音回蕩在四周的空氣當中。根本看不到他們的身影，只能看到漫天稍縱即逝的火花，顯然是他們爪對爪的對碰。而那群黑衣大漢已然是一退再退，再無可退了。從來都沒有見過如此激烈的交手，顯然是傻了眼，不知如何是好。
羅言卻是心中暗嘆：“不愧是周公！只是那個少年更是妖孽，小小年紀根基深不可測，跟他的師弟顯然是雲泥之別。再過幾年，怕是又一個西候。只是不知這場較量最後是誰勝誰負？要是那個少年敗了還好，要是勝了....。哎，這幾年在西候的盛名下過得太安逸，都失去武者的血性了，難怪這幾年武功沒什麼進步。這次回去一定要痛定思痛，亡羊補牢。哎，也不知道這次還能不能回去。想我追命手也有這麼一天，真是可悲啊。這就是一入江湖身不由，刀光劍影血染酒，不到至死不方休嗎？罷了，要死也只能死在戰場上。死在這麼一個年輕的絕頂高手手上，也算不虧了。”卻是心裏已經偏向小刀一方，做好拚命的準備了。
然而也是這些心裏的變化，讓他這些年來一直停在一流高手的武障隱隱有了鬆動，好似馬上就能突破到絕頂高手一般。只是他心裏清楚，這只是錯覺，絕頂高手哪有這麼容易突破。那可是唯一能以不是先天高手的境界對抗先天高手，甚至斬殺先天高手的存在啊。個個根基深不可測，抬手弄足之間便有降龍伏魔之力。
想來那少年已然是絕頂中的絕頂，或是先天中的先天，不然根本不可能如此壓制周公。不知是前者還是後者，要是前者，雖是妖孽，歷史中也不乏出現過。如果是後者，除非是仙神下凡，又或者是佛陀轉世吧？江湖中流傳着一句話：叫做根基好修，境界難明。說的就是一個人的武學根基能通過絕頂秘籍，靈丹妙藥，又或者是時間一步步提升。然而境界卻是沒有什麼系統的修鍊手法，有的人通過讀書練字，怡情養性。有的人通過觀看道經佛理明性見心。有的人卻是因為一句話，一個人，一件事突然頓悟。有的人.......，等等等等。
成為先天高手有太多的僥倖，成為先天中的先天更是難如登天。所以大多數武林人士在一流高手頂峰的時候，見先天而不覺，都會選擇繼續提升自己的根基，爭取成為絕頂高手。然而也有些人運氣就是這麼好，在二流，甚至三流的時候，就能見先天而進，成為先天高手。雖是實力大進，卻也是不敵那些絕頂中的絕頂。硬拼的話，也會生生隕落。
為什麼羅言能知道這麼多呢，原是他在一流頂峰呆得太久，沒事就會去研究這些，知道得越多，越是感到自己的渺小。
“鏘”的一聲伴隨着龍吟，將陷入默想中的他拉了回來。那死人臉就不用說了，上身早已沒有了衣物，而小刀身上也是沒有一塊好布，乾脆也是一抹，裸露出上身。卻是不像死人臉那一身鐵打的肌肉那般泛着金屬光澤，而是如白玉般溫潤，溫潤中又掩飾不了的一身陽剛。似仙肌玉骨中又有那金剛不壞。
不做多想，就見小刀右手拇指和食指輕輕搭住，迦葉一笑，猶如佛主拈花，一道陰柔指力襲向對面的死人臉。就在對方抵擋之際，又是十指輪彈，如波羅花綻開。也不見空氣中有任何攻擊的痕迹。只像是一尊在波羅花旁賞花的菩薩彈了彈花上的露珠，而露珠就消散在了空氣之中。卻見對面的死人臉臉上出現了不可思議的神色，而後就是極快的倒飛了出去。
“嗯？”小刀的臉上微微凝重了幾分，原是他的對手，只是對着身後輕輕拍了一掌，又是極快的站了起來。泛着古銅色光澤的胸口上僅僅出現十個紅點，除此之外，並無任何不妥。且微微一運功，就是連那十個紅點也瞬間消失不見，像是不曾出現過一般，好一個鐵爪銅屍。
“這一身佛門的根基，不差。難怪敢不報上名來。”死人臉右眼一挑：“原是佛門正宗的少林嫡傳弟子。”
“哦？”小刀饒有興趣的看着對方說道：“我頭上無疤戒，頭髮也在昨晚被我洗的烏黑髮亮，哪裏看出我是個和尚了？爺爺我還要建立後宮呢，當和尚無趣，太無趣。”
死人臉右眼又是一挑，然後緩緩道來：“先前你那詭異的一坐一踢想是那少林七十二絕技之一的‘九圖六坐像身法’與‘如影隨形腿’。能接住我那招勢沉大力，降龍伏虎的伏魔拳，且出手堂堂正正，光明正大，卻是少林失傳已久，且有少林第一拳之稱的‘大光明拳’。接着我再出的那一掌，是我的看家本領之一‘催心掌’，尋常金石便是輕輕被擦到，也能立即變成粉末。而你卻能輕輕鬆鬆守住，我猜是素有少林第一掌之稱的‘般若掌’吧。接着又能使我的‘九陰白骨爪’一爪之下無果，卻是那‘小挪移之術’，素有方丈之內我為王的稱號。緊接着我使用了我的另一個看家輕功‘蛇行狸翻之術之術’躲過了你的‘龍爪手’。與我對峙無果之後，你又以‘拈花指’為掩護彈出了在我胸口留下十個紅指印的‘多羅葉指’，只是你這‘多羅葉指’里似乎多了一份作料，居然把‘無相劫指’融會貫通在裏面，無我無相，無聲無息，卻又不失強凶霸道，驚艷！”
“啪”“啪”“啪”小刀也為死人臉的這一分析鼓起了掌：“見識不比你的武功差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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