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第五十八章
第五十八章
徐依懷沒料到江譽行會往這個方向想,她哭笑不得,好半晌以後才說:“活該你誤會!”
說完以後,徐依懷就從他懷中出來,一副要下床的樣子。江譽行勾住她的腰,二話不說又把人往自己的懷裏帶。
後腦勺恰好撞上了江譽行骨頭,徐依懷不滿地回頭看着他。
江譽行伸手替她揉了幾下,對上她的眼睛,他反倒笑起來:“生氣了?”
徐依懷算不上生氣,不過又理不清自己到底是怎麼一種情緒。她沉默着,接着又聽見江譽行說:“你氣我也是有理的,我不應該這樣想你……”
他將下巴抵在自己的頭頂,徐依懷不適地動了動身體,與此同時,環在腰間的手臂亦猛地收緊。她動彈不得,只好窩在他身上。江譽行的身體有點僵,徐依懷想他現在的情緒應該挺不穩定的。不過這也難怪,他自個兒胡思亂想了這麼多,最後卻發現什麼事都沒有,此時此際的他想必鬱悶得很。
等懷中的人安靜下來,江譽行才接著說:“秦家老太太說你們有婚約,雖然是不成文的婚約,但你們兩家都是認真的,而秦征似乎也把你當成……”
“當成媳婦兒對嗎?”徐依懷替他將話接上。看着江譽行有點憋屈又有點不爽的樣子,她故意說,“我需要幫忙,秦征永遠不會拒絕,我闖禍他還給我被黑鍋。你說他不把我當成媳婦兒,那他應該把我當成什麼?”
江譽行扣住她的下巴,隨後在她唇上咬了一口:“所以,你也把自己當成秦征的媳婦兒了?”
那一下咬得徐依懷嘴唇都麻了,她毫不示弱地咬了回去。
江譽行乾脆將她壓在身下,用額頭抵着她的額頭,語氣繾綣地說:“你都在我床上了,還敢想着別的男人,看來真要好好收拾你了。”
徐依懷伸手抱住他的脖子,他越是這般醋意滿滿,她越是喜歡找弄他:“秦征對我可好了,雖然你們都愛拈花惹草,但秦征不像你這樣,藉著酒意就把我拐到床上來。”
面對徐依懷的指控,他滿腔柔情地說:“怕什麼,反正我會把你娶回家,一輩子照顧你。”
這話實在戳中了徐依懷的心窩,她的目光鎖在江譽行身上,聲音又輕又緩:“秦征對我這麼好,我也沒想過嫁給他,你跟秦征比起來差遠了,你怎麼知道我願意嫁給你?”
江譽行又好氣又好笑,他說:“不願意也得願意。”
徐依懷笑起來:“哪有你這樣霸道的。”
“是你先勾引我的。”江譽行的聲音低了下去,他溫柔地含着她的唇瓣,直至吻到兩人都氣息紊亂才將徐依懷鬆開,“以後不許再勾引別的男人,只准勾引我一個。”
“這個‘勾引’,怎麼聽都想再罵我呀。”徐依懷用力掐他的手臂,奈何他的肌肉結實得很,無論她怎麼掐,他都不需要皺半下眉頭。
江譽行由着她作亂,他語帶笑意地說:“勾引是個技術活,不是什麼人都做得來,更不是什麼人都能勾引我。”
徐依懷更加用力地掐他:“聽你這麼說,我是不是應該謝謝你的讚美了?”
江譽行恬不知恥地點頭,回應他的,是徐依懷的一記白眼。
在床上嬉鬧了好半晌,徐依懷早已餓得飢腸轆轆,她對江譽行說:“你這到底算是什麼待客之道呀,我都醒了這麼久,你只會問東問西的,就是不知道給我弄點什麼吃的嗎?”
“想吃什麼?我帶你去吃。”江譽行說。
“我想在這裏吃,吃點什麼也好。”徐依懷回答。
江譽行輕輕地颳了刮她的鼻尖,問她:“這是在考驗我嗎?”
徐依懷點了點腦袋:“你可以這樣認為。”
江譽行下了床,他說:“看來我真要抽時間跟宋知瑾拜師學藝才行了。”
其實江譽行平時偶爾也會下下廚,冰箱裏雖有食材,但不新鮮。難得徐依懷這麼有興緻,他就換了衣服到附近的超市買了點肉和蔬菜回來,同時還繞到徐依懷的公寓裏給她拿換洗的衣服。
擔心徐依懷會餓着,江譽行經過西餅店時買了幾個新鮮出爐的麵包。剛走進家門,徐依懷就嗅到了香味,第一時間就拿出來吃了。他將牛奶遞給她:“吃慢點,你看起來就像埃塞俄比亞的饑民。”
“我這是被誰害的?”徐依懷瞥了他一眼,顯然是話中有話。
江譽行俯身,親了親她還沾着牛奶的嘴角,眼裏滿滿都是曖昧:“昨晚干體力活的人是我。況且,我已經很照顧你了,不然你以為你還能沒事一樣在這裏蹦蹦跳跳嗎?”
徐依懷又被他逗得臉紅,她推着他的胸膛,催促道:“還說這麼多幹嘛,快點去做飯!”
扳回一局的江譽行心滿意足地走進廚房,他前腳剛進去,徐依懷後腳跟就跟上了。她稍微觀察了一下裏頭的狀況,大抵能猜測到江譽行有多少分廚藝。她無奈地搖了搖頭,最後還是挽起衣袖幫忙。
淘米下鍋后,江譽行一轉身就看見徐依懷往料理台走來,他問:“怎麼,對我沒信心?”
眼見廚房裏的東西光潔如新,徐依懷自然不敢多抱幻想,她直言:“還是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呀。”
江譽行搖了搖頭,接著說:“你給我打下手好了。”
他們已經相處了好一段時間,彼此之間也有了默契,不過一記眼神或一聲叫喚,他們都能猜到對方所求。
江譽行低頭切着牛肉的時候,徐依懷已經把其他菜都準備好了,她倚着櫥櫃看着他刀起刀落,閑着無聊就跟他說話:“江譽行,你這輩子做過多少頓飯?”
“可多了。”江譽行回答。
“是嗎?”徐依懷的興緻來了,她追問,“都是給什麼人做的?爸媽?朋友?還是女朋友?”
這下江譽行警惕起來,他頓住了刀,轉頭看向徐依懷:“又想捉我的小辮子了?”
徐依懷別過臉竊笑:“看來真被我說中了。”
江譽行繼續手中的動作,數秒以後,他才慢悠悠地說:“沒有。”
“什麼沒有?”徐依懷問他。
“沒有給什麼女朋友做過飯,你是第一個,這總可以了吧?”江譽行說。
徐依懷錶示懷疑:“是嗎?”
江譽行深深地吐了口氣,接着回答:“吃飯就上館子去,哪有什麼閒情逸緻自己做。”
一雙眼睛賊溜溜地轉着,徐依懷對他說:“你帶着美人上飯館的時候,我就有閒情逸緻親自下廚……”
江譽行幾乎是脫口而出:“跟秦征嗎?”
徐依懷忍不住笑他:“江譽行,你真的很愛吃醋哦。你一直誤以為我跟秦征上過床,這段日子你是怎麼過來的?”
江譽行的嘴角微微抽搐着,他不說話,臉色臭得可以。
徐依懷終於可以確認,秦征就是江譽行的死穴,以後要是看他不順眼,大可以拿秦征出來遛一遛,肯定屢試不爽。她走過來按住江譽行的手,然後將刀子拿走:“還是我來切吧,等下切到了手指頭就不好了。”
餘下那小半塊牛肉幾下子就被徐依懷切好,她拿來調味料腌制了一下,而江譽行已經拿起了鍋鏟,一副準備就緒的模樣了。
在廚房裏忙碌了大半個小時,江譽行像模像樣地做了三菜一湯出來。徐依懷負責盛米飯,而他就進卧室換了一身衣服。
重新回到飯廳時,徐依懷已經坐在餐椅上大快朵頤。江譽行知道她肯定餓慘了,看見她吃得那麼愉快,他故意板起臉教訓她:“徐依懷,哪有主人沒出現,客人就自顧自地動筷子的道理?”
徐依懷抽根本不理會他,她空看了他一眼,只說:“我真沒看出來,原來你做的菜還是能咽得下去的。”
江譽行拿起筷子,笑罵:“這算是什麼評價,有你這樣給好評的嗎?”
他們大概都餓了,兩個人做了三菜一湯,居然也沒有多少剩湯剩菜。徐依懷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有點感慨:“江譽行,除了我爸以外,今天我還是頭一回吃男人給我做的飯。”
“從今天開始,你的三餐我都承包了。”江譽行臉上儘是笑意,但語氣卻認真得很。
徐依懷用手撐着下巴,她笑眯眯地問:“誒,人家霸道總裁承包的是魚塘,你承包三餐算什麼呀?”
江譽行心情不錯,於是陪着她開玩笑:“承包魚塘有什麼用,每頓都吃魚嗎?至少也得多承包幾個菜園、牧場才夠,不然怎麼把你養得白白胖胖的。”
徐依懷很不給面子地說:“我怎麼覺得你要把我當豬養着呀?”
江譽行將飯碗疊在一起,然後將它們挪到一邊:“是啊,把你如珠如寶地養着。”
徐依懷笑逐顏開,那笑意怎麼斂也斂不住:“你真的有那麼喜歡我呀?”
“不然呢?”話畢,江譽行也彎起了唇角。如果不喜歡,他就不會因她欣喜若狂;如果不喜歡,他就不會為她氣急敗壞,如果不喜歡,他更不會放棄外面的花花世界,像個怨夫一樣,有事沒事就吃着秦征的乾醋。又或者說,這不僅僅是喜歡,這已經是愛,深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