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大庭廣眾之下被一個異性“輕薄”,江譽行的嘴角抽了抽,隨後冷靜地將自己的手臂抽回來:“怕又怎麼樣,你總不能一輩子拉着我。”
“一輩子還沒過呢,你怎麼知道不能呢?”徐依懷再度將手伸過去,但他躲閃得更快,害她撲了個空。
江譽行雙手插-進褲袋裏,身體敏捷地閃開,幾次都逃過徐依懷的魔爪,不讓她有機可乘。他有意識地往海岸的方向走,徐依懷亦步亦趨地跟過來,真讓他覺得有趣。
徐依懷樂此不疲地跟在他身後,眼見挽不住他的手臂,改而扯他的衣尾:“喂,你別這麼小氣呀。”
在沙灘上牽手而過的一對情侶看見他們你追我趕的場面,倒忍不住回頭,似乎很欣賞他們之前的小情趣。
海風漸漸變猛了,海上的波浪也漸漸變大,不知不覺就將近衝到徐依懷腳邊。她嚇退了兩步,不留神就撞到了迎面走來的小男孩,幸好江譽行眼疾手快地扯住了她,不然她跟那孩子都有可能跌倒在沙灘上。
“對不起。”徐依懷連忙得孩子和他的母親道歉。
那孩子懵懵懂懂地跑在前頭,一點也不在意,孩子的母親只是笑笑,說了句“沒事”也繼續前行。
徐依懷趁機耍賴,她捉住江譽行的手,語氣責備眼中卻帶着一絲得逞后的得意:“你看,讓我拉一下不就沒事了嗎,剛才差點撞上那孩子了!”
江譽行的嘴角再次抽了抽,眼睛往被捉住的手臂那方瞥了瞥,他只說:“快點找抹茶。”
橘黃-色的陽光照耀在廣闊的海上,浪花仍舊一波又一波地往岸上沖刷,徐依懷雖然在岸邊一邊走一邊東張西望,但也不覺有多少不適和恐懼。唇角不自覺上揚,她低着頭想掩藏那笑意,而在她身旁的男人卻說:“不要傻笑,抬頭看路。”
他們最終在救生站找到了抹茶。看到主人以後,抹茶就開始大聲吠叫,不一會兒就驚動了坐在高椅上執勤的救生員。
聽見抹茶的叫聲,徐依懷立即就撇下江譽行,興高采烈地往它跑過去。抹茶的牽繩被綁在高椅旁邊的欄杆上,她連忙安撫受驚的抹茶,同時抬頭對救生員說:“大叔,這狗是我的。”
那大叔很和善,他說他是為了維持海灘的秩序,才把這條無人看管寵物狗暫時扣留在這裏。解釋完,他還叮囑:“寵物得好好看緊,別等丟失或者傷到路人才後悔。”
徐依懷蠻不好意思的,她說:“下次不會了,謝謝大叔。”
江譽行上前幫忙把牽繩的活結打開,繼而着着抹茶對她說:“走吧。”
抹茶雖然被江譽行牽着,但那圓滾滾的身體總是向徐依懷身上靠,徐依懷將牽繩拿過來,喃喃自語:“牽我的時候又不見你這麼主動……”
抹茶恰好低吠了聲,江譽行沒有聽見出徐依懷的話,於是問她:“你說什麼?”
徐依懷當然不會讓別人知道,她居然在跟抹茶爭風吃醋。眼睛轉了轉,她開口:“我說,反正都出來了,要不我們看完日落再回去吧。”
不等江譽行答應,徐依懷就學着其他遊客,脫下自己的拖鞋,然後坐在上面。抹茶第一次來沙灘玩耍,它就停在徐依懷身側,興緻勃勃地用爪子挖着沙坑。
在原地站了三兩秒,江譽行才默默地走到徐依懷身旁,他將單手撐在身後,一臉閑適地看着緩緩下沉於海平線的夕陽。
徐依懷逗着抹茶,抹茶所挖的沙子好些都潑到江譽行身上,她歉意地笑着:“抹茶不是故意的。”
江譽行看着抹茶,但話卻是對她說的:“現在不害怕了?”
往他那方挪近了幾寸,徐依懷說:“你跟抹茶都在,我好像沒有那麼害怕。”
徐依懷那黑髮隨着海風飛舞,她眼睛彎彎的,笑得十分嬌俏,江譽行目光淡然地掃過她的臉,由始至終也沒有回應。
抹茶專心致志地挖泥沙,挖着挖着,居然從沙堆里挖出了一個比拳頭大些許的皮球。它將皮球銜在嘴裏,像獻寶一般遞到徐依懷跟前。
徐依懷將小皮球接過來,然後向前扔了出去。
見狀,抹茶立即跑過去,不過數秒,它又銜着皮球興沖沖地跑回來。徐依懷反覆地扔了幾次,而精力過剩的抹茶似乎不覺疲倦,她要是不扔,它就汪汪地叫着,以示抗議。
江譽行安靜地看着日落,他的目光偶爾會被身邊的一人一狗吸引。
就這樣重複着扔皮球這樣的機械動作,徐依懷有點無聊,於是就壞心眼都捉弄抹茶。她作勢將皮球扔出去,實際上卻把皮球藏在手裏。
抹茶很快知道自己上了當,它心有不甘地纏着徐依懷,徐依懷還調皮地把皮球引誘它,它被自家主人逼急了,後腿一蹬就撞到了她身上。
毫無防備的徐依懷被抹茶撲倒在沙灘上,幸好有手肘支撐了一下,她才不至於摔得那麼狼狽。皮球從她手中滑走,抹茶沒有去銜回來,它賴在原地,還用那顆毛茸茸的腦袋蹭她。
目睹事情經過的江譽行忍俊不禁,他正想將皮球撿起來,就聽見徐依懷尖叫了聲。他將身體後放,接着就看見徐依懷頭髮凌亂地躺在沙灘而,而罪魁禍首的抹茶,正把它那肥大的爪子撓着她的胸前,幾乎將那領口都扒開了。
那片白皙的肌膚撞入他眼裏,女性的曲線極惹人注目,江譽行的眼睛眯了眯,接着一巴掌甩到抹茶肥大的屁股上,示意它走開。他捉住徐依懷的胳膊,使了點勁就把還在沙灘上掙扎着起來的她拉了起來。
“抹茶你真討厭!”徐依懷拍着頭髮里的沙子,那沙子簌簌抖落,她真不敢想像自己現在的樣子。
江譽行看不下去,他用食指勾了勾徐依懷的衣領,替她把衣服整理了一下,過後說:“別拍了,回去洗澡吧。”
抹茶還是擺着那副無辜的樣子,它討好地搖着尾巴,一圈又一圈地繞着他們跑着。
徐依懷後知後覺,這才想起剛才抹茶所做的好事。她悄悄地瞄了江譽行一眼,只見他神色如常,但細看之下,還是能發現一抹可疑的笑容。徐依懷的內心的崩潰的,她狠狠地瞪着抹茶——這隻色狗!
感受到徐依懷那異樣的氣場,江譽行站起來,他隨意地拍了拍褲子上的沙子,然後牽着抹茶的牽繩,頭也不回地說:“走吧。”
徐依懷還坐在沙灘上,怔怔地盯着他的背影遠去,她才急急忙忙跑過去:“喂,等等我!”
回度假屋的路上,抹茶都乖乖巧巧地跟在江譽行身旁,徐依懷走在後面,它時不時會回頭張望,似乎有意等她。
徐依懷還在弄自己的頭髮和衣服上的沙子,突然不想靠近江譽行了。看着他那高大挺拔的背影,她真想衝上去對他說,我平時真的不是這個樣子的!
在她還在劇烈地自我拉扯的時候,江譽行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徐依懷,你在磨蹭什麼?”
徐依懷抬頭:“啊?”
那根牽繩被江譽行繞在手上,他跟抹茶都停住腳步:“跟上來!”
他們肩並着肩走在小道上,她沉默,而江譽行也不說話,只有抹茶偶爾發出聲響。天色一點一點地黑下來,度假區的路燈全部亮起來。儘管戶外燈火通明,但江譽行很紳士地將她送到門口。
將滑下來的碎發繞回耳後,徐依懷才抬頭,低聲對他說:“今天麻煩你了。”
江譽行將抹茶的牽繩交還到她手裏,只說:“早點休息。”
就在這時,度假村的接待人員正朝着他們走來,他邊走邊說:“請問您是徐小姐嗎?”
徐依懷點頭。
“這是您的房卡,祝小姐有事離開,她讓我把房卡轉交給您。”話畢,那工作人員朝他們點頭示意,接着就轉身離開。
看着徐依懷走進柵欄以後,江譽行才離開。抹茶對着他的背影吠了兩聲,他頓住腳步,回頭朝它揮了揮手。
徐依懷揉了揉抹茶的脖子,隨後帶着它走進門。把房門關上的時候,徐依懷看見門后貼着一張便箋,上面上祝潼的字跡:我回家跟恬恬吃飯,明早回。在右下角的位置,是她龍飛鳳舞的簽名。
邊走邊看便箋,徐依懷不小心就踢着放在玄關的行李箱,行李箱晃了晃,放在箱面上那沒有拉鏈的手袋摔到地上。手機、唇膏、紙巾等物件嘩啦啦地滑出來,她嘆了氣口,胡亂地將東西放回包包,隨手也把那張便箋塞了進去。
在旁的抹茶“汪”了聲,徐依懷已經不生它的氣了,她對它做了個鬼臉,接着才去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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