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第五十六章
第五十九章
儘管江譽行看起來情深款款的,但徐依懷卻跟他着翻舊賬:“我怎麼記得有人曾經對我說過,他沒有照顧妹妹或者當保姆的習慣呀……”
懷着滿腔感慨的江譽行正想抒發,不料醞釀好的情緒都被徐依懷輕輕鬆鬆地破壞了,他的手臂越過餐桌,對着她那張笑意融融的臉蛋就捏了下去:“笑,你還敢笑?”
他的力度不大,不過徐依懷故意齜牙咧嘴,連聲呼疼。江譽行連那半分力氣都不敢使了,而她趁機打掉他的手:“當初你說得可神氣了,現在怎麼不讓人提呢?”
江譽行再度將手伸過去,只是她這回早有防備,身子一側就躲過了。
“你說過的話呢,我全部都記得,以後我會一句一句地跟你重溫的。你幹嘛擺出這種表情,不高興嗎?來打我呀……”
徐依懷調皮地對他做了個鬼臉,接着就從餐椅上跑開。
她那副得瑟的模樣讓江譽行牙根痒痒的,他站了起來,長腿一邁就去逮人。
徐依懷定然不會坐以待斃,她先是繞着沙發躲避,接着又拿抱枕扔他,不過始終沒有拉開他們之間的距離。
江譽行倒沒跟她較真,他本想做個樣子嚇唬嚇唬她,但見鬧玩得那麼起勁,他也忍不住起了玩心。
客廳差不多被徐依懷給掀了,她將最後一個抱枕砸到江譽行身上,接着拔腿就跑。江譽行隨意用手臂一擋,那抱枕就滾到地板,看着她胡亂逃竄的背影,他低喝:“別跑,當心得腸胃病。”
這所公寓的面積不小,不過佈局卻十分簡單。除了客廳,能藏身的地方就只剩書房和卧室了。徐依懷閃身躲進了書房,正想將門甩上時,江譽行已經追了過來,手肘一頂,門就再也關不上了。
江譽行倚在門邊,雙手抱在胸前,大有堵住她去路的意思:“你跑啊,繼續跑。”
形勢急轉直下,徐依懷只好服軟,她朝江譽行走過去:“你腿長,我跑不過你,我認輸就是了……”
或許被勝利沖昏了頭腦,江譽行居然沒有發現徐依懷眼中那一閃而過的狡黠。他還沒來得及收拾她,她狠狠地推了他一把,接着就靈活地從自己身側溜走了,他就算馬上做出了反應,也只是堪堪地拽到了她的衣角。
病急亂投醫的徐依懷奔向卧室,江譽行只覺得正中下懷。在徐依懷旋開門把的時候,他已經從後方將人扛到肩上,而後將房門一腳踢開。
雖然是大冷天,但是這番折騰讓他倆都出了一身薄汗。江譽行將她摁在床上,他居高臨下地看着她,不緊不慢地問:“你討打是吧?”
被江譽行完完全全地制伏以後,徐依懷才開始收斂,她眼巴巴地看着那個用雙手摁住自己肩膀的男人:“我就跟你開了個小小的玩笑,你幹嘛當真?”
江譽行語氣玩味地重複:“玩笑?”
徐依懷連連點頭。
江譽行捧住她的臉,同時用身體壓着她:“你說不玩就不玩,我也太好說話了吧?”
他的體溫隔着衣料傳來,滾燙滾燙的,而比江譽行的體溫更加滾燙的,是他的目光。徐依懷覺得自己快要被他盯出一個洞來了,她伸手抱着他的脖子,嬌聲說:“你不疼愛我,你不讓着我,你還欺負我……”
江譽行用手擠壓着她的臉蛋:“你現在也敢在我面前這樣放肆,要是哪天我不敢欺負你,你肯定就無法無天了。”
他們在床上鬧成一團,徐依懷又是撒嬌又是求饒的,江譽行最後還是放了她一馬。
傍晚時分,徐依懷便要離開。江譽行皺了皺眉頭:“都要吃晚飯了。”
“對啊。”徐依懷理所當然地說,“所以我回家吃晚飯。”
倚在沙發上的江譽行瞄了她一眼,說:“你姐剛結婚,你爸媽又那麼忙,應該不在家,你還不如留下來陪我。”
徐依懷拒絕:“我不要。”
江譽行有點受傷,他問:“為什麼?”
徐依懷回答:“因為我的貓在呀,我得回去陪它。”
聞言,江譽行坐直了身體,他朝徐依懷招了招手:“過來。”
徐依懷以為他有什麼要緊的事情,於是就聽話地坐到他身邊。
他摟住徐依懷的肩膀:“原來我還比不上一隻貓?”
徐依懷用額頭撞了撞他的胸膛:“沒出息,你還把自己跟貓比較了。”
江譽行擔心她把額頭撞疼了,因而將她摁在自己懷裏:“沒辦法,誰讓我就栽在你手裏呢。”
這話聽得徐依懷心花怒放,她膩在他身上,軟聲解釋:“我姐跟姐夫還沒有找到合適的保姆,於是把我家的阿姨暫時借走了。家裏沒人,我得回去喂鴕鳥蛋呀。”
儘管不情不願,但江譽行還是把徐依懷送回了徐家。
冬季晝短夜長,天色幽深,北風猛吹,映在路燈下的樹影狂亂舞動。車子在滾滾車流中穿梭,江譽行專心地駕車,而徐依懷就坐在副駕上,有一句沒一句地跟他搭着話。
將近四十分鐘的車程,徐依懷覺得一眨眼就過了。車子停在家門,她解開安全帶,隨後看向江譽行,內心的依依不捨表露無遺。
透過擋風玻璃,江譽行朝外頭張望,這棟房子連半盞燈都沒亮,一看就知道裏面沒人。徐依懷一個人在家也是無聊,於是他說:“反正都來了,我也進去坐坐,順便看望一下鴕鳥蛋。”
徐依懷高高興興地將他迎進家門,燈尚未打開,一陣綿綿的貓叫聲就傳入他們耳中。她連燈都顧不着開,彎腰就把蹭在自己腳邊的鴕鳥蛋抱起。鴕鳥蛋應該餓得不輕,往時它有阿姨準時餵食,她回家時它瞧也不多瞧一眼,而今晚,它居然破天荒地跑出來迎接自己,真讓徐依懷受寵若驚。
江譽行把燈打開,屋裏瞬間亮堂起來,牆上掛着他們的全家福,他認真地觀察了一會兒,接着對徐依懷說:“你比較像你的爸爸。”
那張全家福是幾年前拍的,跟現在比起來,相片中的人要青澀得多。徐依懷一邊把貓糧倒進盤子裏,一邊告訴江譽行:“別人都說,我小時候像我爸,但長着長着又像我媽,我被他們弄糊塗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像誰多一點。”
“像誰不重要。”江譽行說。
“那重要的是什麼?”徐依懷問。
“重要的是,我喜歡就好。”江譽行理所當然地回答。
徐依懷正給鴕鳥蛋順着毛,聽了他的話,她對着貓傻傻地笑了。
江譽行走進廚房:“鴕鳥蛋的晚餐解決了,接下來是解決我們自己的晚餐了。”
留他在家裏吃飯,徐依懷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只是,當他們吃飽喝足,躺在沙發上看電視時,江譽行說今晚在家裏過夜,她就愣住了。
電視裏正播着一套很熱鬧的家庭喜劇,他們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根本沒有將心思放在電視上。徐依懷乾脆把電視機關掉,她跪坐在沙發上,側着腦袋問江譽行:“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江譽行正舒舒服服地窩在長沙發,他說:“時間已經不早了,懶得開車回去。”
徐依懷捶了他一下:“哪有人像你這樣的!”
江譽行握住徐依懷的手腕,微微使力就將她扯了過來:“我都陪吃陪喝陪貓了,你好意思不收留我嗎?”
他笑得很無賴,徐依懷心知說不過他,於是只得由着他。
車上有換洗的衣服,江譽行取后就進了浴室洗澡。
擔心今晚不夠暖和,徐依懷從櫃裏又翻了一床絲被出來,在她努力地將絲被塞進被套里,江譽行就從浴室里出來了。他規規矩矩地穿着睡衣,看見床上堆滿了被子就說:“你的床本來就不大,現在還搬來這麼多被子,我倆還怎麼睡?”
徐依懷說:“我擔心你冷呀。”
江譽行將她手中的被子都拿走,他低聲說:“你想太多了,昨晚就一床被子,不穿衣服也不覺得冷。”
徐依懷“哼”了一聲,她吩咐江譽行將被子收好,接着就進了浴室洗漱。
這段日子都為徐依嵐的婚禮而忙碌,徐依懷其實疲累得很。江譽行正倚在床頭翻着她的雜誌,她扯了扯他的睡衣,可憐巴巴地讓他幫忙按摩。
翻着雜誌的手頓了頓,江譽行問她:“哪裏痛了?”
徐依懷回答:“肩膀,好像扛過好幾百斤的沙包,又酸又疼。”
“怎麼弄的?”江譽行又問。
“還不是為了我姐結婚的事。”徐依懷爬到他身側,“你都不知道,結婚真的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明明領個證就可以完事了,但是領完證還得衍生出那麼多雜七雜八的事情,太可怕了。”
江譽行看了她幾秒,之後還是把雜誌放到一邊:“坐過來吧。”
他到底是男人,那力度很足,徐依懷被他揉捏得叫個不停。她安靜不下來,而江譽行被她鬧騰得滿額是汗,最後一把將她塞進被窩裏,咬牙切齒地說:“你真難伺候!”
徐依懷順手關了床頭燈,接着翻了個身抱住他的腰:“那你還伺候嗎?”
在黑暗裏,江譽行利落地扣住她的手腕,他鄭重其事地說:“伺候大概是不成了,但侍寢應該是沒有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