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閃光燈2.0

整個過程不過兩三分鐘，摩根卻頓時沒了餓感。無力的搖搖頭，他走到不遠處的長椅上坐下，慢慢整理着有些混亂的思緒。

拋開她曾從事過與自己目前相同的職業卻從未提起過這最令人鬱悶的一點，儘管摩根清楚她有着不願訴說的悲慘遭遇，而這恰好在某種程度上提高了她犯罪的可能性。他卻始終在心底難以相信她會毫不留情的剝奪他人的性命，即便對方是咬住她不放的記者。

他有些頭疼的抬手抵住額頭，雖然很想探究清楚案件的始末，甚至已經掏出手機考慮要不要拜託霍齊想想辦法。只是他更清楚的是——他們沒有接到邀請，即使告訴霍齊，對方也同樣無能為力。

正焦慮着，握住的手機便叮鈴作響。看見來電者是jj，心中剛泛起的一星半點的希望在回想起警長那副志在必得的面容后便被打破，“摩根，剛剛威爾告訴我雪莉被帶回警署了，事情好像很嚴重。”

所幸不是有其他的案件要處理，畢竟他現在是真的沒什麼心思破案，“我知道。”

顯然對方已經知情，jj聽他聲音有些沉重，沉默的等待片刻后又聽他說：“她以前是個警察。”

“但是你剛剛才知道。”共事多年的jj用着陳述的語氣，對於他此刻內心的掙扎更是輕易便能看清，“你覺得會是她嗎？”

“我不知道……”摩根確實很迷茫，而這種不了解內情的狀況只能讓他更加茫然不知所措，“我不認為她會做那種事情……”

才聽完這句話，jj便沒來由的快速接道：“那就相信她。”

“但是如果真的是她呢？”摩根不得不在意警長意味深長的那番話，“……我幾乎算得上是對她一無所知，萬一真的是她呢？”

不知為何jj對她的信任似乎更強烈一些，而這種莫名的感覺令她反而能夠冷靜下來，再想開口時卻有電話插撥進來，“等等，我先接個電話。是霍齊。”

摩根應聲答應，彷彿看見一線生機般陡然坐起了身子，沒多久便聽jj說：“雪莉的律師來了，她拒絕回答任何問題。因為整起案件總共涉及三名遇害記者，影響有些重大，警長希望我們幫忙審訊。”

這雖然不是最好的結果，不過好在他們總算能夠正大光明的接觸這起案件。摩根短暫的放下顧慮，站起身向商場外走去，聽見還未掛斷電話的jj說：“就算不能夠完全信任她，你覺得在和她相處這麼久之後，我們都會大意到看不出她是嫌犯嗎？”

摩根很想否認，但是理智與謹慎將他的感性半路截走。他沉下心緒，定了定神回答：“我希望不是那樣。如果真的是，我們也只好盡全力將她繩之以法了。”

即使這番話說得相當堅定，掛斷電話后坐上駕駛座，摩根看着右側副駕駛座上的幾個購物袋，還是隱隱有些擔憂可能面對的哪怕只有萬分之一可能性的結果。

儘管警長只提出需要審訊的幫助，一組人還是照舊先回總部會議室初步分析案情。而會議室內除了一向面不改色的霍齊和無故心存信任的jj，其餘人的心情都難免有些複雜。

不過一旦加西亞身後的大屏幕開啟，他們的關注點仍舊在第一時間跟隨着她的聲音轉移到三名受害者身上，“……好了，我們還是直入主題吧。”

加西亞依舊背對着大屏幕點着手中的遙控器，將三位受害者的生前照片以及遇害后的幾張屍體照片呈現在所有人眼前，“兩個月以來，史蒂夫·約翰遜，托馬斯·弗蘭克林以及詹姆森·皮特的屍體分別被發現在幾處偏遠的郊區……”

“而華盛頓警署之所以將三起案件聯繫在一起，首先是因為他們的身份都是記者，其次則是……”她面對着仔細盯着大屏幕的眾人，熟練地操作着，將屏幕上的照片依次清空，重新展示出三張佈滿每一受害者遇害后臉部特寫照片的圖，“正如你們所見的那樣——當警察發現屍體時，同時也發現了unsub為屍體拍下的大量的多角度臉部特寫照片……”

看着大屏幕上第一張圖片內都是平鋪的電子照片，而後兩張內則全改為平鋪的紙質相片。羅西出聲插了一句，“unsub很快建立起自己的簽名，並且已逐漸將它完善。”

艾米麗低頭翻了翻手中的卷宗，“unsub一定相當厭惡記者的閃光燈，才會在殺害他們之後仍舊不解氣的拍下不堪的照片。而臉部的傷勢比之其他部位又明顯嚴重許多，這一定涉及私人恩怨。”

瑞德則已細緻的看起法醫的檢測報告，“經法醫檢測，第一位受害者首先是腦部受傷。而在後兩位受害者身上卻沒有發現類似的傷勢，反而是在胃部檢測出一定含量的安眠藥。並且，后兩位都曾遭捆綁。所以說，極有可能第一起殺害是衝動使然，而後兩起與之相比明顯是經過一番策劃與改善。”

jj接着分析，“第一起案件的照片是出自受害者的手機，后兩起的犯案現場則是直接留下了一地的紙質相片。至於兇器也都被留在犯案現場，不過卻並沒有發現捆綁所用的繩索一類的東西。所以即使unsub在後期有了提前謀划，但是作案時仍舊比較隨意。由此可以推測，unsub比較年輕，或者至少心理年齡較小。”

摩根皺了皺眉，接了一句，“兇器取自罪案現場，從它們的乾淨程度可以推斷unsub並沒有戴手套行兇的習慣，而是在犯案后再將其整體處理。”

一般來講，在他們做這些工作時加西亞都不會在場。而此刻，他們顯然或多或少有些心急。至於某些細節也差不多都已說到，霍齊自覺有關於罪案本身他並無再多補充。於是看向加西亞，提出了與他們此次首要任務有關的問題，“他們是通過什麼找到雪莉·戴維斯，目前又有哪些確鑿的證據？”

“好的……”加西亞從組員的一番見解中抽出神，快速答道：“這起案件之所以會與雪莉聯繫起來，起初是因為詹姆斯·皮特在死前曾表示他能想到的最有殺害自己動機的人便是雪莉。”

羅西困惑的皺眉，“為什麼？”

“嗯……”加西亞頓了一聲，將大屏幕調回原桌面，播出詹姆斯·皮特對雪莉的一起緋聞報道，“因為他干記者這行還沒多久，最具有爆炸性的只有這段有關於雪莉和特里普表弟內特在遊艇上交談的錄像……”

視頻時間並不長，羅西也沒覺得這是條多能引人關注的話題，於是更加困惑，“……但是這裏面都沒能拍到她的臉？”

環視一周，加西亞發覺除卻摩根之外的人都是一臉的莫名，解釋道：“事情是這樣的……雪莉從三年前以最有潛力的女車手身份加入印地500系列賽時已經很受關注，但是三年來外界對她一無所知。而自從她在三個月前的賽事上獲得季軍后呼聲更高，所以只要是有關於她的哪怕一張只有側影的照片都足夠吸引眼球了……畢竟物以稀為貴。”

“噢，好複雜……”羅西仍舊錶示不太能理解，短暫思索后又問：“所以這三位記者都曾拍到過有關於她的緋聞？”

“這也是目前警方能將三位受害者聯繫起來的唯一一點……”加西亞點頭，見他再無疑惑，接著說：“當警察半信半疑地查到她身上時，卻意外的發現——史蒂夫遇害的工廠外不遠處的垃圾桶內發現的煙頭上提取的dna正是雪莉的……另外，工廠內部排除掉共同發現屍體的建築人員出現的痕迹后，便只剩連續不斷的漂移痕迹。”

瑞德出聲問：“那他們有對比過輪胎痕迹是否吻合嗎？”

“他們還沒有……”加西亞頓了片刻，環視了眾人一眼，才像是下定決心般吐出一連串的話，“因為他們沒能找到她的車……事實上我也沒能找到。而且不僅只是這樣……當我查找有關於她的信息時，除了一張駕駛證和一份警員檔案就再沒有更多了。沒有銀行的開戶記錄，沒有購車領牌照的記錄，沒有電子版的學位證明，甚至沒有出生證明！而且就連她的駕駛證和警員檔案都設有特殊的保護程序，我還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出來的！”

在座的人都不由得沉默下來，jj想起中午陪她逛街的事情，“……我記得她刷卡時簽的名字是……瑞克·塞爾曼。”

經jj一提醒，平靜下來的加西亞這才說：“對了，我根據她的手機號碼搜索到的註冊人是貝絲·戴維斯。對方是洛杉磯警署威脅管理組的組長，同時也是她姐姐。”

加西亞一連串的話對於摩根來說猶如晴天霹靂，無神的抹了把臉問：“她沒有出生證明那她是從哪來的？”

加西亞緩了口氣，“有關於她的第一條記錄是在洛杉磯的領養系統，當時她十三歲。”

霍齊不由得皺眉，看向加西亞，“你重點關注剛才所說的那兩人。另外再多留意雪莉身邊的朋友，她的一些重要信息或許都連在其他人名下。”

加西亞點頭出去，摩根隨即撐頭無力的靠在椅背上，接着便聽霍齊問：“摩根，以你對她的了解，你怎麼看？”

加西亞帶來的信息量太大，摩根一時有些難以消化。不過聽見霍齊的疑問，他還是迅速平穩心緒，搖搖頭遲疑着，“……我擔心自己對她存有私心，反而會影響所有人的判斷。”

霍齊表示並不介意，“沒關係。如果我們想找她談話，至少得先對她有所了解，而顯然你是這裏唯一的知情人了。”

摩根振了振氣，抬肘撐在桌面上，下低着眼說：“她的自我防備意識很強，在絕大部分時候為人溫順，在某些時候卻很固執己見。她有很明確的底線，在這方面相當倔強。因為不希望被外界打擾，所以對待緋聞一事的態度確實不好。不過她一向處事謹慎小心，如果這起案件與她有關，我認為她不至於會粗心大意到留下含有自己dna的煙頭這麼明顯的證據。”

“謝謝你，這對她而言也很重要。”儘管有些事他並未提到，不過在場的人也都已能猜到大概。而此刻不必去看摩根那副面容，霍齊便清楚這對他而言有多艱難。半是感謝半是安慰的說了一句，之後側身向會議室外走去，“我們可以過去了。”[綜英美]你好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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